又是几日匆匆而过,才希并没有住到王阳明家,因为本人和莫行的强烈反对,莫行本来看才希如此坚决,还以为当时她会对此心生芥蒂,莫行还亲自过去给她开解,结果还轮不到莫行试探,她就抖话抖得一干二净。
“啊啊啊,我就是想和悠清在一起住,你不要在意啊,不是嫌弃你们那不好的意思,真的抱歉。”她深鞠了一躬,莫行只觉得自己在试探和为难一个笨蛋。
然后,然后这几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悠锦没有搞事情,云歌没有搞事情,只有王阳明的等级在提升和莫行的腰包在变鼓,一个在练级,一个在进行非法交易,对于莫行在黑市卖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炼金道具,悠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行也很懂事的没有卖什么危险道具,算是很本分地在挣钱,嗯,很本分。
然后真的是什么没有进展了,包括李恢和蝉灵,月和王阳明,一点点,一丢丢进展都没有。蝉灵和王阳明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日常。
这就是日常,日常是会被打破的,就是现在。
“王阳明!”砰的一声,家里完全没有防盗能力的门被才希一脚踹开。
“你是笨蛋吗?门被你踢坏了。”苏灿吐槽了一下,开始抚摸着因为被踢坏而强行“寿终正寝”的门,双手合十:“安息吧,下次我会买个坚固一点的。”
月对这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王阳明出门了。”但王阳明的锻剑还要交代在她身上,所以她还是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啊,真可惜,我有好消息告诉他来着。”才希有些失落,似乎是替王阳明在惋惜,在月眼中实在是很假惺惺,她就是个锻剑的,她懂个屁的王阳明。
月耐着性子;“剑锻好了?”
“没有,根本没做啊。”才希理所当然说着这样的话。
月只感觉瞬间怒火到达了极点,本来她就十分讨厌陌生人,才希她并不熟,实际上悠清和雷文都还属于陌生人,她和这些家伙都没有交流的,才希这家伙,是在挑衅她吧,对吧?
唰,她全力投出手中凝聚的月刃,实际上她只是想吓吓才希而已,位置投的很偏,而出乎意料的是,她随手一下就接了下来,把月刃拿在手中仔细把玩:“真是锋利呢,还是没见过的材料。”
然后就还给了月,认真地嘱咐道:“小孩子不要乱丢这个哦,很危险的。”
月眼中憋着泪水,倔强地摇摇头,抱着月刃跑回了房间。
才希则是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等王阳明。
待到王阳明回来,苏灿毫不留情地打了小报告,月又被叫了出来,被王阳明摁着头,向才希道歉。
“对,对不起。”月的道歉显得十分没有诚意,还包含着深深的不满,但王阳明也没说什么:“这次给你惹了麻烦,她太不懂事,我等下就批评教育她。”
“没事啦,那种东西我单手就能接住的。”才希的大度体现在了奇怪的地方。
“所以,你到底什么事情要找我?”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灵州东面,有一个特殊的矿区,里面中心有一堆不会融化的玄冰,曾经有一队魔法师对那玄冰进行了火系魔法轰炸,你猜结果这么样?”才希留下了悬念,满含期待地看着王阳明,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王阳明面无表情,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期待着什么:“冰没化对不对。”
“你......是不是去偷偷看过了啊。”才希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该猜出来了。”
“好吧,那玄冰散发出的寒气,改变了周围的矿脉,从普通的铁矿变成了珍贵的冰寒铁。”
“我们要去采集冰寒铁吗?”
“不,那玄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开始融化了,并留出了一个洞口。”才希夸张地比划着动作,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诶,有意思。”
“城里已经发出特殊的冒险悬赏令,鼓励冒险者进去探宝。”
“但和我的剑又有什么关系?”王阳明有些无语,他只觉得是一个新地图开放了,又有一堆玩家估计在里面打生打死,但和他佛系练级玩家有什么关系,里面还能经验翻倍不成?
“矿洞被冰封许久,里面可能会有特殊的材料可以获得,拿到之后百分之百我能锻造出更强的剑,我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没有直接开工,我想来问问你什么意见。”
“哦,那就开干啊,没什么好说的。”他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对不起!”才希突然站了起来,向王阳明鞠了个躬,俏脸微红:“能不能帮帮忙,把探险时间,拖久一点,再久一点点就行,锻完剑,我就得离开了。”
“舍不得在外面玩的时间,还是众多的美食?”
“都不是,等下,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才希恼火,自己树立的高大威猛的形象呢?
“舍不得悠清?”
“嗯。”她脸颊又红了起来。
一会红一会不红的,这就是女人的变脸速度吗?王阳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轻地:“哦”了一下。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吗?”
“你这人好生奇怪,这么喜欢让人接话,我又不是莫行,那有那么八卦。”
“啧,莫行谁啊,不熟。”
“行吧,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出发。”
“诶,明天出发,矿不被全挖完了?”
“冒险者协会控制住了入口,只有明天正午时才能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王阳明推着她,让她赶紧走,他要受不了了。
“诶诶,别急着推我,饼干还没吃完,哦不,男女授受不亲。”她抱着饼干盒子,一把抓出大量的饼干。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的。”王阳明把桌子上另外一盒饼干也塞进了她怀里,赶紧把这家伙赶走,悠清会这么烦躁不是没有理由的,怎么会有和莫行差不多讨厌的家伙啊。
“你到底答应我没有啊。”她接过饼干,一边塞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一边使劲蹬地不让王阳明推她出去。
“当然了,我们好歹是朋友嘛。”王阳明应道,却看见饼干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捡起饼干盒子,轻轻抱着:“我们,是朋友?”
“对对对,你不想当可以不当。”王阳明没好气地说。
“谢谢你,王阳明,我会珍惜这盒饼干的。”她的语气很温柔,好像这盒饼干是什么贵重物品一样,她抱得很紧,径直走了出去,并缓缓带上了门,紧接着门就垮了下来,正式报废。
“嗯,那是李恢送我的零食。”苏灿幽幽道。
“没事,我让李恢给你再多买几盒。”
“嗯。”苏灿轻声应道。
看到苏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李恢则是满脑子问号,这,完全不用过问他的意见吗?
“好了,现在是该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你们俩给我回房间。”王阳明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啧,我都没房间的。”李恢杠了王阳明一下,王阳明只是指了指自己房间:“我有事情找月,你们俩偷听的话,我等下也来好好教育你们。”
苏灿扯了李恢一下:“我房间你也可以住的。”
“那不是你闺房吗?”李恢疑惑道。
“让你滚就滚过来,睡垃圾堆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讲究。”李恢被苏灿拽了过去,这时,蝉灵从自己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苏灿拽着李恢往房间里跑,好奇道:“你们在干嘛啊。”
“哦,李恢和苏灿有事情找你,你们去房间聊吧。”
苏灿略带幽怨地看了王阳明一眼,叹了口气,招呼了一声蝉灵:“过来吧。”
待到三个小家伙钻进了苏灿房间,王阳明敲了敲门。
里面毫无反应。
“自己开还是我动手?”
依旧毫无动静。
王阳明往背包里一掏,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钥匙。
...............
“你们找我干什么啊。”蝉灵像好奇宝宝一样坐着床上。
“并不是找你有事,只是避嫌而已,王阳明要去月房间了,不想我们偷听而已。”苏灿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呜呀!”
“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三人沉默了。
李恢最先开口:“我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瑟琴?”
苏灿和蝉灵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闭口不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觉得。”
“确实。”
李恢蝉灵苏灿三人互相望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他不会,拿下月了吧?”蝉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李恢和苏灿同时陷入了沉默,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展开了。
“我觉得我现在得去阻止哥哥犯罪。”蝉灵翻身下床,胳膊却被两只手拽住了。
“你不要去破坏王阳明的好事,他不会强迫任何人的。”这是苏灿。
“你真撞破了,月得多尴尬啊,以后都见不了人怎么办啊?”这是李恢。
蝉灵挣扎着:“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哎呀哎呀,下次下次。”
“他开心就好,月毕竟已经120岁了。”两人开始给蝉灵灌输歪理。
“哥...”她才吼道一半,嘴巴就被苏灿和李恢捂住,强行拖到了被窝里面...........
...................
那边是不是有点吵,好像是蝉灵在叫他?王阳明有些疑惑,又转过身子来,左手死死地捏着月的小手,右手拿着一根竹板。
月的手掌已经有些红肿,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
“有些事情不是道了歉就可以解决的,而且当时你道歉的心根本不诚。”
“我知道错了啦,原谅我吧。”
“下次去找才希道歉,你那月刃扎中人非死即伤,也就是她一笑了之,别的人肯定不如她这么好打发,两盒饼干就劝走了。”
“知道了。”
啪叽,竹板又落到了月的手心上。
“为什么还要打啊。”月抽泣两声,她都没被这么打过,就连在被捉去当奴隶时都没挨过打,她犯错时母亲大人也从来舍不得打她,王阳明却,她越想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控制不住的一部分不断地滴露。
“说十下就十下,必须打完,没得商量,这才一半而已。”说完,竹板再次落下。
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疯狂地眨眼睛,她是不想哭出来。
接下来的那几下她都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最后一下打完,她猛地抽回手掌,转过了身子。
王阳明强行把她从背向他的方向,抱起她,转了过来,她真的好小一只,身体轻飘飘的,手心红的厉害,娇生惯养的孩子,这次怕是打疼她了吧。
她再看到王阳明的脸时,眼睛才流出泪来,只是抽泣,并不说话,她感觉她有那么一瞬间,很憎恨王阳明打她,尤其是为了那个出工不出力的混蛋剑匠打她,她觉得特别委屈。
王阳明手中多了一盒药膏,挤出一道白色的药膏,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中抹匀,轻轻地蹭了她的手心一下,初次遇到冰凉的药膏,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王阳明拽的很紧,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只是轻轻一探,她喊疼的瞬间就收了回来,过来一小会,又蹭了上去,这次的痛感不如之前强烈,月的反应小了很多,他轻轻地,轻轻地抹在她手心,抹匀。
“还疼吗?”王阳明轻声问道。
“疼。”
“也是。”感觉自己问了废话,把她的小手抬起,轻轻地吹气。
慢慢地吹,每过一会他就轻轻问一声,他手上的药膏不是凡品,是悠清送的强效愈合药,这种红肿只是小意思而已。
月呆呆地凝视着不停地揉抚,吹气着的王阳明,他是那么的专心,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她只觉得心脏越坠越深。
“还疼吗?”
“不,不疼了。”她突然收回了手,轻轻地揉搓着,王阳明摸了摸她的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有一小部分残留的药膏,把月柔亮的金发揉的有些乱了,还有些黏糊糊的:“抱歉啊,下意识,等下得麻烦你自己去泡个澡了。”
“嗯。”月的声音细若蚊呐,甚至有些听不清。
“休息一会吧,或者睡一觉,晚上我来叫你吃饭。”
“王阳明。”
“嗯。”
“你舍得打我,但为什么不让我多肿一会呢。”
王阳明刚想摸头,但急刹车般地收了回来,柔声道:“你已经得到了教训,虽然是我亲自下的手,但和我心疼并不冲突。”
“啊嗯,你,你先走吧。”
王阳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月抱着枕头,泪水打湿了大片的枕套:“过分,好过分啊,王阳明。”
“明明就把我当小孩子........”
....................
晚饭时,月有些萎靡不振,三个人像好奇宝宝一样围着默默啃着灵果的月,她则不发一言,感受到大家奇怪的目光,她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桌子,叹了口气。
“你们干嘛呢?”莫行有些纳闷,这些小家伙鬼鬼祟祟地,又在搞什么大新闻。
蝉灵瞥了莫行一眼:“小孩子的事,大人少管。”
“哦。”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莫行突然对其失去了兴趣........等等。
“你们是不是说反了?到底你们在搞什么?”莫行拍了拍蝉灵的头。
“这些事是隐私,不可说,不可说。”蝉灵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手给我看看。”王阳明突然开口了。
月乖乖地转了过来,王阳明摊开她的手掌,里面还有些没消肿,显得有些红彤彤的。
他抽出一个竹板,若无其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声音很响,同时也在自己手上留下了一个红痕。
紧接着又是两下拍在的自己手掌上,像是击掌一样自然。
“你干嘛?”莫行捉住了王阳明的手,夺下了竹板。
“只是很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用力。”王阳明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迅速地消退,天赋已经开始自动修复这微不足道连伤口也算不上的东西。
事实上王阳明用力比打月的要狠不知道多少,可那20%的痛觉,那样细小的痕迹,根本连一点惩罚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后悔。”
啪!莫行毫不留情地给王阳明脑袋来了一下,王阳明被打得一歪身子。
“清醒没有?”
“哦,谢谢。”他的道谢让莫行更加窝火,啪!又是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脑袋上。
“你以为我会高兴吗?”莫行把竹板随意地丢在一边。
“对不起。”
“大家都是你的家人,绝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谁不知道你王阳明皮糙肉厚,我生气的永远是你不珍惜你自己,谁都可以不珍惜你,但你自己得爱惜自己。”
“而且,大家能这样呆着一起,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是谁成为了纽带?总不可能是我莫行吧?要知道,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苏灿凝视着莫行,再看看王阳明,本来还有些沉闷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无论如何,王阳明身边有莫行,莫行身边有王阳明。
“王阳明。”听到月的呼唤,他转过身子。
他回过头,一个灵果塞进了他嘴里。
他想拿下灵果,结果被月用力抵住:“安静点,听我说。”他无奈地点点头。
“王阳明,是我不听话,你不要把我们的责任加在你自己身上。”
王阳明两大口便把灵果吃了个七七八八:“你们是我带回来的,我得负责,我管不了太多人,但只有你们,我必须保护好。”
“王阳明,我们得对自己负责,而不是让你对我们负责,我,不,我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各位?”
“当然。”苏灿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绝不愿意给王阳明多添那怕一点麻烦。
“师傅,总有一天,我会帮上你的忙的。”这是李恢。
“嗯。”蝉灵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埋下了一颗特殊的种子,总有一天,种子会生根发芽吧。
月紧紧抱住王阳明:“你弄伤自己,我也会心疼,比你更疼,这点我可以保证。”
“因为你不爱我。”月心道。
“真好啊。”莫行松了口气,他们总算靠谱了一回。
之后,月松开了王阳明,脸蛋有些微红。
“等等,这样说来,只是就打了顿板子而已?”李恢好像想到了什么。
“嗯,我做错了事情,理应该受到的惩罚。”月轻声道,但她并不知道她的三个小伙伴们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灿和蝉灵也变得萎靡不振,感觉白忙了,不,白激动了。
“王阳明,这是计划,明天出发。”莫行掏出个小本子,丢给了王阳明,打了个哈欠,他有些疲倦了。
王阳明翻开,上面是注意事项和矿场的分布,还有可能的行动目标图像,不过那根本就不是图像,像是涂鸦,才希的画工好像不太行啊。
“让我看看?”蝉灵来了兴致,又是一波新的探险要启程了。
“啧啧,计划的第一条就是不让你们几个小家伙参与,让你们好好呆着,雷文和悠清派了才希来看着你们。”王阳明罕见露出了坏笑,总算是能让他们消停会了,也能让自己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