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好晚。”悠清默默地看着他
“嗯，我的问题，处理一些事情浪费了太多时间。”莫行耸了耸肩。
确实，莫行在处理一个特别麻烦的人上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不过交涉还算初步达成，倒也不算白费功夫。
“你该早点回来的，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挑灯夜战可是项技术活，原则上来讲，无论是攻城方还是守城方，都不是很愿意打的战斗，他这个时间段回来，战斗基本上陷入尾声了。
“其实我来晚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今天就能搞定的事情。”莫行虽然理解悠清的心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什么叫今天不能搞定的事情，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悠梓捏碎，再把人救出来。”悠清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和平时儒雅的形象很不符，可见他心已经焦急到极点。
“你是在搞笑吗？悠梓给你下套你还想在人家的套里把人干碎?”莫行有些无语。
悠清沉默了，就这样盯着莫行，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仿佛在说，那你来。
“好吧，首先我有几个问题来问你，关系到我要用什么战术来解决悠梓，或者被悠梓解决，你是做决断的，我是给计划的，首先明白一点，成功与否全部在你一人，其次，功劳和胜利全是你的，责任和失败也全是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甚至这破事我可以不管，我又不是王阳明。”莫行毫不给悠清面子，就这样直截了当。
“啧啧，我们不是朋友?”
“我一向很相信我的朋友，这种级别的事情你自己又不是解决不了，只是可能……”
“可能什么?”
“我觉得吧，我说话不但难听而且可能会让你失去理性，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何必让我明说呢。”
“好吧，你问吧。”
“哦，我方军力和敌方军力是什么情况。”
“所以你连对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这样大放厥词真的好吗?”悠清无语道。
“无所谓，现在这个临时营地还没被端掉，不是他们军力不足就是略逊于我们，不然这种骑在对面城下的营地是留着过年用吗？”莫行倒是无所谓，他指点江山又不需要客观事实。
“对面有保底估计有400名黑甲骑士，杂兵我就不提了……算了，兵士还有3000人，我这边的话，士兵有5000人，不过战力不能太过于指望，他们只有制式装备，很难打破骑士们的附魔盔甲，护卫骑士已经被我全部召集，算上雷文一共124名。”
“你的神官部队原人数有多少。”莫行皱了皱眉头，人有点少。
“500名神官，其中有40名高级神官。”
“高级神官的战力和你持平?”
“想多了，只论战斗力高级神官还不没有一个黑甲骑士高，他们主要修习的是辅助魔法，和护卫骑士相辅而成。”
“那一个护卫骑士能对付几个黑甲骑士？”
悠清看向雷文。
“你们，要我说实话?”雷文的样子很古怪，莫行觉得他会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肯定啊，说谎有什么用?”
“不说出来可以稳定军心。”
“别废话了，你现在怎么和莫行一样无聊“”
“大约一个可以打一个黑甲骑士吧?也许能险胜?他们其中有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士，没有圣光法术。”
“我投入巨资，打造的护卫骑士，你现在告诉我和对面的黑甲骑士五五开?”悠清瞪大了眼睛。
“先不说你投入的恐怕不足悠梓的一半，也不提你比悠梓穷那么多，你明明把钱都拿起开孤儿院了和屯粮食了，就外城贫民窟那个无底洞你到现在还没填到十分之一呢。”雷文也来了火气。
“你也知道是无底洞啊?我能填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好吗？”
“那你的私生活就不能不要怎么大手大脚吗？”
“你是财政长吗？这样管我。”
“算了吧，你又是养着蝉灵又是养着才希的，她们要是花钱节约一点，现在兵力也不至于捉襟见肘，而且我们轮班肯定也可以少轮一天了。”
“你都双休了还要怎么样?”
“我的双休之前被你随意挪用，现在双休就用来帮你们带孩子，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等等，蝉灵也就是道具在瞎用，但那道具是我自己做的，自产自销还不行啊。”
“那你就不能卖了换钱吗?”
“那才希呢?我什么时候养着她了!让她吃饭也算养她?”
“你每年都运过去那么多铁矿给她，我之前不是给你算了很多账了吗?”
“嗯?造出来的剑不是供给了你的护卫骑士们了吗？这应该划到军费里好吗？再说，投资一个剑匠有什么不好，不知道她以后可以当摇钱树吗？”
“摇钱树?她一个只会造剑的家伙，吃钱树还差不多，我骗她给我的附魔盔甲打造材料，她到现在还在记恨我呢。”提起才希他就来气。
“停停停……”莫行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两人，感觉他如果不出面阻止，这两个可以吵到明天。
“你们两个这样像说相声一样地吵架，只会让人感觉你们关系很好，我只是很好奇，你们两个现在为什么还没被悠梓干碎啊?”
“嗯，说真，我不知道。”悠清耸了耸肩，真打起来，他肯定是处于下风。
“算了，第二个问题，你准备救蝉灵吗?”莫行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很虚伪，很恶心，就像他所说的，他自己都感觉恶心。
悠清凝望着莫行的眼睛变得十分危险。
雷文拉了拉悠清：“莫行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和稀泥，迟早，不，马上就要面对的问题。”
雷文叹息了一口气。
“我换个问法吧，灵州，和蝉灵，谁比较重要。”
“灵州。”悠清的回答出奇的斩钉截铁，甚至让莫行有些意外。
“灵州之主的位置和蝉灵谁比较重要。”
“蝉灵。”
“你的命和蝉灵的命，谁比较重要。”
“蝉灵。”
“我明白了。”莫行笑了笑，悠清的答案和他所料不差。
“最简单的办法，悠清你去领死便好。”莫行说出了方案一。
“诶。”雷文愣了愣。
“确实，没有人需要牺牲，我一个人便够了，可如何保证灵州能在悠梓的手上安定呢?”悠清一本正经地和莫行讨论其可行性。
“悠梓又不是废物，灵州也不会陷入什么动乱，和平交接就行了，再说，你的身后事你管不了，但雷文你总放心吧？”
“挺好，我现在就去把蝉灵她们换回来。”悠清才走出两步，就被莫行踹到在地，雷文也没有阻止他，莫行干了他也想干的事情。
“你怎么和王阳明一个样子，和他呆久了就变傻了吗？”
“不是说你提计划我执行吗？”悠梓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站起了身。
“你考虑过蝉灵吗？考虑过雷文吗？考虑过才希吗？考虑过王阳明吗？考虑过相信你的人民吗？考虑过我......算了，不用考虑我，呸呸，真恶心，肉麻的我要吐了。”莫行假意做呕吐状。
“你死了，蝉灵就失去了她的哥哥，她的道标和希望，也失去了最爱她的人，你会忍心？”
“你死了，雷文会因为他的过失，愧疚一辈子，因为他亲眼目睹着兄弟就这样白白的牺牲，换来他过失的补偿，和虚假的和平。”
“你死了，才希会哭。”才希这段莫行并没有多说，但确实是实话，悠清低下了头：“才希的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这么照顾她？才希是个很单纯很纯粹的人，她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就想到发疯，你不会自持灵州之主的身份觉得她配不上你吧？先不说你这灵州城主能当多久，她又不会在意你是个什么身份，再说，她是传奇剑匠，人也是个美人，你又不吃亏，这么着急否认干嘛。”
“她跟着我会吃亏。”悠清叹了口气。
“王阳明，王阳明大概会愤怒吧，会去找悠梓的麻烦，也许会拉上我和雷文，也许会单枪匹马，也许会死在那里，这些，也全部都是你的责任，悠清。”
“你的人民会怀念你，也许会在悠梓的亲民政策下迅速忘了你，但也许悠梓会是个暴君，谁也不能保证，人民会变怀念你的政策，同时诅咒你没有保护好他们。”
“我，至于我，只是少了个朋友而已，我朋友很少，死一个就少一个，仅此而已，也许我会在哪天回到你的坟墓前给您烧点什么，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悠清，你的选择会伴随着怎么多也许，这些也许，你觉得你能死得安宁就尽管去吧。”
“莫行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心生死志的？”悠清问道，他闭上眼睛，嘴角却在笑。
“一开始，也许是你发怒时，也许是你拌嘴时，也许是你答应这弱智一样的计划时，都有可能，反正有也许嘛？”莫行白了悠清一样。
“那么，备用计划，你总有吧，为了让你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不至于去送死？”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有肯定是有，我也为这件事奔波一天了，不过主要还是要看我们这边的部署了。”
“嗯。”
“首先，休息一下，准备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啊。”雷文看着莫行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开溜了。
“搞什么啊，你是不是在搞笑的啊。”悠清有些无语地看着莫行，拉住了莫行的后领子，不让他走。
“时机未至，明天上午我们就出发。”莫行打掉了悠清的手。
“出发干嘛。”
“尽可能收集你的神官部队啊，有多少是多少。”莫行解释了一下。
“那晚上进去不是更好？怎么想夜间潜入也方便很多啊。”
“你想到的悠梓想不到吗？失败的话灵州可就玩完了，大概，其实灵州没了谁照样转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莫行笑嘻嘻地拍了拍悠清的肩膀。
“喂喂，之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悠清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靠不靠谱啊，心里不由得生起这种想法。
“你的暗卫呢？”
“人数太少，严格意义他们属于斥候或者刺客，正面作战帮助有限。”
“情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嘛，介意我让他们去送送死吗？”
“介意，你这就像给我说，砍你一只手好不好一样。”悠清无语。
“到了白天，雷文可以大张旗鼓地进攻，这样空隙更多，更容易潜入，你的暗卫必须比我们先一步潜入内城，必要时，他们会变成诱饵被消耗掉，大概就是这样。”
“我不能跟着你们？”雷文皱了皱眉头。
“你跟着我们的话，正面部队连佯攻的样子都装不像了，对于悠清来讲，接下来的行动是一步险棋，会有极大的风险，雷文那边也是，主要是神官我不知道一个晚上之后，会被悠梓除掉多少，我们又能早到多少，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能带着百名以上的神官反攻城门，但神官和护卫骑士相辅而成，如果按你们之前给的情报，我至少需要二十名以上的护卫骑士跟着我和悠清一起行动，而且要是护卫骑士中拔尖的那批，如果最好，把你的副手调给我。”莫行说出了大致计划，雷文略微思考：“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副手，但护卫骑士一般以五人小队进行组合战斗，我可以抽调23名小队长给你，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不行，这样雷文那里的压力太大了。”悠清觉得这计划太离谱了，雷文那里战力本就劣势，还要攻城，最重要的还要抽调精锐组成潜入部队。
“还没完呢，在我们集齐军队之后，会反攻城门里应外合，此时雷文必须佯攻转实攻，并且得迅速地赶到西门，配合我们进攻，迅速破门，围歼一部分黑甲骑士，这样才能有和悠梓正面对决的资格。”
“我尽力。”雷文点了点头。
“不能尽力，而是必须做到，不然我也许能活，但悠清肯定死定了。”
“好。”
“为什么是西门？太远了，雷文未必能支援到，搞得和游击部队一样。”悠清摇了摇头，觉得计划不可行。
“骑马啊，内城的马匹不会太多吧，毕竟连军营都没有，而且这种游击战术，平时确实一点用处都没有，但这是内城，比外城城墙小太多了，雷文和他的护卫骑士全员乘坐战马只需十分钟不到就可以绕一圈内城，速度绝不会比他们的传令兵慢，并且.....悠清你还有一个巨大的，悠梓无法拥有的特殊权利。”
“什么权利？”悠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余力未发。
“你是明面上灵州的正统。”
“我知道，但这对悠梓没什么用，而且我这不能召集军队的正统有什么用，在那个人眼里，也许我和悠梓只是两只互斗的蛊虫而已。”悠清满怀怨念。
“那个人？”
“是我的母后，我们的华夏分为了两块，一直在交战，我们是占有江湖优势的南国，主城是南州，由我的母后，也是国家的皇帝悠诺所统治，我是被她委派，或者说提拔到这里来的，刚过来的时候，除了雷文，我就是个手上什么都没有的架空城主，直到现在护卫骑士和神官队建成，我感觉现在我依旧是个没有实权的城主。”悠清解释了一下，但那股怨念还是挥之不去。
“悠清你还是个皇子啊。”莫行吐槽道。
“悠梓也是皇族，但是他是旁支。”
“好了好了，你是什么身份都与我无关，你既然是正统，那反过来，悠梓至少是名义上的叛军。”
“嗯，还是那句话，我召集不了军队，悠梓都骑到我脸上的内城了，外城的部队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悠清还没发现问题的重点。
“我就说为什么灵州城的外城为什么这么乱，合着你的手就能只能碰到内城啊。”莫行有些无语，悠清一直不告诉自己他是城主，他不会是怕自己笑话他吧。
“你可以发出悬赏令，召集冒险者陪你一起讨伐叛军。”
“嗯，这个我还没有想过，不过可行吗？”异界的冒险者才出现没多久，悠清一直很难把他们放进自己的政策里考虑。
“当然可行，异世界的冒险家都逐利，你只需要在在冒险者工会发出公告，贴出奖励悬赏，他们出多少力，你发多少奖励就好了。”莫行好歹也是个玩家，他深深地知道玩家是个什么东西，虽然奖励可能会请不多家族的玩家，但很多散人或者冒险团总会来试试，玩家的战力在这个阶段还是很靠谱的，如果运气够好，也许悠清都不用出手，光靠玩家的战力就能平推悠梓了，不过问题还是出在那几个小家伙身上，想击败悠梓倒不是特别困难，只是人质还得好好权衡一下。
“那我现在就去。”能获得现在急缺的大量战力，听了莫行的话，悠清感觉自己茅塞顿开，感觉局势已经从劣势变成了大优。
“不着急，冒险家喜欢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你让他们熬夜加班攻打悠梓不太现实，再说，你有那么多东西给奖励吗？你要是给不出奖励，下一个被推翻的就是你哦。”莫行白了悠清一眼。
“没事，要是真能把悠梓给弄死，我用悠梓的家底给他们发奖励就行了。”悠清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可怜，悠梓现在连个当传令兵的玩家都快找不到了吧，毕竟玩家不太喜欢反向支持叛军，以前也就一些喜欢高风险高回报的狠人喜欢这么干，现在他们惜命得不行，悠梓那边用不了，悠清这边，说实话恐怕也不能抱太大的期待。”
“记住，自己手上的力量是最靠谱的，早点睡，明天还要做准备呢。”莫行也不想打击悠清的积极性
“行吧。”悠清也打了个哈欠，回来之后他也进行了战局部署，感觉有些累了，就当是养精蓄锐吧。
“对了，才希和李恢呢？”
“诶，才希可能去锻剑了，李恢不是应该早过来了吗？我让他来找你们来着。”莫行有点懵。
“他确实没来。”雷文这样说了，那就是李恢失踪了。
“没空找他了，他好歹是孩子里最能打的那个，而且，不作死就不会死。”莫行不想再管他了，王阳明都希望他能独当一面了，他还执意干些小孩子才干的事情的话，那他莫行也没什么办法了。
悠清随意帮他挑了个单独的帐篷，莫行就在里面缓缓躺下。
“悠梓.......你这根本就是想输啊，为什么。”
......................
夜幕中，一个人从某个孔洞里，轻易地绕进了内城。如他所料，不知道是否实行宵禁？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啊。”李恢提着剑鞘，隐入了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