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江伶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叹息着,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转动着手机。
站在讲台上正温声细语,对同学们讲解着书本所缺少知识的教师则被她完全无视了过去,虽然也可以说是老师无视了她的存在。
大学的教学课程相对松散,只要不在上课时间中干扰到上课环境,老师便不会太过在意学生们的行为,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相对理想的学习生活。
在褪去昔日生涯中被过分束缚的人生,宽松的学习环境同时也意味着兴趣爱好的解放,有人早已忘却,但有的人却重新拾起,并为之奋斗。
江伶也是其中的一员,在并不值得提起的过往生涯中,翻阅有趣的故事是她日常生活中难得的慰藉,曾经倒也一时兴起写过官能小说还获得了些不错的成绩。
可惜性格偏怂的江伶并没有商业化的打算,却在如今上岸之后的所获成果不是十分理想。
好在心大的她也没有太多杂念,还能维系爱好便已经令她十分满足,更何况现实中还有支持她的老师存在。
包容与理解在大学学院这里彰显着它们的存在,而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冷漠无情,也就这书桌还有些温度。
虽然她也有感觉老师与同学们过分宽容的时候……
“铃铃,下课后要一起去吃饭吗?我请客。”
一张姣好的面孔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趴在桌子上一副人间不值得模样的江伶,柔顺的发丝与江伶的臂弯亲密接触,隐隐之间江伶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她的鼻息……以及秀发间飘来的清香。
两位美丽的女孩交头接耳,好似闺蜜般亲近的模样实乃一副美景,可惜作为画中人的江伶她的心中不仅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
比如对待这只性别不明的狐狸精过分宽容就会令她感到十分困扰。
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形容词。
狐妖,传说中狐狸能修炼成精,化为人形,与人来往,故称狐妖。
他称自己打小就可以化作人形,年仅二十便早已精通变化之术,本体为三尾狐的他经常以各种姿态在外游荡。
没错,这个一副青春少女模样的狐妖,是“他”。
这个性别已经成为问号的家伙,光脸蛋漂亮就算了身材也那么好是什么鬼情况。
同学都以为胸前那对只是硅胶仿真,但江伶知道那对沉重的负担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还比她还大两个尺码!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是江伶的大学同学。
江伶撇了眼正一脸憨笑,试图与自己凑近乎的徐皓。
“不了,我要先去找我家猫,今早她突然抽风然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虽说理论上丢不了,但为了避免她回来又挠人,我还是先主动点去把她抱回来比较好。”
「而且,如果能用找猫的时间来度过午休的话,顺便还能省顿午饭钱」
虽然心很累,心境波动也很大,但江伶依然坚持了礼貌回话。
如果可以的话,江伶还是比较拒绝和这只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走太近。
倒不是嫌这只性别不明的生物给予她的压力太大,主要原因是这只狐狸精对自己养的猫好像抱有某种不和谐的想法。
想当初,江伶在刚拥有猫了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自己的猫带在身边,那时的江白还未化形,江伶把江白捡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小小的一只。
那一年,江白还很乖,也不会挑食。
那一年,江伶还没有破产,她还有笔积蓄。
那一年,江伶还是一位水陆两栖的小说家,她还有不少稿费。
那一年……
后来……徐皓凑了过来。
还是在那一年,江伶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同时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想要艹猫的变态。
再后来啊……
江伶破产了……
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家的猫变成了猫娘,然而她变得不乖了,而且还变得挑食。
又比如徐皓成了女装变态,也许是在人生的道路上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功能,让他迷失在了人生的岔路口,结果反而在变态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
还有就是,江伶破产了,因为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郑重重复说明一下才可以。
人生啊!
虽说这些年发生了些许小小的事件让自家的猫变得闹腾起来,但猫再能折腾那也是自家的,还轮不到这只不晓得从哪个角落凑过来的狐狸瞎搞。
而且万一这只狐狸精某天突然又开始抽风,变幻成一个性急的男子高中生怎么办?难道还要自己去接手一窝小狐猫不成?
对帽子戏法完全不感兴趣的江伶目前并没有这个打算。
伴随着下课的铃声,大学老师也没有再讲两分钟的意思,简单的对学生们告别之后夹着教材便率先离开,随后才是嘈杂的收拾书本声音。
“铃铃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没等睡眼朦胧的江伶从桌子上爬起来,狐狸精徐皓又凑了过去,对江伶挤眉弄眼的说:“难得的吃白食机会哦。”
“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所以我拒绝。”
“说得好,我就欣赏铃铃这种作风刚硬的女人。”徐皓猛拍桌子,震起江伶一上午都未曾翻开的课本,同时惊散了江伶仅剩的困意,“所以我们一起去吃烤肉吧。”
“走。”
猫是会自己回家的动物,江伶对此深信不疑。
具说有饲主给自家猫的项圈上安装定位装置,当第二天翻看前一天的行程踪迹时,发现自家的猫在一夜之间跑遍半个小镇。
所以对待猫这种自由的生物,还是不要去监管太严比较好。
“顺便把江白也带上。”
“肯定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江伶有着作为饲主的自我修养,将猫视为家人作为一种高尚的美德,正如同孔褒与孔融那般。
“我这就去找找江白跑哪里去了。”
江伶此时抱着某种觉悟,那是必定要蹭上这顿烤肉的觉悟,如果说硬币被抛上天空落向大地时会得出正反的概率皆为50%的结果,那她已经做好了将50%的概率变为100%的觉悟。
虽然猫确实很能跑,猫娘更能跑,但她深信着,在午休结束前,自己与江白之间在此时此刻的羁绊,足以让她们将所谓的可能化作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