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雄心壮志百废待兴,心狠手辣道貌岸然

作者:阿尔萨斯米奈希尔70 更新时间:2020/6/8 11:36:22 字数:5269

当爱德华和霍诺莉雅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别几个月了,战争只花费了短短半个月,但是边境上无休止的扯皮却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回来的路上,爱德华在佩斯河上的桥梁重建工地见到了正在那里视察的霍诺莉雅。

“陛下,许久不见,您看起来晒黑了不少。”霍诺莉雅也不懂得说什么慰问的话,爱德华也是习惯了。

“是啊,霍诺莉雅,你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爱德华只能笑着这样回复。

“陛下,战报复盘的工作我们回去再做,这是我的报告,请您过目。”好吧,依然是典型的俾斯麦风格,爱德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说什么“你也不体谅我一下”之类的话,爱德华直接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霍诺莉雅没有急着大兴土木,只是先着手修复了一些在战争或大水中被破坏了的交通设施,比如佩斯河上先前被摧毁的石桥,班伦溪之战中受损的桥梁等处。毕竟还要留出一部分作为流动资金,以及阵亡战士的抚恤金,手里的钱虽然多,但是花的太多只会引来注意。

没错,设计敲诈李斯特兰的,正是霍诺莉雅。

其实一开始爱德华扣押伊丽莎白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一招。只是他在询问霍诺莉雅的时候,反倒是霍诺莉雅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大人物会昏了头一样送上门来。爱德华只是想以此逼劳伦领赔偿与停战,但是霍诺莉雅却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有马绍尔这个当了那么久佣兵的人在,他在贝克领佣兵集市那里的老熟人不利用一下那不是浪费吗?于是在霍诺莉雅策划,马绍尔牵线搭桥之下,一桩敲诈国王的大案横空出世。

爱德华这一次足足敲诈到手十五万金币,很快他们就将在马歇尔的手下的花招下从贝克领的银行里转出,然后消失在一笔笔假账当中最后落入佩斯兰堡的金库中。这些钱足以完成一期重建计划中的不少项目,不过霍诺莉雅暂时还没有放手去做,他在等一个时机。

“霍诺莉雅,看来粮食的价格已经被你控制住了。”爱德华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外人在场后低声问道。

“是的,粮价很快会上涨,然后我会趁机介入,来一次杀鸡儆猴,同时以此推出以工代赈的计划。我已经察觉到有人开始插手我们的粮食市场了,正好请君入瓮。”霍诺莉雅话语平淡,但是平淡的水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粮食,铁,盐这些东西一定要看好,上一次大战我们的错误不能再犯。霍诺莉雅,看来你很期待和那个李斯特兰皇子交手。”爱德华合上报告书打趣道。

“没错,虽然我们的对手联合起来的话比我强大万倍,但是一个个面对的话,也许没有那么难。如果这一关都通不过,我也没有脸面去重振家名了。”霍诺莉雅的脸色立刻严肃,在这件事上,她是绝对认真的。

“所以,陛下,这一次还需要您出面,这正是您进一步提高声望的好时机。民众应该要知道,您不是一个只知道许愿封赏的君主,您有能力把他们带出这个黑暗时代。”霍诺莉雅说着,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了另一个文件夹。

“陛下,请您多加练习,到时候,我会为您安排几场演讲。如果利用得当,李斯特兰人这一次要在经济上打压我们的话,我们会让他们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霍诺莉雅……呃……”爱德华接过文件夹,欲言又止。

“陛下,我会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的。”霍诺莉雅看起来精神百倍的回答,她就像是个会读心术的妖精一样,爱德华的想法无一例外能逃过她的眼睛。

“希望你能记得这一句话,霍诺莉雅。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到这一切的结束。”也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话了,爱德华只能这样干巴巴的说道。

“不,陛下,这是一条战争之路。而只有死者,才能看到战争的终结。”霍诺莉雅蓦地回答,爱德华一愣,对着霍诺莉雅看去的时候,她的眼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能期待敌人自己死去,你要做的只能是帮他一把。

…………

四月,春末夏初之际。本应该已经长出了麦苗的田野中,满是荒芜的杂草。

班伦溪之战后爱德华曾经发动过俘虏进行抢救式播种,但是能够挽救多少呢?佩斯领五个行省中只有佩斯兰堡省和多罗兰省进行了还算全面的播种,布兰海姆,海姆兰和科伦兰三个行省的农田大部分荒废,存粮不是用于战争就是毁于战火。迫于无奈现在的海姆兰女伯爵索克斯米利安和科伦兰女伯爵辛迪娅奏请爱德华支援粮食,同时尽一切可能补足粮食缺口。打猎的猎户和河上的渔民比平常多了几倍,反倒是牧场里的农民开始担心起会不会有饿急了眼的人对着他们的牲口动手。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粮食的价格开始疯涨,在一些乡村地区,民怨已经开始出现。如果连饱腹都无法满足,那么法律的条文迟早会变成白纸一张。

而就在这个时候,霍诺莉雅终于开始出手了。

佩斯兰堡,中央广场——

居民们挤满了街道两侧,其热闹的程度相比于上一次霍诺莉雅的环城游行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原因无他,昨天城中贴出告示,将在这里绞死被抓捕的哄抬粮食价格的黑心商人。

“看啊,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本就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仿佛炸开了锅一样,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个前些天被自己骂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脑袋胆敢违抗国王的命令。

新建立的佩斯兰堡行省军团组成的方阵出现在了街道另一端,霍诺莉雅骑着自己的马走在第一个。一身黑色风衣的她看起来威严且典雅,走在他身后的士兵们虽然没有训练多久,走起路来都不是很整齐,但是他们依然收获了民众的欢呼与掌声。

欢呼和掌声之后的是口水和谩骂,因为押送的囚车到了。几个平日里享福惯了的商人哪年见过这种架势,在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后一个个可谓是丑态百出。那副可怜虫的样子更加招来了民众的痛恨和更多的斥骂。

霍诺莉雅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都在她的预料之内。那些可怜虫还想着能靠金钱买自己一条性命的美梦,可惜在霍诺莉雅盯上他们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他们自以为藏的很好的财富被霍诺莉雅一点没剩下的查抄了出来。霍诺莉雅故技重施在民众面前宣布了这些钱财将用于何处——重建基础设施以及鼓励商业。国内的大商人因为之前的叛乱和这一次的哄抬粮价被清洗了两次,有不少领域将陷入真空,剩下的商人也未免有些人人自危。从那些不法商人手中查抄资产固然是一个来钱快的方式,但是用的多了却不善后,那和杀鸡取卵又有什么区别?给与八方商人钱路,以利诱之,长远发展,这才是长久之计。

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顺便敲打一下那几个霍诺莉雅想要寻求合作的商会,佩斯领想要寻求合作,有的是人选。

中央广场上,爱德华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国王亲自到场,以示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

高高的绞刑架已经搭了起来,行刑者按部就班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他们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多的人兴高采烈的围观一场行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过去的十年里,这个刑台上绞死的大多是各种各样的官员和罪犯,走过的人只是木然的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尸体,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希望。听说到了晚上,还有乞丐盗取尸体果腹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

“但愿如游吟诗人所说,爱德华陛下会带领我们重新崛起吧。”还没有被喜悦完全冲昏头脑的人如是想,而更多的人则是一边疯狂唾骂着那些死囚一边高声歌颂着爱德华,这样热闹的场面让爱德华都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一个月前自己出征的时候,冷清的街道还历历在目。

之前的佩斯领可以说已经是一摊已经烂透了的烂摊子,商人与官员勾结谋求私利,忠诚与破烂的纸张一样脆弱,老国王苦苦支撑着这一个烂摊子,最后心力交瘁而去。

在那最后的几年里,已经接替父亲走上了政治舞台的霍诺莉雅咬着牙献上了自己的计划——先破后立。用一把名为战争的火,把腐朽的一切都烧成灰烬,然后在灰烬中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切,爱德华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一切的荣耀,他会是王国的中兴之主。

不过这一切爱德华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也许霍诺莉雅计划的听之任之,集中处理的办法最后导致了这场大规模叛变的爆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陛下还是不知道的好,太阳不需要知道夜晚的景色。”霍诺莉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收敛了一下心思,她又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宰相。

绞刑的过程没有什么好说的,死刑犯头上套上黑袋子的过程被直接去掉,行刑者直接把二指粗的麻绳粗暴的套在犯人的脖子上,然后一把拉下机关。犯人的身体随着打开的踏板重重坠落下去,以他们的体重,大概在被勒死之前就会勒断自己的脖子吧。因为头上根本没有套上黑袋子的缘故,这几个家伙吊死的丑态大部分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全程都要面不改色的看完的爱德华着实感觉有些不舒服,这倒也是,除了嗜虐成性的人,谁会津津有味的去品味一个人死去的过程呢?哪怕那个人罪大恶极。但是再怎么恶心,爱德华也必须要压在心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佩斯兰堡的居民们。”拿过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爱德华清了清嗓子,尽量清晰而又响亮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国王陛下这一开口,整个中央广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爱德华的方向看去。

“我的子民们,老实说,今天站在这里,接受你们的欢呼,我有些羞愧。先请大家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走出佩斯兰堡的城墙往外看去,看到的是什么?”爱德华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回荡在中央广场上,一时间却无人回答。

“是麦子!”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个孩子。孩子的母亲赶忙捂住了孩子的嘴巴,生怕孩子说错了什么话。

“没错,就是麦子。佩斯领的土地哺育着我们,从我们的先祖到现在。可是现在站在这里往外看去,曾经一望无际的田野如今还一望无际吗?那本应该是农田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荒芜,这是因为什么?”爱德华冲着那个孩子的方向微微一笑,继续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因为那些造反的人!”这一次回答的人是立刻接上了话头,就像一块石头丢进了池塘,巨大的声浪立刻平地激起。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爱德华却鬼使神差的想到,这个人是不是霍诺莉雅提前安排好的。

“没错,就是那些造反的人!”

“让那些混蛋去死!”

群情激奋,对于农民来说,没有比土地荒芜更让人痛心的事情了。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的胸中和你们一样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双手抬起虚按示意大家安静,爱德华趁此机会继续说道:“大家可以看到今年虽然下了一场大雨,但是气候还算适宜。别的不说,让我们今年如同往常那样填饱肚子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因为这些乱臣贼子,佩斯领富饶的土地如今有超过一半处在荒芜的状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家伙们才胆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抬高价格。他们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以为我们离开他们就吃不上饭,那么,他们的下场怎么样!”爱德华趁势一指绞刑台上那掉在绳子上摇晃着的三具尸体,立刻又引发了一轮新的欢呼。

“我和你们一样,生活在我们这个王国最苦难黑暗的时期。我从小目睹着和你们一样的东西,我看到有无数的人想让我们哭,并在我们哭的时候狂笑,就像这三个家伙一样。”

“那么我们,应该哭给他们看吗?”爱德华骤然提气喊出的问话响彻全场。

“绝不!”这次的回答,绝对整齐划一。

“是的,绝不。虽然我们佩斯领现在仍然陷在泥潭当中,虽然我们也许不能让每一个人都不用担心填饱肚子的问题,但是我会竭尽全力去做。这条命令从今天起会向全国发布,我们会如期进行我们之前承诺的基础设施修缮,每一位愿意为工程出一份力的佩斯领公民,我们会向他们发放钱粮。我会保证,每一个愿意动手的勤劳的公民,能够养活他们自己。就像我们的祖先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立足时的那样,用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重新建立起我们的美好家园!”爱德华信誓旦旦,下方欢呼如潮。声声“赞美弗雷德里希先皇”“赞美爱德华陛下”的呼声听在耳里的确禁不住让人有些飘飘然,不过想想看这背后辛苦,爱德华却又有些笑不出来。

敲诈了那一大笔钱是不少,查抄来的钱财也很多。但是面对一个国家的需求来说,一个固定的数字很难有太大的意义。不能保证一个稳定的经济环境的话,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的计划挥霍。爱德华还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幼年时所目睹的,查理曼王国崩溃前的惨状。经济崩溃,战争无以为继,国家土崩瓦解。

这一次再也不能让那一幕重新上演了。爱德华挥手致意以回应台下的欢呼,自己的心思却也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

而霍诺莉雅的动作,也一向很快。

招工告示很快张贴在了每一座城市的布告栏上,霍诺莉雅开始带着重建的王国工程部奔走在王国上下。曾经佩斯领的土地是那样肥沃,丰富的物产哺育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但是战争几乎剥夺了这个国家的一切,农场酒庄化为一片废墟,矿洞的坑道被杂草掩埋,现在霍诺莉雅要做的就是重启这一个个被废弃的宝藏。

这些宝藏的废弃也实属无奈,当年在那丧权辱国的条约之下,查理曼王国背上了沉重的战争债务,其抵押就是国内的矿产。老国王和老宰相血红着眼睛暗下了废弃这些地方的密令,我们不能保护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当那些胜利者们趾高气昂的来到他们自以为势在必得的矿山上时,所看到的就只剩下了被水淹没,或生满杂草的矿洞,生满青苔的房屋和锈蚀的器械孤独的矗立在早已空旷一片的矿场上,寂寥的如若坟墓。

他们最后当然没能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重新启动矿场的投入大如天文数字,谁也不愿意吃亏。现在霍诺莉雅要做的和当年那些豺狼们想做的事一样,让佩斯领的北方工业区重现生机。

人类也许对于这样的场面难以下手,但是矮人说不定会有办法。至少,他算作半个矮人。

阿雷拉斯·锤叶,这位霍诺莉亚所提拔的半矮人,已经走马上任。

霍诺莉雅辛苦选拔的人才都有其工作,想要让这个国家重新振作起来光靠一两个人的努力远远不够。霍诺莉雅,索克斯米利安他们已经做了很多,但是还不够,还有更多的任务在等待着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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