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疏忽和低语

作者:阿尔萨斯米奈希尔70 更新时间:2021/3/14 12:03:45 字数:5134

(继续是五千字大章,不断章了,随便啦,反正也没那么多空折腾去分,哭……)

“很遗憾,经过商量与考虑,贵国的提案我们予以拒绝。当初是我们与矮人与斯科兰人在这里联手击退了黑潮,而不是罗恩兰人,我不可能让战士的鲜血白流在无能者的土地!”

“而且,最近贵国的军事调动我们心知肚明。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的索取只是得寸进尺的开始。查理曼海姆绝不是会因为武力而屈服的国家,更不会因为你们重兵云集边境而甘受威胁。如果你们执意挑起战争,那么我们奉陪到底!”

这句话最后成为了争端开始,撕破脸皮的序章。爱德华其实明明是占据了别人土地的一方,但是爱德华还是要把自己打扮成受到侵略的人,收到威胁奋起反抗的人。哼,无耻之人,没错,我就是无耻之人,不无耻怎么陪你们玩到底!

有趣的是,在这封信之前,两边对彼此的称呼长到超越了信件正文本身。都已经最后通碟了,两边也自然把什么“昔日盟友之子”“邻友”之类的词语扔进了垃圾桶。

布伦希尔德女王的信里是这么称呼爱德华的:

“无耻的窃贼,南方的小偷,劳伦领的强盗,虚有其表的异教徒,搬弄文字的长舌头,哪门子屁股生疮的骑士,佩斯领的刽子手,吃火药的烟鬼,死去活来的鬼魂,叛徒的儿子,山洼里的乡巴佬,名不副实的选帝侯,撅着屁股捡金币的穷光蛋,符文剑在你手里不比拿着柴火棍强,打仗就没停过的战争狂。”

而作为回应,爱德华也绞尽脑汁给这位登基不久的女王加上了这样的称呼:

“罗恩兰的篡位者,不信皇帝的无信者,连头发都不像老选帝侯的鲁登道夫后裔,不知道血色狮鹫族谱上排在哪的公主,根本无人认证的自封圣女,跟在我身后捡漏的小女孩,自以为是的女王,满嘴脏话的小鬼,家教不严的污点,根本就是乡下的村姑,连黑潮余孽都能放跑的优秀统治者,靠战争对外转移矛盾的睿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战争狂。”

一个破口大骂,一个阴阳怪气,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知道没有不打的余地了,那干脆再加一把火吧。外交侮辱是吧,来,打啊,谁不打谁就是学会穿衣服的欧克!

两国的目光围绕着斧咬隘口转来荡去,而随着两国的边境冲突问题急剧升温,两国身后的国家也开始聚集目光。李斯特兰和施耐德兰,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场升级成代理人战争互相角力的大好时机。

“姐姐,你替我写的那封信是什么鬼啊!羞死人了!”罗恩兰军营,王帐之中,布伦希尔德女王正满脸通红的看着前一封信的草稿。看样子,那封祖安信件根本不是出自她的手中。

“这也是计划之一,谁知道那个小鬼不上当,还以为他会受不住刺激从关隘那头冲出来呢。这么年轻却沉得住气的家伙,小布伦希尔德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啊?”艾阿特公主,或者说是雪莉斯兰的艾阿特女王打趣着自己的妹妹。

“姐姐!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和好!”布伦希尔德女王气鼓鼓地扑到了自己姐姐的身上,一顿粉拳雨点一样落了下去,但是却并没有带上什么劲道。

“那就等和好了呗,反正你也知道,我们打起来只是做个样子。”艾阿特公主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同时扬了扬手中的信。

来自李斯特兰的信,伊丽莎白公主向她转达了来自国王的问候,并表示为了支持罗恩兰夺回自己的属地,愿意支援罗恩兰五船物资。如若不够,李斯特兰愿意对朋友慷慨解囊。

这封信,有用的也就前半部分。转达国王的问候,这代表着扶持罗恩兰乃至整个勃兰登堡三国是李斯特兰的格拉摩根国王的意思,毕竟伊丽莎白公主可没那个全力自作主张。

至于后半部分,哈,李斯特兰的朋友?我可担当不起,李斯特兰的朋友就跟格拉摩根的伯爵一样,谁当上了,怕不是就离死不远了。

哦,别搞混了,虽然李斯特兰的姓氏是格拉摩根,但是和格拉摩根伯爵的头衔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因为李斯特兰是一个联统国家,第二个王子为了显示与联统国的关系,会被授予格拉摩根伯爵的头衔,又称格拉摩根亲王。

可为什么说谁当了谁就离死不远了呢?也许是因为李斯特兰作孽太多,一条诅咒也至今流传。那就是每一任格拉摩根伯爵,不是早死,便是绝嗣,要么只有女儿,甚至还有当上国王的,反正,每一任格拉摩根伯爵都是新册封的,从来没有流传下去过。

李斯特兰的朋友也是一个道理,他把你当成朋友,八成是看大陆上缺少一个给他挡刀的人了。替人挡刀的会是什么下场,也不用我说了吧……

现在勃兰登堡三国就是李斯特兰的那个“朋友”,施耐德兰也推出了查理曼海姆这个没什么差别的“朋友”。

那还能怎么说,打呗,还好看样子那个叫爱德华的也是个明白人,只要战况不升级成无所不用其极的全面战争,这仗打着就不亏,甚至没准还能有得赚。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但是你如果肯动脑子,这仗,也可以当生意来做。

而爱德华那边也差不多,赚钱这种事情,不寒碜。

卡黎斯公使在表达了和平不再的遗憾之后,离开了斧咬隘口前线。人走了,但留下来的是十几车武器装备,据说是来自施耐德兰对兄弟的馈赠。

嗯……对战争表达遗憾,然后送了一堆武器装备。嗯……可以,有你当年拿着锤子传教,不信教就去死的那种感觉了,不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吗,这个我太熟了。

“施耐德兰的哈奇开斯火枪,看起来跟李斯特兰高地火枪各有优势,一个打的远,一个打的准,反正同样一枪不一定能打死一个人。”

爱德华随手把手里的火枪扔回车上,这一车玩意可真是琳琅满目。火药,火枪,大剑,盔甲,应有尽有。

还有几大捆骑枪?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毕竟瓦尔基里姐妹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机密,施耐德兰和查理曼海姆心照不宣,也不是不行。

“汉斯,清点,装车入库。”爱德华随口嘱咐道。他摸了摸车上的铠甲,份量足够,没准还比施耐德兰军团的制式铠甲还好一些,霍,真是大手笔。在低地领吃瘪之后,雷诺估计也在急着找回场子呢。

拿钱说话,替人出头,虽然说是国王,干的却怎么跟雇佣兵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差一些。算了,有好处就行,这么些年,他不一样是这样过来的。

眼前就是斧咬隘口,几个月前的惨烈战场。这个时候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惨烈,经历了年久失修,黑潮破坏以及大炮洗礼后,现在的隘口草窟遍布,泥潭丛生,重修关隘的费用恐怕不比造一座城市便宜。

罗恩兰联军估计不会重蹈覆辙,正面攻击斧咬隘口。现在爱德华担心的是,这山上会不会哪里有什么小路,可以让他们发动偷袭。

而爱德华到底还是就一个人,想的还不够全面,如果霍诺莉雅在这里,她一定会指出,北边的斯科兰哪怕有了佩斯提伦这一层保险也不能完全放心。斯科兰是乐意坐山观虎斗,但是他更乐意看到两边都拼到奄奄一息。

而事情的走向也正如这因为霍诺莉雅不在,进而缺失掉的一点上偏去。事实会证明,虽然佩斯提伦很有手腕,但是她的身份注定她有些事不能去做。

斧咬隘口又是一日,起床的时候,爱德华看着满山大雾,心中蓦然有了些不详的预感。此时已经接近七月了,夏天下雾那当然是罕见之事,但是谁让这是山间,而且最近冷热无常,这就给大雾创造了条件。

有一说一,这一次的雾也确实大的有点离谱,居然咫尺之间连脸都看不见。爱德华还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差点把跟在身后的汉斯都丢了。

“见鬼。”爱德华拿起一块粗布擦着头发,在雾里这一趟下来,爱德华身上就已经湿了个七七八八,全是水气干的好事。

一支侦查小队就在爱德华的眼前经过,爱德华抬头打量了一下,虽然人啊脸啊全看不清,但是还能依稀看出印地家族的旗帜。

是斯科特那个小子的队伍?爱德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从阿方索手中给斯科特开脱后,爱德华到底还是把他扔到了斧咬隘口。就算这是脱罪之举,样子还是要做的,所以现在斯科特在这里干的就是侦察兵的活。

这一支侦查小队人数不少,足足有几个营,那是爱德华下的命令。他让汉斯传达的原话就是“多带一些人,防止敌人趁着大雾穿越斧咬隘口。”

爱德华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斧咬隘口,可能是惯性思考,也许是对于此地并不熟悉的恐惧,又或者是常胜之师惯有的轻敌。但不管怎么样,爱德华在不知不觉当中犯下了一个大错,在这样一个大雾的天气之中。

诺斯海姆曾经是爱德华从斯科兰手中拿来的土地,这里位于罗恩兰,斯科兰,佩斯领和劳伦领四方的交界之处。这里地形复杂,使得这里成为了一片四不管地带,而且爱德华在这里立足未久,他对于这里的地形还是知之甚少。

爱德华在诺斯海姆聚集了不少部队,伴随着他的皇家卫队与佩斯兰堡行省军团,来自科伦兰的辛迪娅的一个旅,歌伦堡的爱丽丝女伯爵的一支新兵预备役。

而爱德华也许并没有注意到,军队虽多,有超过三千人。但是此时爱德华的军队很分散。

歌伦堡预备役在更靠近劳伦领边境的大路边修正训练,佩斯兰堡行省军团正在斧咬隘口附近布防,留守诺斯海姆的只剩下了爱德华的皇家卫队与辛迪娅派来的那个旅,而就这些部队,也在爱德华的命令下散出去了许多用作侦查。

这块四不管地带周边的地形还是很复杂的,别看上一次斧咬隘口之战打的热火朝天,但自始至终战斗也只局限在隘口后的那块空地,更远处,自然经过了几十年的蚕食,已经重新占据了这片土地。浓厚的雾气下,是星罗棋布的密林,废弃的村庄。

而爱德华现在正在视察这些废墟,按他的设想,这里应该经历一串刀耕火种的重新开辟,这块四不管地带在以后可以成为链接斯科兰劳伦领与佩斯领的纽带。

浓雾,废墟,轻装冒进,偷袭的要素一应俱全。正在查看着地形的爱德华,猛然感觉到了心头萦绕的不详。电光火石之间,弩箭击发的声音猝然响起。

“举盾!隐蔽!”爱德华如梦初醒,但是为时已晚。他的警觉只让他来得及纵身一跃。他狼狈地摔在地上,难看,但是好歹逃过一劫。眼前血雨瓢泼,他所骑的马一下子被十几枝弩箭扎成了筛子。

“掩护陛下!”汉斯第一时间挡在了爱德华面前,皇家护卫们不愧是跟着爱德华久经战阵的老兵,第一时间聚拢了过来。爱德华顾不上感动,连忙吼道:“白痴,进废墟里去!”

这不是爱德华第一次被埋伏了,上一次在守望堡也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群敌环伺,一瞬尽起。爱德华原以为混进来的间谍已经全部在几天前**掉了,现在看来,那只是让他放松警惕的烟雾弹。

“该死,大意了!”

现在来不及懊悔,汉斯一马当先拖着爱德华躲进了一座看起来不小的,或许是之前这废弃镇子里一位富人的房屋里。这间挺大的房屋已经朽烂到屋顶都垮了下来,但四壁还可以提供不少掩护。

汉斯重重关上了门,举起一根垮下的屋梁顶住了这扇门。但爱德华对这扇破门的防御力很是怀疑,他亲眼看到一枝弩箭从外面射穿了这破门。

“陛下,您放心,皇家护卫一定会保护好您的。”汉斯喘着粗气说道。

爱德华一怔,随即明白了汉斯这么说的原因。因为几年之内,皇家护卫已经两次没能保护好爱德华了。一次是守望堡被欧克伏击,一次是那一次继承人战争谈判的时候,爱德华被那个神秘人差点一刀两断。

汉斯这个光头,不就是因为那次没能保护自己的懊悔才剃的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听出来了吗,他们用的是我们的武器,看起来诺斯海姆里的内鬼还挺多。”爱德华的心因为汉斯的忠诚而喜悦,但另一半则被懊恼和愤怒填满着。勃兰登堡的间谍居然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是触目惊心。

“撞开大门!”人声越来越近,带着明显的劳伦领口音。爱德华仔细听着那杂乱的脚步声,邪神的赐予也许需要代价,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效果非凡。爱德华能听得出来,敌人人多势众。一百多人也许不多,但是现在却如天罗地网。

“有劳伦领口音的,有勃兰登堡口音的,还有些更乱七八糟的,应该是雇佣兵。还有……不好小心头顶!”

爱德华又是一个狼狈的驴打滚,一股腥风几乎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那带着腥风的黑光电闪而过,直直刺入刚刚爱德华所在的地方!爱德华连反应都来不及,黑色的影子已经从天而降!

刚刚说过吧,这个屋子的房顶已经塌了,偷袭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专业的刺客,他已经爬上了屋顶,差点从天而降一击毙命!

爱德华太熟悉这种套路了!如果霍诺莉雅在她也更熟悉!那一次伊蒂可刺杀爱德华,不就是这样从天而降一刀两断吗!

(查理曼海姆粗口)!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一切,全部慢下来了?就像……

“你需要我的力量,傲慢的小鬼。”心底的恶魔在说话。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傲慢能帮你摆脱困境?”

“闭嘴!恶魔!”爱德华下意识吼道,管他为什么自己眼里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是那个恶魔的力量还是自己反应快了,随便了!

爱德华符文剑出鞘,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刺客从天而降的暗刃。将其狠狠击飞出去,飞进了皇家护卫人堆里的刺客立马被一阵乱刀砍成肉泥。

“蠢货……”恶魔嗤笑了一声。

一个已经死了,但是……更多的黑影在头顶上冒了出来。

“你需要我,否则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更多淬毒的飞刀从天而降,皇家护卫们好歹有面盾牌自保,爱德华只得闪身躲在了一张桌子下。在他身后,刺客们纷纷跃下,人数比起皇家护卫都旗鼓相当。

“你身体里封印的,可是这个世界都愿意为之疯狂的力量。”

“知识,乃是寰宇永恒不变的力量。”

“你会失去,但你将获得,更多……”

“呆在你的封印里吧,恶魔!”爱德华猛然掀起桌子将其砸在一个刺客身上,符文剑猛然刺去,将其连着桌子一块砍成两截。

“世上没有永恒的封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老老实实呆在封印里,但为你所用。”

“而这力量之下,万物,皆需汝所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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