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急转直下的开始

作者:阿尔萨斯米奈希尔70 更新时间:2021/5/18 12:18:57 字数:3802

敌人大概是什么时候退却的?爱德华不清楚,大概是巨人僵尸被解决的时候?那个时候开始就有欧克开始溃逃。

又或者是援军到达的时候?伊莉莎带领着重组过来的雇佣兵从南门出城,绕了个大圈袭击了敌军的侧翼。

爱德华在死守城墙的时候在城墙上亲眼目睹了战斗的过程,和四年前那个略显恃才傲物的女刺客相比,伊莉莎已经成熟了许多。爱德华看到她井然有序地指挥着雇佣兵们发动攻击,不同旗号的雇佣兵团轮番进攻,很快割裂了左翼的亡灵阵型。

阿方索牧首却在一旁泼了一盆冷水,他说,猎巫人告诉他亡灵没有继续复活,看样子驱赶着亡灵大军的吸血鬼或者亡灵法师已经提前一步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大概是看出失去了独眼巨人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城墙的办法了吧?也许你能让那些欧克咬着武器抠着城墙砖石的缝隙爬上来,然而这么做的欧克已经用尸体填满了城墙下的壕沟。

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大概只是仓促结盟的亡灵与欧克立马显示出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本色,欧克把大批劣角欧克丢弃在战场上提前撤退,而失去了领导者的亡灵则像是木桩一样任人砍杀。

又过了一个小时的一面倒杀戮之后,黑山堡外彻底安静了下来,满地都是不会动的破碎尸体与不会动的破碎骨架。趁着大雨暂歇的间隙,尸体被收集起来付诸一炬。不光是为了防止亡灵魔法的阴影去而复返,也是为了防止腐烂的尸体引发瘟疫。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除去在最初的突袭当中损失惨重的黑山堡城市卫队,施耐德兰人与查理曼海姆人并没有遭受太大的伤亡,而城外横陈的尸体,保守估计都达到了五位数。

阿方索牧首提议,除恶务尽,这些欧克与亡灵狗急跳墙的反扑已经被打退,他们应该发起一次彻彻底底的剿灭,让这一场策应施耐德兰的圣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爱德华不可置否,他总是觉得,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好消息雪片一样飞来,入夜时分,爱德华点起蜡烛,回到案前一一查看这些所谓的好消息。

来自伊莉莎的伤亡统计报告,这场胜利简直辉煌的足以载入史册。前前后后联军总共才阵亡了768人,而大致估算敌人的尸体足足有一万二千以上,一比十都不止的战损漂亮到不能再漂亮了。

也难怪这帮人会想要出城追杀残敌,遭遇了如此严重的损失,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爱德华没法拒绝,因为他就是来参加圣战的,难道还能放虎归山?施耐德兰人主张追击,塔萨法隆戈女伯爵支持追击,在追击这件事情上,他也可以说被裹挟了。

爱德华只能嘱咐索克斯米立安,进军的时候一切小心,复杂地形作战并不是火枪与大炮的专长。

原本以为是来巴拉德避风头的,一切尽在掌握,可是事情越发不对劲了。一场火之后,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乱套了。

施耐德兰人与黑山堡人已经提前一步出发了,索克斯米立安算算时间也要出发了,爱德华派出了这位自己除霍诺莉雅外最信任的手下,现在只希望她能随机应变。

爱德华把目光放回到了面前的信件和情报上,他抽了抽鼻子,伊莉莎为他送来的蜡烛点燃的时候有种淡淡的香味,不像他平日里用的那种,总带着些刺鼻的味道。埃莱联盟也好,巴拉德联盟也好,这些贵族永远都懂得享受。

第二封信是伊莉莎那边抄送过来的,说是塔萨法隆戈女伯爵的援军和运输队即将到达,援军和粮食很快就都不是问题了。到达的援军可以接替过城市的守卫工作,让爱德华可以接着进行对亡灵与欧克的战争。

就当是个好消息吧,爱德华丢下信塔萨法隆戈女伯爵还能派兵过来,看来这场大雨及时止住了大火,没有把欧克全部都赶出山来,要不然……爱德华不敢想下去了。这座山里有多少欧克?鬼知道。

第三封信是从海姆兰那边辗转送来的施耐德兰战报,这封起码落后了大半个月的战报告诉爱德华,施耐德兰边境地带除了玛塔大教堂之外,其余的城市和据点已经全部沦陷。其间多少战士战死沙场,多少难民流离失所?没人知道。

至于一样同意加入圣战的罗恩兰?战报上说他们的进攻倒是一路畅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那斧咬隘口的承诺。毕竟爱德华不知道,那亡灵入侵罗恩兰的“军情”,可是施耐德兰人制造出来的。罗恩兰的边境到底有多少亡灵,那一样没人知道。

四五年之后,从当年的佩斯领,再到今天的查理曼海姆,战争从未停歇。

房间的门被礼貌地敲响了三下,爱德华惊讶地抬起头。他的顾问们各有各的敲门习惯,这种手法一般来说会是霍诺莉雅,可是霍诺莉雅没有跟来,那么就是她的徒弟索克斯米立安了。

“进来吧,索克斯米立安,你不是应该出发了吗?”

“陛下,稳妥起见,我拖延了出发时间。老实说,最近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果然是索克斯米立安闪身而入,爱德华看见她年轻的额头正因烦恼而蹙起着。

“说说吧,我的女伯爵。”爱德华没有生气,只是耐心看着索克斯米立安,仿佛刚刚她并没有未被自己的命令拖延时间一样。

“太顺利了,陛下。”索克斯米立安也一时说不上自己的观点,“太顺利了”毕竟也只是她个人的想法。这座城市里的确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可是谁又能抽丝剥茧看穿这其中的迷雾呢?

“是的,太顺利了。欧克也好,亡灵也好,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敌人。”爱德华沉吟着,之前的那一场大胜可还没有冲昏他的脑袋。他亲身经历过巴拉德山脉之间欧克的厮杀,知道这帮家伙的手段。

至于亡灵……缇娜没有教过他,那个恶魔也没跟他唠叨过,可就是书上或者别的地方得来的消息都在告诉他,亡灵的威胁了不是仅仅只有满山遍野的骷髅与僵尸。

内忧外患,三方势力还各自心怀鬼胎,爱德华还真的是在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里呢。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开了窗户,也吹灭了那带着清香的蜡烛。爱德华这才注意到,夜间浓厚的乌云已经停止了撒下点点下雨,风吹开了黑云的一角,露出了皎洁的月色。

爱德华忙里偷闲欣赏了一眼这片刻的美景,但索克斯米立安却突然怔住了。

“不……”

月见云散,天空中的星辰自然也一并显露了出来。虽然大片的黑云依然遮盖着几乎全部的星空,但是只靠这只字片语的启示,占星师已经足以窥见命运给出的点拨。

“失败将至?”

星象如此,可是为什么?只有这点点的预言,其他的全部都隐藏在黑云之下,宛如黑山堡那风起云涌的黑幕。但是这一点是肯定的,星象告诉她,失败将至。

占星师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那皎洁的月色,落在索克斯米立安眼中也仿佛一片惨白的黯光铺满大地。

“索克斯米立安?怎么了?”爱德华忍不住也皱起了眉头。

而这星象,已经来的太迟了。

“敌袭!”

爱德华已经听不见了,那已经远在山中的惊叫。伊莉莎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把这位尊贵的女刺客掀翻在地。

胜利蒙蔽了一部分人的眼睛,但是懵逼不了那些专业的猎巫人。他们一处处亵渎的坟墓搜索,烧掉一处处必须净化的遗迹。而伊莉莎则驱赶着雇佣兵们大步向前,在许下了一笔重金之后,雇佣兵的士气已经飙到了顶点分歧也就由此而来,为了赏金憋足了力气的雇佣兵在伊莉莎的命令下在前开路,施耐德兰人的队列则因为小心谨慎落在了后面。两只队伍原本应该齐头并进,此时却在不知不觉中分开了大约几里。

当十几个雇佣兵团组成的大军进入一处废弃林场的时候,突袭突如其来。正在雇佣兵们挤在堆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松木,与腐朽的伐木小屋间时,一场爆炸直接把三位数的雇佣兵送上了天。

伊莉莎被受惊的战马掀翻在地,不受控制的战马还横冲直撞着撞翻了好几个人。伊莉莎试图吹响号角重新建立控制,但是狭窄的地形化解了她全部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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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克的咆哮与战嚎四起,情况与当年爱德华沦陷于山间之时一模一样,可伊莉莎却听不懂它们究竟所歌哪位神明之名。

潜伏在地底的邪教徒高呼着神明的恶名献祭了自己,他们的身躯就如同当年爱德华在巴拉德山间所见那般爆开,引发一场混合着瘟疫与血肉的爆炸,因为地形狭窄而挤成一团的雇佣兵因此伤亡惨重,幸存者也因为那爆裂的瘟疫侵袭而无力再战。

那当真是噩梦一样的场景,那不知道是魔法还是真实的疫病肆无忌惮肆虐,四肢无力呕吐不止失去战斗能力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有的人身上的肉一块块脱落,有的人蜷缩成一团慢慢窒息。

地上到处都是倒下的佣兵,而欧克的屠杀才刚刚拉开序幕。这一次没有劣角欧克用来当炮灰了,因为不需要。紫色的魔法光芒与毒雾直冲天际,站在阵线后方的盘角欧克萨满命令兽群展开杀戮,大角欧克巨角欧克不要钱一样杀进废弃的伐木场,事已至此,伊莉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念头,她只想想办法活下去。

这也是绝大多数雇佣兵的想法,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活着享受,而现在活命也确实是最奢侈的奢侈品。他们懊恼而又惊恐地看着远处近处的同伴被一个个撕碎,鲜血与碎甲的混乱遍布各处,就连护卫着伊莉莎的伯爵卫队也开始了逃散,整个黑山堡军团几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伊莉莎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她到底也是一名刺客。可就像当年南佩斯河畔她无力护卫着塔萨法隆戈女伯爵杀出爱德华的重围一样,如今的她也走投无路。

马匹早就已经走失,伊莉莎徒步作战。一只长着羊头的巨角欧克一巴掌掀飞了她身边最后一个护卫,伊莉莎慌忙捡起一块盾牌劈头盖脸砸去,那个怪物被这突然一击砸的晕头转向,趁此机会伊莉莎高高跃起,一剑刺进了那个怪物的喉咙。

这也是她最后的努力,这伤势不仅没有杀死那只巨角欧克,反而让它更加凶暴。下一秒,伊莉莎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断裂了一样,巨角欧克抓住她狠狠扔了出去,就像断线的风筝。然后那巨角欧克举起了自己的战斧,冲着伊莉莎飞掷而去。

按照剧情,伊莉莎必死无疑。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蝙蝠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膜翼掩去了女刺客染血的身影。战斧飞掠而过,蝙蝠群一哄而散,女刺客的身影消失不见。

失去了猎物的巨角欧克仰天长啸,被嗜血与狂怒所支配的他,把目光投向了残余的还在抵抗的血肉。狩猎未尽,杀戮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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