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溃灭的围攻

作者:阿尔萨斯米奈希尔70 更新时间:2022/1/6 22:43:06 字数:3703

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一天,如果达拉第有那个胆子亲自走到城头上的话,他一定能看到这座城市正在经历着怎样顽强的抵抗。

有了小杜特伯爵在第一天打退佩斯提伦的先例在前,斯科兰堡的士气很快稳定了下来。紧接着,几位伯爵也开始调兵遣将刷存在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不想让这个年轻人独占了守卫斯科兰堡的功劳。

这种争功行为谁都心里有数,但是谁也懒得管,只要他们不脑袋一热打开城门冲出去,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而这几天里,佩斯提伦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撼动斯科兰堡的城墙。没有攻城武器,她就将砍得光秃秃的树拉弯,将尸体或者是烧热的鱼油投向城墙。攻心不成,佩斯提伦就让人挖出城外乱葬岗的尸骸展示,告诫城里的士兵这没准就是他们的下场。

城里的人接招的方式倒也简单,一个字,杀。胆敢逃跑,杀!胆敢后退,杀!怀疑你和外面有勾结,杀!有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看你不顺眼,杀了就是。只要佩斯提伦攻不破城墙,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今天佩斯提伦的攻城战术也没有任何改变,那几棵被人诅咒着为什么还没砍掉的树干再一次被拉弯了,佩斯提伦手下的士兵们将一具尸体搬上了简易的框子里,伴随着收紧的绳子被松开,弹性驱使着树干猛然扬起,也把那具倒霉的尸体向着城墙扔去。

大概只有倒霉蛋中的倒霉蛋,才会被这种根本就不可能有准头的攻击砸中。但是让人好气又好笑的是,斯科兰堡的城头并没有安置火炮,压根就没什么武器能够到这些被当成投石机的树干。

至于佩斯提伦的火炮吗……反正纸是肯定包不住火的。等到佩斯提伦得知她的运输队已经全军覆没,四门十七磅炮全部被毁的时候,这个可怕的消息直接让佩斯提伦又是一口血狂喷了出来。

佩斯提伦可不比爱德华这个矮人之友,要从他们手里买到这四门炮得花费多大的代价,那可不是简单能用黄金来衡量的。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连带着她攻破斯科兰堡的企图,全部化成了泡影,消失不见。

现在的佩斯提伦整张脸惨白的宛如一张白纸,都不用她故技重施宣布自己已死,你把她现在放那一趟,这看着也跟个死人没什么差别了。本身就已经病魔缠身,再加上这一刺激,此刻佩斯提伦心中满是近乎油尽灯枯的绝望。

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这的确不是她应该露出的样子。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打击实在是过于频繁了。命运让她一次又一次看到胜利的曙光,然后又一次又一次把他彻底抛入一个更深的深渊。

她谋划着联合施耐德兰人发起政变,可是因为一次“食物中毒”,整个斯科兰皇家商会被连根拔起,施耐德兰人的内应纷纷沦为阶下囚。

她暗中下手毒死了所有施耐德兰人的内应,逼迫施耐德兰人入场。但是斯科兰堡之变整个打乱了她的计划,伊丽莎白……那个远道而来的格拉摩根家族的女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在查理曼海姆人的帮助下,她逃出了能把她溺死的黑暗深渊。她逃到了南方,召集起了自己散落的部队,打赢了两次布拉格博战役,进逼斯科兰堡。可是,她的步伐也只能迈到这里了。

大炮被截在了半路,施耐德兰派出的雇佣兵也被拦截在了半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孤掌难鸣。

之前佩斯提伦对于爱德华要对斯科兰开战的言论有多不屑,现在她就有多迫切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施耐德兰人太远了,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而近在咫尺的爱德华现在却毫无作为,自己送去作为试探的那枚戒指仿佛石沉大海,根本不见回应。

是进还是退?进退两难四个字恰到好处的形容了佩斯提伦眼下的情况。不过很快,她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之前所有人都在赶时间,而肖尔拦截佩斯提伦运输队的神来之笔就赢得了这个时间,为伊丽莎白也好,为之后的勃兰登堡援军也好。

今天下午的斯科兰堡,吵杂声,叫骂声,依旧是凡此种种笼罩着城市。拿高耸城墙毫无办法的士兵破口大骂,城里的人就报以颜色用弓箭回敬,或者干脆对骂起来。不堪重负的树干再一次把尸体或者石头扔向天空,也不知道会不会砸中哪怕一个人。

因为长时间的徒劳无功,公主派的士气一落千丈,似乎是吃定了敌人不敢出城,他们的警惕性也大不如从前。他们已经忽略了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那也许只是司空见惯的错觉吧?也好,就这样认为下去吧,很快,很快,就不会再有错觉了。

佩斯提伦布置在城市北方和西方的几十个岗哨悄无声息的沉寂了,一次精心策划的突袭让他们再也不可能发出警报。在训练有素的佣兵与间谍的配合下,所有的哨兵都在发出警报之前永远安静了下去。

阿尔伯特•古德里安,勃兰登堡的两位摄政大臣之一,这个曾经在诺斯海姆城下与爱德华正面交手过的男人,他全权负责了此次突袭。

当伊丽莎白送来消息,愿意用过去的领土交换勃兰登堡出兵后,阿尔伯特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然后推迟了半天才出发。在这半天里,信里提到的八个男爵领全部升起了勃兰登堡的旗帜。同时阿尔伯特也婉拒了艾阿特公主的出兵请求,在他看来,反正他们在这个战场上只是配角,何必那么拼命呢?

阿尔伯特一共也就带来了两千人,但是全都是精锐的佣兵和私军。现在,他们即将用实际行动来回报伊丽莎白事先支付的代价。

伴随着一声高昂的军号回响在天际,杂乱的森林刹那间被凶猛的攻势撕成碎片,手持大剑的的大剑士高呼着向前冲锋,轻装的弓箭手们跟在魁梧的盾兵身后,策马狂奔的轻骑兵们最后出发,但是却第一个冲进了佩斯提伦的攻城营地。

红色的狮鹫旗帜飘扬在战场上,宣告着勃兰登堡的军队已经到来。

整个公主派的军队乱成了一团,恰如布拉格博下佩斯提伦发起突袭之时。毫无警惕的士兵四处溃散,大剑士们挥舞巨剑肆意砍杀,每一剑落下,基本上都可以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就可以宣告一个生命的消失。

少数勇敢站出来迎击的士兵也很快发现,自己的抵抗不过是杯水车薪。他们的刀剑很难刺穿那些身披重甲的怪物的护甲,而大剑士一剑就能把他们连武器带人一块劈成两半。

“教徒唱诗班”旅,“布拉格博”旅,佩斯提伦布置在攻城营地附近的部队被彻底击溃了。勃兰登堡的部队追亡逐北,穿过攻城营地一路猛攻,慌不择路的溃兵被赶向城墙脚下,城墙上的火力毫不客气笑纳了这些可怜的灵魂。

等到佩斯提伦拖着病体,骑着马赶出来的时候,情况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了。看向远处,她看到攻城部队溃不成军,勃兰登堡人所向披靡。再看看近处,其余的士兵们也正惶恐不已,军心摇摆不定,士气已经掉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场突袭为什么毫无征兆?她布置的岗哨呢?勃兰登堡人既然已经打到了这里,他们的命运显然已经可想而知。好吧好吧,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他们会有什么可怕的命运这不重要,她现在必须阻止彻底溃败的局势,否则她将会再一次一无所有。

可是事到如今,佩斯提伦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先机已失,面对着不知数目的敌人,只有暂避锋芒才是上策。

“咳咳……”

喉咙又是一甜,佩斯提伦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掩饰过了自己咳出两口鲜血来的事实。她强逼着自己的声音冷静而又镇定,向士兵们传达出一个又一个命令。

佩斯提伦不知道为什么勃兰登堡人会出现在斯科兰堡,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伊丽莎白绝对给他们开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佩斯提伦笃定,勃兰登堡人也绝不会跟他们拼命。

于是佩斯提伦下令,将那两个溃败的旅丢在战场上,主力部队立刻向后撤退。都说养寇自重,但凡勃兰登堡人有点脑子,绝对不会轻易对她斩草除根。要是连她这个靶子都不在了,勃兰登堡人还怎么攫取利益?

而很显然,阿尔伯特•古德里安,就是这样一个一样精明的家伙。在两个聪明人人毫无沟通但是极为默契的命令之下,勃兰登堡人和公主派,两支人马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佩斯提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战场,而阿尔伯特则继续追击全面溃败的残兵败将。

不是没有人想过举手投降,可是似乎没有人打算收容俘虏。伴随着最早一批的投降者被全数杀死在,幸存者只剩下了拼命逃窜这一条路。这也是阿尔伯特要的效果,要怎么带回足够多的战果,又要放虎归山呢?那就只好拜托这些溃兵乖乖交出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这场从突袭演变而来的大逃杀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在月亮升起之前,勃兰登堡人终于收队,在一片欢呼声中回到了斯科兰堡。逃亡原野的溃兵没有一个逃出生天,被赶向城墙下的也是十死无生。

甚至有一批人逃到城墙下祈求投降,然后被守军用弓箭指着,逼着他们跳入了护城河。在这个寒冬腊月里,跳进冰冷的水里,会是什么下场?夕阳下,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就是无言中最好的证明。

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驱除了,阿尔伯特此时此刻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城市。城门正在他面前打开,吊桥已经被放下,王子派的人正在欢迎这位“盟友”的到来。

真希望他们明白,自己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阿尔伯特脸上保持着贵族的优雅与沉稳,心中却是忍不住为了这些盲目短视的人叹了口气。接到信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已然明白,伊丽莎白正刻意把局势向着更加严重的方向推进,她用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换来了他的入场,也会在未来把更多的人一块拉下水。

就像是在赌桌上,一位又一位的赌客推出了自己的筹码,当他们都贪恋于手里的牌以及桌上已经推出的筹码的时候,一声“跟进”会把赌桌上的局势变成什么样,就是最顶级的赌棍,可没人敢妄言自己就说得好。

“现在,我只能希望斯科兰的王位争夺战不会重蹈覆辙吧。毕竟在几十年前,也是一样的一场王位争夺战,从哈布斯堡人的王位争夺战开始,把整个帝国拖进了大内战的漩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被迫入局的局外人,阿尔伯特也只能趁现在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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