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与这场比赛无关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凡格斯......
周围的空气陷入沉寂,苍愣了一下,集中精神才注意到空无看过来的眼睛微微张开,浮现淡淡的困惑。
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你不知道吗?”
苍急忙用手遮向嘴唇,最终停留在数毫米前。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下意识吐露出心声,动摇的神色比刚才更加明显。
“boy,我跟你说过只有我知晓一切。”
列侬的牙齿近乎掉光,看向空无的红肿左眼却熠熠生辉。显然已经忘记正是空无把他折磨成这样。
“列侬先生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吧?凡事都有例外,不可轻率定下结论。哦对了,希望你没有忘记我的警告——别再用恶心的口气叫我。”
空无的语气中感受不到杀意,但苍确信他一定会在列侬下一次开口前杀了他。
虽然列侬确实老实了一些,对暴揍过自己的男性依然保持着一种病态的爱慕。
苍不理解他的执着。
“如他所说,我不清楚你刚才的意思。”
冷冽的目光射向空无,苍微微攥紧背带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嗯......”空无皱起眉头,“那还真是难办,我不太喜欢向别人阐述说明一件事。大概和环境也有关系,能够和我聊天的人总是频繁更换,交流的话题也始终是身体数据方面......我会尽我所能说明,如有不清楚的地方请谅解。”
话是这样说,空无热衷于与他人交流,一张嘴便滔滔不绝,乐在其中。
——被淘汰的第十人在比赛开始前就居住在这座废墟里,按贵族的要求等待即将到来的比赛,他会采用何种手段传达讯息暂且不知情,但毫无疑问是贵族给予自以为是最后胜者之人的一枚惊天动地的炸弹。
——整场厮杀会在胜者露出绝望的表情,感到无能为力时迎来高潮。埋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终于开花结果,大人物们最丑陋的一面也将体现得淋漓尽致。
“比起我们,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才是真正的恶人。”
“我偷偷贿赂得到的信息,嘿嘿。”
列侬向空无邀功,被泼一脸冷水。
“跟我有什么关系。”
“希望你能知道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我们真正的对手。”
“那又怎样,我不会和你合作。”
“!”空无震惊地睁大眼睛,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恐怕是苍,不,相处比较久的列侬也是头一次看到对他来说非常夸张的表情。
“怪我一开始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我果然不太适合解释。”空无抹去眼角渗出的眼泪,发自真心的笑颜还挂在脸上。
“这场比赛还蛮有意思,按贵族的意思照做虽然让人不爽,但我想要玩玩看呢,多少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话说到这种程度,苍更无法理解他长篇大论的意义。
——若连真相也不知道就死掉未免也太可怜了。
可怜......你在怜悯我吗!
和凡格斯一样,令人不快的眼神。
苍散发出怒意,空无漆黑的嘴高高翘起。
下一秒,眼前的空间拧成一团,阳光也发生了曲折。
苍拽着背带,迅速甩出手提琴箱。当扭曲的空间与之接触时,大量的血液像喷出的蛛网般向四周射出,粘住天花板,地面和书架。
扭曲的异状消散,在箱子表面留下被掏空的洞。
亲眼目睹一切的空无两眼散发光芒。
“那是!”
苍扔掉手提琴箱,连带把一直无法扔掉的笔记本下意识甩向地面,凝固的血液回到掌心化作一把鸟啄似的镰刀,“咣”的一声直立于地。
“不错的异能,就是这个,你似乎能让我消磨不少时间!”
空无面前的空间再度发生扭曲,同时被压缩成只有棒球大小。
突然像鞭子般射了出去。
苍无法判定它究竟什么模样,但左侧的书架很快被削去一块儿,下一秒地板又被剜出浅浅的坑。
为了应对突然袭来的攻击,凝结的血液再度发生变化。苍两手握住长柄,普通的向斜上方挥去。
她脚下突然一滑,身体顺势向后栽倒。
苍的脚被什么东西向前拉动了!不对,更准确的事是左脚的地板不可思议的向前方移动。
射出的猩红色荆棘偏离了轨迹,用于防护的盾牌被透明的鞭哒轻而易举的贯穿,苍甚至来及做出反应胸口便被径直贯穿。
随着浓郁的黑发垂落,带在右耳上的对讲机暴露在视野前,另一端传来一段嗡嗡细语,恐怕不会再有人知晓它传达的信息。
空无感受不到一点喜悦,弯起的嘴维持僵硬的笑容。
“嘿嘿......她在和谁通话?怪不得身上有股男人的精味。”
列侬勾起手指,其他被分割的地板依序回到原来的位置。
“七巧拼图”——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可以像拼图般随意改变物体的结构,但超过一个小时或者使用者发动能力会复原物体原本的构造。
列侬在尝试捕获空无行动前已经利用能力改变了整个图书馆的拼接,战败后其中大部分已经恢复原样,很不巧苍一开始已经踏入陷阱。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奄奄一息的列侬放在眼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的对话一定被偷听了......boy——”
嘭!
扭曲的空间迅速吞噬掉列侬的声音。
空无的眼眸再度黯淡,重重地叹了口气,指间穿过头发,慢慢地揪起几根头发,挠起黑发,疯狂地挠又突然停止手指的动作。
他扫视了一遍地上的尸体,丝毫感受不到胜利时的愉悦,又叹了一口气,双手离开发梢无力的垂下。
“没办法,再去找别的乐子好了。”
空无佝偻着背,死气沉沉,略过列侬走到苍的尸体旁。
胸口的洞能够清楚的看到另一边地板的颜色,纵使苍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
她已经死了。
空无冷淡的回过头,对死掉的少女完全失去了兴趣。
空荡荡的屋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透过窗户吹进的微风吹起静静躺在地上的笔记本,一页页翻过犹如走马灯般回到最初记录笔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