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任坤给在座的人倒满了酒,一切做的大方从容,招待甚是周到。
“这是我家自己酿的酒,苦藤叔,这酒如何?”
苦藤喝了一口,烈酒下喉如一条火线,苦藤眉头微皱,直感到舌头一阵酥麻,“嗯——”他连连点头,此时他的舌下开始回甘,“不愧是好酒。”
“各位若是喜欢,我这儿酒保你喝的够!”任无痕笑道。
苦藤和霹雳子当年都是和任无痕出生入死的兄弟,般焫的父亲曾经是任无痕的部下,而异火帮帮主闫炎任无痕甚是陌生,此帮刚建立没几年,他们身怀异火,听说沾到异火短时间内就能将人燃烧殆尽,任坤能将他请来看来二人关系应该不一般。
任无痕和善的看向闫炎,“欢迎异火帮帮主大驾光临,帮主年少有为,我像你这岁数还在江湖四处游荡呢。”
“不敢当,不敢当!”闫炎拱手道,“神君过奖了,若不是天魔神教的支持和包容我怎能发展到现在?”
“呵呵,闫帮主谦虚了。”
因为酒桌上的人都是旧友,任无痕少了很多客套,桌上的氛围还算愉悦,而此时天魔神宫的另一处却是令人发指。
天魔神宫的一处房间,此时肖海擎正掐着一女子的脖子,女子直翻白眼。
乍一看,此女正是栽赃云逸飞的宫女。
“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快……快……松手……”女子双手扳着肖海擎如铁钳般的手苦苦求饶。
“呵呵呵……”肖海擎舔着女子的脸,“你可要知道,你的全家的命可在我们手里,你若敢说出真相,那可就对不住了!”
“我知道了……求求您松开手……”
砰!肖海擎一把将女子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呵呵呵,我怎会杀了你呢?你死了神君可就起疑心了。”
“谢公子!谢公子!”女子上身露出大片来不及整理连忙跪下叩头。
此女子叫晓露,家在汝州城附近一穷苦农村,父亲和哥哥靠给庄家挑粪汤为生,晓露进了天魔神宫后,家里人都叫她小公主,因为每回到家,她都能拿回来一家人一年都赚不到的钱,晓露从未提及她在宫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心疼父亲,心疼哥哥。
为了给家里多弄些钱,她可以做任何事,但她没想到,这次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肖海擎看了看天色,“你回去吧,云逸飞已经能下地行走,神君一定会彻查此事,记住我让你说的话!”
“是……”晓露颤抖着整理下衣服连忙起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酒宴到了尾声,众人纷纷告辞只留下任无痕父子。
“坤儿这次做的很好,为父很是满意。”任无痕欣慰的看着任坤道。
“呵呵……我是你儿子,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任坤微笑着和任无痕对视着。
“哈哈哈……好儿子!咳咳咳……”蓦然,任无痕剧烈咳嗽着,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手帕上的血迹比上次又多了几分。
“爹!您怎么了?”任坤连忙上前轻拍着任无痕的背。
“咳咳咳……”任无痕强忍着止住了咳嗽,“嗯……为父没事,受了点儿伤。”
“听母亲说您的伤是被逸飞师弟伤的,这个畜生!爹,按门规,欺凌宫女,伤害师父罪该万死……”
“坤儿,我相信逸飞的为人,这件事有蹊跷……还有,我是为了救海擎才受的伤,和逸飞无关。”
“爹,难道您怀疑肖海擎师弟嫁祸云逸飞?”
任无痕也是迟疑,云逸飞虽然好色但不至于饥不择食,况且他身边还有个美若天仙的南宫锦,欺辱宫女更不大可能。
他多次问晓露是不是有人逼她嫁祸云逸飞,但她一口咬定就是云逸飞欺辱了她,这个宫女他不熟,地位也是卑微,问她出身,她说自己父母双亡,是刘夫人可怜她把她接入宫中,现在有了人证,云逸飞十张嘴巴也说不清了。
“哎……”任无痕叹了口气,“这一阵子我政务在身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过一阵子再说吧。”
“不如……这件事交给孩儿……”
蓦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笼罩在他的身上。
“坤儿,我还没老到什么事都需要别人帮我的时候,做好你自己的事。”
任坤后背冒着虚汗,“孩儿只是想帮您分忧,没想那么多……”
“呵呵呵……”任无痕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小的事儿你还是别帮我分忧了,明日,你和般焫带着人马去平安京支援,让九月琴回来。”
“是……”
任坤起了身,拱手道:
“天色不早了,孩儿回去准备一下,父亲您早点休息。”
“嗯,回去吧。”
任坤转过身眼里流露怨气,任无痕一直没有重用他,出征偷袭任无痕派了纣辛,支援平安京他派了九月琴,平定尸族内乱他一直想接此重任,但没想到又是九月琴,他一直被用来传信或是拉拢人,他需要找个机会立功,这样才能在天魔神教立下威望。
大殿的楼顶,这是天魔神宫最高的地方,云逸飞躺在上面翘着腿赏月,漆黑的夜晚即便是站在高处也只能看到近处的碧绿池塘轻轻荡漾,然而远处一片苍茫,无法看清。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切……女人啊,就是善变,昨天还让我在她那睡,今天竟然把我赶了出来,哎!女人呐~”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得天天和你腻在床上?”南宫锦突然窜了出来掐住云逸飞的耳朵道。
“疼疼疼!你怎么来了?男人可是也要有私人空间的!”
南宫锦松开了手坐在了云逸飞的身边。
“刚才把你赶出来我忘记你该喝药了,把药喝了。”南宫锦从怀里拿出一瓷瓶递给了云逸飞。
云逸飞斜楞她一眼,“切,就你那药,苦的不行,一点儿作用没有。”
“你的脸呐!”南宫锦瞪眼道,“要不是我的药,你能好的这么快?”
“那完全是蚩恋姑娘的金蝉的功劳!我看今晚我还是不回自己房间住了,我发现和你一起睡伤好的快。”
“去去去!”南宫锦红着脸推了一把云逸飞,她蓦然仰头,只见一轮圆月高高挂起,群星闪耀,“喝!你还挺会挑地方的嘛!真漂亮!”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地方?”云逸飞搂住南宫锦坏笑着将手伸进南宫锦的腋下。
“去!不许使坏!”南宫锦拍了下云逸飞不老实的手,“喝了药快回去吧,神君在你屋内等你呢。”
“啊?他来干甚?不急,和我赏会儿月如何?”
“快喝药!喝完药我们就走!”南宫锦催促道。
“切!难得这美景……”云逸飞打开瓷瓶皱眉喝着药。
“逸飞?我的伤已经好了,等你伤好,我们走吧。”
云逸飞浓眉微扬,“着急走了?”
“嗯……逸飞,我发现你不适合在这里呆着,你的师兄们对你虎视眈眈,你这性格和情商……我觉得不适合在这里混。”
南宫锦依偎在云逸飞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眸,在天魔神宫的这段时间,南宫锦每天辅导云逸飞的剑法和武功,她发现云逸飞确实可以看一眼对方用的绝技就能学会,但是武功不是学会就可以,他缺少对决的经验以至于高级武功在他手里用不到好的时机导致发挥不出威力。
这不是她最担心的,让她最担心的是云逸飞的性格,他很难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里立足,她决定带着云逸飞尽快离开神宫,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哦?”云逸飞闻言心中一阵不爽,“你是说我情商低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其实没什么,我这个人就不喜欢玩心眼儿,我觉得这么活着很累,无聊,我也想好了,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远走高飞,找到你爹,正式成亲,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你给我生一堆孩子。”
云逸飞闭上眼用额头蹭了蹭南宫锦的头,南宫锦静静听着云逸飞的心跳,这个男人并不完美,但他是这世上除了爹爹对她最好的人。
两人依偎片刻,空气渐渐变得寒凉,两人起了身准备回去。
“啊——哈——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们已经在这儿太久,神君一定等急了。”南宫锦斜楞云逸飞一眼道。
“天色这么黑,我担心你出事,走吧。”
云逸飞将南宫锦送到大院门口停住了脚步。
“快回去吧!”南宫锦又催促道。
“哦!好,明早我找你,我的剑法是不是有点儿进步了?”云逸飞笑道。
“嗯……和我比起来,还差那么些许。”南宫锦俏皮道。
“切!”云逸飞转过身,“明早我找你,早点睡。”
“你也是!”南宫锦看着云逸飞的背影心有些空落落的,“这个笨蛋……”南宫锦抿着嘴笑道。
云逸飞走进庭院,打开屋门,只见任无痕坐在漆黑的屋里把玩着冥火刀。
“哎?老头子?你怎么来了,进屋怎么不点蜡烛?”云逸飞疑惑道。
“老头子,老头子……你就不能对为师尊敬点儿?”任无痕不悦道。
“是——师——父——”云逸飞拱手道,“您这么晚怎么来了?”
“呵呵……”任无痕看着“毕恭毕敬”的云逸飞心里一阵好笑,“逸飞,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欺辱那个宫女?”
“靠!我有南宫……”
“嘘!小声点儿!”任无痕拿起冥火刀猛拍了一下云逸飞的屁股低声道。
“我没有!”云逸飞皱眉低声道。
任无痕犀利看着云逸飞,“真的没有?”
“不是……您不信我?不信我你可以把我逐出师门啊!”云逸飞瞪着任无痕犀利的眼眸道。
任无痕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欺辱宫女。”
“没有。”云逸飞咬着牙看向别处道。
“那你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