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传递到你的心里，那彼此立下永远的约定。”
随着音乐，何乐欣就这样摇摆着身子，脸上挂着充满魅力的笑容，性感的肌肤在衣服的衬托下若隐若现，让人目不转睛。显眼的红色长发随风飘动，却丝毫不妨碍动作，反倒增添一分美感。
就算现场音乐的声音很大，也能间接或者心理作用地听到周围男生的呼喊。要不是台上台下对比印象太大，我甚至会迷上她都难说。
等等。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虚脱般扶起自己的身子。
服了。前天晚上她们舞蹈的场景好像被我印刻到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真的就连做梦也是，不断地让回想起来。还是说，自己真的太在意这事了。
再三确认自己的情况——除了肠胃有些痛，估计是昨晚火锅导致的消化不良外，别的都还好。
望向时钟，好在已经到6：30的起床时间。不然我就得考虑是否睡回笼觉了。
尽管担任着ASD（Alice’s Dream的简称）偶像团体的总制作人，也不能成为怠慢学业的理由。
窗户染上了一层雾，看来温度有点回暖。外面是不知什么鸟的高昂叫声，和早晨盛开的花朵散发出初春特有的香气让我清醒不少。
阳光就这样照在我的身上，整个被窝都变得暖暖的。
身心都舒适地享受周围的一切，说是最近以来最清爽的早晨也不为过。
今天是周末就能好好休息了。一边感叹命运的不公，一边走出了房间。
……
……
“咳咳，各位同学早上好，让我们养足精力开始今天的第一节课吧。
对了，今早何梦欣同学好像肠胃不舒服，请假半天。各位不用担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班级突然充斥着我的笑声。
“曳明，同学不舒服你也没必要取笑她吧？”
老师的表情除了责怪更多的是不解。那是没办法的，毕竟只有我和绊乐、晓柔才知道那家伙不舒服的理由。
“不、不老师，我是想到另外好笑的事情。对，刚刚张伟和我讲的笑话。”
“啊？哦，对，对。那个的确很好笑。”
我连忙使了个眼色，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了。
“虽然很想让你把那笑话说出来给全班欣赏，是不是那么好笑。但今天课程有点紧就算了。”
“嗯嗯，我下次会注意的。老师。”
“那咱们接着上课。”
然后，上午的课程如期进行。
——
昨晚巴不得把演出费全部吃完，一点都不留给我的梦欣。
没想到还真猜中了——连我都难以消化、足以导致肠胃痛的量，更何况是她。
直到午休快结束才见到何梦欣她慢悠悠地回来，虽然很难看到正脸，也能感觉她精神很差。
再怎么说也不能在教室里嘲弄她。
感觉自己走向活动室的脚步变快，也是这个原因。
——
推开随便拿张白纸、写着“偶像部”贴在上面的门，发现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真早啊，你们。”
“是你太磨蹭。”
先别说同校的梦欣和晓柔，没想到比要从另外学校搭车加过来的绊乐还要慢。
“没办法，我又不能和你一起走过来。”
基本上每次我都得梦欣先走段距离后再出发。到头来还责怪我算什么意思。
眼睛不自觉飘到她身上，和教室里的形象完全不同——倚着椅子翘起二郎腿，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而且已经把假发取下来，平日的口罩也摘了。
显眼的红长发和精致的五官，深邃美丽的眼瞳让人入迷。
“你在盯着看什么？”
要是不会讲话，就是绝配的美人了。
“没，只是觉得你们姐妹真的像。”
“明摆着，时常被人这样说。”
“哥哥其实是在夸你长得好看哦。”
“哦，这样的话直说不就好了。”
何乐欣变成肉笑皮不笑的表情，侧着头对着我。
“什、晓柔你别乱说。”
不愧是一起长大，真是有够了解我——就像她知道我隐藏的意思，我有时也能看穿她的想法。
“呐呐，绊乐呢，绊乐长得也好看吧。”
“那当然。”
“哇，就算我不是你妹妹，也能明白你在敷衍。”
绊乐不开心地鼓起嘴。
毕竟比起梦欣，晓柔和绊乐更贴合可爱的感觉。没有可比性——只能说受众群不同，并没有谁好谁坏这种说法。
“那么，突然奉承一下是想说什么。”
明明这算衷心的夸奖。
“昨晚的表演，我们班居然有人去看了。”
“徐清谦还是张轩？”
“张轩——话说你知道啊。难不成你看到了？”
“不知道，但会分享这些给你的朋友，你不就只有这两个。”
“噗额！”
感觉到被沉重一击了。
“我可不想被没有朋友的你说。”
“我有啊。”
说完，她间接看了下晓柔和绊乐。
“2∶2。”
“那按你那么说，绊乐和晓柔不也是我朋友。”
“不，绊乐不是。曳明是个大骗子。”
这家伙还在为刚才我敷衍的事生气吗！
“我是妹妹，被当做朋友就亏了。”
有够独特的价值观。
“你看，还不是打平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争。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姐姐发现你参加偶像团体过早、或者你被传播出去过早时的对策。”
“没必要。”
她保持那个轻松的姿势，双手抱着头，闭上右眼盯着我。
“这样有助于我们更快进入大众眼里——这点你也想到吧。”
“就算利大于弊，我还是担心。你姐姐不会反对你参加偶像事业？”
“天知道，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因为受不了家里人的偏心才搬出来、独自拼搏。现在和何素苏的联系有但很少，万一真的被发现，她也没办法阻止我。”
“家里人的偏心，果然是把小欣你和姐姐对比吧。”
“抽泣抽泣，好过分。”
“没什么，木已成舟、而且姐姐和我对这件事都不在意。甚至昨晚都初次出演了，事到如今才介怀没用。”
她抓起旁边的罐装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
“所以，当下不是我的问题，关于我们进一步如何发展，才是要讨论的。”
有大局观是不错，但还是希望她能多留意下自己。
接下来就是我的部分吧。
“关于昨晚的视频我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利用各种账号上传了，但现在回响还很少，需要等待几天，再做决定。”
“也就是说这几天和往常一样？”
“暂时。而且我对舞蹈的造诣比你还少，如何安排你决定吧。”
何梦欣的舞蹈基础还是有的，平时的舞步训练都是交给她。
“啊啊，枯燥的训练。”
“没办法，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嘛。”
晓柔和绊乐说完，就这样跟着何梦欣走到，活动室多余出来的空地上，开始为了今天的训练做热身准备。
起初她们还抗拒我在场，觉得被人盯着会尴尬。现在看来不用每次都麻烦我回避。
这个偶像部，起初成员只有何梦欣。按照她的说法，是为了拉拢其他人主要是我，然后作为学校里的根据地。
到头来发生了很多事，成员也从我和她变成现在四个人。
环顾四周，虽然设备挺少，但姑且有活动室的气氛。
“说起来，提交给顾问老师的活动内容填什么好。”
突然想到的问题。我们学校的社团时不时都得上交记录我们开展了什么活动。然后根据活动内容会有经费或者器材提供。
因为校方似乎很重视学生的多元化发展，甚至有的兴趣能和学业成绩挂钩。
之前都是敷衍过去，现在成员变多还有个是外校的，必须好好让老师知道才行。
“唔，直接填成为偶像的团体不可以吗？”
绊乐侧着脑袋，说道。
“本来我是打算填研究偶像和追星的。但不认为校方会认可。”
“你当初创建社团的时候就不能再深思熟虑点。”
“很麻烦，而且我的目标又不是这个社团。”
“那哥哥来决定吧。”
“其实我想法和绊乐一样，只是担心万一在校内传出去。”
到时候引来学生围观社团活动，甚至影响到个人生活会很麻烦。
“迟早的事，我是没问题的。但泽曳明你想想，这样继续开展活动下去，晓柔绊乐，她们肯定会被周围的人注意到。”
“到时候校方就会过来询问具体情况，比如为什么活动内容从研究偶像，到最后自己就变成偶像，这样啊。”
我接过何梦欣的话继续说下去。
“诶诶诶，那、那绊乐就会变成学校的名人吗！”
“宾果，所以还是早点承认吧，而且活动内容也有的写。”
“啊——是昨天的出演。”
晓柔脸上显露兴奋的神情。
“没错，过段时间再申请一波器材援助，在校时间也可以方便训练。”
不愧是何梦欣，想的还挺周到的。
“我收回刚刚的话。那书面交给我，你们继续吧。”
“行。”
何梦欣用手机代替音响，悦耳的声音在活动室里传荡。
她们开始今天的舞蹈基础训练，而我拿出纸笔深思熟虑地写下能够表达意思的简短文字。
今天的我们，依旧在朝着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彼此在自己的位置上奋斗着。
……
——
学校规定晚上七点钟之前必须离校。
事实证明要用书面文字表达意思，有时候真的很难。
等到她们训练完准备回家时，我才刚刚完成自己的任务。
“现在顾问老师应该走了，明天再给她吧。”
“嗯。”
我回答道，把纸放进包里，和她们一同走出活动室。
钥匙是身为部长的何梦欣保管的，所以平日出入都得和她一起。
“话说真辛苦呢。”
“你指什么？”
注意到我的视线，何梦欣回头疑问道。
“出入都要保持变装。”
“没办法。哪怕不是被学校的人认出我，姐姐的粉丝还是挺多的。除了在家和活动室，基本都要保持这模样。”
“要是以后和姐姐地位并肩，小欣就可以堂堂正正了。”
“嗯，但愿吧。”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情。
停下脚步。
“哎呀，差点忘问，何梦欣，你肠胃没事吧？都吃不下了还在那里硬撑。”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提这件事——你这混蛋！”
忍笑果然是件难事。
何梦欣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照的，顿时变得通红起来。
“哥哥，别太过分，今早我们班在上课前都听到你的笑声了。”
“哇、不是吧，真是丢死人。”
晓柔身在的二班就在我和梦欣三班的隔壁。但这隔音效果是真的差。
这就是所谓的害人终害己吧。
“我没来的时候你到底笑的多大声！”
“诶诶诶，发生什么了？”
“就昨晚你们两个在那想吃完演出费，结果何梦欣把肚子吃坏。”
“不是我死撑，是那家店的食物有问题好吧。”
“那你还吃那么多。”
——
今天的我们依旧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一天。
对于以前的我来说，这样的时光是无比羡慕的。不知道现在她们过得怎样了。
“那么各位明天见。”
“拜拜~”
“明天见。”
“小乐小欣，拜拜。”
绊乐的家是我们反方向，何梦欣跟我们也不是同路，我可没幸福到能和三位少女同行。
“那我们也回家吧。”
“嗯——话说哥哥不介意绕点远路吧。”
“晚饭的材料？那当然没问题，不如说让我也来帮忙。”
“那我们出发吧。”
“哦、哦。”
她把身子贴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对于这习以为常的互动，事到如今也不想强调什么。
果然兄妹之间的距离很难把握啊。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商业街隔壁的超市，里面的话每天都有新鲜的蔬菜供应。
记得家里的应急食品应该快吃完了，顺便去补充点吧。
“哥哥。”
晓柔她突然叫道。
“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怎么了——”
或许是难以开口，她的态度有点扭捏。
“就参加ASD的事情…你觉得我做的怎样？”
真是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可没有说过你哪里做的不好吧？害羞是全部人都有的问题，你只需要慢慢适应就好。”
“嗯。”
“还是说，你怀疑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优待你。”
“没有没有，哥哥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公正的人。但……当初加入，哥哥和我说过不要强求自己吧。”
“笨蛋。”
我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那是十分熟悉的动作。
“之所以那么说，我是怕自己的问题影响到你。”
那时候因为爷爷泽染的催促，加上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开展活动，知道情况的晓柔才主动提出帮我。
我担心的是，她为了帮我才选择这条路，所以才这样说。
先不说绊乐，梦欣是反倒邀请我加入她，只有晓柔是知道我的情况主动帮助我的。
“影响……？”
“当偶像其实很麻烦很累的，看到何梦欣你也懂了吧？”
“嗯，好像是这样的。”
“你从来没告诉我自己想选择怎样的道路，所以我就犹豫了。”
到底该不该麻烦她——这个问题在心中挥之不去。
听到我的话，晓柔她轻轻地笑了下，接着跑到我的面前转过来对着我。
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迷人。茶色的单马尾微微飘动。
“以前我总是像这样跟着你，所以——
以后也让我这样做吧。”
也就是，选择和我一样的道路，的意思啊。
嘛，虽然我只是制作人，她才是真正的偶像。
“好啦，不走快点晚饭时间就得推迟了。”
“菜又不会自己跑。嗯？前面好像围着好多人。”
“真的诶，好热闹的感觉。”
那里是本地公园之一，石砖和草地铺成的空地上，有许多人围观。我们途径过去顺便瞄一眼。
一名穿着不知道哪个学校的校服，金色柔顺的长发在右边绑了个侧马尾，蓝色澄澈的眼瞳。入耳带麦克风的蓝牙耳机，手上拿着电吉他，线连着脚边两个小音箱。
不知道是被歌声还是外貌吸引了，老人和小孩包括下班的成年人都围过去。
“这是在街头表演吧，好羡慕她的胆量。”
“晓柔你见过她吗——”
“那么好看的人我见过肯定有印象，这校服应该是本地的学生。”
“原来如此。”
“哥哥要出手吗？”
“别说的我像拐卖的犯罪分子，像这样的优秀独立音乐家还不一定会加入我们。”
光是看气质就能明白，这人绝对不是业余水准。
还有我们只有三名成员的偶像团体肯定不够的，先别说没有人专门负责编舞，至少得找个懂音乐制作的。
所谓的幕后技术支持。
昨晚首次出演充其量只是体验，明明是独立偶像团体却要用别人的曲子和舞蹈，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拥有原创作品肯定更能吸粉。
“既然是本地的学生，而且还会像这样街头表演，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果然现在的目标是先提高知名度，这样招揽别人也会轻松多吧。
“嗯嗯。”
就在我们边走边讨论时，她的歌声已经传了过来，声音澄澈干净，词曲充满了原创的味道，虽然简单朴素但契合度很高。
在这样音乐渲染的气氛下，我们继续朝超市走去。
……以后出门在外，要像以前那样带上几张打印自己的名片才行。我再次认识到名片这种东西的重要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