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
温柔的呼唤,好熟悉啊,就像是在我耳旁的呢喃,让我想起了我童年时的母亲。我在哪里呢?是不是就躺在母亲的膝头睡着呢,她的头发轻轻拂过我的脸蛋,而那双映着秋水般的眸子正宠溺地看着我呢,她会说,你可真能睡,我的宝贝。她还会轻轻吻着我的手和肚皮,碰碰额头,捏捏小脸,随后她准会漾起最美丽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所有情感。她就在我眼前,我只要睁开眼睛。
可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我想到了,那个月光下苍白丑陋的幽灵和它猩红眼珠里骇人的煞气。
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如果极目所在都是白色,那和黑暗有什么区别?”那个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渐渐走到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她真是漂亮得像一笔一笔细细研画出来的一样,如此不真实。可是她此时正站离我在几码远的地方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让我想到了母亲。
她穿着一身华丽美丽的长裙,明亮白色的肩领上纹绣着亮黄色的织金缎,胸口,双袖上都是纯白色里子,上面绣着紫金色繁复花纹,花纹遍布全身勾勒出她迷人妩媚的胴体。腰帷是一个约三指宽的浅黄色丝绦,腰部以下是精致细碎的襞积,环绕着腰部一周,层层褶裥如同泛着白浪的海水,高贵,雍华。但即使华裳精美如此,也远不及她的容貌所带来的视觉享受那么的使人震撼。
“你说是吗?凌。”她这么和我说。
而我则呆呆地看着她,完全不知所云,哦,她太漂亮了。我没有办法回答,我怕一出口就会亵渎她的声音,亵渎她的容貌和她在我眼中映射的一切美丽。
她再次靠近,这次仅仅离我的面孔有几寸之遥了,我甚至能感到她呼出的温热在我的脸颊上均匀铺展,带着令人沉醉的香甜气息从鼻孔侵入到达五脏六腑。她牵起我的手,握在手心,用那双令人沉沦的美丽眼眸盯着我。
“你怎么了?我的孩子。”这声关怀如水一样划过我饱受痛苦摧残和空虚折磨的憔悴心灵。我感到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喉咙,随即眼泪就溢满了眼眶,我垂下头眼泪顺势而下。
我哭了,那心头的痛苦之泉不断分泌出苦涩的泪水,在我断断续续的抽噎中涌上眼眶。即使再苛刻的音乐作曲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阵子的哭声没有一丝的不协调,它完全是一曲哀转凄凉的奏鸣曲。
过了一阵子,我止住了哭泣。她还在默默地看着我,如水的眸子里蕴含着体贴和关心。
“我的孩子,你对你的过去并不满意,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心连在一起呢。”她说着就把我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胸口,这一行为弄得我面红耳赤,而她则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奇怪的轮回,身为众神之母的我至今也没有知晓清楚因果的奥秘。这一次竟然奇妙地把你和本该身怀使命的继承者的轮回糅合在了一起,导致时空错乱,神界失衡。”
她看着我茫然的表情,轻轻地对我说,
“果然,你的神识尚未形成,我来帮帮你吧。”说完她举起手,在我的额头点了一下。突然,一股来自心灵的悸动,如闪电般席卷了四肢百骸,记忆苏醒如同暴雨肆虐后的突发洪水,我感觉脚底下出现了一个漩涡,转瞬之间我就被卷了进去,水流毫无规律地狂卷,把我的记忆打碎成亿万份融入了这片**大海中,不同的记忆开始杂糅合并。悸动一次次增强,演变成身体上的痉挛,就在我感觉意志快被消融之时,两股记忆似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开始相辅相成,不再统御和从属。这微妙的平衡慢慢开始改变,逐渐分化,而千年前的记忆洪流突然变得躁动,猛烈的冲击着我残存的意识。
“额头好烫!哦,天哪!”难以忍受的巨痛似乎要把我的头颅敲碎。我浑身瘫软,倒在她的怀里,我想呼喊,可是舌头贴在了上颚上,绵软无力,我竭尽全力想呼唤着什么,可惜只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又过了一会,疼痛剥夺了我的所有力气。痛痛痛痛,如同箭攒遍体,又如把浑身的筋骨剔断,太阳穴仿佛有数百根长针穿插然后搅动。意识之海上大陆分裂了。眼前的视野被黑幕笼罩,突然天与地换了个位置,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