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下她的头。”猎首指着一群俘虏之间的一个女人,待手下跑过去指征,他看着那个瑟瑟发抖,涕泗横流的小脑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就是她。”
紧接着女人口中发出了凄厉,绝望丝毫不像是人类的悲叫,她扑在地上叫嚷着,求饶着,凄厉的喊叫让旁边的人既愤怒又恐惧。可是她们是手无寸铁的女人,数天之前部落遭到夜袭,火光冲天而起,黑暗中的獠牙和手持刀斧的恶魔杀光了几乎所有的族人,而剩下的女人则坠入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炼狱。这群恶魔行军竟从不带粮,靠食人肉,女人玩弄完了就会被分尸沦为恶魔的食物。猎首喜欢人脑,其他人分食肉体,而那群不可思议的巨狼则吃掉内脏。
“每个人都有份!”猎首会在杀掉几个人之后会用猎人语大喊,同时也会操着蹩脚的大陆通用语,粗里粗气地重复一遍。“每个人都有份!”他会用斧头劈开头颅,吸食着新鲜的人脑,并恶狠狠阴恻恻地笑着。
…………
多少个了?每当兰彻尔看到有残缺不全的尸体裸露在荒漠上,头颅被劈开,四肢被曲解,还有的只是森森白骨。他就会咕哝着喃喃自语,“他们还比不上这里的岩石,风会让尸体像沙丘一样吹散。”他绝望而又苦涩地想着。他的全部恐惧和愤怒早就被寒风拂去了力量,其实现在的他衣不蔽体,形容枯槁,甚至没有什么力气去本能地思考。他疲惫不堪,恍恍惚惚,饥寒交迫,甚至有相当一段时间里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要到哪去。就凭借着头脑中的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意志向前走,仿佛灵魂脱离躯体,站在很远的的地方看着这个独自行走在荒漠戈壁里的可怜虫。 夜幕如同寒冷般无情地把兰彻尔笼罩在黑暗里,极为高远的空中出现了数目繁多的星斗,寒冷凄凉的荒漠仿佛在夜里放出了奇异魔幻的精灵,那些精灵代替了风和沙,化作远方星空下遥遥的山脉,化作周围随处可见的奇形怪状的岩石,或者像是风一样徜徉在你的身旁喃喃细语,吐露那些倒毙毙行人的哀伤。
第七天。
再一次醒来时,兰彻尔看到了倒悬在远方荒山上的一排排枯树,天空一改灰白罕见地变得湛蓝明净,像是从极高处压降下来,带来一种奇特的感受,竟给身在绝境之中的他一种勇气。
这时,兰彻尔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服摩擦着碎石,脖子也感觉异物挠动的瘙痒。他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急忙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仰面朝天的他一时找不到着力点,并且他惊恐地发现他的手脚是被束缚住的,徒劳地挣扎了一阵子。突然有个东西凑了过来,在他的脸上点了一下,伴着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只牦牛,他心里大定。
不多时,兰彻而感觉有一股大力把他环抱起来,那蛮不讲理的力气差点没让他窒息,如那突如其来的怪力一样,兰彻而也生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放开我!”兰彻而奋力地挣扎了一下。
“再动一下,就扔了你。”那人操着浑厚而熟练的大陆通用语威胁道,同时力气更大了。兰彻而只觉得一阵气窒,身体里已经快冻住的血液疯狂地回流到大脑。
“放……了我!”那滋味很不好受。突然视野一暗,失重的感觉随之而来。“扑通。”他与满是硬碎石的地面零距离接触了,兰彻而差点没把心肝肠子全吐出来。
“真麻烦。”身后那个人骂骂咧咧地抱怨。
“杰森,下次再这样把人直接扔在地上,我就一刀割了你那的恶心的卵蛋。”一声呵斥又从身后传来,随后那个差点弄死兰彻而的男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来者是个女人。
兰彻而不甘心,他试图不靠别人搀扶甚至是不靠手脚坐起来,当他费尽全力好不容易才完成这项壮举时,他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谷脚下一旁,被风沙侵蚀而成的洞穴里,可眼前盘卧着大大小小几十头牦牛,这些畜牲静静地看着兰彻尔。
有一个人从洞穴入口走了进来,"你醒了,”是刚才的那个女人,“我给你拿来了水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