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马，知道跟错了人，一路心神不宁。
攒足了许久勇气，才忍不住开口：
“那个、法海……”
小女孩趴在马鞍上，看了我一眼，示意她听着呢。
“取经这件事，怎么会是你呢？你不是应该去捉蛇妖什么的吗？”
“蛇妖？”
提到妖怪，小女孩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从马鞍上支起前半身道：
“贫妮昨天清晨在城里还真遇见了，一条白蛇一条青蛇。”
“然后呢？你不是该去捉妖吗？”
“捉完了呀，连早饭都没耽误。”
“行吧……”
我倍感无语，只好换一种方式继续追问：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西天取经的？”
“这可不是贫妮的主意，是玄奘说的，他要去西天取经。贫妮听说之后，也想试试，他就主动把机会让给贫妮了。”
小女孩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副画面：
唐玄奘鼻青脸肿，看着金光嘶吼的大威天龙，老老实实把紫金钵盂什么的交了出来。
太危险了！！
比起这么凶悍的家伙，我宁愿忍受唠叨！
“咳嗯，取经这件事太无聊了，你其实更适合去捉妖。”
“不耽误，一边取经一边捉妖，反正大唐境内已经没几个妖怪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我彻底认命了。
既然逃不出她手里，那干脆就表现好点儿，免得被她随手给掐死。
想到这里，我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起胸脯，加快步伐专心牵马。
果然，还没过多久，我就能够感觉到来自马背上的视线。
“——我说，你是暴露狂吗？”
“哈啊？？？！”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小女孩指着我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道：“为什么不变回原形？起码还有猴毛挡着点，你这样的打扮，在城里面是会被捉起来的。”
“……”
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衣服虽然破了点，但也绝对没她说得那么夸张！
更何况，这具身体虽然是石猴，但我仍旧是个人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类，尊严总是要有的！
“我说过我不是妖孽，也不愿意变成猴！到了有人的地方，我自己会想办法换新衣服！你要是觉得碍眼，那就别看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当马夫可以，当奴隶不行！
然而，小女孩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暴躁，反而很赞许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见过的妖怪，它们凡是化成人形，都有着目的。蛊惑、杀人、偷盗、混入世间……你却是有点怪。”
小女孩说完，把袈裟从身上脱下来，直接抛给我。
她自己则是只剩下那一身单薄的白衣，仿佛被风一吹就透。
我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会因为这点儿小恩小惠就感动得痛哭流涕。
更何况——
这袈裟是她的穿着尺寸，实在太小了好吗！！！
穿在我这里简直就像个大红肚兜！而且还是小号的！
行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份好意，穿着吧。
毕竟人在铁拳下，不得不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