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启程之前

作者:群星之下群山之巅 更新时间:2020/5/29 20:52:47 字数:5022

我叫温蒂·霍德华,是本地落叶镇里有名的霍德华家的大小姐。父母是探险家,常年在外探险考古,每次都会从死人那里带回许多稀奇珍宝,因此家里很有钱。小道消息传说我家的财富排镇子里第三,但消息依照的只是现金而已,而我家随便一件古物拿去卖都至少百万通币。

他们每次回来时把墓里的东西当礼物送给我,我虽然很嫌弃它们的来源,但依旧欣然接受他们送我的礼物。

我的火晶枪和那块锋利的魔晶石都是他们送我的礼物。

当然,只是极少部分安全的小玩意会给我当玩具,危险品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则会被秘密地藏在爸爸书房的密室里。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密室?

当然是靠魔法了。

本小姐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使用风类的魔法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有一次我在爸爸书房里看书,随手练习着书上记载的感知风的魔法。一开始还没在意房间里那股不正常的气流,但当我在心中估算了房间可见部分形成的气流后,发现气流不对。一开始我还以为我错了,但在反复验算后,我推测这里存在暗室。

机关是非常老套的花瓶机关,我摸索了一会额就发现了。

当时我用气墙隔绝大部分声音后,沿着螺旋下降的楼梯进入一个巨大的石头房间,然后就被里边数不清的珍宝震惊的无法说话了。

“现在想想,当初我被吓傻的样子真丢人啊,幸好没人发现。”

我边自言自语,边缓慢扭动爸爸书房里的花瓶。

“轰——隆隆隆隆……”嘈杂的机关声响起,旁边的地面塌陷形成楼梯状。

沿着螺旋的楼梯向下移动,两边的魔晶灯总会自动点亮,放出黄色的冷光。

这里除了我的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没有任何声响。

霉菌孢子的气味布满整个空间,我只能引来通风口的空气包围我的四周,以维持畅快的呼吸。

“还是这么死气沉沉的地方啊”,就像墓地一样。

后半句我没敢说出来。

当然我来这样的地方自然不是专门找罪受的,而是想要拿些东西走。

老早以前我就盯上了我那好爸爸的一些宝贝了,向他要他还不给。

实在可恶,他在这么优秀的宝贝女儿和他从一堆骷髅那里得来的陪葬品之间选择,竟然选择了那些古董。

我向妈妈告状,她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们两年不回家,那我就取你们一些心肝宝贝,当是对你们的惩罚吧。

我试图以这样的理由合理化我的行为,顿时负罪感就减轻了,步伐也快了不少。

到了大石室,我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成堆的古金币像谷堆一般堆在墙角,在魔晶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光,各类珠宝、礼器、贵金属制品垃圾般散落在地上。

但这些只是真正有价值之物的陪衬罢了。

我忽略这些看腻了的俗物,直奔主题

——是一套衣服,一套黑色皮革质感的服装。

及膝长靴和能够包裹小臂的手套看起来很厚重,皮革的质感给人一种非常强韧的感觉。黑色长裤上有着许多的袋口,好像是用来存放道具的,黑色风衣的衣摆长及小腿,穿起来估计会给人一种帅气干练感觉。仔细观赏却可见这套衣服的繁复精美,其表面不乏做工精良的金丝花纹,上衣领口绣有花团般的白色丝绸,其上点缀着一颗硕大的赤色宝石,华丽之至。外形夸张的黑色三角帽给人一种神秘感,左边插着白色羽毛,象征其主人生前的荣耀。

当年幼小的我就被这衣服的美深深吸引了,心心念念想把这套酷到不行的衣服搞到手,装扮成帅气的男孩子。

这套衣服放在墙壁的水晶柜里,当年我第一次看到这套衣服时,我并不能看出许多细节,只觉得震撼,以为是哪位名门公子的衣服。

小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东西,但是现在我见的多了,才发现,这不是一套女装吗?

老爸把一套女装当宝贝专门放进水晶柜里当宝贝?金银财宝乱堆一气,还没这女装贵重?虽然这衣服是不错,但是……但是……

我的大脑乱掉了,我试图将爸爸解释成异装癖,但怎么也和他严肃认真的形象对应不起来。

“哦~老爸你可真是的,想送给女儿又不好意思说。”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偷拿老爸藏品的负罪感也消减了许多。

当然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也没闲着,而是在着手破解魔法密码锁。

这柜子被我爸上了【魔法锁】,需要相应的魔力秘钥才能打开。

【魔法锁】是一种中等级别的魔法,用法和普通锁相同,但要更安全,也更方便,关键就是魔力秘钥。秘钥不是钥匙,而是一串魔力输出特征波段,简而言之就是需要放出魔力来输入的密码。

我虽然是魔法学徒,但这个称号不过是进入高等教育之前的魔法修习者的统称罢了。据我估计,以我目前的实力已经能够考取高级魔法师资格证了,就【魔法锁】这种程度的魔法还难不住我,我轻轻松松就能破解。

果然不一会儿,柜子打开了。

我终于得以近距离细细观赏,才发现这衣服的材质似乎并不寻常。

而在用手触摸后,我确认了这衣服的不凡之处。

这套衣服生前的主人不一般,她很可能是一位浴血奋战多年,立下许多丰功伟绩的传奇人物。衣服上所有发黑的地方,都是干涸的血液。这厚厚的血干抠不下来,仿佛血液本就是这衣服的一部分。

令人感到困惑的是,这些金丝与白褶又是如此干净整洁,那颗红宝石也一尘不染。不仅如此,这套衣服散发着一股凌厉的煞气,注视久了我的心底竟生出了一丝恐惧。

这衣服煞气太重,简直……

这简直是太棒了!

以后我就要在外边一个人生活了,但说真的,我还没离开家生活过,对许多事情都很焦虑。

比如说安全。

现在,我只要穿上这身衣服,不管是人还是野兽,远远地就能看出我是个狠人,提前躲开我,这样也就没人欺负我了。

爸爸的这件藏品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当我满意地收起衣服准备离开时,发现了衣服下面的一枚指环。

镂空的银色金属线相互搭架,构成指环的主体,美丽的海蓝色的方形宝石镶嵌其上,爪形的金属构造将其牢牢握住。

我仔细端详着这枚漂亮的饰品。是光线原因吗?里边怎么好像还有深蓝色的条纹。

我试着注入魔力探查它是否是法术媒介,结果惊喜地发现里边储藏着大量极为纯净的无属性魔力。

我调集自身魔力用它施放了一个【风之壁障】,效果相当好,魔力输出时也是相当轻松顺畅,这是完全不输我的风枝的优秀法术媒介。

我心满意足地将它带在了我的左手中指上,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它的名字。

“原来它叫幽邃戒指啊,怪名字。”

我还想搜刮搜刮,但又觉得那样会有些过分了,爸爸哪天回来会生气的。想罢便直接离开了。

————————————————

我的父母两年间并没有回过家,大概是觉得我长大了吧。

他们常常写信给我,最近的一封信大概就是祝贺我得到了去格里希拉大学的推荐信,并询问我的近况。

我的回信也很简单,大概是类似“一切安好,身体健康,勿忧。我要去上学了。”这样的话。我常常想我这样写信会不会让他们伤心呢,但转念一想,这俩人抛下我去环游世界去了,快活着呢,用我担心他们吗?于是便狠下心回复些简单的敷衍的话,只是在结尾加了些祝福的话,然后按他们寄来的地址再寄回去了。

我一点都不想他们,只不过是他们一直闯入我的梦里而已。

“嘒嘒……嘒嘒……”

“这蝉鸣好烦啊,我都睡不着了。”

我从床上坐起,使出一阵风把窗外树上烦人的知了吹到了花园深处。毒辣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晃得我看不见东西,但眼睛的刺痛也让我清醒了许多。

这午觉是睡不成了,继续完成我的枪吧。

我从床上爬起,挪到我的书桌旁,拿起工具和玫瑰,操纵着魔力,精细控制腐蚀性极强的、专门的蚀刻液在秘银上刻写法阵。

这些法阵总计有上百个,每个都是风系的加速法阵,只是为了给我的弹丸提供充足及精准的速度和角速度。别看这些只是简单的加速法阵,要做到同时兼顾精微和强大是很困难的事,更别提协调好上百个不同的法阵需要的强大控制系统了。这一整套的法阵是我花了一年的课余时间设计的,耗费了我许多心血。

法阵的蚀刻着实消耗精力,所幸今天是最后一个了。

刻完我就该启程了。

“呼~”

长舒一口气,伸一个懒腰,骨头发出悦耳的脆响。

“终于完成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实验这个我投入精力最多的作品。

我叫园中的佣人们停下手里的活,聚集在我的周围,避免误伤。

他们虽然都很不解,但依旧照做了,毕竟他们的薪水是在我这儿领的。

他们在我的身后叽叽喳喳,有的不解,有的抱怨我无理取闹打断了他们的工作。

而我无视了他们的议论,毕竟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也并不喜欢管那么多。

我集中精神,左手握枪,抬手瞄准花园里的大树,默念咒语,聚集旋转的空气凝成子弹,在枪内法阵的加速下,它的旋转越来越快,扣下扳机,加速法阵启动。

“砰!”

这是突破音障的声音,这还是我刻意进行消音后的效果。

“轰!!!轰!!!轰!!!”

这是被击飞到空中的大树接连落地的声音。

一切结束后,二百米外的大树中部被完全开了个大洞,而我与它之间的一切则已经被风暴彻底摧毁,残枝木屑溅的到处都是,大地甚至都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说起来这么多,但事实上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我握着一个奇怪的玩意抬起了手,扣下了一个机关,然后砰的一声,一大片园林就被毁了,从抬手到破坏不过是0.3秒而已。

(额,威力超乎想象了,要好好练习控制威力啊。)

而佣人们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眼前的巨大破坏吓傻了。

“大家别慌,我不过是做个实验。现在结束了,大家去忙吧。哦,对了,园丁们,你们想办法把这儿被破坏的恢复原貌,经费找女仆长要,做完之后每人找女仆长领取十万通币的奖金。”

我并不喜欢与并不熟悉的人交流,但有必要时还是能够安排妥当的。

“㖆㖆㖆……”

“嗡嗡嗡……”

夏天虫子真多,天色昏暗之后尤其多。

“对对对,这件,对,还有这件。这件也给我拿上。”

这是我在指挥我可靠的贴身女仆帮我收拾行李,而我本人则爱不释手地来回地摸着我的宝贝玫瑰。

这件耗费我大量心血的作品终于没有出任何意外地完成了,我可要好好摸个爽才对得起我这么大量的劳动。

“女仆,床上这些都要带走,仔细收拾,我出去一趟。”虽然她是我的贴身女仆,三年来一直勤勤恳恳服侍我,但我是记不住她的名字。我并未主动问起,她也从未主动告诉我。

事实上这些我交流很少的人,我都很难记住他们的名字。而她大多数是都只是服从我的或者我妈妈的命令而已,交流也仅限于主仆之间的那种。

这样的人我真记不住名字。

就像是兰迪的父亲,贝拉阿姨的丈夫,我就记不住名字。他是本地的一个小商人,听说当年和我爸爸还是战友,俩人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后来他们一起回到了故乡,这个落叶镇,买下了房产,做了隔着一街宽的邻居。后来我爸爸有钱了,换了大房子,二人来往也因为我父母工作的原因不如往常多,但两家人关系依旧看不出有丝毫裂痕。说起来那位叔叔对我也还挺好的,小时候找兰迪玩的时候也没少见他。但人们很少提及他的名字,人们对他也经常是以外号称呼,因此我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我严重怀疑我缺乏社交的天赋,我也因此而苦恼。

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认全过班里的同学,交流不多导致朋友很少,而知心的朋友也只有兰迪一人。

我对其他人的关系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并不生分,但仅限于点头之交。有几个朋友,但仅限在学校里一起玩乐学习,私下生活几乎不会往来。而我从小到大真正的朋友只有兰迪一人。

然而他四年前离开了,去追求他的力量去了。

真是个笨蛋,有我的力量还不够吗。更过分的是,他四年里一封信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再加上我的父母两年前离开我不回来,我能敞开心扉的对象就只有贝拉阿姨了。

今年过生日我居然忘了贝拉阿姨,心生愧疚,于是当晚我就去找了贝蒂阿姨,带着三人份蛋糕去她家里吃饭,重新点了一支大蜡烛,重新许愿……

真是和他们夫妻一起过了个美妙的夜晚啊,希望他们不会嫌我烦。

总之,现在在我身边的人中,我能彻底放心的就是她了,这正是我去找她的主要原因。

“咚咚咚”

“贝拉阿姨在家吗?我是温蒂。”

“哦,是温蒂啊,快进来坐。”

“这次就不了,阿姨。我是来……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啊?啊……是吗……”

“阿姨别伤心,温蒂就算是去上大学也不会忘记您的。”

“傻孩子,阿姨怎么会伤心呢,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小鸟长大了,就应该学飞翔,离开巢穴,翱翔于天空了。温蒂长大了,阿姨很高兴。”

“贝拉阿姨,我一定会常常给您写信的。”

“温蒂”阿姨她捧着我的脸,“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阿姨,我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如果以后兰迪哥不要你们,我就照顾你们。”

“嗯,阿姨会等着的。”

依偎了一会儿,我扶着她的肩膀推开了她。

“贝拉阿姨,我来找您还有一件事。”说着我拿出了我家整栋房子所有房间的钥匙,双手递给了她,她明显吃了一惊。

“阿姨,我不在家的时候,就麻烦您帮我照料这里了。这是所有房间钥匙的备份,我今天交给您,家里的16位佣人我已经通知过他们了,他们会听您的话的。”

贝拉阿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盯着我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疑惑与挣扎,仿佛在说:我不能这样接受。

“阿姨,我信任您。您想想,这房子除了您,我还能托付给谁呢?再说了,等我父母回来,你再把钥匙给他们不就完了嘛。”

“好吧,阿姨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的眼睛浮现出了莫名的泪花。

我将钥匙交给了她,便转身离去。

我当时只是稍有疑惑,并未意识到贝拉阿姨的泪目中还掺杂着某种难以言语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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