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被对方集中火力了!”由理探出掩体的同时看到外面的景象不禁皱眉抱怨道。漂亮的脸蛋此刻已上沾满污渍。
数百个单位的各类装甲车,人形机甲,单兵的80%火力全部汇聚到他们要逃跑的道口上。子弹将地面、墙壁削低数厘米,又用自身填充。朝同一方向奔去的子弹甚至撞到了彼此;子弹溅起的火花形成幕墙阻碍人的视线与前进的道路。
然而除了由理外,人们专注于射击,却不发一语,连一句抱怨也不说。面色紧张而平静,眉宇间覆盖着些许阴云。不只是专注于射击,而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在这样密集的火力下,是不可能无伤、无死亡突破的。需要有人吸引火力、打开包围圈的缺口。教学楼在不断的攻击下已经和其中的人们一样遍体鳞伤,支撑不了多久,必需尽快突破。也就是说,马上,就会有数人牺牲,或者在这里被全员歼灭。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有人将要牺牲,于是不断强迫自己压抑自身的恐惧以便冲向那片火力网。
“可恶,没办法了......”由理靠在掩体后,拔下用尽的弹夹,换上大容量的弹夹,检查枪械是否存在问题。透着坚决之色的眼眸扫视身前的众人,嘴角扯起一个自信、好战的微笑。
“由理,你.....”日向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由理。
掩体内的枪声停止了,寂静弥漫于硝烟中,身后的枪声仿佛不存在。所有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当然也能听见由理那充满勇气的心跳声。
举其一手五指并拢,敬礼般在额角一挥,随后转身以蹲资朝向掩体的缺口,如蓄势待发的剑一般。
“咻咻——”子弹打在由理的脚边,击起沙尘。
“那么,我上.......”由理的声音声调高昂,听起来毫无畏惧,甚至带着一份释怀。
“It’ my turn!”她的话被人打断,“当时......TK那家伙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藤卷...?”
“由理呗你是领导啊....”藤卷侧着身,扭头看着教学楼前毫无生机的空地,阳光打在他坚毅的面庞和挺起的胸膛,“如果你在这里挂掉的话,后面我们要由谁来领导啊?那样造成的死伤会更大啊。王牌就是要留到最后啊。所以........这里,就由我来....”“突破!是吧?”野田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藤卷的话,“算我一个吧。”说着还将手中的欧式长戟转了一圈。
“虽然我自认为是王牌很想留到最后,嘛,不过现在站出来似乎更有气势啊。所以,由理呗,这里交给我们,以后就拜托了。”野田微笑着朝由理点了下头。
“切,虽然很不想跟你这笨蛋合作啊....”藤卷屈起身子,一手握紧日本刀背在身后,一手握着M4A1抵于胸前,放出挑衅般的言语。
“不愿意就在这里蹲着吧!”野田摆出同样的姿势。
“.....合作愉快!”
靠回掩体中的由理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表情。
“.....你们......”似强忍着什么似的咬牙说出几个字,握着枪械的手微微颤抖。
“走咯!”藤卷看向野田,朝前方歪了下头。
“要上了!”
“掩护他们!用重火力!”由理从掩体中探出身子,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刺向敌营,呐喊中夹杂着几滴晶莹的泪水,扣动扳机。
——没错,我是领导。应珍惜,爱护部下。应该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和人员的保全。如果是领导,便该掩盖内心的情感,时刻做出冷静、正确的指导。铁血、甚至冷酷,特别在这真正的战场上,不应该沉浸部下牺牲的而悲伤中。所以......我只能.......对不起......
碰碰——掩体中的众人一齐开火,弹雨中夹杂着众人的怒火和勇气;枪械的咆哮撼动着大地,与对面清一色的蓝白冷光不同,这边火焰的赤红闪耀着,肆意地无畏地侵蚀蓝白光构成的领域。
在这枪声,也有藤卷和野田起跑的声音。后脚的肌肉隆起、绷紧,将爆炸般的力量一股灌进地面,使之破碎、碎片飞溅。
在烟雾的衬托下,火焰的指引下,两人朝满是彼岸冲刺。并不惧怕,因为在无数的敌人身后,阳光已冲破密布的阴云。
举枪,无数的子弹从耳边、身边擦过;瞄准,视野中的景象变慢、只见无数的子弹如畏惧了般放慢了前进速度;闪避、开火,在这子弹洪流中送出逆行的异类,向敌人丢下不羁的宣言。
子弹擦破两人的皮肤,划出血线;撞入肌肉中,炸开血花。然而数十亿的细胞为主人奋战着,修补着,坚守着,维持着机能,为它们、他们的最后一战书写豪迈的篇章。血液让赤色的领域继续扩张,撕裂蓝方的阵地,敌人的攒射不能停滞它的脚步。
“喂.......听见了吗,由理已经叫大家前进了.....”藤卷断续的声音。眼睛依然向着前方,没有一刻检查自身伤口,没有一次回头。脚步机能已经被锁死——前进。“吸引火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