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陵园，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末班车，白亮站起身来，在公交车上仅有的少数几个人的目光中走下车。
若水白亮干脆放在家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带上若水没有上次那绞心的疼痛。
少带一点东西倒也方便一点。
此刻的陵园没有一个来上坟祭拜的人，冷冷清清的正如秋日。
地面上的落叶看起来被精心打扫过，但打扫的人似乎也下班了。
会在哪呢？
白亮稍微挪了一下背后长枪的位置，使其能更快速地拿出。
目光锁定在一堆墓碑中显得极为突兀的一个小木屋。应该是员工休息室之类的。
小屋上爬上了褪下绿色的枯黄的爬山虎，参差不齐的木板随意搭成一个小屋的模样，粗褴的构造让白亮不禁怀疑这个小屋是否能扛过下一次大雨。
白亮向小木屋走去。
踩碎枯叶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不是自己的。
向右边看去，陆浩惊诧地看着她，和白亮一样。
反应过来的陆浩有手瞬间化成不可名状物体裹成的锥形。欺身而上。
白亮手边，白色纱布包裹的长枪刹那间解封，巧妙地将这一击化解。
白亮随着身体本能摆出迎敌的架势，变成灰白色的左眼微眯。
他应该是死了，但应该没死透。
眼前陆浩活蹦乱跳的样子让白亮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该开心。
自己没杀人，但是自己也没把敌人杀死。
挥舞着长枪把陆浩逼退，一边熟悉着用长枪战斗的白亮一边仔细思索，陆浩虽然是没死，但也没变强，自己杀死他还是比较轻松。
但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大的。
自己没必要在陆浩身上耗费太多力气。
向陆浩左手刺去，同时也带动了全身，白亮卖了个破绽。
陆浩向右避开，右臂变成刀状挥砍而下。
白亮正打算反击结束这场战斗，异变横生。
陆浩血红色的眼眸变得清明，神情复杂又带着几分发愣地看着白亮，随后变成了坚定，右手的攻击拐了个弯，把自己打算抵御攻击的左手砍断。
白亮看着这一切有些发懵，但陆浩没有停下，他把右腿伸进护栏的两根木杆之中。
[咔]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
失去支撑的陆浩无力地靠着护栏瘫坐下来。
[咳]吐出一口献血。
“喂，小姑娘。”陆浩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亮，“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白亮向前走了几步，但也没有靠太近。随时反应可能发生的反击。
“我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陆浩的手无力地放在地上，“我梦见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我杀了邻居，顾客，亲戚，甚至……”陆浩放在地上的右手发力，抓起一把土，手掌攥成拳，指甲里也渗进了泥土，“我甚至杀了我最亲爱的儿子。”
白亮有些复杂。
“小姑娘，我有一个请求，趁着它还没醒……”陆浩攥成拳状的手释然地摊开，“我不想再做梦了。”
“好。”
提枪，刺出。
陆浩笑了，笑得很勉强。
好像下雨了，但白亮分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