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了!”
“噗!”
我将他从肩上卸下,放在了地上。
“那你拉我过来到底是....”
“嗯?这,这是....”
瓦尔特推了推早已被颠失踪的并不存在的眼镜,他的注意力瞬间被我身后的樱花树牵制,看着这数人合抱的躯干,即便是见惯了怪事的他也不由得有些咂舌,于是他拍着樱花的树干开始了研究观察..
“哎呀,瓦尔特老师不要一直围着它转圈,快想办法救它啊!”
“唔...这个纹理...”
“瓦尔特老师,它已经快不行啦...”
“你别慌,唔...这种展枝的姿态...”
“........”
“是这样啊,这可真是稀罕事....”
瓦尔特转身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有些讶异的看向我。
“我从没见过如此庞大体型的樱花树,它的寿命我初步估量,至少大于五百年,对于生存寿命不胜人类的植物而言,这简直是个奇迹,用你们神州话讲通俗些,成精了...”
瓦尔特老师再次推了推眼镜,明明刚才还没有..
“这是一株,八重桜...”
“什么?!您认识她?”
“嗯,我对木本植物也稍有涉猎,通过特征判断植株品种还是做得到的...”
我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枯朽的樱花树..
“原来你的名字和樱一样呢,真好...”
“咳咳,这次让我来是鉴定这颗樱花的品种吗?”
“不是不是,瓦尔特老师!我知道你哈佛毕业读过的书籍用车拉,博士的证明用斗装,你肯定也知道怎么救活她,真的很重要的!想想办法啊!”
“这,好吧....”
“通过我的判断,这株樱花的生命衰竭是几处的共同作用,第一就是干枯的枝归于它缺少植物生存的必要条件,然后便是恶劣的环境所致,至少所有的樱花树躯干都绝不会是墨一般的漆黑,至于年龄,那不科学的树龄根本就不是它的生存阻碍,归根结底...”
我用力攥紧了职业病卖关子的瓦尔特的肩膀,狂摇不止...
“诶诶?诶!别摇了别摇了!就是受到了太多的崩坏能侵染才变成了这样,天命出产的血包里有一种特殊物质,就是这种体型需要的剂量价值是一串很长的...你,你去哪?!”
“..........”
“唔?舰长已经起...哇啊!你干嘛?!”
我需要指纹密码,于是我闯入了德丽莎的房间,不由分说的扛起就走...
“有急事需要你来帮忙...”
“不行不行不行!身体什么的不可以!放开人家!快放开.....”
“...........”
“瓦尔特老师,一千个够不够?”
“.........”
“我不知道够不够,但你钱包里的钱肯定不够....”
一千个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十字血包浮在我身旁的天空,也不失为一种壮丽的景象,就像一盏盏明灯围绕着我的身体缓慢律动..
“唉....你这,资源利用转化率甚至不及逆熵的泰坦机甲你知道吗?你应该用一根足够粗的针筒注射器,至少得腰那么粗...喂喂!你还浇?!”
我可以利用崩坏能同时开启十瓶血包,控制它们,然后刺穿软瓶使药液淋在树的枝与根处。
“这样就可以了吗?”
“绝对可以了...”
这样的话,只要几个月,它就会好起来,然后...
“舰长...”
脸上还没来及挂上笑容的我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符华?”
她的反应也是同瓦尔特一样古怪,盯着我身后的樱花树出神..
“舰长,这棵树是...”
“是我远征时意外得到的宝藏,只要过几个月,它就会开出世界上最美的樱花,到了冬天,它的身旁就会落下粉色的雪!厉害吧?这可是不会凋零的樱花树...唔,我正想给它取个名字呢,符华来帮忙一起想吧?”
她冲着我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那么就恭喜舰长取得珍宝了,不过,您带回来的珍宝,不止一件吧?”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符华是在说什么,我明明只带回了它,珍宝?珍宝...等等!
“这....符华是在指哪件珍宝?”
突然,我就见到了符华的脸色变了变,原本平易近人的微笑换回了那种训练时的严肃古板..
“你我皆为神州人士,舰长的实力在这次远征之后,我稍稍从气息感应判断,足足暴涨数倍不止,我不会把它当做是刻苦的理所当然。”
我瞬间明白了符华话语中的寒意并回想起先前感受到的锐利目光。
“听我说舰长,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只会一味地以力量为引蛊惑人心,诱惑你逐渐偏移直至背弃自己的道义,不要被它的言语所蒙蔽而失其本心..”
“这种东西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中,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将它交由我处理,我有办法使它灰飞烟灭,再起不能...”
我听出了她的意念,符华想要毁了我手中的律者核心。
“符华!你听我说,这枚核心有它自己的意义和使命,它的存在能为一个人赎罪,并利用它的力量守护更多的人,你能明白吗?核心的力量只要善加利用,就能...”
“够了!”
我有些急促的解释被符华暴喝出声打断。
“舰长,打着造福人类的名义,将这份力量收归己用,这便是被侵染的开端,你已经迷上这种伸手便能搅动风云的力量了吧?这就是邪物蔽人心的第一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舰长...”
“另外,好心提醒一句,不要为自己的贪婪敷上糖衣,这种光明正大的欲占有者,我见多了....”
“.........”
“但是符华,这枚核心有它真正的主人,她绝不是你眼中十恶不赦的暴徒,也一定配得上拥有这份力量,只要有了这枚核心,她就可以在与崩坏的战斗中赎清自己犯下的过错....”
“看来舰长当真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
她踏前两步,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我就只好亲自动手击败舰长取走核心并毁去您身后的邪物根源了...”
“什么?!”
在我没能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一掌递出直直的拍在了我的胸膛,护在我身侧的崩坏能瞬间固化自行结成屏障,虽然卸掉了那恐怖的力道,可那一掌中隐匿了一种怪异的劲力,它使我有种身体被贯穿的疼痛感,不由得向后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符华!你想干什么?!”
“任何崩坏的源头都不应存留于世,履行神州武者与女武神共同的道义罢了。”
她收掌而立,在腰侧随手一按,女武神·迅羽装甲已然完成传输,这件类似于神州长衫的复古款式是经由符华亲自参与造型设计的改良品,虽然身为A级女武神的符华有资格申请调配许多种类的装甲,可她却唯独钟爱于这件在姑娘们眼中有些土气的保守服饰,是她最喜欢也最习惯的女武神装甲,现在,她的敌人是我。
她说...
“职责所在。”
符华再次暴起发难,一个低跃便将那修长的手掌向我平拍而来,当我用胳膊架住了那气势逼人的一掌时,我感到骨骼都发出了脆弱的噼啪声,一击不成,她的右腿早已绷直凝劲,就像一条鞭子狠辣的扫向我的侧腰,就这么简单的两招,硬是将我用于防御的右臂关节卸了下来,抽筋的阵阵疼痛不断刺着我的大脑。
“..........”
我看着比左臂长出不少的右臂软软的垂在肩膀下,手掌竟是失去了知觉,我用力一甩手臂忍住疼痛将它再次接回,核心的力量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向我的右臂凝聚而去,转瞬之间的麻痒后,完好如初。
“是啊,这可真是让人舍不得的迷人力量啊,符华,但我不是那种贪婪无妄的人,我有自己的道义,所以..”
我将凭空浮现在白光里的王蛇横在身前握在了手中。
“今天就算是你!也别想拿走我手中的核心,更别想靠近这颗樱花树半步!”
我将大剑横起直直的将无锋的刃指向了她。
“看来舰长也是善于使剑之人,我自幼习武,虽对剑道一知半解,但生平逢敌无数,年长时久日积月累之下,对于剑招也算是略通一二,那么,就由我来领教舰长的剑术吧。”
她在原地立直了身体,将左臂收回腰侧,向我半勾手掌。
“请。”
“我不会与你争斗的,符华,这没有意义,其实,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就算是律者也不全是邪恶...”
“住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仿佛刺在了她的痛处似的,她瞬间变得锋锐的眼神仿佛是要将我撕成碎片,强大的气场使我后心微寒。
“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不该从任何人口中讲出,舰长!又或者说,你已经被这份力量攻破心墙,背弃人道了吗?”
“那理之律者呢?”
“我没有!符华,我永远是清醒的。”
“那好!接下来,只好由我来帮助舰长好好清醒一下了,请赐教。”
那对朴实无华的拳套包覆了她的手掌与前臂,闪烁着寒芒的蓝光羽刃使我一口道出了它的名字...
诸神座武器,百鸟问天。
即便神州是武道的源头,我也无从理解符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出拳方式,神州的武道宗派早已黯然退出历史舞台,所谓的以武为尊也成了一纸空谈,如今仍保有那一方薪火的隐世强者又能有多少呢..
我自认为眼力过人,可我用剑身承接下四击的同时,生生挨了十数拳,如果没有核心的帮助,我或许早就该爬不起身了吧。
“寸劲!”
她一击荡开了我的双臂,巨剑脱手而飞,符华平推在我胸腹上的掌劲险些使我倒地昏厥,一口鲜血当即不争气的吐了出来,但这一次,符华给了我喘息的时间用于修复伤势,很快我便再次挺直了腰杆,伸手一招,王蛇大剑化为白光消失再次回到我的手中。
“哼,旁门左道而已,称不得以气驭剑,舰长,你修炼,咳咳,磨炼身体的方式可真是独树一帜呢,不出所料的话,身为男性,你的崩坏能抗性是后天修来的,依靠不断灌注致死量的崩坏能折磨肉身,最后生生逼迫身体培养出对崩坏能的耐受性....”
“保证不死的条件下再聚敛过量的崩坏能,这种程度的肉身养成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药物,以及最尖端的科技...那么,拥有这种条件的您,仅在身份地位上来判断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那么....”
“你究竟是谁?”
“.........”
我没有回应,举起剑径直冲了上去,不断的回忆着出剑的衔接招式。
她仅仅是侧过身便闪过了我积蓄了十二分力的重劈,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蹬在了我的剑上,脚腕一压,垂直砍在地面的大剑就被狠狠地踩在地板上,那股力道甚至扭了我的手腕,再次被迫丢了武器。
“喝!”
符华暴喝一声,侧身拧腰带动另一条腿自转一周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肩膀上再次将我打飞出去。
“到此为止了,放弃挣扎吧,舰长,你已经输了...”
我爬起身收回了大剑,抽出一柄苗刀,是符华的身法过于灵敏迅捷,笨拙的大剑占不到任何便宜..
这柄仅有两公斤重的苗刀电魂挥起来就像没有似的,一定能行的...
金色的电光在锋刃上跳跃,我猛然蹬地冲向了符华将刀尖后收狠狠地刺了出去,在她矮下肩膀淡然躲避之后,我用尽全力的舞起了刀刃,手臂快到带出了眼花缭乱的金色残影,可符华甚至将双手背在了身后,一味地后退利用细微的动作便通通闪过,她矮身抬腿闪电般踹在了我的小腹上使我险些痛苦的弓腰蹲地..
“舰长,如果拳套不是为了防御肉掌无法抵御的攻击,那就毫无价值可言,你有刀刃,我有臂铠,你我之间并无差距,倘若你再使用刀背来攻,便是对符华武道的侮辱了,所以,出招吧....”
我深吸一口气调转刀身将锋刃对向她,用了比先前更加快速更加凶狠的攻势,进一步挥三刀,穷追不舍,终于,我看到符华身体略微后仰露出了破绽,我抓住机会狠狠地将刀刃刺向了她的肩膀,可我没想到...
她居然自然的探出手掌直接握住了刀尖,我的力气原本不小,可在她面前仿佛根本不够看,无论我怎么努力的拉拽,就像铜浇铁铸似的纹丝不动,她甚至将左臂负在背后,一脸淡然...
“我已经看透了舰长的战斗方式,平平无奇,拿剑的姿态简直是一介武夫,只懂得依靠蛮力以伤换伤,像极了战场上摸滚打爬自悟剑势的老兵,总之,乱砍一气,若是对上常人效果显著,但只要略懂战技,便能断了你的活路...”
“适可而止吧!舰长,就凭你和你的剑刃,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
“好吧,我懂了,那么舰长可要小心了!”
她突然飞身而起向我落来,我将刀刃砍向悬空状态的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余力调整身体,拧腰一脚踢开了我的刀尖,高高斜立于空中用带出残影的恐怖速度交互出腿,她落地前足足踹出了近十脚..
在我被那潮水般连绵不绝的连踢的力道震到头晕目眩时,她并没有双脚沾地,径直一掌拍在我的肩头瞬间调转身形,一个闪身便绕到了我的背后,蹲身便接了一记简单粗暴的扫堂腿,我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撞在我的脚踝处,然后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趴伏下去。
符华一个箭步来到我的身旁一脚踏在了我的腰背上猛然施力,这使我动弹不得。
“另外舰长,我要说的是,你先前提到的赎罪者,你说她需要核心的力量,呵!多么可笑,拥有律者核心的罪人造下的孽用它的命来偿是绝对换不回的,而且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即便她洗的再干净,也遮掩不住那浓郁的血腥味,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注定不可饶恕,犯下的错误,没有人会怜悯她的忏悔,就让她好好的感受那份悔意吧,如果她还有良知的话...”
“核心必须毁去不落在任何人手中,另外,那株变异的樱花树便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所在,我能感受的到....”
“.........”
“叮~铛~”
十分清脆的玉石脆鸣回荡开来,经久不散,那枚比钻石还要闪耀的美丽樱粉色核心被我松手落在了地上。
“核心给你,我不要了..”
我被她踩在脚下没有再试图抵抗,因为根本打不过,符华实在是太强了,我没有一种办法。
“.........”
“她拯救了我的命,请放过她....”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