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当细嫩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开时，保持着温和笑容的奥托脸色突然一僵，他楞楞的保持雕塑的样子静止了五秒，没有听清德丽莎说了什么，似乎是..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当他对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时，他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自己的孙女真的拒绝了自己，是真的。
“为什么呢？爷爷需要你给出合理的解释。”
他再一次保持微笑的看着坐在桌面的女孩，自己一般都不会要求德丽莎去做什么，一开口就遭到拒绝难免有些寒心，但奥托仍然选择听听她的说法。
“学园培养强者是需要人才的，衡量圣芙蕾雅学园的标准不是看弱与平庸的那部分，学园需要能拿出顶尖成绩的特优生来撑起口碑。”
德丽莎坐在桌上很认真的与奥托对视，小手不安的拿捏垂在左胸的洁白发辫，她知道萌浑过关撒娇耍赖对认真起来的爷爷没有用处。
“但是科技需要实验才能进步，我们不可能用爱去感化崩坏兽，牺牲小部分人是必要的，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力，我的小德丽莎。”
“不行。”
“？？？”
奥托的表情没有变化，可在心里却是暗暗心惊，自己的孙女什么性格他清清楚楚，最抵抗不住软磨硬泡与讲得通的道理，在正经谈判上直接摊牌耍赖这种事她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难道今天没吃苦瓜？
“爷爷...你的实验每次都会抽走学园最优秀的学生，上一次，上上一次，如果某天你对我说:看吧，你的教育理念根本教不出合格的战士，那时候爷爷想让我怎么办？”
“啊这..”
很微妙的，这种直接撕破脸皮的谈判方式在德丽莎的嘴里产生了质的变化，因为她稚嫩的身体，本身就是个没发育开的小女孩，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奶气，活活把童言无忌这四个字的精髓展示了出来。
“小德丽莎，你还记得当年我批准圣芙蕾雅学园成立的三个条件吗？这座学园用最高资金成就了最低战力，他与你非亲非故，爷爷向你要一个实验品很过分吗？可千万不要忘了你的理想..”
自己的孙女顶撞自己是奥托从未想过的情况，他向来对孙女疼爱有加，而今天居然因为一个外人对自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深刻感到那种特殊的扎心与烦闷。
正如现在的反应，奥托已经很久没用浪费口舌的方式和人讲道理了，连一次说那么多字的时候都十分少见，语气里有着罕见的急促与不满。
“好啦..”
德丽莎的手掌搭在膝盖上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像一个接受责骂的小女孩，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将奥托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堵了回去，她将小手抱在胸前，失落的低下头去。
“爷爷总是用当年的承诺要挟人家。”
“这可是你当年亲口立下的保证，小德丽莎。”
以组织需求为重，允许总部挑选抽调学员，不许私自占用学园无法解析的资源。
可德丽莎接下来的动作险些让奥托将脸色拉下去，沉默就是最好的抵抗，奥托楞楞的看着将头埋的很低的德丽莎，她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这副认打认罚死活不改的态度，一股莫名的火气升腾在胸腔里，果然能将数十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自己气炸的人，这世界上只有自己这个宝贝孙女能做到。
这年头做家长管好孩子真难，奥托这么想着，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声无奈的叹息为这次谈判画上了句号。
“好啦..小德丽莎给爷爷笑一个怎么样？那个男人我不要了，实验可以不做，你开心就好。”
奥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像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发生过似的，温柔的看向这个不乖的小修女，这一次，他选择了无条件的纵容。
看着桌上的女孩从沉默到惊讶，再到从压抑中爆发出的欢喜，这张精致的小脸每一个表情都被奥托看在眼里，他的身体也随之开始化为数据流消散。
“爷爷最好啦！”
她从桌边跃下跪坐在了沙发上，与那道模糊的残影交叠在了一起，在投影散尽之前坐直了身体，在奥托虚拟的侧脸上啄了一口，开心的目送自己离开了学园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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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的居所并非宫殿，这间小屋干净整洁，但所有家具都透露着古朴与陈旧的意味，它的布局至少十数年都没有太大的变动，相比于这古董般的卡莲卧室，唯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东西或许就是床边桌上的显示器了。
奥托楞楞的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容使他扬起了嘴角。
“唉..孙女养大了，叛逆期还是没过么..”
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托着侧脸拨动屏幕旁的卡莲手办，战损的碎布条堪堪遮掩娇躯，斜拖长矛腰杆挺直，深蓝色的眼底依然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这种社交方式也就只能对我用用了，出门在外没人会在乎你，我的傻丫头啊。”
“不过整个圣芙蕾雅都是我送你的积木乐园，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琥珀？”
他只是随意的唤了一声，门外立刻就传来了礼貌的敲门，白色麻花辫的少女轻巧的门外进入，安静的站在门前。
“查查那个违规的女武神，开除她。”
奥托向她摆了摆手，随意的下达了命令，一边拿起小号的软毛刷清理手办上的灰尘。
“是，请问是社会性死亡还是人间蒸发？”
琥珀规矩的将双手叠在身前征询奥托的意见，这个两个多余的选项让奥托的嘴角一抽，下意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说的确有些精明的商人打生物科技的歪念头，但她如此熟练的处理选项着实令人省心。
“我没说要...算了，随你意思。”
琥珀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微微躬身后便离开房间，小心的带上了门，当一切重归于静后，奥托的眼神锐利的盯在了桌面。
因为那里有一只不解风情的金色方块趴在桌子上笑的来回打滚，比金子更加柔和亮丽的方块表面泛着水波。
“有什么好笑的..我觉得值。”
“霸道啊，研究了四年的项目为了宠孙女连这么理想实验体都不要了，经费你不如给欧洲每人捐顶羊绒帽子，那笔钱也不知道能撑饱多少神州的丈母娘。”
方块翻了几个面滚到他的身侧，将意念传达给脸色很差的奥托。
“这么多年没见你生气了，虽然那个女孩的确害你损失不小，可你居然对手下一个小小的职员动了杀心，你这可是自掉身价的做..噗唔。”
“她们师生两人的羁绊令我不悦。”
“快把我拉上来！这里面有香蕉皮啊喂！”
“自己爬..”
奥托冷冷的盯了掉进桌旁垃圾篓的方块一眼，抬手按在了显示器开关上，深呼吸平复心情，没有再理会话多嘴贱的方块，将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了屏幕上。
“卡莲幻想..幻想，偶尔沉进虚拟世界逃避一下现实，也不是很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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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里还有卡莲，等着我，现在就去寻找你遗留下的魂迹，这一次，你必定完全归心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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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废状态解除，我用力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那恐怖的犹大封印差点连我的命也收走。
“喂..你好啦？”
“嗯。”
白羽似乎很能耐住性子，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守了我两个小时，我在她的头顶摸了摸，指尖蓬松柔软的触觉真的像羽毛般轻柔。
“莉米？我们走啦，去体检，然后去逛街。”
“好..”
她没有动弹，小小的身体坐在椅子上，耳机戴头顶的认真样子万分颓废。
“回来带我一起再玩，我不想捡你换下来的衣服啊！”
“哎呀等一下触发剧情任务了，这个路边的小孩好可怜书本都买不起，等我把328块的资料费送过去。”
忙于任务可以理解，我将眼神望向了莉米的床铺，白羽像握鱼竿似的拿着逗猫棒，用力挥舞着不太方便的袍袖，那只精致的猫围着白羽娇小的身体不停打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上任主人。
“白羽，你骑上猫去让我拍个照呗。”
“才，才不要..”
她果断的拒绝了我的要求，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被猫拱倒来回磨蹭的白羽，觉得这样的场面难得一见，这样的猫咪身体柔软，洁白蓬松的绒毛仿佛将白羽嵌在了其中。
“你两躺好，我找找卷尺。”
我十分快速的掠过数千个仓库方格寻找想要的道具，这里面装空了十个以上的大型商场，理论上这辈子都不需要再购置什么物品了。
也不知道是宠物的性格随主人还是它本来就很温柔，安静的让我将尺子贴在了猫耳朵。
“白羽你这..缺钙啊。”
猫五十公分，她却只有三十多，躺下还抵不过一个键盘，明明是高科技人偶来着，反而更像个昂贵的洋娃娃，她举着袍袖护住自己的头顶不给摸。
然而我在这边自娱自乐是有一个限度的，漫长等待时间里，莉米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
“莉米走啦，新手教程而已又不算数。”
“嗯。”
“还不走？”
“嗯。”
“.......”
没有办法，我缓缓的来到了她的身侧，穿过腿弯托住腰肢双手把她横抱了起来，身体娇小的缘故并不太重，一同被抱起来的还有她小手里攥着的鼠标与拎着的键盘。
“干嘛！快放开我，鼠标线要扯断啦！”
“好啊，你玩游戏我揩油，等出门时我就把你号的装备都融了。”
看着她炸毛的反应，我冷静的与她愤愤的眼神对视，托在她腿弯处的手掌灵活的动了动手指，细腻柔软的触觉从指尖扩散。
“什么？不许动我账号！”
“........”
她的关注点有些与众不同，在被我丢回转椅后选择了屈服，乖乖的关机表示妥协。
“你不换身衣服？”
“有什么问题吗..”
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穿成这样怎么出门？”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莉米，宽大的白色T恤即便是短袖也垂落到了臂弯，胸脯上印着自己家的猫图案，连短裤与纤细的腰带都被完全遮掩，手腕上戴块吼美电子手表，踩着两只毛绒猫拖鞋就要出门？
“.......”
“唔...我懂了。”
她对着墙镜看了半晌，恍然大悟的奔回了自己房间，出来时手上捏着的两样东西让我满头黑线，她将那个足足有四公分大小的猫咪发卡贴在了脑侧，将一缕奶油般的白发箍住。
“舰长扶着我点。”
她在我愣神时靠在了我的身旁，弯下腰穿袜子似的将那个圆圆的腿环掠过鞋子向上撩起，十分紧致的束缚在白皙的大腿上，自然的勒出了可爱的浅痕。
“穿条裤子不好么？”
“不行！舰长永远体会不到被毛绒绒的猫咪蹭身体有多么舒服，我选择睡觉不盖棉被。”
她认真严格严肃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这样的答案使我无语，原来这家伙喜欢的东西不是小动物而是那种毛绒的触觉，亏我先前还把她当成了有爱心的可爱少女来着。
“对了莉米，体检是怎么检？测肺活量和健康调查？脱不脱衣服？”
“都不用，只要站进一个玻璃圆筒什么都不用做，呆的时间越久越好，上限五分钟很快的，就在女武神晋升考核的试炼场。”
她伸出手指向着视野尽头指去，在圆顶尖塔的主教学楼旁，一座体育场般规则的圆形建筑静静地伫立着，看上去平凡并且普通。
“试炼场就是那里？”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