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压制(中)

作者:加倍 更新时间:2021/9/9 23:55:12 字数:4198

“........”

她又变得慌张,焦虑,先我一步感知到危险的前来,凭借这个概念模糊的探测能力,我们能稍稍避开部分危险,但这次我没有动身,静静侯在原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藏到电梯门的拐角去,不管待会发生什么,千万不要露出头来,大些的崩坏兽,我是一个都拦不住。”

人偶飘在我的面前,我随手捉住身边漂浮的最后两个结晶块,捏碎它们打成能量注进一支水妖精,我从来没有机会,测试它们蕴含的稀少力量能支持转化出几枚冰锥,其它武器同样如此。

我确认白羽藏的很好,也不认为自己处于劣势,用仅有的时间构思出了简单框架,要把周围的环境利用上..

“?”

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动静,脑海里瞬时想到沉重的马蹄声,紧接着手执骑枪的骑士与她的战马已经缓步出现在我的视野。

“........”

她将手中武器一甩,压低枪尖拖在身后,已经做好了发起冲锋的姿态,座下战马经由侵蚀之后发生异变,原本健壮修长的四肢变得臃肿,也变得更加厚重,我豪不怀疑它能在充足的奔行后,将人顶飞十几米之远。

来了!极具威胁的骑士冲锋,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向后退去,抬手向下一按,两米高的实木衣柜拦住去路,当我将一柄没有能量的十字架用作路障时,满天飞舞的木屑中,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挑起长枪的骑兵,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刻进了我的眼底,恐惧的感受使我瞬间将掐在手中原本用于绝杀的钢块抛出,狠狠砸在身前。

我的决策是正确的,认为自己能通过横向翻滚躲开骑兵们的冲锋这个念头很傻,就像躲开百公里速度锁定自己的汽车同样艰难,战马的冲刺将那副十字架连根拔起甩在一旁,最终将那块钢锭顶翻一个跟头,它们在我的身前数米处停了下来。

“来啊骑士,用枪来决斗..”

我向她大声说着,双手握住一支水妖精对准骑士的脑袋,闪光的能量弹落在她的身体凝结出冰霜。

占据着一个崩坏源,这位独行者的力量超出了我的预测,她只是静静的停滞着,冰的镀层缓缓开裂,我立刻补上数枪,直至枪管的蓝色光芒散去,可强大的崩坏能适应力仿佛使她渐渐能够抵抗冰弹的寒冷,冰封效果越来越弱。

“也没指望枪能有效果。”

我对自己低声说着,但是,白色柔光从手心延长,拉出宽长的轮廓,配有单边护具的链齿大剑被我双手拄在身前,它的挡板能防止链齿伤到自己,我花了十分钟才从堆成山的剑堆里薅出来的电锯,那些各式的流光溢彩与我无关,这才是真正的实用。

链齿运转牵动我的手臂颤抖,缠着绷带的右手掌伤口无法愈合,手心有仿佛被磨成稀烂的痛觉,使我下意识呐喊着冲向近在咫尺的骑兵,我要将马腿锯下来,再锯下骑士的脑袋。

崩坏化的战马躯体褪去毛发变得光滑,像轮胎般坚韧,大剑切进它的一条前肢缓慢嵌入,接下来,危险是在瞬间降临的,汗毛竖起的感觉使我立刻将大剑护在身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毫无迟滞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无法起身,她调转骑枪,驱使跛脚的坐骑一颠一颠的向我靠近。

“........”

“这就是骑士级崩坏兽吗..”

她刚才只是震碎身体的冰屑,向上抡挑了一枪,战马被锯齿撕开的狭长伤口亮起紫光源,隐约有愈合的趋势,我看到长枪上螺旋游离的崩坏能,最终汇聚在尖锋处延伸出紫色枪芒。

“........”

躺倒在地犹豫片刻,我缓缓摸出了今天备好的第一件宝物,方盒上扣着透明玻璃罩的小道具,从琪亚娜手中得到的物品,用痛到哆嗦的手指扣开底部开关,看着玻璃罩下的崩坏水晶挥发成美丽的蓝色光雾,用尽全力将它甩向身侧,眼睛死死的盯着临近的骑兵,如果没有效果,那就只好...

我松了一口气,她的确调转了身形,颠簸着走向远处的牵制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我从地面爬起身,疼痛原本使我不想动弹,但如果不立刻采取措施,错过时机可能丢的是命。

“哎...”

有很多东西捏在手中想要留久一些,可现实永远不如想象中简单,蕴光的天火大剑被我提在手里,并非分开的双枪,而是直接以剑的形态显形。

“死吧。”

显然高温刀子的破坏力是强的,轻便,并且毫无阻滞的斩断了战马粗壮的后腿,那部分肢体化为光点消散,而敌人仿佛能感受到痛觉似的,扬起前蹄倒向一侧,我没有犹豫的举起大剑,对准倒在地面的骑士剁下去,然后瞬间松开手掌,用脚尖将大剑踢飞。

“嘶...”

我记不清上次用它是什么时候,完全不消耗我的力量,仅在空气与敌人中汲取到了一点点养分,却在空间里燃烧了不知多久,直到前天才被我尝试着平息下来,而绷带下的创伤,天火灼出的伤口白羽并无法愈合。

大剑闪烁着烧锻金铁的明光,空气扭曲,距离它吃到外界能量有一个很短的过程,大约在三秒以内的升温预热期,之后便会点火,而这段时间,则是我能安全使用它的极限度量。

“出来吧白羽,没事了,看上去没事。”

我原地坐倒,从她被烧毁消散的光点里抢出了一枚结晶块,它缓缓围绕我的身体律动,依然是无数微型方块凝结的崩坏能聚合体,稍大一些,没什么不同。

“你没事吧?”

“有,我以为我丢剑已经丢的很迅捷了,还是丢晚了。”

我咧着嘴将左手摊开,密密麻麻的水泡拧在一起,手心破裂处,很厚的一层皮肤向外翻卷,像道渴水干涸的裂痕。

她被伤口吓到,表情惊慌,楞楞的站在我的腿边手足无措,我看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别愣着了,我说,你记。”

“.......嗯。”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疼痛,看了一眼身旁燃起实质火焰的天火大剑,抬手将它召回。

“兼顾速度与力量的骑士崩坏兽,相较于躯体的强韧,其冲锋技能是最具威胁的技法,如果无法创造地形路障,难以抵御第一轮刺杀攻击。”

我闭上嘴,白羽在沉默片刻后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并绝对不可能忘,人偶的优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着火的剑,以后..以后不要用它了,好吗?”

“嗯?”

我盘起腿看向对面的人偶,她盯着躺在地面扭曲了空气的天火,然后就将视线迎上了我的眼睛,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可她似乎仍然忧心。

“.......”

“这是通往力量的方式,不过,唯有这个,你说的对。”

“是真的吗?”

我向她点头,将这灼热的火源收了回去,蘸药涂抹手掌,取出软绷带小心翼翼的裹圈,十分认真的为她解释着。

“这是在险境里保住命的必要工具,也只是工具,在未来,它会作为一份礼物,去到真正能拥有它的人手里,卖六块,最低五毛不能再少了。”

“可它看上去很贵,而且很可怕...”

白羽将她的长袖提起,露出小手摸在一块烧成粉色的皮肤上,我吃痛的吸着气等待缓解,似乎没办法再持有稍重些的武器了。

“那没什么,用不了的东西没有价值,想想办法逃出学园后,我还是会搭黑车去轻灾区碰运气的,总得遇见一两个有崩坏抗性的伙伴,我才是最大的武器商人。”

我起身看向身后敞开着的巨大电梯阀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不想将自己置于险境,原本准备打不过就把它骗进电梯里重新封上门,现在看来,这一层深渊的崩坏生物战斗力不至于夸张。

“可是学园的生活真的很安心..唔!”

“我知道。”

我捏住了她的侧脸,软乎乎的触觉也掩盖不了指尖刺痛,骑士崩坏兽死去留下的崩坏能被我拢在手心,展示给她看。

“白羽你看这像不像魔法?像吧?但到了学园我的魔法就消失了,说明什么?”

“........”

“崩坏不会说谎,说明那里少有崩坏,说明那里美好,但我们的道路不尽相同,也从来都不在同一条线。”

我松开手掌,人偶吃痛的捂着小脸,我没意识到自己的语速有多快,根本没有留给她思考问题的时间。

“好了,我们去最后一个崩坏源,办法还没有用光,我们是安全的。”

“嗯..”

我将她抱在怀里,顺着她的指向快步行走,周身环境有细微的变化,莫名的忧心使我焦躁不安,我摇了摇头驱散这种想法,低头看向怀里摸着脸很委屈的人偶。

“回去给你订一级难度档的积木树屋零件。”

“真的吗?”

“真的。”

我回答她,心里盘算着结构图纸,需要订制一副合金拒马,作为路障,每根刺要像锥矛那样尖利,总体至少要十五吨那么重。

“白羽你能估算最后一个位置的距离吗。”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无形据点的溃散,像一团炭火融入清冷的水池,变化是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却完美验证了我先前的判断,这种玄妙的能量羁绊是真实存在的。

“不能,突然消失了..唔,不是说要尽可能避开战斗吗,我们,是你说过逞强的战斗都很呆瓜。”

“是啊,白羽你知道吗,世上有保险这种东西,在意外降临之前都等于白搭,但却是遭受灾祸后留下的一份保障。”

“我,我听不懂。”

我迟滞了片刻,没有再找到合理的比喻,也不喜欢对她猜谜语,将目前能考虑到的细节抖了出来。

“这么说吧,在游戏中指挥一名完全不熟悉的角色,连生命值与体力条都看不见,是没办法判断能否击败强敌的。”

“琪亚娜就是那样,她的每一次逞强都使我高估与低估她的真实能力,永远都装成满状态,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强度的战斗会使她真正感到疲惫,我只能去观察,去猜,去判断,但我的眼睛,终归无法看清全部。”

如果她亲口告诉我她的实力能达到哪里....我最终在白羽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收回一根。

“她有两成的概率,赢不了。

我就是那份保险,能争取给她更多机会的保险。”

“........”

“可是我们也危险了呀?”

“那不能,她没有脑子,我有。”

手指的阵阵刺痛使我安静下来,抱白羽的身体又松懈几分,又从她的小脸上看到了胆怯的情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都这样,这是我无法责怪她的。

“我永远都只是,从废墟里被命运捡来的生者,没有办法以英雄的姿态降临,救场,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也只有自己的方式..”

我没能再向白羽继续解释,沉默着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

“嘘..”

人偶疑惑的抬头,用红色眼睛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然后,便被轻轻的从怀里捧出来,放在了空中。

“崩坏神保佑。”

“你怎么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不是说过只有抽卡时才会相信神明吗,白羽楞楞望着露出开心表情的人,下意识退开了一点。

“她自己找来了,最后一个崩坏源。”

我向下指了指自己的脚。

“什么都没有...”

“你仔细看看。”

“.........”

不用仔细看了,毫无预兆的,无数血色的细丝线凭空成型,带着仿佛能切断肢体的锋利感盘绕着我的脚踝,一张繁密的猩红色能量蛛网铺开在脚底,方圆十五米范围,占据了这空旷厂间的全部。

双脚如蹚水般的阻滞感,正是因它而起,是最后一个崩坏源的占有者出现了,我原本已经做好碰出一身伤的思想准备,没想到..

有三根丝线从地底刺处,试图缓慢触碰到漂浮着的白羽,我抬手捏住,将它掐断成灰。

“出来吧。”

人偶有些惊慌的看着我对角落的空气讲话,她发着抖藏在了我的肩膀后面,小手紧紧攥住肩角,警惕着空荡的房间。

准确的说她们是完全可以避开观测的,但在我的眼中,她藏匿于透明的薄纱下,微微扭动的空气,我对上了那双拥有焦距的金色眼睛。

“........”

空气仿佛被击打出圈圈涟漪,她的真容缓缓显形,轻薄的白色礼服包裹身体,双腿暴露在开衩的裙摆下,没有生机的雪白皮肤,发梢内扣的纯白短发,脚尖优雅的悬浮在二十公分的低空,这是她们的特征。

“沉灵死士..”

我唤出了她的名字,也取出了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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