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咣啷！
琪亚娜挠着头没听清要我再说一遍，当我开口时，有怪异的回响令我肩膀发颤，那仿佛敲碎铜锣的巨大嘈音，我清楚的明白那是什么，四星十字架主木里填充的特制镀层，内胆一样的物质，隔绝能量且保护十字芯。
门外，十座障路里的第一座十字架已经被它们顶倒了，比想象中更早，它们试图用锋利的肢体剜出镶嵌于内部的聚能核心，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送走她们。
“长话短说，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我的追求归根结底就是这如魔法的力量，成为强大的战士，你看，这里真正的潜藏机会，全是机会。”
晶石自行环绕我的身体律动，最初我把它的出现当做自然现象，殊不知自己无意中捡了如此珍贵的东西，琪亚娜眨着眼睛，少有的认真在听我讲话，直到我声音落尽，她才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你觉得你在这能活？你吃什么，学园的投影都打不过还要打真正的崩坏。”
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缩短生存周期，明明大家已经可以完整的回去，却又遇到这样无法理解的事，琪亚娜急得来回跺脚。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如果你觉得和崩坏兽掐架能让你变强，那就回学园，受伤了我可以每天去书库地下背你，下雨也去。”
琪亚娜将手搭在胸前，扭头希望芽衣也帮忙说两句，可她却见到眼神放空，盯着地板发呆的芽衣，以及看向别处，不与他对望的布洛妮娅。
“琪亚娜你不明白。”
我将手掌贴在白羽的后腰抱住她，任由她伏在我的胸前，在身后银白电光闪跃的噪音里，认真向她解释。
“崩坏每天都有，但机会不常有。”
崩坏入侵像天灾那样时旱时涝，沉寂时会让战士们怀疑每日刻苦意义何在，泛滥时则铺天盖地，动用所有人员军械却依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凡琪亚娜听过半节历史课都会懂得。
“琪亚娜，我不明白深渊被允许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你理应知道，一个充满崩坏兽的试炼之地意味着什么。”
琪亚娜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心态，我停顿声音，告诉她我的想法。
“这可是A级女武神也配不上的训练待遇，我不想回学园了。”
至少不需要在申请资源时四处碰壁，实力等级与能获得的资源挂钩，那种学园模式很好但不适合我，守着璨如繁星的武库，却为了三星品质道具的申请材料焦头烂额，眼下我已经初步摸清了自己的路，也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你是对学园有意见吗！愿意死在这儿都不回去。”
“不，我喜欢那里，一开始那儿让我觉得自己有了个像样的家。”
咣！
短短的几句交流，第二座十字架的守卫已然告破，我没有机会向她展示那份毫无凭证的宏图了，其实来见她们也没什么要说的，眼下词穷了，那就到该离开的时间了，那些注满力量的兵器大约还能坚持数分钟，期间不会漏过任何崩坏兽，传送过程会很安稳。
我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安静站着就好，目前一切现状，包括琪亚娜表现出的反应都还在我的预料中，我凝望十字架镇守着的门外，从我的视角，纯白色的雷光与汹涌的火焰交相辉映，见不到半只崩坏生物的影子。
哒哒哒。
“嗯？”
急促清脆的脚步声击出回响，飞速靠近，我茫然转过身，可眼前画面还没清晰，我听到琪亚娜的轻喝，拳头携裹着巨力，毫不留情凿在我的肚子上，只一下，翻腾的痛苦就令我直不起腰，我瞪大眼睛压住干呕的冲动。
飘在肩侧的白羽发出惊呼，琪亚娜迎面挽住了我的手臂，当我以为她要再接一记拧身背摔时，她没有，而是将我整个人向终点拖拽。
“你身边的她，跟你简直一个德性，哼..”
瞅一眼飘在身边的白羽，琪亚娜抱怨的对我说着，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无论我怎样拉扯，她的脚步没有丁点虚浮，直不起腰被她架着，踉踉跄跄站上最后的光环，女孩们早已等在一旁，她与布洛妮娅对视一眼，满意的露出牙齿。
“看吧，讲道理永远都不如动手。”
没有人接话，我被身下升起的光环笼罩，抱着吼姆的布洛妮娅身体一动不动，样子有些怪异，芽衣同样盯着地板发呆。
在我的感知中，身边的空气产生了某种变化，微弱的凝滞感，仿佛将人浇筑进透明的模具，无法在凝固的空气中自由活动，但依然能健康的呼吸，和琪亚娜共同挤在这个直径一米的圈中，低头就能看到她冲我露出洋洋得意的笑脸，我与她的蓝眼睛对视，叹息一声又缓缓闭上，不愿看她。
不需要她说，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吧你其实是想回去，只需要本小姐拉你一把，我又救了你一次，全部内容就是这样，大差不差，但是..
三道引导光幕毫无征兆的熄灭了，停电似的突然，琪亚娜的惊呼紧随而至，感受着施加身体的凝滞感解除，她迷惑的原地转了个圈，就在这时，两声刺耳的锣音接连穿了过来。
第三，四座崩毁，我已经无视了十字架的使用守则，哪怕书本早就告诉我核心被挖出来吃掉会催生出怎样的崩坏异类。
“发生什么了！”
“布洛妮娅不知道。”
布洛妮娅平静的回答，她内心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淡然，双手搂抱的吼姆变成了单手拎着，灰色眼睛望向琪亚娜，头一次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出故障了那你快点想办法呀！”
“布洛妮娅都不知道问题出在..”
“出在人数限制。”
除了芽衣，她们两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我的脸上，我适应片刻，抬起绑有支架的左腿离开，静静面对她们等候着，过了大约半分钟，女孩们脚下再现了引导光圈。
“什么意思？”
“三个光圈三个人，就这个意思。”
我言简意赅的回答了琪亚娜，我突然联想起之前的某些细节，也意识到了许多事，解释眼下的装置故障反而是最浅显的道理。
“所以说有什么好争议的，走吧，你们走吧。”
我驱动麻木的左腿缓慢行到平台的边缘，这不算残废，至少走起路看上去不怎么狼狈，抽口气在浅缓的台阶上坐下，背对她们扇了扇手，示意她们离开。
“我说了我是自愿留下，和时势无关。”
“不行！不能把你丢在这。”
琪亚娜义正言辞的说着，她动用了仅有的智慧临时想到一个办法。
“那就我陪你留下，分两次离开。”
咣啷！
“第五座，来不及了，那声响到第十下时，外面的崩坏兽就会涌进来，沿途光我认不出种族的东西就有8只，到那时能活下来的只有我，琪亚娜。”
我计数着被毁坏的兵器，白羽乖巧的坐在身旁，将头依靠在我腿上。
与此同时。
在琪亚娜的视角里，坐在台阶上的人背对着她，身体突然打了个机灵，仿佛想起了重要的事，白光涌动，突然变出了一个三明治，用裹着绷带的手小心勾开塑料封装，用料丰厚色泽新鲜，若有若无的甜香飘在空气，令她低头揉了揉肚子。
咕噜~~
她的眼神很好，能看清里面特意加层的火腿，从边缘挤压出的浓郁酱汁，滴落在白色绷带也浑然不顾，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感到饥饿合情合理，琪亚娜咽下口水，但琪亚娜立刻就气愤起来，因为面前坐在台阶的背影，充分向她诠释了什么叫，混吃等死。
“你还吃！你，我就没见过像你这这么讨厌的人！”
那幅平静过头的样子，就像个万事与他不相干的看客，多大的火都烧不到他身上，态度很让琪亚娜火大。
“我之前有说过，深渊并不危险，危险的是你。”
“你在胡说什么？”
琪亚娜叉着腰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琪亚娜很快就发现，那句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余光里人影闪烁，是一直默不作声发呆的芽衣，不知何时眼底重新恢复神采，芽衣的侧脸温柔平静，亦步亦趋，站在了他的身边。
她就站在我右手边的位置，静静地低头盯着我看，我能感受到，但没有扭过身体回看她，顺便将左手啃剩半个的三明治举到右肩侧。
“吃吗？”
碰！
她用镶了粉色护甲零件的靴子踢了我的手，那块食物在天上分成无数块，纷纷跌落地面，我扭过脸看到了那双套着黑色筒袜的长腿，随后她抬脚踩在了我的右腿上。
“这条腿也不想要了？”
“........”
像绕不过的坎，躲不过的债。
担心的结局如期发生了，在发射塔顶时就躲着她不敢贴近，可侥幸最终还是报复了我，眼下芽衣的笑容尤其甜美渗人，雷光的紫意在她的眼底涌动。
“你应该被栓起来，用自适应检测崩坏浓度的内爆装置，律者。”
深渊在她眼中也许只是块小地方，天威浩荡的雷之律者啊，我猜她只需要三天就能肃清这片地界的全部崩坏，至多一周，但她绝不可能良心发现，并且这么做就是了。
我坐在原地没有动弹，身后露出惊恐表情琪亚娜也没有动，银色雷牢锁住了她两人的身体，我则不愿狼狈逃窜，索性不做反抗。
“定时炸弹，那还真是可怕呢，芽衣不想伤害大家，不要伤害你，芽衣愿意被栓起来。”
芽衣轻柔的解读着我的意思，她捏着双手细声细气的对我说着，但话锋一转，瞬间冷厉起来。
“栓的住吗？杂碎！”
“好颜艺，有想过演女主角么。”
我随口夸赞她，依然没有从台阶上起身。
“还是说，你太久没和人说话，心里憋着难受才会苏醒过来，律者。”
我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恐怖的噼啪声，从反应来看她是想抬腿踢人，但高傲的性格又不允许她那么做，只是用冷淡的表情盯我。
“不，是我想到了处置你的方式。”
“？？？”
我愣了愣，芽衣笑盈盈的样子令人胆寒，她捏着下巴，将眼光投向能量翻涌的门外。
“那群弱小的虫子就要来了。”
仅这一句，没有表达任何目的，可莫名的恐怖使我脊背发痒，险些无法维持脸上的淡然，我语气僵硬的问她。
“你只需要挥手就能把它们全杀光对吗。”
“噗~那是当然了。”
她捂着嘴轻笑出声，理所当然的回应令我心头一沉，困扰我的仅仅是如何拦截那些崩坏兽，可她的苏醒仿佛将所有噩运全部积攒一处，通通压给了我。
“你想怎样？”
我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颤音，缓缓从台阶上站起来，转身面对她，她不可怕，也没有展现出宏大的威能，真正的神兵利器不需要华饰，芽衣站在那里也不需要击碎天空的落雷做背景。
“当然是想你死，你的冒犯，即便碎尸万段也无法饶恕，应该剥去你那只脏手的皮，然后，在蜂拥的兽群中，像布娃娃一样被扯碎。”
她抱着手臂，没见做什么动作，十字架结构崩解的轰鸣即刻从门外回响，先是第六座，然后第七，余下三座紧随其后共同爆裂，她的恶意令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拔除那些自律武器崩坏兽就会闯进来，如果传送装置坏掉，她们，连你也要留在这里回不去！”
我在惊怒交加下，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肩膀，触电的痛感让我即刻放开手，对上她带着冷漠的眼神。
“比起回去，我想看你被撕烂时的哭嚎。”
“那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或者说，要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我尽可能压住情绪放低态度，在身后，第一只战车级崩坏兽已经晃晃悠悠进入门内，芽衣没有释放威势的缘故，它完全没有表露出惧怕。
“去喂它们，我看着你死。”
我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用复杂的眼神与她对望，芽衣身材高挑，穿着靴子已经快要与我平视，她待人有多么温柔，眼下就有多么的冷酷，她微笑着用她自己的存在，无声的向我证明，律者有多么的恶劣，残忍，不可理喻。
“崩坏杀不死我，你不如自己动手。”
我呼出气，抱起白羽无视芽衣的视线，向着被雷牢锁住的琪亚娜走去，我勉强能认清自己的处境。
死人在说话。
琪亚娜反应激烈，她向芽衣叫嚷着有本事冲我来之类的东西，手掌被牢笼电到后痛叫出声，居然没长记性的还敢再摸一次。
“你放心，芽衣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我向你保证，嗷呜！”
她又将手抓在了笼子上，想要将脸凑近些对我讲话，然后琪亚娜转移了视线，盯向靠近过来的芽衣。
“你不许害他，听见没有！”
“嗯，听你的，那么多崩坏兽，这里只有我把你保护的很好。”
芽衣轻声答应，手掌轻松的穿越雷光的壁障，抚在了琪亚娜的侧脸，在她的身后远处，是被阻截许久的崩坏兽群。
“你不要担心，等他得到应有的下场后，我会灭掉那群爬虫，让你毫发无伤的离开。”
她隔着牢笼与琪亚娜相对而立，抬手一招，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那里标记闪亮，一支两头尖锐的雷矛凭空析出，飞回她的手中捏碎成光点。
不歇的麻木感就此消失，我恢复了左腿的知觉，然后芽衣的催促声响起。
“去，直面它们，否则..”
她微微低头扫了我怀里的人偶一眼，什么都没说又抬起头来，笑着对视我的眼睛。
“.........”
我咽下口水，打量无法动弹的布洛妮娅，她活动空间远没有琪亚娜那么宽裕，雷笼近乎绷紧她的娇小身体，稍稍触动就会吃到苦头，当视线转移到琪亚娜时，我双眼微眯，盯着她的蓝色眼睛停留一会儿，推开怀里吓呆的人偶，倒退着离开，转身迎向远处缓慢行走的敌群。
【想办法制服芽衣】
这是我要表达的意思，但其实不需要眼神示意琪亚娜也会明白，眼下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服芽衣。
“别听她的，你回来！”
琪亚娜向离去的身影叫喊，对近在咫尺的芽衣怒目而视，她不傻，也意识到能阻止坏事发生的人只有自己。
“你放开我！”
“好。”
琪亚娜愣了愣，吱吱做响的雷笼消失了，芽衣站在面前毫无阻隔，她面带微笑的握住琪亚娜的手腕，琪亚娜想冲出去，却无法抗衡芽衣的力量。
“站着看吧，惩罚开始了。”
“什么惩...”
琪亚娜的瞳孔瞬间收束，有只两米肩高的战车级抬起粗壮前肢将他打倒在地滚了一圈，半跪着缓慢爬起来，继续向兽群中挤去。
“我不想他死的很快很无趣，但我看好那名骑士，最好捅穿他的肚子再把他整个人挑起来摔在地上。”
芽衣拉着琪亚娜的手，像介绍一场精彩的戏剧表演，丝毫没注意那双蓝色眼睛死水般阴沉，顺着芽衣手指的方向，一只战车级崩坏兽释放出了技能，前肢压在地面释放出了紫色的冲击圆环，它的层阶太低，没有伤害性的声浪，而一名骑士与战马也在缓缓接近。
“噗~”
芽衣被逗得笑出声，因为那一圈圈冲击光环不断撞在他的身体，上半身向后仰倒，却又被能量强行吸附回来，再向后仰，来回往复，直到冲击波结束才直挺挺倒在地上，芽衣发出轻哼，他居然翻了个身，及时翻滚躲开了骑士崩坏兽收枪的一戳。
“琪亚娜你看，有蚊子来了~”
十数只蚊子组成的团体，振动翅膀闯了进来，它们发起俯冲裹住了趴在地上还没爬起的人，好几十对翅膀密集附着在身体上不断拍打，瞬间不见了人形。
“他缩起来了，琪亚娜你看他呀，你..”
啪！
芽衣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呆呆的捂住了自己脸，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琪亚娜，大脑极其短暂的空白后，怒火取而代之从脚底升腾，可她的怒意却在抬头与琪亚娜对视的瞬间，像被当头浇了冷水，熄灭的无影无踪。
“你哭了！”
“我没有！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坐个传送门怎么就那么难！明明早就已经到终点大家都能好好回去可崩坏兽来惹麻烦白羽非要等他又惹麻烦，好不容易等到他又不愿意走，连你也突然跳出来莫名其妙要杀他，破事为什么那么多，拜托你不要再来捣乱了好不好，我只是想回家！”
芽衣的声音尖锐，但琪亚娜的反驳却更加大声，一连串近乎呵斥的语气让芽衣呆在了那，琪亚娜抽着鼻子停下了声音，她没有感到难过，也不痛苦，就是很生气，超级生气，却偏偏又不知道这都是谁的错。
琪亚娜捏紧了拳头，手背在脸上飞快的一擦，蓝色眼睛，修长的睫毛，她用力的别过脸去，麻花辫垂落腿边，轻吐出声。
“芽衣最讨厌了。”
“？！”
天空的炸雷是一瞬间响起的，刺目的雷光从空中坠落，短短三秒，无数分岔的银白色闪电，接连九轮持续的轰击将闯入房间的全部崩坏生物肃清，至于芽衣，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间就急了，她失措的瞪大眼睛望着琪亚娜，半句话也说不来。
“.........”
“好！袒护这个该死的人类吧，没有我的加护，看你如何活着离开这里！”
芽衣气愤的一招手，隔空将躺倒在远处不知死活的人捉取，狠狠丢在琪亚娜面前，像被气昏了似的，身体摇摇欲坠，坚持片刻，身体一软倒向边侧。
“你。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
琪亚娜跪坐在地面，努力将我的身体翻过来，一只战车级踩了我的胸口，白羽焦急的落在我的身边，小手按在我的肚子上检查身体，雷笼解除后，布洛妮娅小跑着去搀扶倒地不醒的芽衣。
“琪..亚娜，快带着芽衣，扶我起来，我有办法继续阻截它们。”
她居然有办法压住律者意识，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那些在门口徘徊不敢贸然上前的敌人仍占多数，很快，装置散发出的能量就会令它们失去理智，进而展开新的进攻，琪亚娜把我拽起，重量压在她的身体上，架起了我。
“传送引导需要八分钟以上不受任何敌人干扰。”
我看向布洛妮娅，接受了她的数据信息。
“八分钟吗，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