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前佩戴降噪耳塞,已经做好用身体承受战吼的准备,心里也明白在这种封闭式战场有些攻击是无法规避,是必吃的。
“战车崩坏兽的声音响且能制造圆环冲击波,你千万要捂紧耳朵保护身体。”
她从装甲邮箱,从空气中探手一捞凭空取出斧枪,这是天命科技的集成物,四星,组织最为常见的制式兵器,可发射远程光弹。
她收起副手枪械,将比她个子还高十厘米的长柄战斧舞了三个圆,斜拖在身后摆好架势等待迎敌,像她的白制服那样,表现得像士兵一样勇敢,然而..
敌人仍然没有扑上来。
偌大的房间,她在这头,它们聚在那头,尤其是那只滚圆的弩级崩坏兽,在抱球状态下,用两只手掌撑地缓缓向后蹭拉远距离。
这不合理,大课堂知识点不是这样教的,它们应该翻滚着用身体碾压过来才对,然后像投石车一样抛掷火球与冰球对数十米高的建筑和手无寸铁的人民造成巨大灾难。
“不管了。”
她轻喝一声,拖着细柄长斧在地面犁出半米高的火花,斧枪注能,她奔行二十米抡出流光,劈红了弩级崩坏兽的石球,又及时后撤,令爆炸波及到其余的敌人,转手锁定生命力最薄弱的突进级,用高热切割的斧刃将其打落,斧柄尖端充能贴脸释放光弹。
“一个。”
她不掩饰语气的里的欢欣,退回角落等待武器冷却,至少半分钟她无法挥出那种威力的斩击了,令她迷惑的是,在敌人身体爆开消散后,紫水晶块似的物质坠落地面发出叮当脆鸣。
悠莉扭过脸面向贴着墙壁起身的人,用心理课上学来的知识,导师们反复强调,身为女武神遇到受惊民众时,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心智。
“那个,你听我说,我们的处境比想象中安全,你先...”
“白羽..”
“哎?你说什...你去哪里!”
悠莉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从高污染区背出来的人,他贴墙壁弓着身子,没有阻碍的穿过泛起涟漪的紫色空气墙,把她自己留在里面,她跟上去,一头磕在壁障上传来痛觉。
那人刚走不远就扑倒了,迟缓比自己走路慢两倍,望着离去的人,悠莉又焦急的扭过打量余下的七只敌人,只得咬咬牙先解决面前的麻烦。
“???”
一番争斗,她回想起了总部需要预约的模拟训练室,系统投影出的怪物遵从指令简单的行走攻击和释放技能,眼下敌人就像极了一群人机,伸长脖子待她去砍,战车级崩坏兽只会象征性的挥臂捶打,弩级则只向后翻滚拉开距离,完全没有攻击欲望,如此发现,令人庆幸。
她只用五分钟多一点就斩杀了那七只完全不反抗的崩坏兽,蹲身拾取战利品,许多五毫米的紫色小方块胡乱粘在一起凑出的三厘米光团,很快就在指尖消散了。
“你去哪里!”
突然想起重要事情的悠莉站起身,穿过消失的空气墙原路追逐,还好那个奇怪的人根本走不快,她轻松的二度寻到,立在了他的后面。
“那个..”
“?!”
她瞬间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出了幻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穿了过去,没有触碰到任何实体,她立刻再次尝试,摸到了黑色绒领。
他要去哪,他是活的吗,他为什么看不见我,太多问题冒出,他的行动速率加快了,悠莉用小碎步紧紧跟在后面,长发披散着不停颤动,白制服随着环境的变化逐渐加深。
自己一个常年远征的游骑兵,不是接引使者更不是占星者,完全没有安抚灾民的经验,我该怎么称呼他?
这位遇难者,这位受灾者,不行,她在心里考量,摇头否决这种会加深回忆的称呼,这位朋友,这位兄弟...感觉也不太正经,前方道路黯淡,高危地带的侵蚀又开始让她皮肤刺痛发痒了,她无处可去的情况下,跟着神秘人回去了那个临时居所一样的房间。
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需要拯救或者帮助。
地面近十公分厚的液态崩坏能流动着吞没脚踝,悠莉拘谨的将双手捏在身前,看着他坐在了带扶手的简约木椅上,想好了打招呼的方式。
“先..”
“先森~”
“.......”
悠莉感到难以言喻的尴尬,本想大大方方问候一句先生,可刚准备开口他突然将视线投了过来,莫名的紧张令她临时柔化了语气,装可爱的样子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在他仍像没听见似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脸。
没有回应,她踩着水去到墙边的镜子,看到长发略微散乱的自己,又停在没有被褥与枕头的床边。
“这是日历?”
房间桌面干净,仅有罐头盒,水,一支笔与合拢的三年历,她细心的发现有许多数字划上了红色的X,这位遇难者在坚持计算时间,悠莉一页页翻着,细数密密麻麻的销号痕迹。
“让我看看嗯,从14年7,等等。”
“不对!”
她捂住嘴,胡乱的向下翻页再翻页,查到了最后记录的日期,对应现实时间的二十天前。
“三百七十个符号!”
三百九十天。
她呆呆的捧着日历,碎片般的故事在心里瞬间拼凑完整,一年前矿区失事,天命商店随之进入异常运营,五星对崩坏作战兵器兑换难度陡增,五星无望的她选择了退而求次,放弃诸神座,放弃法夫尼尔爆炎,在商店尚未刷新价格时,用全部积分兑换了那幅性能颇高的高能射线枪。
而他,就是矿区失事被困的工作人员,依靠储存的物资奇迹般的在这种环境生存下来,完整的故事原来是这样的吗。
“难道你自己..咿!!”
她回身惊叫出声,愕然发现椅子上的人,他的怀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孩子,就那么靠在他的胸口被搂着,紧闭双眼没有声息。
他他他他他们两个不会是鬼吧。
不像,悠莉战战兢兢退开两步小心绕至身前,紧盯那个一头白发的小女孩,白衣红袖,袍袖羽织带着火焰的橘色,也能观察到轻浅的呼吸。睁开眼睛了。
“那个,你好?”
她试着与苏醒的女孩交流,看那双红色眼睛从茫然到清晰,与自己静静地对视。
“你不是死士,对么..”
“没错!我是从总部来的执行者,是人。”
悠莉惊喜的发现,这个体型过于娇小的女孩虽然虚弱,却拥有正常交流的能力,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就..
“是这样吗,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
悠莉没听懂,她看到那个小孩子扭动身体从怀里挣脱,赤着脚站在他的大腿上,用长袖捧住了他的脸,虚弱却清晰的发声。
“听我说,第一保护好她,第二离开这里,第三保护好自己,听明白了吗。”
“诶?这个请放心,我是女武神保护好民众是职责。”
莫名奇妙被一位刚认识的小女孩,背对着自己下达了三条命令,怎么想都很怪,但她还是将手掌搭在胸脯做出保证,随后,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男人,从椅子上起身,静静站在了自己面前。
“愿领主加护,前路无阻。”
那个衣饰华丽,看上去只有两岁的女孩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消失了,和她的出现一样突然。
奇怪吗,超级奇怪!
悠莉甚至怀疑自己在这座虚饰之塔里触发了什么隐藏任务,譬如在废弃之后始终维系运做的AI投影,她围着呆立的男人小心的转了两圈。
“那个,你能看我一眼吗?”
没反应,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身前的男人,目视前方的眼睛是涣散的,没有焦距就无法令画面精准重叠,就会视力降低,就很难正常走路,明显的神志不清,难怪先前走两步就会跌倒。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三个大字,怎么办?
我要带上他吗,可我自己生存都是问题,那个小女孩是AI的投影吗,搀一个走不成路的人,生存难度陡增的话..
也许我可以等遇到危险时,再把他推出..
“呜哇!你在想些什么啊!”
她突然从思想斗争中挣脱出来,捂紧面颊羞红发烫,仿佛被抽走许多精神似的,哀叹之余已然做出选择,她轻舒一口气抬起手臂牵住了男人的手,他只有四根手指了,很冷,很可怜。
“命中覆雪何惧加霜,跟我走吧,我守护你。”
“..........”
“..........”
寂静的高塔废墟在轰然巨响中创造出通路,悠莉收回射线枪,率先攀上碎石,她回过身递出手掌照顾跟在身后的人。
“请握住我的,哎?”
她忽然察觉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他没有接受帮助,平稳的踩在突兀的废石堆上,就跟在自己的左后方,不需要用手牵着也不需要搀扶,石料间的缝隙只要失足就会令半个身子嵌进去,但他的行动不怎么受地形干扰。
悠莉的目标很明确,高崖之上的第六矿区,她没有地图与方向,却不会迷路,视野尽头的白色远星,就是六区的力场护障,不停歇大概是三天两夜的路程,十瓶清水是从房间收集来的储备,就在装甲邮箱里,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矿区终年游荡着的崩坏生物。
“我为天命,我为天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奉天命之命而行,所以,我就是天命,轻声念出征战口号后,她领着在废墟中遇见的神秘幸存者出发了。
悠莉一路上都在祈祷不要遇见敌人,事实上,她真的没有遇到任何敌人,天空太阳投射出侵蚀性的紫光,她的长发又变成了浅浅的紫色,可令她迷惑的是,身后跟着的人,并没有被渲染上任何色彩,头发仍是诡异的黑色?
“还,还挺好看的嘛..”
她有些的害羞的别过脸小声说着,直到现在才有空闲打量这个捡来的受灾者,看上去不比自己年长,虽然身上有难闻的味道,她领着神志不清的人尝试加快脚步,可事实又令她惊讶不以,无论她用怎样的频率迈步,他都能紧紧跟在身后两米,没有表现出疲惫的模样,直到遭遇的第一只崩坏兽出现。
“又是圣殿级?!”
她表示惊骇,为什么?崩坏的高等兵种一天之内遇到六只,为什么B级崩坏灾害都罕见的盾骑在这里成了遍地都是的萝卜白菜?
悠莉唤出斧枪迎了上去,并非勇武,战斗课程的知识在她的脑海翻涌,她必须主动牵引仇恨,才能令崩坏兽不去攻击身后要保护的平民。
理想与现实往往都是冲突的,在她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迟了,圣殿骑士凭借天赋贴地滑翔,只一个闪身就避开斧枪的劈砍,斧刃嵌入基石卡住。
“等等!不要啊!”
她抛掉战斧取出手枪,慌忙转身追逐着连续射击,可崩坏兽不受干扰,这是崩坏的可怕之处,敌人实力其实不比自身强悍,可当它想取走身后想保护之人的性命,那可真的太容易了。
这也是女武神考核中,守护试炼分数占比如此之高的原因。
锋利的苍白骑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胸膛,顷刻便会刺穿挑起,摔落尘埃之中,悠莉在追逐中伸出手,哪怕心急如焚,终归是赶不上了。
喀啦..
石块的沉闷碎裂声过后,她呆在原地张着嘴巴,清晰目睹了瞬时间发生的全部,他侧身避开了带出风声的一戳,顺势抬脚,踩折了那杆骑枪手臂光滑锋锐的枪尖,三米高的庞然大物就保持那个穿刺的动作静止了,悠莉注意到它躯体上溢出的紫色崩坏能纹路淡化褪去,直至成为栩栩如生的苍白雕塑,肢体无法维持引力链接,纷纷散落一地。
“你原来是...有战斗力的吗?”
悠莉呆在原处,等那个人慢吞吞回到自己面前站定,他仍像机器似的发愣,不会说话只是跟着,直到这时她才幡然醒悟,那女孩的三条指令,原来不是在对自己讲话吗。
平心而论刚才的圣殿骑士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也做不到如此迅速的斩杀,换言之,面前这个神志不清的人,其实是比自己强一点的?
那就不算拖累,而是结伴而行了!
约等于生存概率大增,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发出欢呼,用力扑上前拥抱了这位状态异常的,从高塔废墟里捡来的。
“先森~”
“。。。”
“先森你要喝水吗,先森你不休息吗。”
接下来的两夜,悠莉发现是她捡到了宝,这位所谓的先生会战斗,不会饥饿干渴,连嘴唇都没有枯裂的迹象,暂歇休息时就面朝自己呆立,至于遭遇少数的战斗则令她印象深刻。
太震撼了。
那只崩坏·碾压,用庞大厚重的身体从远处飞跃过来时,激起四米多高的尘埃浮土,浓烟四起,低下头就冲着两人发出咆哮,悠莉抵御着紫色冲击波,她注意到身边的人有了新的反馈,用侧脸规避持续的声浪,当令人耳鸣的声音消退的瞬间,衣摆猎猎作响,他扭回脸对着凑近的崩坏兽头颅给了两记勾拳,衔接迟滞有力。
那么大的一只,小山似的崩坏兽,前肢不稳像螃蟹似的横行着倾倒,明明没受到太大伤害,胸腔内的球型核心熔炉却就此熄灭,侧倒在地诡异的死掉了。
一路上唯一的麻烦是听不懂人话,连表示憋尿想去解决都紧紧跟着,永远的两米距离,悠莉不得不解开白制服侧面的排扣,只剩运动背心,将外套蒙住他的头才能克服羞耻,即便如此,脸颊也仍然涨红发烫。
“愿领主加护,前路无阻,领主是先森的代号吗?”
悠莉扭过脸小声询问,在天命,以代号示人并不罕见,那些女孩们通常受过来自崩坏的创伤,决心舍弃过去成为战士,只不过总部的环境待遇与最好的心理医生常驻,身心都受到好的改善,所以后来,代号逐渐演变成了一种保持神秘感,贴标签,以及流行的象征,常见,且没什么具体意义。
她牵着他的手掌直线穿过崎岖废土,勇敢跳下五米的低崖在视野远处看到了之前留心的矿区景点,紫鸢骸骨,那座带拱洞的狭长小山真的非常别致,伏在地面的鸟型,拱洞是它的脖颈,两侧石壁光滑的像浅坡滑梯,虽说山脚碎石许多,也绝对是浑然天成的奇妙景点。
“先森你要不要休息?”
说来惭愧,与一个智力障碍的人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也不会紧张尴尬,悠莉象征性的把水瓶递给他,不喝,她踮起脚尖捏着脸喂也不喝,她只得坐在这处景点的垂翼上缓解脚痛。
“对不起啦...等回天命总部一定带先森去食堂吃最好的水果披萨。”
补给留在装甲车内两天没有进食,她捂着小腹开始想念炸鸡烤串甜点心的日子,虽说饿肚子身体发软,但身为游骑兵这点耐力还是有的。
“先森你看那边,白菊石林,自然的力量是不是很壮观?”
悠莉捧着他的脸偏向一侧,伸手指着遥远的,成百上千高耸着的光滑圆柱,得不到回应很无趣,但她还是想让他去看一眼,因为真的很壮观。
历时三天,她追着星光的方向终于抵达,那颗散发微光的远星在两公里外展现出了它真正的形体,扣在地面的巨型崩坏能护障。
“??!!”
她用仅剩的力量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咦,呆呆的仰着头,观望数百米高崖之上的巨型力场,哪怕早已有心理准备,可那笔直的悬崖峭壁。
“不要啊,我要死了!”
她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上的去,难道要从这里按照装甲车路线折回五区?来回再走五天路?
“........”
硬着头皮来到崖底,她抬手放在凸起的石块,饿三天的体力还能支撑攀岩运动么,稍稍用力,石块便从山壁上抠出,松散的程度令她嘴角一抽,但最终,她咬咬牙开始攀登,不出意外刚到六米位置便滑落出一溜烟尘,一屁股跌在地面。
“先森?”
悠莉起身打理乱掉的头发,手头也没有皮筋可以扎起来,她注意到他又有了新反馈动作,居然会主动仰起头望向高处。
他似乎能稍稍理解自己的意思?
“先森,上去,上去。”
她伸一根手指不停戳上方,像教宠物学习新动作,努力的顺着山壁攀爬再滑落,反复演示数次试图让他理解需求。
“有效果了!”
悠莉惊喜的发现,他成功领悟,主动向前行走面壁站定,与自己并肩而立,左臂从后面穿过,抱住了自己的腰。
“呜?”
。。。。。。
“呀啊——!!”
悠莉发出悲鸣,她发现自己被搂着腰,像只小猫似的被单臂勒在身前,脚底悬空,而他则用空着的右手抓入石壁,碎岩沙沙坠落,每一次发力都带着两人的身体上攀惊骇人心的三米,她扭头下望地面越来越远,寒意聚集后心,手脚冰凉。
“我我我其实只是个游骑兵不是伞兵,先森我是说我们能不能,咿呀——”
碎石崩裂使两人身体陡然下坠,用手犁出了五米浅壑,随即立刻上攀,毫不停滞,这种失重的恐怖使后腰酥麻,她只觉得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先森我我我先闭上眼睛了,你你加油!”
啪嗒,啪嗒。
正当她打算装死蒙混时,她听到了极其耳熟的振翅动静,细听分析立刻反应过来。
“突进级崩坏兽群?”
仅半分钟,蜂群般的飞行单位将两人团团围住,被这样悬在高空没有办法还击,那群聪明狡猾的东西也发现了这点,一只蚊子突进上前,从后面猛啄了悠莉的脑袋,痛的她以为头发被拧下一束。
“我们被包围了先森我们必须快点想办法!先...”
“???”
他松开了抱自己的手臂去躯赶蚊子。
霎时间心脏骤停,风声来袭,悠莉呆呆的感受着坠落,瞳孔收束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呜...”
短短数秒后勒在腰间的紧缚感回来了,下坠停止,她身体抽搐着从喉头哼出声来,一时间视线模糊,不再注意冰雹般纷纷坠亡的突进级崩坏兽,她生无可恋的被勒着,盯着那附着至肩膀的虚幻臂铠发愣,透过湛蓝色隐约望见手掌,手甲五指尖锐,指节延伸倒钩,是很美的水晶护臂。
高崖好似永无止境,攀岩向上又时时滑坠,被这样拎了许久,重新脚踏实地时,覆着皮靴的双腿发颤,与他面对面站着,洁白的制服短裙不知何时浸出了深色水渍。
“唔!别看啊!”
悠莉用力推了他的胸口,跌坐地面停止思考,恐慌窘迫的感受爆炸般蔓延开来,莫名的委屈使她险些捂脸啜泣出声,整整二十分钟,强烈的情绪才缓慢平复,她才敢偷偷仰起脸去观察他的反应,仍是眼神空洞。
“六区..”
行走两百米止步护障之前,这是方圆仅有两公里的工程地界,通过视线内林立着的无数柱状装置收集崩坏能,在工作者安置特殊凝结核后,珍珠贝似的层层缠裹,配合适宜条件随时间晶化,生长成丛林,最为原始的人造崩坏能水晶,开采,切割...可惜一年前就因强扰动与崩坏入侵被迫废弃,但保护工程的护障至今仍在运作,恪守本职。
悠莉将脸贴在恒定墙壁上眺望,在一排排柱桩的拱卫中,寻到了唯一的建筑,她的眼底倒映希望,忘掉所有羞耻情绪用发颤的声音呼唤身边的人。
“先森..世间仅存两束的活体传送装置,就在那了,我们回总部,我们一起回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