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用于思索的脑,身死之时留下珍贵的核心。”
一条很常识的小知识落在书页下方的脚注,这些资料对于白羽来说太大了,立起来就能遮住她半条腿,小手隔着袖子认真翻页,努力收揽有用和无用的知识,在沙发的另一端,悠莉双手托菱形宝石让它悬浮胸前,她回忆着晶石激出涟漪时那份若有若无的感受,那时被先森从后面握住手掌,使核心光芒大盛,结成电浆球似的能量团。
“30分时间到,你今天该休息啦。”
白羽跪坐着盯书本上一幅崩坏兽袭击城市的插画,她可以不看钟表精准计时,抬头提醒悠莉,崩坏能侵蚀的浅紫纹路已经攀上脖颈,白羽第一次见到这症状时吓坏过,然后她才知道这在女武神里相当普遍,尤其是适应性差的人群。
“哎...”
“不要叹气,学成比别人多一管sp。”
“那是什么呀?”
“他说的,我也听不懂。”
悠莉闭上眼睛调整状态,明亮的线痕在肩膀缓缓褪去,最终蛰伏脊背的圣痕,今天不用外出,冰箱里有满满的蔬果与气泡水,她索性穿着睡衣坐在客厅,居家的黑色吊带裙纤薄合体,皮肤因刺痛而泛着冰冷的洁白。
“小白羽为什么每天都在看书?喜欢读书吗。”
“喜欢漫画,但我得帮他弄好知识层面的困难,让他以后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白羽被一根手指在侧脸上戳出小坑,已经习惯这样的玩笑,没好气的握住悠莉的手指,她趴在长沙发上托着侧脸,胸脯丰满压迫领口,长发自然的披散身体。
“你啊,怎么不去戳他的脸。”
“我才不敢呢。”
她爬起身,很自然的让白羽坐在腿上,两人平日很是亲近,一起吃一起睡,虽然怀里抱着的算是她的小主人,但相处非常和谐。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先森说的那样,把核心变成副手啊。”
悠莉手指刺痛难忍,向怀里的小家伙诉苦,她学过崩坏兽核心是理想的崩坏源,一般用于封入供能装置制作崩坏武器,而直接把原材料拿来使用,这是从未听说过的。
“不要抱怨,他可是把相当靠前的给了你。”
悠莉又听到了一段奇妙冒险,故事里遇到那只三足的柱状崩坏兽没有手臂,依靠尖足拖动身体慢吞吞游荡,遭遇后,更是隔空抓取一块十米长四百多吨的土石,把地面掀出大坑向我们丢过来。
“你用脚去量一下十米有多长,运气好的话,你就是习得这项异能,成为崩坏世界的魔女你不喜欢吗?”
“喜欢!”
当我推门回来时,我见到了眼里满是兴奋的悠莉,她情绪高涨不知道听了什么喜事,扭过脸向我问好时,依然没有收敛笑意。
“先森回来啦?”
我答应一声,去台边用力清洗手掌血渍,今天是最顺利的一天,未来许多天也会如此,不用思考怎么完成主教安排的任务,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行程上。
“那个,天命的大主教今天找你有重要的事吗。”
白羽站在沙发上向我询问,看她紧张的模样,大概对我很是但心。
“他说不能松懈让身体虚弱下来。”
才有了今天的训练,最多也只是判断我的作战能力,整体没有异常。
我与她的红色眼睛对视,稍作犹豫才取出主教的礼物,白羽始终跟在我身边,万事都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送了我这个。”
我唤出其中一片羽毛捏在手里,用致幻的方式让身体感受不到痛,这是我的理解,其实我自己也感到迷惑,他认为我不可能认识这件宝物,也没有向我强调它的价值,这样珍贵的道具随手就送,像送一袋大米那么随意,天命主教的底蕴如此深厚么,真奢侈。
“?!”
我反应很快的上前两步扶住悠莉的肩膀,她摇晃着向身侧倒去,双腿发软站不住脚,我托着她的腋下捧小猫似的将她立起在身前,这时才发现她依然醒着,晶黄色眼睛焦距涣散,羽渡尘自行抽取我的能量生效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啊!”
羽毛自行漂浮在她的头顶巡着环形轨迹画圆圈,缓慢运作着,似乎从我身上取走的一点力量耗尽前,它会一直的转下去,白羽停在我的肩侧焦急的上前,视野涣散绝不是小症状!她将小手按在她的胸上监测心率。
“我会给你解释。”
我蹲下身探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去卧室,让悠莉傻呆呆坐在自己的床沿,她今天穿很薄的黑裙子,双手搭在洁白的膝盖。
“这据说能干扰大脑产生幻梦,它是用来令我回避痛觉的,无害。”
羽毛仍缓缓在她头顶巡行,看样子距走完一圈还差很久,我低头打量身前乖乖坐着的女孩,身材顶好,那枚绯樱吊坠都被完美的藏匿起来,抬手将她肩上滑落的纤细带子拉上去。
“我觉得这宝物不该在你手中,你在看哪里呀。”
白羽哼出声,抬起被袖子遮掩的小手捧我的脸,向着一侧扭去,一边喊着不许看不许看。
“好了,我都快疼疯了,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做。”
我捧住白羽的腰带她回去客厅。
“所以大主教除了送你这个,别的什么都没说?”
“嗯。”
我直到回居所的路上才后知后觉,他曾两次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那些羽毛环绕我的身体飞舞,如果当时我的理智再模糊一些,如果我给出是的回应,我有预感,它们便会释放真正的力量将我拖入梦中,我对致幻的抵抗力有限。
“那你打算怎么办?”
“用它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我如实回答,疼痛有一种周期性的规律,每当我精神松懈时就会沸腾,而利用幻觉让自己感受不到痛苦,无痛症虽有暴毙风险,但我认为有这个必要。
“你有没有想过是那些核心害你痛成这样?”
她抱住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揣测。
“和那没关系。”
“你应该把它们丢..”
轻细的声音落下,房间瞬间安静,当我看向白羽时,她站在沙发紧张的退开两步开始表现的胆怯。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再收容百颗也不在话下,你应该把这份疼痛想象成必要的代价,很明显,这代价非常的小,我只是...”
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夹杂了怒意,安静下来望见惶恐不安的人偶,她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怕。
“我只是。”
我枯坐沙发,心烦意乱时甚至找不准格子,将左臂伸直保持这个姿势五秒,终于感受到了仓库里那件武器的轮廓,瞬间传送到手中,我将枪管泛着金色流光的天火圣裁拍在茶几。
它每次释放炮击都会灼烧我的手,随着使用时间,先是剥皮,将血煮成环绕我身体的蒸汽,最后骨头烧黑变细一吹就掉,这些伤在半分钟内就会原路重生,新的肌腱新的脉络,在手掌碎掉之前我都能做到不抛弃它,我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柄武器。
“那你来回答我,武器那么强我为什么不拿出来用?是我用不了?我当真用不了?我现在能无伤用!”
这对双枪被舍弃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的手中,但条件允许的话我绝不触碰,我站了起来,扶住额头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白羽后退着踩到袖子跌坐下去。
在极短的时间里,我恢复了冷静,她怔怔的仰头看我时,我感到了后悔,她跟在我身边担惊受怕许久,即便她现在对我的帮助已经聊胜于无,却依然重要。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我长长的叹息,本不该对她凶恶的,又拉不下脸向她道歉,只得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吓到她。
“哎...”
我犹记得,在被拖入幻境的那段时间,我的意识曾面临崩解,坚决的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是现实,我已经困了,可每当闭上眼睛想要就此睡去,就会在耳边听到细小的哭喊,不停的重复说这不是真的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十五天来从未静默,她凭借感受我的心跳,及时做出呼唤,我的致幻抗性也藉此而来。
“我不是每刻都拥有那样的意志,大多时候是在失败里学教训。”
我松懈的坐下,满心忧愁的望向白羽,缓缓探身将她捧住,让她站在腿上,告诉她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我目前的意志力不足。
“我只是最怕痛了。”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在惧怕崩坏兽,从看到蚊子就会吓懵的胆小人偶,变成了面对巨型怪兽也目无表情一脸平静的白羽,但她依然脆弱,不碰还好,可当我的手指刮过她细腻的脸时,眼泪就顺着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淌落,一凶就哭,娇气和小孩子没有区别。
“喜欢你,看见你痛苦的样子就会难过,你能不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能救命。”
我将她捧到面前亲了一下侧脸,彻底终止话题,她从未停下尝试阻止我,这是我们的分歧,但我也知道她绝非一块绊脚石。
“好了,我们去看悠莉,让她醒...”
怪异感受使我中断声音,闭上眼睛在内心勾勒,仓库精准送出了心中所想,散着黑气的神之键刀径直掉落插在桌面,腐化出一小块黑淤地。
“你拿它干什么。”
白羽藏去我身后露出脑袋,我提醒过她摸不得,否则会全身失控,而我则将收容在体内的羽毛尽数唤出,数不清这枚温暖光团里浮沉着多少根红羽。
“想要这个?”
我捏一根羽毛,松开指隙任由不存在的风将它吹向那边,只是触碰刀刃泛起涟漪便消失了,像飘落掌心的雪那样失去踪迹。
“只有十根,再多没有。”
我直接了当的声音连白羽也听的到,她楞楞的看着我从桌面拔刀,没有留下半分裂痕,然后她就变得焦急。
“你疯啦?它有意识想害你。你为什么要喂它?”
“因为这是我的刀。”
我理所当然的回答她,既然那些五星兵武全都拥有强化的晋升潜力,我不觉得它是例外,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思索它是否会借此得到提升,假若真实可行,我很难拒绝一柄挥斩起来不可招架的幻刀。
“我知晓它积累和精进力量的方法,苛刻极端,那不是人能承担的范畴,听我说,这东西有成为魔王的潜质。”
我将这个模糊的秘密说给白羽听,以换来她的理解,语气认真,轻缓,对她提到的威胁不屑一顾,越是无法掌控,越是印证着强大,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它如此,天火亦如此。
黑烟飘散,耽误时间许久,倒是委屈了被迫睡觉的悠莉,我最终攥住了她头顶的羽毛回收,抬手在她脸颊用力一拧。
“呀!”
她惊呼着回过神左顾右盼,接着才发现近在咫尺的我,她急忙从床边起身捏手。
“先森,我看到了草地。”
“不要信,这只是..对,一段小法术,所以你看到幻觉了。”
我很快的做出回答,解释不了就推给法术,既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会法术这件噱头反倒成了极佳的伪装,果然,她哦一声,随即想到某些重要事情。
“先森先森我让它起反应了!”
她双手掬在胸前给我看那枚菱形宝石,悬浮在手掌两寸高度,正向外扩散着紫涟漪,像石块掷入湖面掀起的水波,她展露笑颜,透过眼睛我能看出,她想得到表扬。
“啊,比预想中要快。”
其实是比预想中慢许多,她任我抚摸头顶,像只小猫,我将手拢在她捧着的核心上,当我视线凝聚其上的瞬间,解封,扩张出实体化的宝珠,微缩的闪电风暴在这枚透明的电浆球中激荡。
“你的水晶球,魔女宝珠...开个玩笑。”
“呜?”
悠莉只感到腰间一紧,没有被人摸身体,也没有敏感触觉,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像只无形的巨手捏住了她,她一下子就被提起来,脚尖离地两米,弓着身子就那么在空气中挂住,一边惊呼,手脚轻轻的摇晃挣扎。
“这是那只崩坏异种的异能,但并不是唯一异能。”
我将悠莉放下,她扑倒在床面,裙摆都撩了起来,水晶球滚到她身边,我向她解释书中收录崩坏兽异能超过四百项,这种能力在崩坏兽中也并不高贵,姑且算作寻常。
“如果是先森的话,能提起多重呢。”
“我办不到,这是赠与你的力量,在那之后我就会遗失这项异能。”
我摇头否定她的憧憬,距离德丽莎回归天命总部只剩下平静无事的二十天了,我必须带给她真正的提高。
“那个..”
在我踏出卧室前,她唤住了我。
“先森,这件核心能使用多久呢?”
我停下脚步一时间没能回身,多久呢,这件结构稳定的崩坏核心由我恒封,难以受到磨损,是可以反复储水的晶瓶,而并非吃一口少一口的面包。
“大概十年,十年后的某天也许就会失去活性碎掉。”
“十年?那她之后没有晶石变弱怎么办。”
白羽飘在悠莉肩侧,虽然听上去很久,但期限道具和永久道具给人的感受是两回事。
“谢谢先森,已经够用了。”
悠莉搂着那枚足足二十公分的宝珠,没有任何不满,任由它消散变回核心。
当然够用,怎么可能会不够用呢,那么差劲的天赋和身体,至少她能从路边一颗不起眼的野草,成为能够令人惊艳驻足的玫瑰,我叹息一声,看着依偎悠莉胸前的白羽,我开口使唤她出门买菜。
“可乐鸡翅。”
“嗯!”
“。。。。。”
次日清晨,当奥托主教将白褶的领巾整理好,踱步来到属于他一人的圣堂时,他抬起牧师袍的袖口揉了眼睛,确信自己精神状态良好,然后才抽着嘴角,打量宝座的双向阶梯之下,整装静立的骑士长。
“今天的你如此正式美丽,是在等人么,小姑娘。”
“请不要乱开玩笑,主教。”
面前的幽兰黛尔严格的行骑士礼,她居然没有辩解,看来猜对了,奥托微笑着暗中定论,认真倾听她的来意。
“那位神奇的神官,我从别处听说,他每天都会被主教发布历练委托,所以我个人相信在这里一定能堵..能偶遇他。”
“啊,这个其实消息并不完全真实,我习惯于编辑信息的方式发布指令,然后他就会严格和高效的...”
奥托自然的负手,没人看到他藏在后面的手掌,正在以盲视野的情况下指尖连抖发送文字邮件,幽兰黛尔驻留此处,今日莫要前往教堂。
奥托没有选择顺水推舟制造偶遇,那年轻人似乎在刻意躲避她,也曾亲口提起,与她的理念性格完全不合,相见只是失望,也给不了她痛痛快快的争斗。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越神秘,越期待。
奥托低头打量面前的女孩,她可以出现在花草庭院,可以出现在健身房和训练中心,甚至联合餐厅和任何一个作战岗位,唯独教堂不在她的出没点位,崩坏蛰伏期间,很少见她如此正式。
还是扎着马尾,穿短裤和衬衣外套的青春美少女形象比较多见,今日不同以往,她穿戴独属于她的制服,波浪的金色长发披散身后,女武神荣光。
底衫扣上领口,颈项纤细,褐军装的排扣绶带勋章连同披肩,全身上下的细节都打理的一丝不苟,过膝长筒靴下的双腿包裹黑丝,缚紧的束腰将她的身形曲线暴露无遗。
幽兰黛尔依然青涩,但这样的装扮让她仿佛成熟些许,胸脯丰挺,兼具着英气与魅力,也用上了她能拿出全部诚意,又抬手反复整理头顶的军帽,静静守候那个人的到来。
“你曾寻访他几次?”
“三次,第一次任务外出,第二次外出,只为我留下建议纸条,第三次仍是外出。”
你无需见我,突破的秘密只藏在反复的凹(划掉)尝试里,倘若你失去冷静和理智,你就会发现守护的真意。
纸条里这么写的,她持完全反对意见,战斗最忌莽撞,那种做法只会让效率变低,但出于对神官建议的尊重,她照做了,一遍又一遍尝试那种过家家难度的低等试炼,一百只超弱的崩坏兽,10秒,9秒,11秒,8秒,成绩在某个范围内上下波动,始终触不到那位神官的五秒记录,随着时间推移,体力消耗,甚至有一次延缓至了12秒。
越尝试越气,越尝试越气,她背着四十斤内部藏着铁的吼姆,终于愤愤的哼出声,一拳砸在了那台缓步靠过来的机甲上把它打碎成零件,然后她睁大那双蓝色眼睛,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新纪录是,三秒。
“我一定要见见他!他那么聪明,他甚至能预测到我的内心变化,而且他每天都那么忙碌一定喜欢努力,我们绝对很合得来。”
幽兰黛尔将一只手搭在胸前,面对主教时的态度,像满心期盼普通少女望着自己的家长,反倒是奥托嘴角抽搐,他说的对,性格完全不和。
“你不必见他,神州人愿意信命,他始终相信见了你会为他带来麻烦,他兴许在故意躲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替人圆谎非常难办,连主教一时间也搬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他需要时间去编,去构思合理的解释。
“说起来,我们曾共同探讨过关于震屋存在的合理性,在那之后,他送来件有意思的平衡训练装置,自称难度颇高,你有兴趣可以尝试。”
主教轻咳着抹开没有答案的话题,显然面前的少女中招了,训练,高难度两个名词使她精神一振,她跟在主教的侧后方,维持耐心一步步踏上阶梯,来到宝座所在的宽敞平台。
“。。。。。”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情,当那件平衡训练装置呈上台面时,圣堂为之失色,它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肃穆的圣殿画风,古朴,神圣的教堂,尊贵的王座边固定着这样一件两米高的身躯圆滚滚的摇摇车。
“我的评价是,主教你在耍我。”
她看到了什么?一架粉蓝色的玩具飞机?她仰起脸盯着这件儿童产品,观察的很仔细,卡通星星贴纸,防坠护栏,玻璃挡风板,以及前端三片塑料桨翼,处处透露童心。
“他称规则是三分钟内不被甩下,并妄称绝没有女武神能做到这点。”
主教轻笑着负手站立,他突然找不见了女孩身影,转身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坐在其上,蓝眼睛好奇的眨着,好骗,激将法最适合她。
“没有奇怪的感觉,拥挤,没有安全带,而且...嘶,伸不开腿。”
即便是她这样纤细的身形,也需蜷缩才能坐下。
“呵呵呵呵。”
连对儿童玩具都要做一番认真评价,以她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妥,奥托轻笑着拍手,令三分倒计时投影在空气,带女儿似的守在一边。
“这个怎么启动?”
“嗯..”
奥托稍做回忆,抬手按在圆滚滚的机身,轻推,随机缓步退开。
“就是普通的摇摇车而已,没有异常。”
穿着正式军装制服的幽兰黛尔端坐她的战机上,握紧车车的方向盘,金色长发随之左右拂动,甚至还能抽出空闲质疑主教。
是吗,在她之前确实没来及实测,但他既然敢送来这样一件道具,自然有他的理由,主教暗中分析那位年轻人的用意,但很快,呀一声轻细的惊呼,使主教楞楞的抬起头。
那小女孩似的声音绝不可能是从她口中发出的,随着平衡训练装置的运行步入正轨,他看到了攥紧方向盘露出惊慌神情的女孩子,像在驯服一头暴躁的动物,摆动幅度增大,底座上的特制弹簧开始拨动,此刻他看到的画面。
“你,你还好吧?”
就像压在桌面拨动一把直尺。
主教低下头,干净的军帽啪的一声摔在他的脚边,奥托突然看不清上面坐着的女孩,她的面孔了,这样下去三分钟会不会将脑子摇匀?他稍加分析后轻轻摇头,从科学角度,不至于不至于。
两分五十秒,来回往复式的摇摇车变更模式,机头上翘,倒垃圾似的将她的身体向前甩飞,咔哒的机械声缓缓止歇了,她头先着地磕碰台阶上滚了三圈,顺势原地起立站直,停的很稳,蓝色眼睛楞楞的与奥托对望五秒,最终才反射弧超长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嗷呜!”
不愧是幽兰黛尔。
奥托暗中称赞,从甩飞到起立衔接如此流畅,只是看着就很有弹性,这样都能维持平衡。
平衡训练装置,奇效,不可推广,主教目送她走Z型路线缓缓离开,在心中为这个项目划出终止。
“这次恶意整蛊之后,她应该不会再对他抱有兴趣了吧。”
她还很单纯,不能在与那个卑鄙的家伙相处的过程中被带坏,主教反思着做法,他又划出日历查看时间,小德丽莎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在按着自己的规划步步行进,只需一点小小的耐心,到他无法再忍痛的那天,只待那时才能修枝剪叶,绑上丝线,稳妥掌控他的人生。
“既然战斗可以激化症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