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阿波卡利斯关于特殊个体,对崩坏战力分析调查手记,一件精装封面的记事本,用漂亮的羽毛笔与墨水书写近十五天简略的观察日志。
第三日。
我很少遇见这么讨喜的人,他能通过眼睛精准判断出对方的内心,不必言说即可会意,即便判断的对象是我。
如果琥珀有他一半灵巧,那就再好不过了。
天赋,我不是第一次接触那片古老土地的战士,我年轻时曾造访世界,留下如新的回忆,也见过太多纵横神州大地的年轻武者,于是我问他。
你是否拥有二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特殊血统?
他迷茫了,神情做不了假,他说不知道,说他们那里从未谈论过血统,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代代传承的血脉天赋在他身上理不通,那么,便确认他为特殊个体。
“他究竟是不是在演我?”
持复合刀与定位上级的死士武尊比拼剑式有来有回,叮叮当当回声不断,凭借体术足以将评价抬至B级女武神标准,可,他同时对战三只进化出雷电力量与空间瞬身的圣殿骑士,依然持复合刀打的有来有回,能力概念模糊,有时像个身体强健的普通人,有时则像极了强横的崩坏猎手。(卡莲幻想,以凡人形象行走世界,灵活操控不同猎魔武装进行战斗的玩家本身)
但这样是不行的,我必须深入了解他,指挥官理应解麾下战士,凭此做出正确调遣。
假如你不了解卡莲,就发挥不出她的力量。(卡莲幻想加载页面提示语录。)
第七日,姑且算我内心焦躁,我替换了他今天对战的数据模组,强度与危险骤增,我发誓自己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可他简直像只怎么摔都不会碎的玻璃瓶,无论对战何等种类或者数量的崩坏兽都显得游刃有余,我不由得怀疑,他目前能力究竟在哪个层次,所以,决定是它了。
帝王级崩坏兽阿湿波,强大的崩坏异种,虽然我担心他的安危,但我自己也站的很近,我有能力及时保护他,这只崩坏兽投影令我心生感慨,回忆起许多事,许多人。
嗯,连我自己都从来没有细致观察过这只威武庞大的帝王级崩坏兽,直到刚刚,我才注意到它生有六肢,三瓣的钩爪前肢尤其粗壮,一粉一蓝,臂铠肘部棱起,后肢短小,肋间生一对副爪。
根据整理报告,我知道这只崩坏兽属性中最突出的两点,巨力,足够冠以崩坏异能的怪力,然后是速度,所有人都想象不到,一只能够自由修改体型的庞大怪兽,依靠高速移动带出残影,超越视线,闪烁到人们背后发起进攻是种什么感觉。
阿湿波将双臂蜷在身前发起冲锋时,我看见了,这是神官首次在高压下施展所谓的法术,操控实体崩坏能浇筑成一把训练大剑拎在手里做出格挡,拦截住那颗通体包裹在能量中的粉蓝色流星,体型悬殊,像阻拦一辆重型卡车。
令人震撼,我亲眼目睹狂暴状态的阿湿波抬起前肢,左右交替进行多段的猛烈攻势,接连砸了他至少二十五下,每一击都制造出白色气浪与地震,又捶击地面扩散冲击波,全被弹开了。
“有些角色在中途加入队伍时,便自带一定等级。”
在我看来,他不像一位新人,淡然的持剑侧向移动,像名双刀死士,可就是这样的缓步对峙,完美规避了阿湿波从肩部生物熔炉中释放出的射线横扫,又用轻巧的后跳躲开它的飞扑。
太精妙了,如雨的电浆,湛蓝色电弧坠落腐化地面,激荡着向他持续追踪,那并非真正的电流,我看见他被电弧紧追不舍,慢跑出一圈圈扩大的螺旋,路径像一盘蚊香,将地面腐化范围缩到了最小。
我愈发欣赏他的战斗方式,蕴含某种朴素的惊艳,朴素和惊艳,就是这么矛盾,他的战斗技巧永远给人一种,换我上也行的幻觉。
“而有些角色,在等级还很低时便拥有了超常的实力。”
今天的测试严重不符合预期,他依然没有展现出任何光彩华丽的技法,而超出预期的几点,包括且不限于,用灵体大剑去招架投影加载出的巨型棍棒状聚合体,半截大腿陷入地面,因失误被强制抓取攥在三瓣爪心狂摔五下,又衔接承受一次流星撞击,起身拍外套无事发生,并在最终绝杀之刻,将大剑驻在身前,原地不动硬吃下阿湿波太阳新星的全部伤害。
我犹记得,那项招式释放出的干扰与高温曾一击坠落三架天命造价昂贵的对崩坏重型武装直升机,其中两架当场退役不可返修。
“最痛心的,这只临时角色即便再怎么喜欢,也没有办法收进队伍。”
第十日,就,挺难办的,我真的很头疼。
斥资为他展开了一次虚拟剧情任务,主线剧情概述为,于西伯利亚的雪原遇见逃亡的试验品,白发红瞳的女孩,短裙破损,赤脚踩在雪地瑟瑟发抖,她已经是我们技术部人员虚拟制作能达到的巅峰了,拥有十岁的智力,在飞雪的掩映中漂亮的像只精灵。
被精心制作出的女孩无论肌肤还是比例都不存在瑕疵,仰起脸只需要胆怯与泛着泪光的眼睛,就能激起任何一位女武神的怜悯,结果呢?嗯?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还不到他胸口高度的女孩向他求救,她最终被野外的突进级崩坏兽扑击,哭喊,直到漫长的分解都没有任何举动,只因我在任务前交代过一句,前往实验室的沿途不要搭救任何人,他一次就达成完美结局,誓死保下了实验室。
在沉浸装置中,他的身体被时刻监测,心跳与血压从未失常,他甚至连拳头都没有捏紧过,我,看不透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究竟在乎的什么?如果是钱财,我可以许诺他黄金的砖块,如果是女子,我为他安排偶然的邂逅,他行动上一直都在忠心执行我的意志,却处处给我无法驯化的幻觉。
第十五日,我终于测出了他的极限,因为我让他直面了天命数据库中最险恶的强敌,审判的魔龙,她只用一击,就让他流出了血,但他最终打赢了。
他在笑,直到那时我才醒悟,他的病痛根本就不是什么负面状态,那是来自崩坏的诱惑,只有全力施法时才会暂时移除,否则就痛不欲生,崩坏在催促他去不停歇的搏杀。
无限叠加的死循环,战斗催生崩坏,崩坏聚敛加剧疼痛,他会越来越强,疼痛也会日益增生,直到失去理性的那天,那种身心放松的笑容,等等..
“邪武!”
奥托坐在桌前拍响手掌,瞬间从沉浸的回忆中解脱出来,他合上记事本,起身来到墙壁的展柜,抬手取过最上层的宝箱打开,红锦上躺着的正是他上贡的宝石,有三十个切面。
“果然,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力量,而是自己摸索出了通往力量的方式。”
奥托扶着额头感到麻烦,庆幸自己观察足够细致,否则真送去圣芙蕾雅学园,怕是第二天就要人间蒸发,这应该不是大问题,但保险起见必须和那位老朋友通电话,叮嘱她务必手下留情。
神官这边,可以大胆断定,他的精神状态经过这些天的高强度战斗与负伤已经衰败到了极点,人格修正,是时候了。
奥托重新整理着操控的流程,从神官接过羽渡尘的那刻,他的结局就注定要放弃眼前的追求,将对未来充满迷茫,到那时,就是自己现身指点迷津,赋予全新存在意义的时候。
“希望你能在羽渡尘中坚定自己的心,亲爱的神官,我为你准备的,是一百位神州歧途武者的残忆。”
它们全部有着共同的信念,自以为绝不会被力量吞噬内心,奥托轻扣长桌,打开了今天的第一则通讯。
在等待接通的短暂时间里,主教突然笑了,认为这才是游戏最有趣的部分,年轻的神官伪装忠诚,却暗中保留独立的思考,他自以为万事不被约束,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像精密的齿轮,按照既定的方向行走,此行必将赋予他正义与良善的枷锁,凭此支配他的全部行为。
“去,把这两枚核心送去研究所鉴定等级,着手制作密封供能,制成武器。”
“........”
“作品大纲?不要枪械,对她说做成权杖。”
“........”
“........”
那片湛蓝色的虚拟世界,蜂巢般排列的六边形地砖,巨型的飞龙崩坏兽,我不敢动用武器装备,从早打到晚终于磨死了它。
那条龙的能力太强悍了,没有半分巨物该有的迟钝感,说是飞行,不如说是瞬间移动,魔化状态后我只有它指甲盖大小,而且投影兴许复制不出它的全部实力,我令羽渡尘飘散在身边形成美丽的羽毛炫光,用于驱散身体的疼痛,只有我看得见。
那种感觉与麻醉剂类似,无法完全消除,反而令我的视线频频昏花,重影看不清前方的路,有女孩路过认出了我想要搀扶,我推开她们说不用。
我走不成直线了,就像,就像喝了很多酒?是这种感觉吗,地板开始凹陷像戴了深度眼镜,我很少碰那些,那次是为了庆祝什么来着,和....一起。
主教的训炼一天比一天难,我不意外,出于各种目的都不意外,他说想让我陪着她的孙女,监督她成长,凭借着平日里留下的步伐感知,我准确的回去住处,倚靠墙壁,电梯的失重仿佛天旋地转。
我怎么走不成路了?我为什么会头昏?
“先森回来啦?”
我看见悠莉急忙取下那件宽帽檐的巫师帽,抱着白羽起身迎接我,那是服装部送来的第一件样品,她的积分足以支持设计一套独属于她的女武神制服,而不是总部的标配兵装。
“为什么先森每天都会伤到呢..”
悠莉小声嘀咕,叼着手绢,抬手去解面前人的衣服,把外套丢地上,褪下浸染血渍的衬衣窝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做这些做的很熟练。
“你啊,快点去洗洗,等你出来一起吃晚饭,我已经饿了。”
白羽开口催促,面前的人现在自己就能愈合,不需要她的帮助了,今天不知道又跑去和什么样的数据战斗,看起来伤的不轻,他点头就去了浴室,留下神情迷惑的悠莉。
“先森为什么不说话。”
“应该是打输了,要不你进浴室里问问?”
悠莉愣一下,仰天思索,随即捧住发烫的脸不住地摇头,帮忙洗澡端碗喂饭枕在腿上搂着睡觉什么的,虽然身为女仆也不是不行,但是做这些实在是太..
“我,我才不去呢!我要去煮饭了。”
白羽迷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捂住脸躲去厨房,半路踢到沙发痛哼一声,看见他就笨手笨脚,上次替他掏耳朵时手抖的险些戳聋,她叹口气,算了还是自己去吧。
她小小的身体漂浮着,努力扳动把手钻进浴室,伴着水声,转身再努力的关上,即便温暖的水汽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嗯?你跟进来干嘛,羞不羞。”
“略略略~”
白羽吐舌头不以为意,虽然心疼自已被水雾沾染的羽毛,但面前的人与平时相比有点不正常。
“你是不是打输啦?”
白羽私自揣测,他追求力量,但似乎并不好胜,落败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令白羽惊讶的是,他的回答是打赢了。
“我只是认为那样的战斗没有意义,也没有收益,好了不要再看了,出去,不然就泼你。”
被从浴室赶了出来,白羽坐回沙发,她发呆不动时很像一件色彩鲜亮的玩偶。
“唔...比以前结实了好多,是因为在一起久了感觉不到么。”
今天应该是痛症加剧了吧,白羽抽动鼻尖,扭头望向厨房,那里有提前用砂锅小火炖着的红烧肉,因为厨艺不精,频频掀开盖子添水,案上则是提前切好备好的食材,油热下锅效率很高,所以他洗干净身体后很快就可以等到食物,这许多天蒸饭都不至于夹生。
“哎?抬屁股你坐到我袖子了!”
白羽不满的抽出袍袖,仰起脸看着一言不发贴着自己坐下的人,已经换了长裤,穿干净的衬衣,白羽从沙发上站起身,比他矮半个头,她很喜欢这种差不多的感觉,可惜他坐直或者站起来后感觉就消失了。
“........”
象征邪恶的黑发,安静和白皙,这是我的,好看却不靠谱的主人呢,白羽出神的看了一会儿,用袖子搂住他的手臂陪同着跪坐下去,今天乖一点算了,不再尝试劝说放弃力量和触怒他。
“先森准备吃饭喽?洗手没有?”
白羽无语的盯着蹲在电饭煲旁的悠莉,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晾干,你问他洗手没有。
她匆匆忙忙将晚餐端来,每碟青菜的量都很少,刚好能做到不浪费,自己却没有坐去饭桌,从冰箱里取苹果带去厨房切。
“你吃哪个。”
“不要你喂,我已经吃饭精通了。”
白羽低头将小手探进左边袖中,单手托举着那枚十公分的漆黑宝珠给他看,这枚神之键成了她最理想的餐具,奇妙的是,它的使用难度相当低,具体作用为,让包括汤水之内的食物自行漂浮起来,送去嘴边。
“久等啦。”
悠莉放下果盘陪坐餐桌,盛放切成小块,与切成小小块的苹果,托着脸看不挑食的先森夹起青菜,她为了防止被嫌弃难吃开始提前自嘲。
“那个豆腐放盐时我手好像有点抖,这棵菜煮的久了点,炖肉中途添了几次水但是应该还可以..”
先森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安慰,是不满意了,可最后大家还是一起吃光了全部的份,先森为什么不出声?
果然被嫌弃了,悠莉在内心哭丧着脸,戍边与女仆毫不相干,纠结许久,只好用牙签扎一块苹果喂给白羽,更凄惨的还在后面。
“略...一股蒜味。”
白羽轻咳着吐出小舌头,这让悠莉再也不知该解释什么了,她怯怯的去看先森的表情,从签订契约开始,她就没有穿过一次女仆装,她坚定认为,只有合格的女仆经过主人认可才能这么做。
“先森..其实难吃可以丢掉的。”
悠莉小声的提醒,他依然在捏起切块水果,已经很捧场了,吃的越多,只是证明自己这个女仆越差劲,她终于看不下去捧住了他的手腕,那块蒜味苹果失手落在地上。
“我再去切一盘,这次用水果刀。”
还是没反应,悠莉移走果盘,可在转身之前,她惊讶的看到他低头弯腰从桌下捡回了那块水果,动作缓慢的还要往嘴里送,情急之下,悠莉打了他的手。
清脆的声响令世界瞬间安静,苹果块滚落桌面,看着先森盯着它发愣的样子,悠莉发誓动手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那个,脏了..”
她嗫嚅着解释,在内心疯狂回忆手册这种时候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当她准备开口时,一股危险令她身体僵直,像被圆睁兽瞳的猛兽盯上,身体不能动了。
恐惧使她后腰酥麻,圣痕又一次自行激活发挥出比往日更强的光亮,她像中了定身术,亲眼目睹先森在桌边抓碎一块骤然起身,摇摇晃晃离开了宿舍,直到远去许久,悠莉才脱力瘫坐在椅子。
“先森..”
“搁浅消失了!”
“哎?”
从白羽惊慌的小脸上,悠莉隐约意识到,先森的态度似乎与自己做饭难吃无关。
来不及换身衣服,悠莉穿着无袖的衬衫与短裙出门了,离开宿舍凭着白羽自身的搜索能力,他以瞬身和闪烁的行进速率去了公园,那里常有穿过天幕落下的温暖日光,是先森最常去的地方。
大家明天都有辛苦的训练,夜晚很少再有人徘徊在这儿了,悠莉轻易找到了他,可恐怖的非自然现象令她无法再前进半步,她发现自己变成了聋子,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听不见心跳和呼吸,眼中倒映着奇观。
公园中心宽阔的平台,他寻到了空旷无人之处,跪着把身体蜷在那里,额头近乎贴在地面,在光线微弱的夜晚,悠莉惊恐的看见了他身上肉眼可见的黑气,而白羽曾提到的崩坏兽核心,有数十个,逐一显形绕着他的身体巡游,它们拖着滚滚浓烟的尾迹,变换出各种怪兽的轮廓又顷刻消散,聚在一起将他环绕在中心,让悠莉觉得自己看见了幻觉。
“先森,先森他怎么了?”
悠莉颤着声音询问白羽,她显然是知情的,明明没看到丧尸或者异形之类丑陋的怪物,她却浑身不住的哆嗦。
“崩坏炉,这里应该没有崩坏炉吧!”
“啊?”
“你快说呀!”
白羽将袖子推在她的胸口焦急询问,悠莉楞楞的低头看她,虽然听不懂,但她还是立刻回答说当然有。
“而且还是全天命最大的崩坏反应炉哦,不然总部是怎么恒定悬在千米高空的?你问这个干什...”
悠莉没能把话说完,剧烈的震荡令她脚下虚浮,空岛不可能地震,努力站稳之后,她愕然望着动静传出的方向,他因竭力忍耐而捶了一下地面,第二下时,悠莉看清了,从地砖下填充土石的公园中心,密集的裂痕传导在了自己脚边,无法想象不借装甲辅助是怎么做到这样的怪力。
“崩坏炉和先森有什么关系?”
在白羽的示意下,悠莉又向后退开了足足二十米。
“他在学园第一次接触适应性检测装置时,就能徒手把没有形状的崩坏能捏成团拿在手上了。”
悠莉将白羽搂在怀中,这里没有她们插手的余地,只能驻足静静观望待他自己平息失控,白羽说他不会造成危害,轻声解释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是更胜以往,那些危险和躁动着的崩坏能,如今会直接受到他情绪影响。”
“你刚说说先森不会失控也不会破坏,那会发生什么?”
她听到白羽什么都没有回答,轻声的叹气,然后抬起袖子指了指天空,这个奇怪的动作让悠莉下意识仰头望天,她一瞬间保持那个仰望呆在了原地。
“红,红色的月亮?!”
悠长到窒息的警笛声在短短的半分钟后响彻整个总部,悠莉呆呆的原地转了三圈,望着瞬间点亮的全部灯柱,平静的语音播报紧随其后。
紧急通知,不可抗力因素,天命总部外围空港实时天气预报调整为,红月,A级及以上等级女武神请立刻自由搭乘载具参与机甲歼灭战,其余人员禁止离开居所制造混乱。
“自然类灾害!”
悠莉有认真听课,她听的懂红月天气是什么,这不是首例,总部常年因崩坏炉导致各种反季节极端天气,干旱与风雪常有。
“空港要有机甲受到崩坏干扰变成中立单位了。”
天命外围笼罩着若隐若现的薄纱,置身其中抬头仰望时便能看到漆黑天空高悬的红月,而在她们所处的总部之外,今晚的月亮依然皎洁清澈。
“我需要帮助!”
悠莉瞬间回过神,她听到先森的声音了,她急忙扭过脸看他跪在地上,手指嵌入土石,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赤红羽毛,把它们全都扬起在天上,纷纷扬扬的数百片绕他漂浮,没有一片坠落。
“我需要帮助你听见了吗!”
她匆忙上前却被白羽唤住,被警告现在过去是真的有危险。
“可先森他。”
“他不是在和我们说话。”
悠莉焦急的视野在倒地的人与白羽间来回转移,只得站在远处看他与仿佛看不见的人交谈,发出愤怒的嘶喊,她站在远处,却听的清晰。
“明明都已经快要忘记,为什么还会想起来,你还要欺骗到什么时候!为了力量一直都忍耐着..我就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直到这时,悠莉才明白他根本就没有失控,更没有被力量占据意识,没有人拥有他这样强盛的天赋,他是完全清醒的,却跪在地上咬住了自己的手,像在痛斥恨之入骨的仇敌,他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他在祈求,他也在答复。
“你在吗神明,再给我些时间,我就能将世界赠予的礼物全部送回,我的手甲,我的财富我的武器,它们最终都会去到合适的人手里,直到只剩下我为止....从来都没有什么使命,完成任务,就能回去,我好想念你们,我回不去了。”
白羽静静躲在远处,她至今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好像听懂了什么,到最后,只看到圆满清澈的红月落下柔光,和映在月下如此狼狈的身影。
“把我的生活还给我..”
如蝶的红羽绕着他的身体翩翩起舞,羽渡尘在点亮全部羽毛的那刻,终于突破防线,触摸到他的精神,却不敢用一阵风将他的意识携裹拖走。
跪着的身影扑倒在地,风暴集结般的崩坏扰动逐渐消失了,直到确认一切平息之后,白羽才放下心,漂浮着指使悠莉去把他拖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