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休息处，迎宾室通常只对与天命建立有经济连接的商者，以及从天命其余支部远道而来的领袖开放，无论哪一类，主教都会更换礼服亲自接见，今日不同以往，所有交易往来与觐见预约一律延期处理。
因为主教大人的孙女一年多没回过总部了。
这件事是已知的，辛奈是女仆，收到的命令就是在这个时间来到休息处待命，与她一起的有另外五名女仆同事，职责极其简单，做两个小时侍女，传菜侍立，奖励却比日常任务更加丰厚。
她面对墙边镶嵌纹饰的落地镜整理仪容，浅色灰发梳理的柔顺光泽，头饰正常，围裙正常，她扭过腰看着镜中洁白的宽缎带蝴蝶结，缝着漂亮荷叶边的长裙子也很干净。
辛奈身体发育相当好，挺直腰肢的小动作使白衣包住的胸脯轻颤，今天状态稳定，但她还是紧张极了，镜中的蓝色眼睛带着担忧。
因为袜子..袜子都快要卷到膝盖了，白丝绷紧而变得通透，一高一低，她扭扭捏捏打量房间里的同事，一个假装若无其事捏着手呆在后方，另外两对贴在一起互相抱着腰，个个表情不太自然，休息室明明有供超过七人落座的沙发套组与茶几，却没有一个女孩去坐。
撩起长裙把袜子提上去很简单，可她却不敢，这次名单里连厨师都是女性，可为什么女仆的休息室会有男人？而且这张脸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他，不会吧怎么可能一定是认错了。
“。。。。。”
他是神官，错不了！
坐在沙发，身边陪坐着两米高的等身吼姆，辛奈想避开与他正面相对，比如自然的挪步到他坐着的沙发后面，眼不见就不会紧张，可其余的五人早就已经这么做了，只剩下自己与他正对着。
神官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紧张，迷茫，想上厕所，辛奈只觉得脑海里一团乱麻，盼望时间流逝，如果神官开口问话该怎么接？茶具就在桌面要不要上前沏茶，还是像这样干站着？怎么办？
但是他好漂亮啊..辛奈努力镇定，可在某个瞬间，极其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海窜出，挥之不去。
我可不可以请他祝福装备？
他是神官，他会法术，经过他手的崩坏能武器水妖精，虚拟演算攻击力从112单位永久增幅至了163，打靶评估增伤85%，这些实测数据都是有目共睹，而且活动概率公平，上次福利赠送甚至随机随到了一名庶务女武神。
他似乎不恃身份，我趁眼下这个机会请他修正装备，他会生气吗，可万一他真的答应呢？紧张，我到底该不该开口。
“唔...呜....呜！”
不管了！她头顶悬着的两只小人儿在斗争中达成一致，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不亏我血赚，只要坏掉的副手武器可以修复，就，就值得鼓起勇气去做。
“神，神官大人..”
她突然开口，紧张使她的声音带上了近乎软糯的乖巧，大失误，身为女仆讲话语气理应温柔自然，不可刻意恭敬，她感到脸颊发烫，好在事情没有想象中危险，他将视线投来了。
“有事吗。”
“我.我！那个这个，想..我其实！呜...”
辛奈紧张极了，她训练有素，抱着扫帚清扫教堂遇见主教都不会失态，可今天不知怎么，看着他的脸，从没有过的情绪使她吞吞吐吐讲不出整话。
实在是太丢人了，可在停止思考的前刻，她与那双黑色眼睛对在一起，瞬间有股内心被洞穿的幻觉，美妙的转折出现了。
“鉴定武器是吗，拿出来吧。”
读心！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辛奈呆在原处，被他的平静视线凝视许久，她款步上前，凭空唤出主武器，双手端平轻放桌面。
“我不会读心。”
“。。。”
辛奈手臂颤抖，两米体长的双排链齿大剑，“碰！”的一声轻放桌面，此刻，她希望手头有干净盘子之类的，可以让她搂在怀里缓解紧张。
“诸神座？我就知道你们女仆一个个都不简单。”
“不不不不是啦！仓鼠啮齿，是是四星！”
坐在沙发上神官表情略微惊讶，她急忙解释，一时间忘了女仆的礼仪标准，可她慌乱时瞧见了神官脸上笑意与打趣的语调，她突然才意识到，神官似乎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
“龙齿锯，尼德霍格翼爪，对吗。”
“嗯..请小心手指，神官大人。”
神官对崩坏能兵武的判断力有多精准？早有耳闻，却远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真实，他摸都没有摸，一眼断定这柄四星复刻于诸神座魂钢武器，他徒手拨动那些四公分的细密鲨齿却不会被割破皮肤，用了三十秒得出诊断。
“两个毛病，崩坏炉异常储能导致的衰竭，供能路线受阻，损因大约是全功率切到了什么硬物，我可以修复能源问题，供能线路你得去研究所校准。”
她楞楞的看着神官一只手举着重新运转的链齿大剑，像举着糖果拐棍一样轻松，球形的空气墙包裹电锯隔绝声音，操控链齿剑对臂力要求很高，稍稍软弱就可能压制不住动力，而被剧烈抖动伤及自身，难以相信那样暴躁的齿锯在他的手中居然静止似的温和。
“崩坏炉衰竭不可逆，谢谢您的法术。”
紧张的情绪莫名消失了，辛奈得以语气平稳的发声，她轻提起裙摆行女仆礼，将武器双手接下收回邮箱，鼓起勇气在吼姆的右手边陪坐下，乖乖将双手搭在膝盖。
“神官大人为什么会在女仆休息室呢？”
“主教的安排，为德丽莎送上礼物。”
安静无声的房间令我不适，眼下有人陪在身边说话最好，也不必隐瞒什么，我扭过脸打量身材姣好的女仆，近乎于白的灰发及腰，她的拘谨与青涩令我暗中打消了某样推理，比如，女仆队清一色都是温柔冷静的大内高手。
“礼物是这只昂贵的吼姆？”
“不，是我自己。”
话音刚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倚靠在沙发，听见轻轻的吸气与低声惊呼从背后响起，她们突然不再畏缩，纷纷凑近到沙发后面，像是忘了女仆身份，五个女孩子都在，颜色不同的几双眼睛共同落下视线。
盯——
“。。。。。”
我原本只想开话题活跃冷清的气氛，可眼下，活跃度有些过头了，她们的胆怯荡然无存，穿着女仆装却像几个性格活跃的小女生，叽叽喳喳想要探讨和那位拥有幼小身型的S级女武神之间的细节。
“神官大人突然不可怕了诶..”
“常年驻留极东我们很少见过，会成为誓约大人的管家吗。”
“听说德丽莎大人看上去只有9岁。”
“那岂不是可以骑在腿上亲亲抱抱？”
“摸身体还有洗澡和刷牙..”
“........”
我拍着手掌终止讨论，让她们都收敛些别那么开放，自从知道我今天的任务与她们类似后，女仆们立刻不怯生了，或陪坐，或捏手侍立，或将身体伏在沙发背，还有一双手轻按在我的肩膀。
“好了姑娘们，准备工作。”
“是~”×6
耳机里得到了新通知，我搂着吼姆起身开口，她们纷纷捏裙摆行礼回应，我是第一个穿过时间广场，沿金属科技的路面逆行，来到这里侍者，房间的复古结构使时间倒退数百年。
我将身体藏在玩偶后，最后一个离开休息室，主教接待她的孙女，他在我面前表现的志在必得，我尝试想象德丽莎流露惊喜的表情，可在某个瞬间，我从他那份热烈的亲情中察觉到异样。
“是主教的生活阶层比我高太多了么。”
为什么会觉得感情有点...假？
当然不是虚伪那种假，我突然认为，奥托主教对德丽莎的招待，它很不对，我自己也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反正就是不对，我自言自语着坐回沙发。
“哪里有什么问题么，还是我单纯感到了羡慕？”
我扶着额头反思自己，个人没有了解过传统贵族巩固亲情的方式，我的生活没有奢华到需要女仆照看的程度，看着菜肴甜品被小车推去宾室，午餐，礼物，态度，主教都拿出了他的真诚。
“不应如此，有股隐隐的不安。”
总感觉这顿午餐不会顺利，不是嫉妒不是幻觉，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沉默，冷静分析。
析不出来。
我叹气，搂着玩偶动身，吼姆耳朵一跳一跳，绕过两个弯路，望向远处雕纹的拱门，奥托主教注重仪式，时机成熟他便会拍手示意，那时，女仆将门扉展开，由我踩着红毯将吼姆抱去烛台长桌，她的身边。
一切都按照主教的规划完美的执行着，我的动作没有任何瑕疵，在轻轻的掌声暗号后，踏过门边纷繁炸开的礼花彩带。
“哈？是吼姆！”
“乖孙女，他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
我没有视野，听到主教温和的语调，接着清脆细嫩的女声，小碎步的动静急促，近了，我感到手臂受力向下坠，她扑上来将腿盘在了玩偶上。
“吼姆是我的了。”
德丽莎将玩偶抢去，松软的黄兔子即便坐在地上，也比她高上一点，她侧身的瞬间，自然而然的露出原本藏在吼姆后面的人。
“.........”
德丽莎仰起脸与我对望，她笑容尚未收敛，之后才保持那个侧身姿态呆住，她没有按预想中惊呼怎么是你，只是单纯的露出受惊表情，将小手搭在胸前紧张的后退。
在她询问之前，我不会主动开口，将所有解释机会都交给主教，我也在期待主教该怎么用合理的方式，解释我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主教轻咳两声，他准备发言了。
“小德丽莎，你听我...”
“哼！”
“诶？德丽莎！”
嘉宾跑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两只小手轻晃，修女的黑色长裙频频抖动，险些撞倒搂着盘子的女仆，那样的速度，如果主教挽留，我可以轻松追上去把她提着后领拎回来。
我扭过脸，这才注意到主教向前伸着手的动作，他脸上的惊讶我看在眼里，德丽莎见到我也许会生气，这居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么..
“小德丽莎为什么跑了？”
你养的孙女你问我？
这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众人面前不得造次，她为什么生气我大概知道原因，或者说我早就考虑到了，但我也头一次见到全知的奥托主教露出茫然神情，他很慌。
“昨天我和您说过吧，她不见得能接受我。”
“她怎么了？”
主教立刻询问，我没有解释，看向长桌琳琅满目的甜品，捏手侍立的女仆，以及角落用于留住时间的摄影师，长桌有十二张椅，他为主席，一切都是最丰盛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您先坐着吧，我去见她。”
“........”
主教还要开口，却又临时收住，他点头应允回主位坐下，默默看着这个年轻人缓步离去，又倒退着走回来，奥托无语的见他从桌边抬手取两支蟹腿握在手中，他举止不合礼数，但主教什么也不说，目送他远去。
“哎，等他回来再问吧。”
披肩垂落随步伐轻抖，奥托相信他不会知道，那些金色丝线串连的缀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不起眼的装点在披风后，布料没有一个褶是多余的，至少从装扮来看，重视他已超过了重视自己，某种意义上的价值连城。
“..........”
我将一枚核心丢在坚硬的路面溅起两米高的水花，轻眯着眼睛，以索敌的方式搜人，跟随一团引路蓝火行走，德丽莎没有离开建筑，当我找到她时，她抱着手臂呆在第三楼层的外界平台，比大理石的护栏高半个头。
“你来干嘛？”
德丽莎像在闹脾气，但她太小了一点也不凶，今天没有戴头纱，修女服长裙白丝，幼小的样子，时间在她的身体上锁住，并永远的留在了那。
“在为你准备的宴会上逃跑，真是不懂事，我连酱都没有蘸，就追出来了。”
我停在她的身后仅有两尺之远，指间细碎脆响，用指甲将那支硕大的石蟹腿剥开，肉质丰厚紧实，一口下去就意识到，家里那只小姑娘的手艺和真正的厨师没法比。
“那你回去吃啊，为什么出来。”
她扭过身抱着手臂，好像这个动作显得她成熟冷静似的，在她的小脸上，看不到特殊表情，我向她晃了晃手里两支蟹腿，自顾的来到护栏边。
“我看见你生气了。”
“我没有。”
“有，你觉得你任人摆布，你觉得你不受尊重，你觉得你不被信任。”
我直白的跳过了所有疏导，直指根源，然后自然的远眺。
一座广场巧妙的分割两界，我放眼望去，从身处的古旧石栏，视野跨越百年时间，落在远处现代化的柱状大厦，我难免遐想，主教每天都会端立在他的城堡，对此情此景习以为常吗。
“你在胡说什么呀。听都听不懂。”
她摇头表示不听，叉腰指我。
“说心。你可以装愣，但我就是说出了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向后坐下，印着黑猫的纸箱凭空出现成了座椅，关于德丽莎宴会脱逃这件事，在一百个人眼中都是无厘头的胡闹，但对我而言，早就预到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
“你逃的真快啊，终于逃出了学园，变得那么华丽，果然把你关在里面是在害你，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腔平静，充斥赌气的意味，我怀疑德丽莎会不会突然气哭？不至于不至于..
“我可没对你炫耀，都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没炫耀！哼..你的披肩比爷爷穿的都华贵。”
“这个？”
我扭过脸，这件装甲立着领口，很好将后颈与肩膀包覆，之后才是垂落的披风部分，如果她的敌意来自这里，我放下食物，将手指勾在左肩摆弄，又低下头看准了，才将那条细密的金色锁链断开，将披风遣散成金色光点在身后散去。
“我的衣柜里，还没有划破烂掉的只剩这一身。”
我将白与金的礼服也脱掉，只剩下贴身紧缚的黑色短袖，与垂落金色条纹的洁白长裤，抬手摸摸德丽莎的头顶，她没有拍开，而是将小脸扭过去，嘴里说着，脱了干嘛反正你现在已经成了爷爷最看重的手下了。
“........”
在很短的沉默后，她先发出声音，任由我抚摸，蓝色眼睛平静的盯我。
“爷爷是怎么训练你的？”
“送去了第七区，拥有稀薄空气的未知板块，荒原地貌，比神州的西域小五分之一，如今作为温床，产出崩坏水晶，与高等崩坏兽核心。”
“你去了红莲深渊？后来呢。”
“统一了。”
我将手按在膝盖，坐在纸箱上仰起脸与她对视，崩坏的集群没有一个应该存活，包括收留和追随我的那支，它们必须得到处决。
“爷爷把你扔进那里送命是为你好吗？”
“不是。”
“那，那我让你在圣芙蕾雅学习是在害你..”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又去找他！你说呀。”
德丽莎将两只小拳头捏在身前，生气的冲我质问，坐在矮纸箱上时，她比我高一个头，我思索片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到腿间，任由她气恼着低头与我对视。
“非要解释的话，我编个故事，讲:假如我在学校有两位伙伴，两个都很优秀，一个随手愿意将作业借我抄，考试也让抄，一个死活不借，但放了课主动追到家里要替你补习，德丽莎你来评价，两个人谁对我更好？”
“那当然是！当然是..”
她脱口而出想说是后者，却又把话憋了回去，蓝色眼睛里泛着波动，犹豫不决，最后是我补充了答案。
“都好，是吗？”
我举了一个十分不形象的例子，用来指代她与主教的做法，我将双手握在了德丽莎的肩膀，她疼的哼了一声，那双很大的蓝眼睛稍稍开始逃避我的视线。
“明明错在你不努力听课才需要抄作业的..”
她嘟着嘴小声抗议，我看清了她态度的细微变化，暗中知道她听进去了。
“我追求力量。主教同意了，用不正当的方式帮助了我，你把我留在学园学习知识，同样是探索力量，二者之间我做出了更极端的选择。”
我的声音停顿，将放在德丽莎双肩的手掌滑落，转而捧住她纤细的腰，她受惊的短促吸气，呆站在我的面前贴的很近。
“所以我要向你说的是，我不瞎，你对我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谁，谁对你好了？你这个人，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红着脸，小手握住我的两根手指，生气的样子没有了。
“坏家伙，谁给你糖果就跟着谁走的坏家伙，投奔爷爷的大叛徒。”
她一边气愤的骂着，打了我的肩膀五下，没怎么疼，我坐在纸箱时她比我还高一个头，就站在我的双腿间，任由我捧着腰，最后她努力垫脚尖抱住了我的脑袋。
“爷爷说要送给极东支部和去年，前年都不一样的礼物，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摸索到了力量的方式，然后回来了。”
德丽莎的重量倾过来，成功压塌了不堪重负的纸箱，我穿着紧身短袖起身，低头打量面前萝莉体态的小修女，与我印象的德丽莎不差分毫。
“所以说你能回去吃席了吗，你突然跑出来，估计冰淇淋都化了。”
我回想刚才眼神撇到的糕点，草莓酱酥皮的派，柠檬摆盘的巧克力球，苦瓜雕刻十字架顶饰的绿色慕斯，餐桌照顾她口味的缘故，甜品居多，她弯着腰将脸埋在我的肚子，嗯了一声。
“爷爷准备了什么？跑出来时没看。”
“让我闻饿了的煎制肉排，香肠和火腿的拼盘，扇贝和鲜榨的蔬果汁。”
“有苦瓜甜菜饼吗。”
“吃什么苦瓜饼？吃蛋糕去，你爷亲手那上面给你裱了一整束花。”
我从后面推推她的腰，她迷惑的扭过脸问你不一起吃吗。
“我可没资格与主教一桌。”
我向德丽莎摊着手，先前从餐桌上取食物也只是为了出来劝她时，装作若无其事吃东西，刺激她快些搭理我的道具。
“那你跟我走，爷爷不可能赶你。”
她折回来拉住我的手，扯了两下没能牵动，小脸上挂着迷惑，我盯着她那幅决定撑腰的模样，转过了身。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要永远摆正自己的位置，至于宴会甜品，想吃的话任何时间季节都不会缺。”
我伏在石栏上，只想多看一会儿割裂时间的总部，从这个不算高的位置遥望，德丽莎不解的站在身后，她的身高只能看见护栏。
“那，那我自己走喽？”
“去吧，主教为你设计了颂歌礼服，拿到手时记得装的惊喜点。”
“知道啦~”
我没有回身，小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感慨着又将白嫖来的蟹腿啃了一口，心中突然滋生了以后带着白羽将各类美食吃上一圈的念头，毕竟，崩坏的世界，谁知道等再过几年大灾难来了，手里这鲜美的东西会不会全部变异成大怪兽，至少我见过的野兽级崩坏兽就不下二十类，还都不能吃。
我取出时钟算着时间，哄好了德丽莎，大约一小时后，恐怕还得去接受主教的问话。
“真是两头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