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孙女四处走走,多久没有像这样了,有时几个月,有时半年,回来也只是短住两日,如此十年,算起来,似乎游戏陪伴自己的时间更长。
奥托主教用一根宽束带将吼姆背负,身前是慢吞吞挪步的德丽莎,她正在用小勺品尝碟子里的布丁,露出满足笑容,主教的心思不在这里,虽然总是想念,可德丽莎真回来时,想说说话,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德丽莎在圣芙蕾雅的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呀...”
没了,世界安静了,与她相处的感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主教头一次觉得自己语言组织能力欠缺,天命总部也没有消磨时间的游乐场所,只有飞碟投下监视的红光束,阔路上巡逻机甲对他视而不见。
只有“他”能作为话题,为什么相亲相近的爷孙关系需要一个外人充做桥梁纽带?几十年的细心呵护抵不过短短两月的相处,他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有必要了解问题出在哪里,主教轻咳一下,发声了。
“小德丽莎喜欢这次的礼物,喜欢他吗。”
关于礼物,严谨来说并不是送给德丽莎,而是给圣芙蕾雅,给极东支部的礼物,历年赠礼有划给极东的产业股份,有一座抽卡式天命武库启动装置。
极东特色装备随机抽取机制,包含诸神座在内的十五件五星崩坏能兵器,混杂以三星四星素材,依靠虚拟水晶200枚为单次的抽卡式售货机,插卡抽取,浮空基地瞬时发货空降补给箱至特定地点,由学园物流代收送货上门。后因“千度红莲”事件抽卡价格调整为280枚单次。
千度红莲:崩坏水晶原产地为期百日的天灾,实体崩坏能自地缝喷涌,挥发出虚伪紫火焰外形,焰高3.5至21.5米,火海绵延两百公里。
有总部中阶职位的录取名额,以及最简单粗暴的给钱,前年则是编号次序衔接的数架舰载无人机,不是节日,不是生日,每年的赠礼都仿佛约定俗成,但是今年和以往不太一样,是一个大活人。
“喜欢啊..”
奥托嘴角抽搐,面前的德丽莎捏着碟子,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她仰起小脸的样子单纯,脸不红心不跳,半点娇羞的感觉没有,答的那么自然。
她为什么不害羞?愣神片刻,奥托神色一凛,隐约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握住德丽莎的手臂去找休息点,那只被握的小手上还捏着勺子。
“跟我走。”
“干嘛啦,放开我人家要吃布丁。”
用地资源的缘故,女武神宿舍建设为整座大厦,总部配套庭院的两层居所总数很少,大多分配给强大的A级女武神暂住,如今仍有闲置,主教目无表情穿过两边花圃,草坪上有遮阳伞与午后茶点的圆桌,在他的示意下,德丽莎爬上扶手椅子乖乖坐好,两条小腿晃荡着触不到地。
“咳嗯,那..小德丽莎喜欢他哪点,或者说为什么喜欢他?”
主教故作轻松的整理牧师袍的领巾,又将白褶的袖口放在桌上,有意无意,表现的好像完全不在乎问题的答案,他变出壶具给自己沏茶。
“喜欢就是喜欢呀,哪里有为什么。”
噗——
喝多少喷多少,将手掩着也没办法克制,主教取出手帕重新坐直身体,看对面吃甜品吮手指的德丽莎,她说这句话时没有负担,童言无忌。
有收获,与她的蓝眼睛对视,主教通过某些细节判定,这份喜欢和亲近没有变质的迹象,他松一口气,果然是自己太紧张了,也对,德丽莎明明是小孩子,心智远未成熟。
“嘶——”
所以这好感度是从哪里来的?主教眉头微皱,事关重大不得轻视,他用已知的细节,演绎,并试图疏通疑点,以他的思维只用一分钟便罗列出五种结论并划去两种。
①德丽莎长大了,耳濡目染或者被无意间接收的信息激起了情愫。②他是变态,对不懂事的小德丽莎发起过追求,只有变态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③“我不想承认的但是,怪物们都喜欢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基因层面的喜欢这种理论实在难以认同,主教立刻在脑海驱散这种愚蠢的念想,他纠结良久,终于是叹息出声,感慨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微妙难以捉摸,易到一个眼神一次接触,难到远隔群山,难如登天逐日。
“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把他还给人家?”
“额?”
主教抬头,对坐着的德丽莎将勺子插在半块蜜桃布丁,问了这样的问题,他愣一下,随即温柔的轻笑。
“私心,是私心,极东没有生物研究所,无论作为战士还是特殊个体,那个人都理应送去其它基地,但我还是将他划给了极东,送给了你。”
“听不懂诶..”
德丽莎伏在圆桌前,将六厘米的犹大幻化成文具盒大小,翻盖取一根巧克力棍,叼在口中等待解释。
“这个容易理解,他目前仍处于可塑范围,在未来,你可以令他成为指挥官,心理医生,或者单纯的战斗单位,一切如你所愿,他的未来由你定夺。”
“我才不要,未来是自己的,总想着控制别人未来的爷爷是坏蛋。”
主教嘴角一抽,没想到在讲道理上会被孙女不客气的敲打,但他很快重新展现温柔,为自己辩护。
“你必须学会掌控,好的领导者,需要最得力的手下,你可能没见过他解决问题的效率,更重要的,他是战士。”
主教起身,在她面前蹲下,害怕踢到他的缘故,德丽莎停止晃腿,现在,她的视线高于主教了。
“起初他被推荐时我并未在意,因为天赋者永远不缺,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无心插柳,但是你瞧,你看看他成什么了?可控角色动能兼顾领主血条的纯中立单位,符合这些条件,一切迹象指明这就是个年幼的世界Boss..”
突然意识到德丽莎不玩游戏,举例失误主教连忙咳嗽终止,换成更简单更容易让她理解的陈述。
“这么和你说吧,他的力气已经有你一半大了。”
“你说什么?!”
德丽莎智商不高,很难提取一整段语言中的要素,但换成这句,立刻就变得简洁明了,她惊呼出声,将小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
“这是事实,他在渴求力量的路上蹒跚的跨出一步,便拥有了这些,倘若他未来还会行走,跳跃,奔跑乃至是飞翔..”
主教将单膝抵在草坪,他分别握住德丽莎的两只小手,用托付重任的严肃神情面对她。
“我设法对他进行了人格修正,你不需要问那是什么,总之他被抹去了向前的动力,被斩断了某些我不知道的精神支柱,看他的白发,他如今迷茫没有方向,这就是你控制他的机会。”
主教被推了一下,他撑地险些跌坐,无奈的起身,德丽莎插着腰站在他身前抬手指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计划失败了,是他自愿跳进圈套,他在舍弃后表现的如释负重,像拔出一枚扎在肉里的钉子,相信我德丽莎,他的性格会一天比一天温和,总有一天会成长为你的依靠。”
德丽莎好像生气了,她哼一声,转身向着庭院外离去,不想再和他说话,奥托没有阻拦,在她即将跨出铁栏的大门时唤住了她。
“不要追问秘密,不要刨根问底,不要纠察过去,三个前提,你只需遵守其一,他的忠诚便能经受起任何考验..”
她听到这里,就转身走远了,隐约有跺脚踏步的气愤,主教却像是没注意似的,继续说着德丽莎听不到的后半句。
“我已经为他戴上项圈,绑上铁链,将另一头交到了你的手里,三年时间不出意外,足够让他离不开你了,你将永久得到世上最好的手下,我的乖孙女儿,我这次可是真正的为了你好。”
德丽莎果然生气了,半路没有回过头,主教无奈的笑,这个时间丽塔大约从支部回归,她照顾人比较周全,让她去陪孙女,也能顺带替自己说两句好话。
好了,返回教堂,那里是向他发布任务,每日与他相见的约定地点,有些事要做,有些话要向他询问,主教举起左臂,维持那个动作在半分钟后唤来浮空载具。
然而,当他一级一级跨上白石阶,内心平和的准备推开教堂拱门时,他的指尖触在空处,大门自行向两侧展开,伴沉闷的石块研磨声。
“嗯?”
“.........”
教堂昏暗,只有穿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射出斑驳的点,唯一明亮着的两处,宝座之上的穹顶,人造宝石通过天窗将光线向下洒落,用以衬托主教至上的光辉。
另一处,神官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静静坐在阶梯的最上级,扣着的双手支在额前,像是沉思,也许是睡着了,那里是王座之下最靠近主教的位置,白金礼服在昏暗处散着洁净的光。
他提前预知到我会有事找他?
奥托暗中迟疑,但他立刻将所有猜疑付之一笑,多么英武和沉寂的身姿啊,仿佛有他在那里,无人能够冒犯身后空无一人的王座,至少从外观来看,他比圣骑士荣光,更像一名守护者之长。
“我幻想过,舰长,假以时日,未来若有你护在阶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做任何事,呵呵呵呵..”
主教目视他起身,一步步踏下台阶回到自己身边,靴子在教堂踏出回响,这个兼具潜力,冷漠和卑鄙的年轻人在他看来真是什么都好,连转身跟随自己身后登王位时,披风带出的弧度都是英俊的。
“其实没有大事,只是想同你谈谈与小德丽莎相处的感受,我把她从小养到...小,他却与你更亲近,让我这位家长很是心酸。”
“........”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她似乎对我的招待并不满意,舰长有什么头绪么。”
她不满意的是你,我沉默着,看着他的绿色眼睛,又改了口。
“可能是午餐过于铺张,或者太注重形式,反而显得亲情淡薄吧。”
他注视我的眼睛听完最后一个字才做出回应。
“我的孙女回来,我拿出最好的招待,这有错吗。”
他回归自己的宝座前,却没有倚坐上去,而是转身将右掌抚着胸口,向我发出疑问。
“我欺骗过小德丽莎,而后她便将所有的真心都视为阴谋,我没有补救的机会,我要问的是,如果换做是你,舰长,你怎样填补这层沟壑?”
我听懂了,事实上在他话音落下的十秒内我就拟出了答案,却迟迟没有发声,他看着我时,我恍惚间的感受是面对一位国君,我的回答足以影响他的心情,并决定接下来是升官还是杀头,我想回应却又不敢说实话,然后,我脸上的表情变换被他察觉,他当即笑出了声。
“但说无妨,听取建议和接受批评不正是进步的方式么?”
“这个,主教是不会有错误的,只是..”
他微笑着颔首,等待我的下句,我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给自己施加多重防御,再陈述观点。
“我不是在批评主教,一切看法都是我个人的见解,是说您的身上,可能存在缺陷?”
“我不可能有缺陷。”
主教平静的接话,他摊着手,像是展示他自己,金发披散,英俊美丽的人,集财富权利智慧于一身的天命主教,他说。
“即便是我原本孱弱不堪的身体,如今也改造的强健敏捷。”
“是,是..缺陷的前话请让我收回吧,我没有诋毁主教的胆量。”
一生没有被爱过的人,也不会懂得如何去爱别人,我藏起了要说的这些,急忙应承,向他低下头颅。
他点头了,这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表现的毫不在意,主教坐回他的位置,将注意转回了我的身上。
“近日以来,缠身的恶疾可有缓和?如果需要帮助你直接明说,不要苦了自己。”
我开口想要谢绝,却突然涌现出灵光,他可能在客套,但我真的向他点了头。
“是,我想要一些隔绝痛觉的药物,我觉得组织应该有,当然如果有副作用的话就算了。”
接受过羽渡尘治疗后,身体不再疼痛只感受到麻木,但我有别的用处,与我仓库中最后几件无法支配的高等兵器有关,就比如那柄从未熄灭过的天火大剑,它被丢弃一年又离奇回到手中,我也因此再次开始琢磨运用它的方式。
它握柄的高温会在握住后的十秒内提升到峰值,如同烧红烙铁,酷刑铜柱,我真不觉得拿起它与意志的坚定程度有什么联系,一分钟后它就将鲜血蒸干,手骨焦黑,但如今不同以往..
既然修复身体创伤所消耗的能量如此之少,我有了一个假设:不断的在破坏与修复间徘徊,再辅以痛苦隔绝,是不是就相当于,无伤操纵天火圣裁?
“那顽疾还在折磨你?!这搁浅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他略微拔高声音,我连忙摆手否认,但主教仍在用惊讶的目光打量我,并表现出了关切。
“抽筋的感觉,不怎么疼但怎么都止不住,我...最近总是幻想着学会痛苦转移法术,想着有什么宝贝能分走我的感知。”
“请坚定,会有办法的,我也为你带来了它。”
他起身,变戏法似的摊开左边的拳头,露出钥匙挂件的金十字架,不像能量造物,我多看两眼才犹豫着抬起头。
“这是犹大的誓约吗。”
“是,从小德丽莎那里暂借的神之键,它压制和封印过诸多强敌,也许收走你力量的同时,能收走你的苦痛,拿去吧。”
主教抬手轻抛,十字架落地生根扩张体型,暴涨至比他还高,稳稳直立着,锁链盘绕主木与横木。
“教科书上对它的描述只是寥寥几笔,我有必要向你普及内容。”
我会意的向后退去十米,面向主教与他身后矗立的神之键,亲眼望见它变型展开,孔雀开屏似的露出向外的十三杆光枪,依我看,这很显然是件做成十字架外形的便携剑匣。
“它曾被教廷奉为圣物,每一根圣剑长矛都有名字,那时,天命尚且愚昧...”
主教笑着为我说了这些,他侧身扶着架上长矛,从最中间的开始,他说这是启明,这是辉耀,这是苍穹,这是裁决,这是天谴,这是圣光,这是宽恕,这是审判,现在,你明白那时的他们有多愚昧了吗。
“这些名字全都是那个年代的人们私下赋予它的意义吗?”
“是。”
“那它最初的意义是什么?”
“兵武,杀器,没有意义。”
我顺从点头,也隐约理解一件兵器被奉若神明的感受,这样来看,主教的思想比那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要进步。
“它的力量我不做赘述,请自行感受吧。”
主教打了响指,铁链的喧哗声瞬时躁起,五根光链自行索敌,笔直破空向我而来,很神奇的,我避开穿刺攻击的瞬间,锁链扯紧缠住了我的腰与四肢,长枪与绳索软硬变换自如,无法闪避。
“体会到了吗?能量流失,背负大山的沉重感。”
我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手掌,锁链在我的手臂盘了厚厚的五圈,居然真的。
“身体不痛了..”
我从凌乱的锁链中找到绊住的金色矛尖,把它退掉,用解绷带的方式,一圈一圈把它松绑丢在脚边,如法炮制脱离出来,我感到欢欣,主教送来了有用的礼物,虽然是临时,也很好了。
“谢过主教,这个怎么变小?”
我将手掌放在上面拍拍摸摸,剑匣结构简洁精致,握一杆长矛拔取出来,入手冰凉。
“。。。”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怎么挣出来的。”
主教捏着下巴,惊讶之余,看着他将长矛随意挥舞调转,演练着,枪锋对着空气连刺,外扩出六道枪尖虚影,那不是什么枪法,单纯的力气大加上速度快。
“解绳,它的矛尖倒钩挂在链子上固定,比耳机线和毛线球有条理。”
“这,我要问的不是,好吧,你说的有理。”
主教将实体吊坠挂在了我的胸前,并最后传授结算日要领。
“你会怯场吗?”
“应该不会。”
“那就好,如果你临时感到紧张,想要缓解,那么你可以设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
“是..”
前去外围空港完成最后一日委托,我最后带着主教的赠礼回了住处,女宿的17层,女孩们纷纷驻足侧过身体,低头躲闪我的目光,抵达后,我抬头注视熟悉的门牌号码,没有急于推门。
“呼...”
两月时间过的很快也很紧凑,每天致力于将主教的任务做到最好,办过事,抓过人,委托繁杂变换少有休息,眼下,我只剩下最后的问题。
“我回来了。”
我看见悠莉,她盘腿坐在飞行棋盘,捏着棋子,白羽将垂落的长袖捧住一枚骰子,她跪坐着把十厘米的方块嘿呀一声丢在上面,摇出了一点,她开心的用袍袖掩面,咯咯直笑,红色眼睛掩饰不住笑意。
“先森回来啦?”
悠莉踩着一只拖鞋到门边迎接我,她居家少有外出的缘故,总是穿着随意,有时是洁白的毛衣,有时换成薄纱的黑色睡裙,今天更是懒散,单肩的长T恤套在身上,白衣上印着的吼美被胸撑得很是立体。
“先森要吃晚饭吗。”
“不了。”
她替我解去披肩,将外套脱下搂在怀里,跟随我回到沙发边坐下,白羽则是贴近过来,安心的打着哈欠,坐在沙发背上晃荡小脚。
“.........”
“明天就是结算日了,散场之后,我会遵从组织调遣,去极东支部,长久的驻留在那。”
我打破了安逸的沉静,扭过脸看向衣衫单薄的她,短袖下露着洁白的手臂,她陪坐身边将手掌搭在膝盖。
“那先森还会回来...收拾行李之类的?”
“不会了,可能是直接前往载具平台。”
而且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物品都收容在仓库面板之中,不过是占了些格子。
“先...先森?是想休息了吗。”
她扭捏着,开始回避我的视线,我摇头,闭上眼睛松一口气。
“陪我坐会儿吧,不需要说话。”
“是..”
她轻声的答应,坐在我的左手边,我想趁着这个时间取出女仆契约,让她看见自己的试卷成绩,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
她的长发已经漆黑亮丽,这是我的,美丽的,却没有天分的女仆啊。
我叹息着,将左臂探过她的身后,指尖触在绵软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搂近几寸贴在一起,她的身体没有突然变僵硬,靠在肩头乖的像只小猫,抱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哼一声,直到没有灯光的夜里,她熟睡了,从肩膀滑落,我将她抱上沙发,让她侧身枕在腿上。
“我在看着你哦,不许做奇怪的事。”
她T恤下露出的皮肤突然变得又腻又白,我微微偏头,白羽轻细的声音传出,她坐在沙发背,也习惯于坐着休憩,正认真盯着我看。
“没,只是觉得在总部这些天发生了不少事,她最初还因为我遭到排挤。”
放在她腰侧的手掌并未游移,时至今日,我仍遗憾没能及时站在身边,即便我利用神之键刀进行了头痛欲裂的记忆搜查与社区个人信息匹配,硬是找到了几名可以还牙的对象。
我头一次,居然会有这样的感慨,人是那么复杂。
上手欺负她,和用食物掷她的,先后有五例,三个荣誉骑士铁章,其中一个还有银章,都立过功,都是崩坏灾地冲在前方经得起人民考验的勇士。
火灾里抢出两个孩子一只猫把头发烧毁剃短的黎休,35避难所门前持刀堵了三个钟头的吉萨安,这些我转眼就忘的,不起眼的名字。
“哎...”
枕在腿上的女孩,对于她蒙受的委屈,我能做的只是让她活的更好些,只有美好本身,才是对恶意的有效抗争。
可我离开后,她还会被人针对吗?
“你的长发已经因亲近我身而逐渐漆黑,本就短命,再伴下去也只是徒增噩运。”
我用身后白羽能够听见声音开始自言自语。
“我不会把弱小的你视为累赘,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我将在你仅剩的这点时间里提供庇护。”
今晚的天空有月亮,房间覆盖月光的薄纱,一切事物都是可见的,我一点都不讨厌她,因为睡着的女孩衣服紧贴身体,单薄,又温驯,曲线是那么的美妙。
“明日临行之时,我会询问,你是否愿意随我一起,你不拒绝,那我便需要你,我只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