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房间的改动做的小心谨慎，好在长期持握巨斧和钝器作战的手掌，拿起轻盈的钻孔枪很稳，在入夜时分完成了工作，白羽的新床。
很漂亮的秋千，翠绿的藤蔓与新叶缠绕在绳索，檀木板包覆洁白的绒质软垫，我原本与她商议买悬空的摇篮，或者爬满藤条的笼子，但她至今仍不喜欢躺平了熟睡，而且，她觉得和我一起睡是幼稚与脆弱的表现。
“你真喜欢那种感觉？悬在空中怎么睡得安稳。”
我盘膝坐在床面，白羽的秋千选在床尾旁的位置，她将小腿轻晃，秋千也小幅的牵动，她满意的嗯一声，隔袖子握住一根儿童奶酪棒。
“我们下一步计划做什么？”
“计划？没有什么计划，我想把家收拾好，我们未来要在里生活一千天，直到对主教的契约走到期限，然后离开。”
我将玻璃瓶中的黑土凑在眼前打量，取自居所周围枯朽板结的土壤，我在曾经的草坪深挖至三米，才被白羽提醒，木牌上崩坏示范区简介，能量渗透将近三米，扎根盘踞不散。
崩坏能充裕到一定程度，能量就会自行积累聚集。
我不理解，向来对人不对物的崩坏能，为什么会腐毁周边生态，可我没有科研工作者的学识与智慧，圣芙蕾雅出于人道主义拒绝设立实验室，我也不方便将样本寄回总部分析。
“你的表情，你是不是打算做些什么事？”
“是，我想把这里恢复如初，就像第一天看到这里那么新。”
我将手臂枕在脑后回答她，白羽没有那么多烦恼，却时刻都在关注我的状态和动向，她晃着秋千，把这当做普通的话题。
“可书上说崩坏侵蚀不可逆，只能自然消除。”
“我知道。”
聊天中断的很突兀，我闭上眼睛时，她很乖的没再发出声音，将膝盖相抵，宽大袍袖垂盖身体，进入精准定时的休眠。
次日上午八点。
白羽睁开双眼，她对计算一直都这么精准，但房间门敞开着，床上的人已经不见，她揉着眼睛漂浮下楼，坐在餐桌的人正在电话咨询人工草坪价格，扭过脸看见她时，开口说考虑一下，很快的结束了通讯。
“你做的早餐？”
“买的。”
“........”
“那应该挺远的。”
“开车去。”
“........”
面前的人自顾咬着包子，升到胸口的幸福感落空，白羽只觉得无话可说，轻巧的落在圆餐桌上跪坐下来，盒装的甜玉米粒，撇去蛋清的煎蛋，小块果酱面包，剥净的橘子瓣和一杯插着吸管的奶，每份的量都很袖珍，她吃着给自己的食物，一边听他描述今天的安排。
“今天得去见学园长和老师了，学习管理知识和尝试协助德丽莎处理文件我打算延后，至少在修好我们的屋子前，那些都是多余的，无关紧要的事。”
“那今天能不能带上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自己留在家。”
她用期盼的心情面对我，看着跪坐在桌上的她，我点头应允后，她漂浮起来站在了我的腿上，我抱起她从餐桌离开，跨出拆除门板的家门，徒步前往教学区。
“唔。。。”
“怎么了？”
“好像变化很多呢。”
白羽突然仰起脸说了这样的话，但在我看来那些装点校区的石料建筑，白石柱与台阶都没有变化印象，然后我才听明白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建筑。
“你居然会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而且今天出门不穿拖鞋了？”
“可能大了一岁学会注意形象了吧。”
白羽摇了摇头，她从我手臂上起身，飘在我的面前，表情表现的担忧。
“你真的没有什么心事吗？”
“不是说了吗，修好屋子就是近期的全部打算。”
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静，白羽不在出声，乖乖坐在手臂上随我找去了学园长办公室，在这里，我没有在桌后的座椅上看见脚尖触不到地面的德丽莎，另一个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姬子老师。”
她穿着白毛衣审阅一张纸质材料，伏在案前时，发育极好的胸直接放在了桌面上，我进屋时刚好听见她叹气。
“哎？”
她应一声，抬头看见我时，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没表现出多少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事实上不知道才奇怪，她是极东领袖，总部所有调配安排老师都拥有第一手准确消息。
“随便坐吧，我在处理学园纠纷，时间啊，就是这样一点点熬干的，周末也要加班..”
她低头向我诉苦，当我问起是什么事件时，她说。
“两个女孩为了争抢一个女孩大打出手，不惜使用圣痕力量，事件有恶化的趋势，是感情纠纷呢。”
她苦恼的将一摞日常琐事报告叠在一起，食品安全表格，学园快递意见，校区公物维护，学园电路检修，园林石塑支出，教具器材管理，以及极东范围少量的崩坏事件调遣。自己还要备课上课。
“别说约会了，一周工作六天我还倒欠德丽莎两天！”
她愤愤的双手拍桌起身，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她为什么不穿正装，是被抓来加班的，但这样姬子老师依然漂亮，火红长发挽在脑后，那件针织毛衣是包臀式样，紧贴身体时线条尤其惊人，袖管缚着纤细的手臂，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将大剑挥舞如风的战士。
“那还真惨，够资格的话，我倒是愿意帮一点忙。”
“你愿意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重要的事，犹豫片刻，她从桌后绕出，站在我身前的她身形显得娇小两圈，但身材依然傲人，毛衣没有开襟，被完整的包裹着，胸脯挺拔连走路也会轻颤。
“除去日常琐事，我这有一件委托请求，当然这绝对不是触碰管理层的条件！只是，你的确是委托最合适的人选。”
“什么？”
“作为剑术指导，帮助我带的一名学生精进技艺，你知道的，剑这种稀有武器专业，真的不在战斗课程的项目范畴，可学园里偏偏有坚持以剑为主武器的女孩，学园必须尊重学生的选择。”
我愣了一下，当即摇头否决。
“我根本不会用剑，怎么可能担任剑术指导。”
“不会？！”
话刚出口，惊讶的反而成了她，我看着姬子老师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总部来的消息，你剑术精通，举手挥剑可以追加十道蓝色剑残影。”
“？？？”
“可能是你那次在活动上贩剑时产生的误会。”
飘在肩侧保持安静的白羽突然开口，她提醒我在总部女孩子们的簇拥下免费赠送星星武器特效的那次，我这才回想起来，无奈的低头面对老师。
“那是谣传，我的确能利用崩坏能制作一些长期的恒定光效，事实上我什么武器都用，但没有接触过任何剑术流派。”
“原来如此，和预想中有些出入，那..如果单纯作为陪练的战斗对象，不知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收了声音，我知道她在照顾我的情绪，委婉表达，询问我有没有作为陪练的实力，我向她点头说没有问题。
“现在任何战斗都没有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不知道...那我要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力量。”
姬子老师询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转身背对着我，取出手机拨通电话，腰身纤细，对方声音轻柔，我站的远听不清，但清楚的知道是谁，雷电芽衣，她指不定是整个圣芙蕾雅唯一将刀剑定位成主武器的珍稀生物。
“一个小时后她会在露天训练场的第十点位场区等待，等我换身衣服一起去。”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笑着说是她太邋遢了，光着腿，还穿拖鞋。
“没有，这样明明很好看。”
她向我露出笑容，拧开侧室的门进入反手掩上，长期代替工作的缘故，她似乎在这里留了小衣柜，令我吃惊的是，她穿衣服像变身，我只等了十几秒，她换回那件红色半截外套，胸口部分拼接改良的白衬衣，短裤配上长靴，她甚至有空穿上两条黑色丝袜。
我知道战场疾风是她最初的制服，如今远离灾难的生死试炼后，这套装扮被她主动的选做日常外观。
“我们出发吧？”
“等等，我想再去一次地下书库，虽然那件奖励武器已经没了。”
姬子老师稍稍回想，明白我的目的，她笑着说好啊，我陪你去，她将手机塞进短裤后面的兜，也不愿意挎一个包包。
我们走了十分钟路程，从图书馆的偏门进入阶梯，向地下行走，我熟悉这座训练场的路，进入长廊后，银色金属墙壁投影出高大的书库，我已经站在了两排巨型书架的道路中央。
“我记得你被那位剑术大师打的很惨。”
“嗯，谢谢你那些天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老师。”
姬子滑动着平板调整敌人数据，抬起头没有听出阴阳怪气的意味，她不由得笑出声音。
“那就来看看你的变化吧，剑术lv3，飞跃lv3，铁之型lv3，瞬身lv3..”
我静静的听着她一项一项将攻击防御会心免伤那些力量速度的数值都拉到拔尖，锋利的复合刀从我的袖口里掉出来，被我握住刀柄，与面前白色的死士武尊对峙。
她是被等比例放大的死士少女，攻击十分致命，拥有一米九五的身高，手中双剑也随之两侧延伸，实话说她拥有比大多数人类少女都更加修长姣好的身材，长发凌乱苍白，尖角护额下的金色眼睛空洞无神，包裹在洁白外骨骼下的双腿频频侧向移动，她进攻了。
她每步都向前踏出一个脚掌的步幅，却每次都会闪烁身体向前瞬移两米，凭着这样的瞬步技法，她能够淡然用肉身规避，甚至用刀刃劈开射来的子弹，是剑术的大师。
“。。。”
我被她的冲锋斩击退，向后滑行了三米，匆忙左右连续弹开六刀，可她又抬右脚重踏地面，交叉双剑拦腰向我剪来。
“叮！”
好啊，不出两回合剪碎了我手中的复合刀，我沉默看着手中断掉的武器，扭过脸与表现出担忧的姬子老师对望，时至今日，我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终于确定了，当初打不过她真不是我的问题。”
侮辱剑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如死士，是恶意最轻的。
我收回武器缓步向着长廊的终点走去，她接连八次闪烁，出现在我身边的各个方位，瞬移至身前举刀下劈，刀刃挨着耳朵掠去，我侧身与她擦肩而过，就那么慢慢向前走着，一边避开所有攻击，一步步站去了最后的终点。
我将石质基座上的长盒打开，里面的红锦上已经空无一物。死士武尊持刀垂手而立，她不再攻击我，身体逐渐流失能量虚化，考试通过，无奖励。
“还以为你想打复仇战，你却没有选择战斗。”
端着平板的姬子老师露出笑意，因为面前的人的确有了卓越的提升。
“她毕竟是教会我不要在战斗中闭上眼睛的陪练。”
我扶住额头，回想起她三两下将我砍倒，绕我的身体侧向踱步转圈的日子，可我如今已经能一眼瞪死她了。
我跟在姬子老师身后离开书库，提前十分钟抵达了试炼点位，沿途她向我随意讨论对组织的看法。
“总部在你身上堆了多少资源？”
“取消了一次崩坏战争演习，世界级事件红莲征讨。”
“是么，原来是你..”
“嗯，我如今终于知道，总部对展现出高上限天赋的单位，那种近乎恐怖的扶持力度，是为什么了。”
“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理解，说来听听？”
她抱着手臂与我共同坐在花坛，身为指挥官，她对这种话题表现的饶有兴致，无论是正经理论还是胡编乱造，都值得一听。
“天命严重缺乏高端战力，我猜的对么。”
话说出口之后，姬子老师沉默了，安静许久她才感慨的冲我笑了一下。
“短时间，你已经能接触组织最中心的难题部分了，你在总部的地位，也许比我想象中更高。”
我感到惊讶，我随口发表意见，姬子老师为什么突然能断定这点，她判断的依据又是什么？狐疑许久，我选择了说出判定组织需要高端战力的凭据。
“一次中小型崩坏灾害里产生了圣痕拥有者，那个西伯利亚的乡村女孩，天赋未来保底A级，救出来时能量回路爬满双臂，扎我怀里只知道哭，那次，无限防卫的洗地按钮就在我手中，我领了一支装配死光束炮手臂的机甲战士中队奉命护航，天空悬着两列涡轮翼武装直升机，防的就是崩坏兽或者逆熵。”
这就是我的依据，围绕圣痕与装甲，缩短生命周期获得力量的不健全成长模式，注定组织难以大量产出顶级作战单位，据说，每一位A级女武神，都有独属于她们自己的奇遇。
“........”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批评这种模式呢，我至今没有匹配那份资源的能力与实力，组织投资的，是寄希望于天赋者的未来。
我们没能继续聊下去，急促的脚步贴近，远远传来一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芽衣停下来时，她才看到了被灌木掩住，坐在姬子老师左手边的我，她当场愣在了原地。
“来的准时芽衣，过来见见他，一年过去你指不定快要忘记了，未来他将取代我作为你的剑术陪练对象。”
姬子老师很用力拍我的肩膀，表现的大大咧咧，充满信任，但从她眼底的笑意判断，她是想把她的陪练工作推卸给我。
“他嘴也不笨，新陪练模式介绍让他自己和你说。”
姬子老师收了声，将发言的权利交给我，我点头，没有在意雷电芽衣逃避的视线，和搭在胸前的手掌。
“是，训练者在开始战斗前，选择陪练单位的使用武器种类，以模仿出不同敌人的战斗风格，可提前报备训练侧重点，我会根据训练需求，调整攻击频率，与攻击手段。”
“可以，简洁明了，那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加油哦。”
姬子老师鼓掌称赞，她转而叹息出声，抱怨工作还是做不完，向我们两人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去。
气氛沉默许久，是我先开口，提醒训练可以开始了。
“好..好的，但是会不会伤害到你..”
“不会。”
我取出usp手枪，下保险对着左手掌扣下扳机，将白烟的弹头摊开在掌心给她看。
“我的身体常驻抵御攻击的能量镀层，免疫一定强度下的伤害，你不使用崩坏武器时可以自由攻击。”
“这？！好吧..请多指教，白刃对体形庞大的崩坏兽收效甚微，所以，我的训练目的以击杀死士为主，侧重练习极限闪避与格挡的技法，请使用太刀，大剑或者钝器进行陪练战斗。”
我看见雷电芽衣收起惊疑表情，规矩的将双手捏在一处，点头行礼。
“........”
我大概明白了雷电芽衣的训练需求，学园投影出的敌人，出招动作僵硬死板，应对多了她连对方招式都能背熟，投影训练对她这样灵敏的速攻手约等于零提升。
“我上了。”
在她摆好架势向我点头时，我握住幻化出的两柄复合刀柳叶，瞬身上前，将双剑都磕在了她架起的武士刀上，明亮火星迸溅在我的侧脸，一刀失衡，她退开五步，我持双剑缓缓侧身移步，将视角锁在她的身体。
“？！”
芽衣有些犯懵，招架的明明是双剑，为什么像被几百斤的战锤当头猛砸一下，而且对方那持双剑侧身踱步的样子，标准的简直像换了模型的死士，学的神似，连挥剑前刀刃上一刹的紫光也完美复刻了过来。
她调整呼吸追击上前，叮叮当当连击不断，挥刀的动作了然于心，三秒钟，芽衣一口气斩出二十六刀，战斗时利用时空减速，在极短的时间打出连击是她最擅长的制敌手段，有时胜负需要的只是一个破绽。
全被架起十字形的双剑挡住了，甚至那两柄剑越挡越亮，越挡越亮，她的攻击结束时，剑刃已经恍若紫光的能量体，芽衣急忙侧身后跳，她清楚的看他将双剑合并一处甩了一个两米高的圆弧刀波，将她身后训练场地外的球形灌木斜着修剪下一块，之后他的武器才熄灭变回常态。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芽衣将手掌搭在胸脯，她忽然感受到兴奋，剑术精进，就是需要这种难以招架，有来有回顷刻反制的陪练对象，她看着石板铺设堆砌的环形场地，这种危机感是那些只会按固定套路出招的AI敌人给不了的。
“你在看哪？”
“我..”
芽衣没能接话，她刚扭回脸，清脆的声响伴随火辣的剧痛在腿上散开，对方的剑平拍过来，那就是一把好几斤重的铁尺子，直接甩在了红色连衣裙露出皮肤的部分，强袭制服的窄裙摆与筒袜之间，洁白皮肤瞬间一片殷红。
没有装甲保护的部位，防御更加薄弱，他是真的下了狠手。
“呜..”
芽衣将武士刀换到左手，弯腰腾出手掌抚摸蜇痛的部分，疼的像烂了一样，她难以置信看着面前表情平静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到委屈，真是一点都不留情，但她立刻又回忆起父亲，也是如此的严苛，稍稍表现不好就会被戒尺打手，父亲说战斗没人惯着你。
“是，我要认真对待了。”
芽衣轻轻摇头甩开思绪，将心情沉寂下来摆出架势，她滑步冲刺上前，与对方的剑砍在一起，发挥最好的状态使出蛮力的上挑。
“咿呀！”
衔接难躲难防的突刺，又穿插高频的连续斩击，收招即退绝不拖沓，寻找等待下一波输出空间。
这样叮叮当当迸发火星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芽衣面色潮红，几缕发丝粘湿贴在侧脸，她已经很累了，胸前起伏不停，小声的喘息，即便如此她仍摆出架势，然后她看见对方的剑从尖锋处开始化作白色光点飘散，也不用谁开口提醒，芽衣知道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他现在有了很强的力量啊，感受着手臂强烈的酸痛，芽衣撩一下头发，红连衣裙沾的透湿，可对方连汗都没有出，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主动的做出解释。
“我的体力机制与你不同，以缠斗拖延为主，没有高效制敌能力。”
原来如此，芽衣心理稍稍平衡了一点，至少从他的话中听出，他不像表面那么淡然，也不具备轻松击败自己的能力。
但，他的陪练武器是被自己指定的，他自己的主副武器是什么，专武又是什么？
“那个，这些日子里，你还好吗。”
并肩离开训练场时，雷电芽衣问了这样的话，她披散长发的延伸至臀部，又在脑后用红色头绳扎起一束，别过脸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怎么好，染了一身崩坏病。”
“........”
她更沉默了，只剩下途中的两处脚步声，已经接近中午餐点，路上遇到的女孩子多了一些，她们看到我们两人会主动避让，然后掩着嘴巴窃窃私语，时不时爆出低呼和笑声。
“回去吧，雷电芽衣，我也要回住处了，每日陪练的时间由你决定。”
我拉过飘在肩侧的白羽，让她坐在手臂上，一上午时间都安安静静躲着不说话，实在难为她了，然而，芽衣诡异的沉默使我有了一丝不详预感，她微低着头，然后她笑了。
“回去？刚见面就想着回去呀。”
“。。。。。”
那么坏的笑颜，凑在我面前人不是雷电芽衣，我抽着嘴角，暗中惊疑为什么律者意识过渡的那么平滑，挣扎反抗的过程都没有。
“你刚才，动手可真用力啊。”
她凑的很近，面含笑意的仰起脸与我对视，我四下张望，确定落在这边的视线已经超过了十数，我慌忙压低声音提醒她不要胡闹。
“胡闹？”
她歪着脑袋，明明身材发育极好，那幅天真和不懂的表情却像个好骗的，单纯的小女孩，令我内心生寒，然后我的预感成真了。
“呀——！！”
在周围女孩子们的惊呼声里，撞墙了，蓝色电流缠裹并加速了她的右腿，她使用了极其暴力的旋身踢，一个转身，长发撩动，将腿拦在了我的侧腰。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按下静音，瞪大眼睛看着那不可思议的画面，一个活人，飞出十几米，硬生生嵌在白色的墙壁上撞出人形坑洞，和无数延伸的裂纹，那是竖立在草坪上的弧形墙壁，是砖块堆砌的真墙，他的后脑为什么没有磕碎？
“喂！你怎么样！”
“不怎么疼。”
我从墙上跳下来，任由白羽扑在怀里，将视线转向缓步靠近的雷电芽衣。
“没死吗你这又臭又硬的家伙。”
“雷电芽衣，你不必因自责而躲着我，什么危险都已经过去了，还是那句，拖累队伍时，我自己会走...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托着白羽转身离开了，没有在意诸多路人的视线。
“........”
芽衣停在原地，只剩她一人暴露在许多视线下，她抱着手臂，打湿的红连衣裙贴在身体，她盯着远去的背影，眼中紫意迟迟不肯散去，像是遇到了难以理解事情。
“奇怪的人。”
“........”
“你，你为什么要惯着她呀？五十米高的怪兽你都敢扛着血斧往它们全是牙的嘴里跳，可你见了她连手都不还！”
白羽从怀里挣脱，她漂浮着倒行在我面前，表现的气愤，我摸摸她的头，重新把她搂回臂弯。
“恨不起来，你不能用人的常理去定义她，也不要把她看做是人，我的一切做法都趋利避害，以后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