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
德丽莎连忙提醒,与我对上视线后变得焦急,用力别过脸,声音小了下去。
“我是说他是组织发给我的,替我洗衣服和做事。”
这里隐约没有我说话的机会,姬子老师像是没听见德丽莎的声音,将视线与全部精神集中在我身上,
“工作会占用许多时间,所以我们会有很多相处的机会,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呀。”
姬子老师讲话时语气轻缓,态度温和的像俯下身问一个小妹妹今年几岁了。
“喂!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其实想打你身体的主意。”
德丽莎将两只小手推在我的肚子上,准备推我离开,她仰起脸向我警告着,试图拆穿姬子老师那张温柔脸孔下的真面目。
“老师大概怎么都好看吧。”
我被德丽莎顶退两步,抬手摸摸她的头顶示意她别胡闹,我在思考姬子老师的态度变化,但在我隐约找出端倪时,她们两人的争论突然验证了我的推测。
“以前他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都没见你表示过,现在怎么就喜欢上了?”
“和自己学生谈恋爱,是我这个舰长职位不想要了,还是教师名声不想要了?既然他现在不是下属也不是学生,我可就不怕对手炒作喽。”
姬子老师理所当然的回应,无视拦在中央的德丽莎,向我眨眼睛。
“有我在你就不需要努力了,考虑一下?”
“啊....”
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像中了奖,很漂亮的人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机会,来的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我低头紧张思索着,却最先想到了与主教订下的契约。
“喂,喂!”
“别闹。”
德丽莎捧住我的手用力摇晃,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扳住她双肩将她掉转过身,推推她的后腰示意她一边玩去。
“你?”
德丽莎回身用惊讶的表情仰头看我,短暂的发怔后,蓝色眼睛的气愤收敛,重新平静,她今天还是穿着修女服的黑长裙,习惯性的抱着手臂。
“那我走,你们继续聊。”
德丽莎小碎步跑开,摆着小手,临去时带上了门,当我察觉异样犹豫要不要去追时,姬子老师的笑声传入耳边,回头就看到捂嘴憋笑的她,很乐,很开心。
“她酸了她酸了,她真的喜欢你啊。”
“嗯?”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在故意做测试,我都是认真的,如果你答应依然有效。”
今天姬子老师有课,穿了衬衫领带,衣服在胸前纽扣那里撑出了褶,将衣摆塞在短裙腰里,配着半截外套,在我暗中焦急准备去找德丽莎时,她将手头工作放下,带着笑意望向门的方向。
“你不必担心德丽莎,被冷落的赌气而已,她的心里没有爱恋,只需要哄一下就好了。”
“这...”
我听不太懂,唯一知道的是,面前的老师与德丽莎共事最久走的最近,可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刚才那样的玩笑不合适,看着面前红发鲜艳的老师,我沉思许久,将手掌按在了办公桌。
“我有关于德丽莎的问题想问。”
“嗯哼?”
她应一声,示意我可以开口。
“我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能吸引德丽莎的事,但很多时候,她对我表现的亲近,没有理由和原因,她可以当面换衣服和睡在一张床上。”
我有些小声的描述与德丽莎的状况,希望面前的老师真的知道些什么,然后,我看见了她发亮的眼睛,像是燃起八卦之火的普通少女。
“真的没有原因?比如,推着腿弯把她的身体折叠起来之类的?”
“没有!”
她的笑容令我难以面对,好在,她迅速收敛情绪,轻咳两声捏起桌角的奶茶。
“好了不开玩笑,其实你没必要怀疑那份喜欢背后存在什么目的,因为你很弱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意你了,而她对你的无所顾忌,我完全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老师拉着我,让我坐在办公桌的皮制座椅上,我仰起脸时,她站在身后按着我的双肩冲我微笑。
“你把她想象成真正的小孩子,那就太容易理解了。”
“可她已经..”
“我知道我知道。”
姬子老师打断了我,她垫脚尖坐上了办公桌面,欠身从抽屉取出吼姆漫画,当着面晃了晃。
“你想说她年龄不小了,不可能始终像孩子一样幼稚对吗?没错,她的确什么都懂,见过情侣间的热吻,也无意在书本的纸叶上看到过一些,好康的~”
姬子老师将那本幼稚的漫画摊开,像是辅导功课的举例,但上面绘的是拿着剑的吼姆勇者,没有奇奇怪怪的画面。
“既然她什么都懂,为什么还是没有防备?”
“这不就绕回来了,因为喜欢啊,小孩子表示喜欢的方式,大概是想尽办法钻屋子赖在身边不走吧,吵着要一起睡,或者...”
“可她已经..”
哒的一声,姬子老师将漫画卷起来敲了我的头,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像面对教不会的学生,还是我接话茬打断发言令她不喜,也许二者都有,我闭上嘴,安静的继续听。
“概念可能有些模糊,听好,懂是懂,理解是理解,二者存有细微的差分,德丽莎懂得恋爱之间那些事,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做好迎接爱情的准备,她永远凝滞了,凝滞在一个身体功能尚未发育成熟的幼稚时间段,我要告诉你的是,她的身体根本没有那种需求,所以她对恋爱的感受,无异于一名差学生对学习的感受,无论劝多少遍,都是无法理解的,除非,你想当变态想要硬来,那样做你会吃牢饭把牢底坐穿的。”
我支着耳朵认真听,她是老师,甚至不需要打草稿就说了这些,也巧妙的避开了许多直白的话题,我突然回想起主教随口提过的话,每一位支部舰长,都是最合格的心理医生,能将女武神凝聚一处,同时保持着战斗和心灵的指导。
“也许我这么解释你仍没有概念,那让我教教你怎么看清,她对待“恋爱”这种事的态度吧?”
姬子老师坐在办公桌上向我勾了勾手指,像是要诉说一些不能让旁人听到的秘密,我犹豫着,还是从椅子上起身,将耳朵凑近过去。
“呼~”
“?!”
我退开两步惊愕的看着她,刚才,我嗅到了草莓甜味的呼吸,她咬了我的耳垂,我怔怔看向手里握着椰果草莓奶茶冲我笑着的老师,说不出话。
“这就是验证的方法。”
“有,有用吗这种事。”
我别过脸干巴巴的询问,一时间也理不清这么做能验出什么来。
“有用,德丽莎喜欢着你,把你看做一位亲密的大朋友,如果这份亲密持续下去,她说不准会悄悄的做好觉悟和心理准备?”
“........”
内心整理纠缠许久,我松一口气,抬头与她对上了视线。
“知道了老师,我没有疑问了。”
姬子老师向我摇摇头,她平静的对我说,看来向你讲了那么多细节你还是没有懂,我迷茫的看着她。
“细节?”
“恋她坐牢!恋我不坐牢,你看看我呀,我很好得到的,组织把男人分配给德丽莎那种万年萝莉简直是浪费资源。”
她用食指戳自己的脸向我示意,身子险些贴在我的胸口,但我没有面临选择题的催促,姬子老师将桌上签字纸张叠好,起身放去档案柜。
“你的阵营调整成为极东是主教钦定的,连那位大人都没有意见,你却觉得自己没理由接受她的亲近,据我所知阿波卡利斯家的守护誓约可比婚礼誓词华丽多了把你的章拿出来。”
她倚靠着档案柜,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摊开手,洁白光点飘散,手心里躺着一枚金子做的十字架徽记,白底金章,守护誓约。
“你还真有啊,德丽莎知道吗?”
“不知道。”
姬子老师突然扶着额头开始抱怨,说些什么好男人拐不走,拐得走的又不是好男人之类我听不懂的碎碎念,最后她平复情绪再次冲我笑。
“反正德丽莎那个小屁孩根本不可能有爱情,好不容易有机会处对象,我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至少以后在工作上我们会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啊。”
“.......”
我拎两只装水果的塑料袋,直走到手掌勒痛才想起存进仓库,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便不刻意去回想,也会自动从脑海里跳出来。
回到家中,我看一眼拆除后横贴在墙壁的门,白羽在数百米外就能提前测到我的动向,眼下正飘在客厅里等待。
“你是不是抢她的棒棒糖了?”
白羽坐在我的手臂仰起脸突然这么问我。
“她好像很生气,刚才在打枕头,骑着打,现在睡着了。”
“啊?”
这么凶的吗,我踩着木梯上楼,白羽将袖子扒在我的左肩将身体挂在后面,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叠好的薄被拧做一团,中间的鼓包大概就是她了,缩成白团子时,体型娇小的能丢进洗衣机。
“德丽莎?”
我将手放在隆起的棉被上,轻晃两下,隔着布料也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屁股。
“可爱的德丽莎?”
我跪坐在床面,揭开被角将手挤进去摸索,捏了捏确认是膝盖,她还穿着略厚的白丝袜,顺着继续向上摸到肩膀。
“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嘶——别咬手。”
我吃痛抽出手掌,看着两根手指上的小牙印,棉被蠕动着突然开始说话了,隔着布料闷声闷气。
“可爱有什么用,你都不看我一眼,你就知道看她的...那里!”
德丽莎憋足了劲将我的罪行指出来,声音说不出的委屈。
“我没有,而且那是不可抗力,除非我不正常。”
我站在床面捉住被边想把她抖出来,德丽莎这么在意这种事情,怎么都像是小孩子的心理。
“咱不生气了好不好?你在我眼里很可爱的,而且白发萝莉怎么可能会有胸,假如萝莉身体肉乎乎的还有身材,那只可能是魅魔。”
“真的?”
棉被突然停止蠕动,德丽莎在里面坐直了身体。
“当然是真的了,有好多青春期少女还因为身体提前发育而自卑呢,她们走路都不愿挺直腰。”
我趁着这个与棉被融合成一体的棉被精陷入静默,再次尝试揭开,可触碰的瞬间她匍匐身子压住被角,在床面一晃一晃的像只圆滚滚的史莱姆。
“大骗子那你还看她,怎么唤你都不理我。”
“........”
这么难哄的吗,我站在床边扶着额头,思索许久只得叹气出声。
“那行吧,晚饭你自己弄,冰箱里有苦瓜,姬子老师约我晚间出门有事。”
我原地踏步,做广播操似的故意制造声音,抬手唤出粉色仙女棒,向门的方向一指,咔哒一声自行关闭,然后抱着手臂静静盯着床面。
不消十秒,棉被打开,德丽莎将膝盖抵在一起跌坐着,被子像件巨大斗篷披挂裹住身体,她悄悄仰起脸看到了笑的露出牙齿的我,愣了半晌。
“啊啊啊我一犹大弄死你!”
德丽莎的身体弹过来,抬手抓挠,被我捧住腰挂在空中,两条小短腿悬空踢蹬,生气时居然真能鼓成包子脸,我暗中感叹像只河豚。
“不生气了?不生气下来吃东西,学园餐厅打包的咖喱牛肉,不想煮饭,总觉得料理包都比我懂厨艺。”
“学园的厨师姑娘们都是专业的,当然比你好!”
德丽莎环住我的脖子挂在身上,摘不掉推不开,只得抄起腿抱住,她仍对今天的无视行为耿耿于怀。
“理都不理,是不让你摸了还是不让你抱了?”
“如果两人同时与我说话,不专心的后果是两个都听不清,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将德丽莎放在椅子上给她食盒,看她像小孩子一样握住勺子,我回自己的位置摆弄机器将苦瓜打碎成浆制作苦瓜汁,白羽坐在桌沿上乖乖的面向我,袖子捧着一只夹心小圆饼。
“.......”
夜间居所窗外再度陷入荧火世界时,我坐在卧室床沿,手里捏着一枚切面平整光滑的崩坏水晶,这源自奇异环境的特产,闲暇之余我有时会取出观赏,只是至今找不到任何实际用途,也没有找到抽出其间力量的方法,磨碎成晶粉也无济于事,它太稳定了。
“嘿呀。”
“?”
我低下头,德丽莎将脚伸在了我的腿上,她换好睡衣躺在那里无事可做,白色薄纱的吊带裙子,透着连裤袜与背心,我握住她穿着袜子的脚移开,她立刻又蹬了回去,冲我得意的笑。
“1水晶是抽不到武器的,一起睡觉嘛,你念漫画给我听。”
“........”
学园生活往往是周而复始的,未来的将近五日,都像把同一天过了五次,只有身边人的变化,是时间流逝过的证明。
“袜子内衣和头纱不能放在一起洗哦。”
我守在滚筒洗衣机旁,她从后面抱我的腰发出提醒,德丽莎的修女服有很多套,只有主教手缝的那件需要手洗,我从地上三套相同的修女服里拎出一条白色南瓜裤给她。
“自己洗。”
“不要。”
她退开两步将双手都藏到身体后面,扭扭捏捏,冲我露出傻笑,赤着脚踩在地砖,光腿穿修女服的样子说不出的怪异。
“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
“不羞。”
德丽莎在我眼里实在偷懒,很少见她去办公室,并且每当我有闲暇的时间,都能见到无所事事的她,主教提到过她有处理各种事项的能力,却那么颓废,这点是托付给我来纠正的毛病。
“说是近期综合考试,没见你这个学园长忙活工作。”
“交给老师们做不就好了?”
“我待会儿要去陪练,你真闲着没事做就用犹大把花园里最后那块土给犁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扑上来抱住我的手张口就咬,啊呜一声,摸头也不松开,气恼又含糊的抱怨说这是虐待儿童。
“.......”
我在荒地上变出简约躺椅,在圆桌边给德丽莎留了果盘,她会在这里捧着漫画舒舒服服躺两小时等我带饭回来,今天白羽想随我出门,放弃飞行坐在我的手臂。
“她这些天还会欺负你吗。”
“谁?雷电芽衣?”
白羽沉默不再出声,她对她的意见出奇的大,只是不具备动手的能力,毕竟她连丢火球也不会,只有治疗。
“情绪已经稳定了,这也是我今天愿意将你带出来的原因。”
“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怕她认为掐住你的脖子就能看见我恐慌的表情,她绝对干的出来,她本身极端邪恶。”
我向白羽阐述对雷之律者的理解,看她小脸突然表情发愣,低声问我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办。
“那就不惯着喽,不过概率极小,因为凭那股傲气,大概向没有威胁的小东西出手是种耻辱。”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接触这样的妖怪,能得到什么,还是说在你眼中世上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了?”
白羽居然会这么想,我在林荫下的道路放缓步伐,将手指戳戳她露出敌意的小脸,做出纠正。
“首先,不是我接触了她,而是她盯上了我,是我摊上了事,我就得想办法摆平,她可能认为我相较于其它人类有些特别,但实际上没有特别,我只是想用代价最小的方式,让她再也不要醒过来。”
白羽茫然仰头,看来是我说的有些多了,我摸摸她的白发,选择扯开话题。
“待会我可以教你怎么分辨雷电芽衣和雷之律者,毕竟律者化眼底的雷光紫意,你是看不见的。”
嵌在公园区内的训练场,我领着白羽躲在一株灌木后,和她同时露出头观望百米外长椅上坐着的人。
“看见了吗。”
“嗯,她在读书。”
“是在读小说,她读书是在早上六点,这个是雷电芽衣,姓氏里有雷电,但身体并不带电,性格超好,据我观察有隐性的中二病倾向,现在不明显,以后说不好。”
我抱着白羽静步贴近,我们两个清晰看见她读书时的样子,聚精会神,突然就捂嘴发笑,直到笑着仰起脸与我对上视线,表情逐渐僵硬。
“。。。”
“你,你来啦?”
她在我的眼皮底下悄悄合上书往腰后面藏,还露出一个角,但我绝对不会告诉她,白羽的视野比八倍镜强多了。
“纹光杀手是什么?”
坐我怀里的白羽好奇的发出询问。
“啊!是,是那个,就是,额...”
好,看她反应我大概明白了,我看着面颊微红的芽衣深吸口气,两只手将书本举在面前,一边紧张的别过脸去。
“是小说啦,纹光是崩坏病的意思,讲了性格刁蛮但是善良的富家千金,城市和家被崩坏兽毁灭,然后遇到了感染纹光症没有死反而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傲娇男主角。”
见芽衣有这样的爱好实属难得,无论剑术游戏还是衣服,我与她是少有共同话题的,面前的雷电芽衣,是最容易也最难相处的人,于是我问她,你笑那么开心剧情很搞笑吗,她连连摆手,一时间竟是来了兴致。
“没有没有,是绝招救场啦,纹光杀手超级厉害的剑术必杀,消光折翼。”
芽衣在我面前做了个手刀动作,双手向两边分开描述她看见的情结。
“就是将溢出能量储存在灵体翅膀再融入手中剑,七十五公里长的刀痕,天空的伤痕向两侧撕开时把世界吞没成了黑色。”
比大蘑菇云还高的黑色刀痕?随手的普通攻击?我扭过头与白羽对视一眼,白羽叹一口气向我露出笑容,好像在无声认同我的观测。
“只有那样的力量才能创伤世界吧,好了我们去训练。”
这期考试也没几天了,不提前熟悉敌人,苗刀电魂伤害有限,生物打机械芽衣可是要坐牢的,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少数还坚持冷兵器作战的学员战士。
只能说,崩坏给了冷兵器重返历史舞台的机会。
“唔..”
白羽安静的飘着,看着斗场里像猫一样敏捷的女孩,垫步,借支点跳跃,躲避大机器人的拳头和抓取,一边将或单或连的斩击奉还回去,她保持高速移动与高强度体力消耗,连续战斗了近两个小时,假如有一场足球赛的话,她的确能做到两个半场全速不衰减狂奔,被崩坏改造过体质的人,都拥有可以不眠不休战斗的能力。
然后,每日特训过后短暂的休息时间,律者就会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没有带来任何天象与环境变化,数天的保持,这个时间段醒来仿佛已是不成文的约定。
我趁着去长椅上接白羽的机会,用拇指示意身后坐在机甲手掌上吹冷气叠起双腿的人,她正无聊的打着哈欠,穿很简单的白T恤,小腰带束着牛仔短裤,轻便的白运动鞋,湿衣服贴着腰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
“看到了吗白羽,这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是水果芽衣,我为什么这么叫她,因为她六天掀了我七个水果拼盘,外加两个火龙果半块榴莲一串葡萄一兜芒果,还把我的橘子打进了绿化带。”
“你刚才叫我什么?”
“嗷,我刚才想问你吃不吃水果,芽衣。”
我万分平静的转过身接话,习惯了她的瞬移能力,处变不惊让白羽坐在左臂,腾出的右手很自然的握紧再松开,洁白瓷盘上呈着三块大西瓜,我严肃的对她说。
“这瓜超甜。”
周身静默数秒,我也只是像往常那样客套一下,可当我准备收回盘子时,她的声音又让我收手的动作及时刹住,她瞥一眼那些足足三十公分长的西瓜切片,抱着手臂用怀疑目光打量我。
“这什么时候的?”
“好几年后的,绝对新鲜。”
“。。。”
“你笑什么。”
她冷冷的投来目光,我悠闲的倚靠长椅将双臂抱在脑后,白羽陪在腿侧,我扭脸示意她端在身前咬了五六个小缺口的切片水果。
“看律者安安静静坐着吃瓜,就像我看见家里的猫会后空翻。”
“我们家有猫吗?”
白羽插话询问。
“没有啊,所以律者不可能老老实实坐着吃瓜,等会别扔我!吃了加体力。”
芽衣抬起的手放下,哼了一声,坐在身边将西瓜端在胸前,安逸持续不久,她打破宁静。
“问你个事,你,为什么不生气?”
“啊?”
她瞬间阴沉下来的表情使我不敢继续装没听清。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不方便说,否则怕是要被组织烧死在火刑架上,你实在想知道的话,可以理解为某种,亏欠?”
“........”
“我没兴趣知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
端着的西瓜放在腿上,芽衣唰的一声在我外套肋间撕下一块布擦拭嘴角,她浸湿的白T恤褪色透明,索性又幻回那件轻薄的黑校服,裙子超短,系着领巾的短袖被胸撑的露出肚脐。
“啊这个简单,太容易解释了。”
我坐直身体面向她,只是稍作思索就找到了比喻。
“我们这样想,假设一个女孩在餐厅独自吃东西,她又美又甜,看一眼就在脑子里对她有幻想,这时候呢,有人上就去搭讪了,他说嗨美女一个人吗留个联...”
“唰!头飞了,刀砍的,血飙了那么高,房顶那么高。”
芽衣被我的夸张手势惊到,身体下意识后仰几分,我横起手掌比划着高度。
“餐厅乱了,有人尖叫有人逃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质问她怎么能杀人,唰,质问者的头也飞了,那疯女孩还是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吃东西,警方来了,车上下来持盾士兵,用枪械电棍和辣椒水武装起来的警察说请你配合争取宽大处理,抗拒从严,然后他们无了,死在了制衡暴恐的公职上,再然后来的就是飞机坦克,再然后..”
芽衣沉默无声的听着他的比喻,他说了很多废话,语速也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诅咒被她看见,第二天,置顶发帖人的ip地址归属地无了,你说这样的复用型核弹,就算长的再漂亮,有谁敢靠近半步?”
她低头沉思的模样,看样子是代入成功了,我停下声音,在空气里捞出玻璃杯插着柠檬片的汽水。
“那为什么你..”
“因为我是杀不死的啊,不然你看我躲不躲你就完事了。”
我打断芽衣的发言,坦然面对那双出现情绪波动的眼睛,崩坏的权能为它染上了紫意。
“这就是你想问的,人类对你的看法,总结下来大略有两种,打不过你的惧怕你,打得过你的玩命也要斩了你,你既是原罪又是..”
“........”
她急了!感受着耳边噼啪做响的电流,我甚至来不及招架,被电光加速过的踢击伴着一句大声的去死,在翻滚飞出时短暂失去了意识。
“.......”
“嗯?”
芽衣落下腿隐约察觉到古怪,刚才的碎裂声是,芽衣突然一愣,加快脚步靠近,那只白头发的小东西跪在他身边推搡呼唤。
“不可能!我这次只用了上次一半的力气。”
芽衣大声的质疑,在侧身昏死的人面前蹲下检查。
“咳..侮辱性不大,伤害性,极高。”
“?!”
我被强击打入短暂的昏厥,刚才是真的脑袋上转金色星星,努力翻身仰面朝天,我看见芽衣紧张的模样突然放松,她站起身表情一换,双臂抱胸。
“你没事..我是问你没死吧?今天怎么弱的一碰就碎?”
“可能是今天对你没防备。”
我搪塞着编出借口,看她瞬间冷下脸,我试了两次才用手肘支地板爬了起来,不在犹豫的变出轿车。
“今天训练结束,回去吧律者,要带你一程吗。”
“........”
“那我就走了?”
“........”
车子点火驶远,穿校服的芽衣抱着手臂驻足,她低头陷入沉思,像有事情难以理解,许久才用力摇摇头,扎起的马尾随着轻晃。
“有古怪,有时间还是去看一眼好了,也不差那几步路..”
芽衣轻晃身体扶住额头,迷茫的睁开眼睛,回身看向长椅时只剩下书包还在,她低头打量透湿的白短袖,急忙去包中翻找替换衣物套上,面色涨红,将书包搂在怀里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