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参照都没有，我怎么知道这里有多高，这个笨蛋人类..”
芽衣咬着指甲四下打量，她穿过了轻浅的雾气，钻出又厚又密的云层，轻飘飘浮在这片广袤无垠的陌生之处，他前几天讲故事说天空是另一个世界的土地，上面住着神仙，但这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应该再飞高一点？
但芽衣很快开始分心，抛开他交代的任务，转而盯着裹紧自己的泡泡，芽衣对它眨眼睛，这是用能量捏出的气泡，呆在这里面。
“一点也不冷..”
但芽衣立刻抱手臂不屑哼了一声，只要力量在，再怎么样的极端环境对她来说都毫无影响。
“这个泡泡是怎么回事？”
芽衣抬起食指点在上面，激起水波涟漪，先前的提速居然没能冲出它的庇护范围，完美隔绝崩坏能，它为什么能跟随自己的行动而移动。
“嗯...”
芽衣摊开双手，悬在手心的晶石悄然点亮，她对这东西不屑一顾，在湛蓝色雷翼的辉映下，它朴素的和随手丢在地上的苹果核没有区别。
但是，勉为其难帮他一扶下也不费多少力，芽衣双手接在下面，防备核心激活过程中向下坠落。
“这是什么崩坏兽的心？”
芽衣看它自行点亮，有好几千荧火的微粒从无到有显形，被牵引着靠拢核心汇聚，凑成一汪平静的紫水面，而这块水上礁石露出近半，它好像在从不知什么地方，凭空抽取崩坏能。
“低等就是低等，跟我的力量比起来，哼..”
“不是想帮你，飞在天上太无趣了而已。”
芽衣自言自语将手指点在上面建立连接，加快能量积蓄，使紫色晶石缠上扭动的明亮电弧，直至她预想中的那一刻发生。
那核心光芒大盛，绕她的身体环游加速十数周，向着某个方向逃逸飞射，化作流星拖拽出宽大笔直的紫尾迹。
“........”
喷泉广场废墟中，我抬起的右掌握住光团，闭着眼睛引导崩坏流向，但依然可以分心。
只是瞬息的时间，生着翅膀的女孩携着无数漂亮的蓝色光粒回归，她收敛独翼，遣散光轮，脚尖轻轻触及地面，赤着脚无声的陪在右侧身后站定，抱着手臂无聊的剔指甲。
“你没有说十公里是多高。”
我听见身后芽衣平静的抱怨。
“不必在意，将所有云朵踩在脚下，只多不少。”
按她性格，没人在身边时，她和身边的任何东西较劲都是正常的，我不意外。
“是吗，那绝对够了。”
我感觉眼皮前掠过两次黑影，应该是她在我面前晃动手臂，还得三分钟，确保轨迹稳定我才能腾出空闲理会她。
“芽衣，高处风景怎么样？”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好。”
“崩坏覆灭的城市也是那么空荡，比云上更荒凉。”
“嘁..”
她从牙缝挤出不爽的回应，我咧嘴发笑，知道背后站着的她不可能听进去，但说还是要说。
“喂，刚才天空很冷，但那个泡泡里面暖乎乎的，那个是护盾吗？”
“的确是庇护性的能力，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睁开眼睛，已经确认那颗核心飞行在正确的道路上，转身面向她，她眼里的律者标记不见了，说话时语气轻的险些让我以为，站在那里的是芽衣。
“我喜欢那样的感觉，明明束手束脚，呆在里面却也厌不起来，它能挡住我的一击吗？”
律者说话意外的耿直，她将自己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面容平静的看着我的眼睛。
“也许能，也许不能，大概率不能。”
我不知道芽衣为什么对这东西起了兴趣，这不是崩坏兽核心带来的异能。
现在要紧的事，是找到合适的地点躲藏，将临时策划好的流程，真实的搬上展台，圣芙蕾雅后方隔水相望的森林刚好符合期望，至于芽衣，凌晨时间她该回去睡觉了，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工作。
扯..扯..
我在低头思索时腰间衣服被牵动，芽衣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来，她随意的撩一下头发，侧脸在夜里被灯光衬的雪白。
“高处除了云什么都没有，只有月亮还行，但你站在地上看不见，你瞧，我刚才把云撕了。”
“月亮？”
“嗯，今天不怎么圆。”
我下意识顺着芽衣手指的方向抬头去看，又瞬间反应过来，当即惊恐的连连后退，抬手幻出雨伞撑开举在头顶。
她向我投来迷惑目光，对此我只得不停摆手堆笑。
“你？你在月光下会变成狼人？”
“不至于不至于，应激而已，没有事。”
我暗中担忧，以她的性格，怕是非要夺伞搞清楚会发生什么，但令我宽心的是，芽衣这次并未在意，只是抱着手臂站定，她扭脸看向别处，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不喜欢就算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必须躲起来，去策划和指挥一次大型事件。”
“指挥官？”
她轻缓重复了我的话，突然对其间的这个词表现的饶有兴趣。
“对，我并非战斗人员，战斗也不是我的专长，从选择这条路后就已注定，我真正强大的力量永远不会属于我本身，将我持有的资源分散给亲信战士，进行漫长的养成积累，使其强盛，那些，才是我的力量。”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及时闭上了嘴，人与人兴趣不同，使我兴高采烈的事情，也许在她听来更多的是无聊和不耐烦，我懂的这个道理。
“养..成？变强盛？律者也能养么。我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许当真。”
芽衣将左手搭在胸前，她好奇时，冷漠会尽数消失，眼神和表情就会变得十分无害。
“能的，不过你再不去睡觉，就不能了，我可能会在西面的林中躲上一至两天，好了芽衣，回去睡觉吧。”
我低头看她赤着脚踩在碎石子上，连校服的长袜子都没有穿，大概是有了翅膀不想走路的缘故。
“唔..”
看她捂住胸口的动作，芽衣胸口那件精密零件复苏了，从材质到原理都针对律者特性制作的成品，封入时给她留下了疤。
洁白身体上的小瑕疵，不麻烦，白羽在的话可以抹除，关于身体保养，组织一直都有提供去除手茧的药剂和独特的软化肌肉方式，愈疗伤疤的技术相当成熟。
“你穿这个走吧，回头再还我。”
我稍稍犹豫，提出一对白兔子拖鞋，弯腰给她放在地上，她看看鞋，又看看我..
笑。。
“........”
“行行行，我给你穿。”
我蹲下来握她的脚腕，替她挂上，那么简单的小事都不肯自己来，直到这时候，她的校服才开始溶解变换回纱裙。
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我感到眼皮发沉，不由自主的打哈欠，但我没有时间休息，重新在手心拢住一颗晶石。
“去，给白羽汇报平安。”
菱晶展开羽翼振翅高升，翅膀淡化彻底消失，向着家的方向飘游，我即刻动身赶去主楼，顺着墙壁直上直下奔跑，轻易翻越高墙，再一路奔行去到水边。
“哎...”
我望着夜间泛黑的水面叹息出声，挺吓人的，这边渡水的方式是小艇，但夜里找不来渡船，身边这些核心生前也没一个水里的，这是缺陷，在未来，我得想想办法弄死一只水生的帝王。
“几公里，游过去好了。”
噗通。
————————————
次日早上六点。
盒子闹钟第二次响，轻细而连续的滴滴声催促着，裹白棉被的芽衣选择蒙住头，翻身，缩成白团子。
夜里三点之前，她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的板直，两只手捉着被边盯天花板愣神，睡不着，好不容易合上眼睛，只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
盯——
芽衣散乱头发起身将闹钟双手捧住，确定没有坏，她一下栽回枕头哼出声音，不想动，发生什么都不动。
“唔唔...怎么感觉一天比一天要短呢。”
芽衣摸起枕边梳子将长发理顺，她每天至少要比其他室友早起一个小时，才能在早餐时间煮出最好的蔬菜瘦肉粥，然后是完美的时间管理，煮粥的同时处理其它食材，所有早餐出锅后去敲她们两个的房间门。
芽衣踩着拖鞋摸去衣柜，将肩带拨开使睡裙褪去滑落地毯，她搂抱手臂抵御棉被外的凉意，长发披散着时掩住了赤条条的身子。
“制服，学园制服在...唔？”
余光使芽衣下意识低头，她抬起脚，看见了长着两只耳朵的拖鞋，这..
“这是我的？”
不是，芽衣摇摇头，她确信自己没有买过那么可爱的白兔子拖鞋。
“.......”
芽衣扶住额头，晃晃悠悠向后退，她坐倒在自己的小床边，头晕，天旋地转。
昨天夜里做噩梦了。
“我好像，不停的跑..鞋子丢了，石子硌的好痛，我要去哪里？”
芽衣努力回忆着梦境，只知道夜里很晚时醒过一次，是因为通讯突然，芽衣取过枕边手机，什么新信息都没有。
“我梦游了？”
芽衣眨着眼睛难以置信，自我质疑许久才叹着气换好衣服准备下厨，她感叹着，时间真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
“布洛妮娅，起床喽？”
芽衣轻扣挂着名牌的房间门，很短时间内得到回应，灰发披散的女孩开门索要抱抱，小手搂住芽衣的腰将侧脸贴着胸口轻轻磨蹭，穿吼姆连体衣的布洛妮娅又乖又懂事，芽衣抬头看一眼她房间三块显示屏的电脑桌，知道她又是凌晨四点起来肝游戏了。
至于琪亚娜，她不需要唤醒，早餐时闻着味就能凭意识飘出来。
“姬子老师应该在宿舍吧？”
芽衣牵着布洛妮娅的小手，但却得到了否认。
“布洛妮娅五点零一分二十秒，去冰箱位置获取补给时，目击老师整装出行，声称返回浮空基地接手突发事件。”
“这样吗，少校还真是工作繁忙。”
而今天的特别通告，是琪亚娜带来的，她穿睡衣蹭来餐桌，伸着懒腰将粉色手机磕在桌上语气兴奋。
“三分钟前的消息！今天不上课了好耶！全校，各自去大课堂里看直播，但没说播什么。”
“笨蛋琪亚娜能不能把你的秋裤和衬衣换了再出来吃饭，真是邋遢。”
“哈？你穿成个黄兔子就好看了？”
琪亚娜与挨着芽衣坐的小坏蛋眼神争锋，睡觉当然是怎么习惯怎么穿，才不要听她指指点点。
“全校，比学习和训练更重要的直播吗。”
也不知道与剑术练习的时间会不会交叠，芽衣思索着是否要放弃参与这次活动。
“布洛妮娅推测是学园邀请某位，甚至两位A级女武神开展的座谈会，目的是分享战斗经验和激励作用。”
“是吗，那还真的不能缺席..”
芽衣点头肯定，她也知道每位A级女武神都具备独特异能，和一段奇幻玄妙的成长经历。
由着身边这两个家伙磨蹭四十分钟，当芽衣牵着手领她们寻到大课堂教室时，她才惊讶看着十六层阶梯只剩前两排零星的座位。
芽衣熟识的埃兰老师正站在讲桌，那位挽起金发，带着眼镜的漂亮姐姐是心理辅导室的老师，她明明不负责授课，但今天..
在老师的手势示意下，芽衣带着两人前排落座，然后那位老师才稍做回忆，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向下讲。
“每间大课堂都将配备一名讲师，对即将到来的崩坏歼灭战直播进行最详细的战斗讲解，今天，高你们两届的学姐们，会以现场观众的身份登上真实战地，这是高度罕见的实战录像，并且..”
穿着衬衣短裙与长筒袜的埃兰老师突然拔高了声音，她向来语气轻缓耐心，但今天，她完全没有心理导师的样子，哪怕没有任何人在教室内窃窃私语。
“由于一场巧合中的巧合！总部所属，由四名A级女武神分别带领的四支小队，目前已经与极东指挥部完成交涉，将暂时并入队伍，由极东支部舰长，你们的无量塔姬子老师指挥展开联合作战。”
老师抬起教棍，侧身指向高大宽广的幕布，借扩音装置为整个大课堂的学员开始介绍战地。
“KE，第一批未雨绸缪完成修筑崩坏避难所的城市坐标，距我们所在位置仅两百公里，同学们，崩坏从不遥远，但还不到稚嫩的你们将责任扛在肩上的时候，接下来，耐心看着吧。”
芽衣端正的坐着，与低头玩游戏的布洛妮娅不同，她在什么课堂态度都这么认真，跟随式录像装置已经发放到每位队长手里，那些二十公分的球状小机器人悬浮在领队们的身后，将视野上传，然后呈现在芽衣眼前的幕布。
崩坏能从地底的反馈已经接近临界，在第一只崩坏的实体化身降生前，老师正在通过视频给出的镜头介绍那些制服各自统一的战士，芽衣看的聚精会神，那些领队们都是拥有异能的A级。
“一个个都站楼顶，真是拽的不行。”
“笨蛋琪亚娜，制高而已。”
布洛妮娅明明没有抬头，却知道幕布上介绍了什么，镜头给到了四队队长，紧身长裤，紧束的抹胸，黑色长摆风衣，轻装简练的抛接匕首，老师的讲解也及时响起。
“最前方这位黑发女孩，处刑小队的领队，A级女武神黎因莎，身后是她的六名队员，狙击精通，近身专武全体配备神经毒素，是能瞬间反制三倍于自身常态实力的夜行杀手。”
“据说是被部下暗中议论画风不如组织的某位高层，把蓝头发染成了黑色。”
“噗...”
琪亚娜捂住嘴，听着讲台上埃兰老师爆那位四队领队的料，幕布上扬起风衣的背影，瞬间也没那么酷炫了，教室回响细碎的笑声，课堂间气氛活跃不少。
幕布画面一转，另一座厦顶，捏手站立的女孩，很浅的齐腰黄发梳理的柔顺整齐，她装扮奇特，白色胶质制服连体紧缚，身材皎好，手掌，膝盖，关节部分配着动作捕捉零件。
“三队，机铠小队的领队，A级女武神卡奈与她搭载了中级AI的机甲战士卡奈卡斯，一位六十吨重的可靠人形伙伴，她身后的六名B级队员可以通过装甲邮箱，传送不同特性攻击的各种装备到手中，武器大师，重火炮专精。”
老师伸出手面向课堂介绍幕布上出现的女武神。
“她居然能召唤机甲诶？”
虽然幕布上没看见，但琪亚娜还是兴奋的扭过脸看向布洛妮娅，她知道布洛妮娅也有一只强大的半身机甲，坐它手上都不需要自己走路。
镜头给到了一队，是最标准的天命女武神部队制服，领队佩着象征军官的天命印记披风，银发披肩，与另外两队相比，她的兵装尤显朴素，老师在幕布前对她的介绍也最简短。
“A级女武神，扎拉，诸神座永幕双狼持有者，诸神座尤弥尔之腕持有者，她身后的六名是她的同队士兵，六个大剑物理输出单位。”
“哎哎，诸神座是五星对吧？”
老师在上面说，琪亚娜在下面说，她坐在第二排位置，隔着中间的芽衣与布洛妮娅搭话，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爱理不理，哼。”
琪亚娜抱住手臂继续看投影，虽然感觉那三个备战状态的A级女武神一个个都挺高冷的，都没有看向镜头，但也确实帅。
“芽衣芽衣，我以后也要帅气的披风，也要当高冷的队长，然后只对你笑。”
“嘘..”
芽衣将手指抵在唇边，让琪亚娜意识到整个大课堂两百名同学观看直播时都是低声议论，而不是大声讲话。
“琪亚娜认真看，A级实战录像都是可以抄的作业。”
“嗷..”
二队领队和队员没有出现，芽衣思考着，主副输出小队，重火力掩护小队，二队负责辅助和后勤吗？
最后的队长终于打开了录像球。
“哇——”
大课堂哗然一片，老师抬手势下压维持秩序。
那是唯一面向镜头，面向幕布前的观众们的女武神，但引起惊呼的原因并不是这儿，亮点全部锁定在了这个漂亮姑娘的装扮上。
“女仆？”
看着投影给出的特写，芽衣的反应与她的同学们相同，女武神怎么可以穿私服作战？！
大家都是女孩子，漂亮衣服谁都有，但完全没有防御，隔绝和增幅效果的布料，穿着上了战场和送命有什么区别？
而且她身后根本就没有队员。
“白丝女仆诶？她好漂亮好想摸摸她的...呜！”
咚。
琪亚娜的头顶被芽衣轻敲，哼哼唧唧住了口，但她还是那幅痴汉样，支在桌面双手托着下巴相当亢奋。
那女孩的装扮相当繁复，最笼统的黑白长裙垂落遮掩小腿，轻细柔软的面料，三层裙摆，轻轻提起带出的每一个衣褶都带着美感，白色绸带在腰身系出蝴蝶结，宽宽的缎带将脑后长发扎起散至小腿，漆黑发丝垂落侧脸的模样很美，也很安静。
“这位新晋的A级女武神，在这四名领队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却作为先行者，献身为组织提供了一份最疯狂的实验数据，也是唯一的试做品与半失败品。”
咔哒。
实验。布洛妮娅按下了游戏暂停，她完全可以兼顾游戏与听讲，但老师口中某些名词让她感到怪异了，布洛妮娅一点也不喜欢实验，布洛妮娅仰起脸看着讲台上的老师，选择沉默静听。
“在极端浓度崩坏能环境舱室中，将帝王级崩坏兽核心植入人体尝试激活，创造由核心为身体供能的崩坏战士，测试仅此一例，这名战士付出极大代价，在对崩坏的科研探索中，为组织封闭了一条错误道路，如今，改造计划经由天命主教钦定永久性废除。”
“.......”
“人形帝王级崩坏兽，亏组织想的出来..”
老师公布这段秘密时，布洛妮娅想要开口，但什么都没说，她比谁都清楚，妈妈总说实验是探索崩坏的唯一方式，任何对抗崩坏的有效手段都建立在无数失败的实验数据之上，所有失败品，都是必要的牺牲。
突然，布洛妮娅扭过脸，她看见身边的芽衣站起身，极其不符合形象踩着座位站上长桌跳出了梯式排座。
“芽衣姐姐去哪里？”
“厕所。”
在全场寂静的氛围和诸多视线下，所有人看着她无视讲师大步离开，推门而出。
“.......”
“有关系，和他策划的事件有关系..”
芽衣咬着指甲低头思考，学园提前监测到崩坏反应，支部现役女武神已经前去，寻常崩坏事件最多只出一名A级领队，视灾害情况而调整派遣，可现在..
巧合中的巧合？四名A级女武神恰巧都在崩坏的坐标城市执行任务？他昨晚说，去了西面隔水的林中。
芽衣跑了起来，她今天穿着学园制服的红连衣裙，非常适合行动，脱离学园，抵达水边后不耐烦的原地等了五分钟等来了游艇。
“要去对岸？”
“嗯。”
负责日常接送的工作者还想多问，殊不知这个冷着脸的女孩已经付出了最大的耐心。
靠岸时芽衣身手敏捷的起跳，在柔软的沙上留下鞋印，头也不回的离开，眼前风景令她稍稍舒心，想不到翻出学园围墙，隔水相望的林边，居然还有一块漂亮的海滩。
“你去了哪里呢？”
芽衣低声询问，她对能量的感知尤其敏锐，能判断那股违和感的大致方向，山林的背面。
芽衣只用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哪怕脚下有无数匍匐丛生的植被阻拦，现在，她面前只有一块稍稍平坦的台地，除了杂草和树什么都没有，但在芽衣眼中不同，她搂抱手臂仰头盯着扣在地面的紫色方块力场。
一道手掌触碰却无法穿过的空气墙就在那里。
“找到你了。”
她的眼中染上紫意，电流扭动着缠在手掌，触碰出激烈的涟漪，芽衣克服推搡她的阻力将双手前探，紧接着将身体完全挤入，闯进了这块不可通行的领域。
“？！！”
身下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令芽衣瞬间抬脚，连忙低头去看自己进来时踩碎了什么，踩碎了一座楼。
“这是什么东西？”
芽衣楞楞看着自己身处的位置，她的左脚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而右脚则是湛蓝色能量构筑的大楼模型，有九层，精细的每根线条，每个窗户都纤微可见。
“微缩城市！”
芽衣要见的人就在面前不远，但她此刻却走不动路，她放眼这个二十米宽的力场内部空间，扣住了无数高矮参差的建筑，宽阔和狭窄的街巷，高大与低矮的层楼，这片精密，渺小却壮阔的景象令芽衣移不开眼。
他就在那儿，建筑群的簇拥中盘膝而坐，一只手托腮昏昏欲睡。
“不要踩坏那些房屋，芽衣...”
“就踩，你能怎样？”
虽说嘴硬，但芽衣还是小心沿着那道勉强可以落脚的小路向前，近到身边，他一挥手使身边的楼群消失一块，示意可以坐这儿。
“你缩在这种地方摆弄什么东西？”
“我在试着搅乱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也在试着救活一些人，这城市理应在两天后爆发崩坏，不会出现任何转机，没有人能够改写它的结局，但如果我提前动手..”
崩坏能最浓烈的聚合点，那潜藏地底尚在孕育的领主已经胎死腹中，已被取而代之，这个时间，支部和总部的战士们应该已经纷纷赶至，保险起见等她们准备的再充分些，再等十分钟..
“喂，踩了房子会发生什么？”
“这里投影出了灾害中心区，现实中对应的那座建筑将会第一个受到崩坏兽群的攻击。”
“那你坐着的地方，房子都压没了。”
“这里是我庇护着的土地，不会受到崩坏侵扰，即便整座城市化作废墟，这里的屋舍依然挺立。”
芽衣将手搭在膝盖俯下身观望，然后她哼一声，在我的右手边跪坐下去，强袭制服的红连衣裙简洁美观。
“躲起来拯救城市，好正义啊..”
“愧疚而已，崩坏中只有一位赢家，我的得到建立在许多人的失去之上，我睡不着觉，即便已经将至上天赋捐赠出去，还是睡不着。”
芽衣明明有认真听，但完全听不懂，唯一可以确认的事，他正以那颗核心为媒，操纵整座城市的崩坏流向，他昨晚没有编谎话。
他似乎，真的连律者都可以养？
“说是指挥官，瞧瞧你在指挥什么..”
芽衣不屑的哼出声音。
“也是领主，说不准崩坏本来就是这样一座沙盘，更宽广，更宏大，包覆整个世界。”
我抬手唤出果盘，托着递给侧坐在身边的芽衣，暗中欣慰她能这样乖巧的捧着切片西瓜全程看戏。
“所以呢？你是勇者，还是魔王？”
“哪有那么极端呢。”
她的到来使强烈的困倦褪去一些，我打起精神对着专心吃瓜的芽衣笑了一下。
“我最大的理想啊，在组织履行责任后，带着我的白羽去世界旅行，最后我们选出最喜欢的地方，永远的留在那儿，我发誓，我将付出我的一切去守护它，人在城存，直至世界的终焉。”
芽衣鼓动的腮帮停止下来，她像只仓鼠似的扭脸看我，双手端着西瓜，冷漠和暴戾的形象不见了，十分的呆。
“时间到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战败，和百分之零的概率达成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
目的是，让城市注定的结局出现变化，从我指尖落下的位置，从地面涟漪中浮现出菱晶，由紫转黑，晶石生出双角演化出简洁可爱的领主怪物棋子。
“那么，崩坏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