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世界:重开式刷新的收获

作者:加倍 更新时间:2023/1/30 17:12:08 字数:8788

“我该怎么做?”

在这片圣痕构成的虚拟世界里,我只做一件事,前去村庄和神社,去询问任何遇见的人,有没有一个白发和矮小的女孩出现。

没有,德丽莎不在,我本来不需担心她的安危,可,许多事都在变迁,病人不按医书上的病例生病,演员也不按剧本里的故事去演,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那只狐狸的力量过分强大,我都不知道她以一己之力分化出多少个世界房间,每个世界都大致相同,又存在细微差异。

与琪亚娜分开后,我独自进行了三次故事的重置,亲眼见到了巫女在青草的河畔捡回修女的画面,带回养伤,一见钟情,直到打开盒子,结束。就这么简单。

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外人眼中,卡莲赢了一次,杀死了樱,输了两次,被樱杀死,我不知道什么前置条件会影响她们两人输赢的结局,或者说,本来就是随机的胜负。

而我在驻足凝望许久之后,在心里下了决定。

既然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迹,我也没有任何方式修正。那不妨,让我把所有的故事撕的更碎,去看结局会不会更糟。

然后在混乱中,尝试开启新的故事线。

第四周目,我提前就等在清水的河畔,盘腿坐在青草岸边,手里握着没有线与钩子的竹竿,做垂钓状,托腮浅睡打磨时间,直到轻声的搭话从身后响起。

“没有鱼钩和绳线,是钓不上鱼的,阁下。”

这不已经钓到了吗,我起身转向,望着面前身材高挑,粉发披散的巫女美人,她和我记忆中的身影几乎重叠,翘发的长发,系着绳结的腰身,短裙与白长袜,真的是。

“真像啊..”

“像?”

巫女摸着自己的侧脸,面容疑惑,可能因为我是生人,也可能因为我的装束古怪。

“在下八重樱,请问..”

我摇晃着头收起思绪,随口编出谎话,自称异乡来的游人,见这里景色不错,少歇一会儿。

“!”

未攀谈两句,巫女面露惊讶时,我神色坦然,因为我知道她看见了什么,顺流漂下的伤者,血化在清水里像一股墨汁散去水中。

巫女解下腰间佩刀准备下水,被我从后面按住了肩膀。

“?”

“白衣服浸水里通透的很,都看光了,我去吧。”

巫女愣了愣,她在联想中下意识环抱胸口,点头轻嗯一声答应,侧身给我腾出位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前三个周目都看的清楚。

我拨水过去握住卡莲的胳膊,把她拖上岸,修女服湿水贴身上,她简直和琪亚娜一样腰细,和前三次相同,即便昏迷了,手中还紧握着盒子。

一切都在正轨,心善的樱请我转身,她检查身体后低呼这人伤的很重,需要带回神社,我顺理成章的代她背人,托着卡莲的腰背与腿弯,把紫盒子交给巫女。

速通周目的关键点就在这里,当我按照巫女的请求拔回几颗药草后,发现她伫立庭院,双手捧着那枚方盒看的认真,她的侧颜在我的视野中仿佛有漫天樱花飘落,饰于发间。

“无论看多少遍,还是像啊..”

我在恍惚间扶住额头,感叹出声,她并不是我的女武神,只是古老村庄一个普通的,美丽的神社巫女,与她相处时,她对我那种陌生的友好,让我总想把药草放下,早些离开,眼不见为净。

“我认识你手中的盒子。”

我突兀的开口吸引巫女的注意,她惊醒过来,连忙将方盒护在粉色振袖之下,向我点头示歉。

“抱歉,在下有些走神,这件方盒也许对病人很重要,连昏迷都紧紧握着,不知这方盒..”

“似乎是某种捉妖封印,关着法力高强的妖怪,你可千万轻手轻脚,要是被妖怪夺了神魂,这山下村庄,怕是要被你亲手屠的鸡犬不留!”

我已经努力在维持演技了,很生疏,既要有发现宝物的惊讶,再认出邪物,演出猛然的恐慌,最后加重语气警告巫女,你可千。万。不。要。打开盒子。

“!”

巫女听进去了,我凑近时,她惊讶的连退两步,将盒子捧的紧实。

“居然有这种秘闻,在下,实未听说。”

这样最好,我的目的达到了,反复告诫不要打开盒子,否则可能丢掉性命。

我去了村庄的后山,这里有些地方会固定刷新出妖邪,三个周目让我摸清了刷新点位,也记下了村庄几个可以顺手拿到的资源道具,几枚钱币,一壶饮料。

“第三个夜晚么?”

我从高处俯瞰整个起火的村庄,感受隐约的烟火气,也计算第四周目的流程缩短了多少,樱色轮回若无外力介入,大约每七天重置一次。

卡莲愈伤需要三天,此期间一见钟情,再过三天,巫女打开盒子,第七天相爱相杀决出生死,最后轮回,我的这次速通大约缩短了一半流程。

不必猜测胜负,有我的引导,大病初愈的卡莲不可能敌的过恶魔附身的巫女,卡莲第一个死去,随后便是村庄的所有人,最后是我。

“三天?凹一下还能提。”

我踩着石板,在浓烟和飞灰中穿行,夜晚的村庄呈现出鲜艳的金红色,到处都是热浪与翻涌的火苗,我最终来到了村庄最大的那颗樱花树下,它庞大繁密的树冠烧了起来。

花瓣在燃烧中化为灰烬,落在我的肩上,火树下站着血染的巫女,她手中的樱吹雪已然受到侵扰,缠绕血光化作鲜红的赤染樱。

“你笑的好像只病娇,八重樱。”

“?”

她将摸在侧脸上的手放下,我也不知道巫女的笑容是什么含义,是畅快还是失去理智,或者想笑一笑抑制恐惧。

“请忘掉这些吧,在下与你无冤无仇。”

她失神的握刀与我擦肩而过,茫然的样子像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然后我扳住了她的肩。

“不把我杀了你还想走?”

“。。。”

只一瞬间,巫女刃闪至我的身后,她弯腰猛的收刀入鞘,刃返,腰侧爆炸开的斩击力将我掀飞两米,浮空又狠狠摔落地上,致死攻击。

“消失吧。”

“消失不了,我会在保住她的前提下,倾尽所有的去捞你,下周目再见,只有燃烧起来的花树..”

我痛咳着与巫女搭话,仰望焚烧的树冠,也望着低头注视我的她,巫女失魂落魄,不像个复仇的赢家。

“才是最美丽的。”

“........”

第五周目,我再次尝试缩短流程,在原先的基础上,讲故事时,把盒子包装成法力强大的妖怪,以杀戮和怨恨为食粮,为解开封印的人效力,是极度危险的双刃剑。

第三个黄昏时,盒子被她打开了,这次是两天半,樱色轮回的流程又缩短了半天,为什么只缩短了半天?

我在第六周目找到了答案。

“是因为卡莲么?嘁。。”

为什么巫女听完我编出的故事,她表现的那么心动,却还是没有立刻打开盒子?我倚在红色廊柱上咬着指甲,突然想通了原委。

就是因为卡莲还在昏迷!还需要照顾。这巫女想等卡莲脱离险情后,再接触魔盒。

“如果我提前杀了卡莲,阻止她们一见钟情,速通起来会不会更方便些?”

我捏着下巴打定主意,在六周目的结局被巫女杀死,在宽广的竹林中醒来,重开第七周目,我任由巫女下水救人,等待她将卡莲拖上岸时,悄悄摸到放置草地上的樱吹雪。

拔刀,扎下!

我失手了!我没想到巫女居然那么眼疾手快,她跪坐卡莲腰侧,用振袖隔开刀尖,虽然划破了她的衣服和胳膊,却保住了昏迷将死的卡莲。

“阁下这是何意?”

巫女起身时眼神发冷,我将刀丢还她的脚边,一击不中,我也失去了刺杀卡莲的机会,索性顺势指着卡莲手中紧握的方盒。

“这个白发修女决不能活着,她手中盒子可是大有来头!”

即便不善言辞的人,经历了七周目讲相同的故事,都应该熟练了,我描述盒子的力量,讲述妖怪替人复仇的故事已经绘声绘色,再也找不到半句生疏磕绊。

“粉发的巫女,你记住,盒子是危险的双刃剑,不要打开,言尽于此。”

刺杀未遂,这周目我失去了巫女的信任,向着后山的方向离去,在同样的两天半后,村庄染上了和黄昏相同的火光。

第八周目,我成功转移巫女的注意,在故事的开局就杀死了卡莲,我看见巫女的表情惊怒交加,她斥责我杀害手无寸铁的病患。

这次,我把自己伪装成拿钱办事的杀手,要取这个白发女孩的人头,警告她说与你无关,顺带又讲一遍盒子的故事。

“这种危险物件,交给身心纯净的巫女保管,不会出差错,告辞。”

我将卡莲轻松扛在肩头,背对巫女打了招呼缓缓走远,巫女没有追来,而是捧着盒子愣神。

抵达后山后挖坑掩埋尸身,这里的一天也许比外界短,我花费整天为她雕了块方方正正的碑,倚靠在上面与地底下的卡莲闲聊。

“至少你活着时为人就挺方正,看看吧卡莲,想杀一个人有多容易,想救一个人又有多难。”

我将苹果掰两半给她一半,叹息着坐到了天黑,这次村中的灾火升起,只隔了一天,本周目的流程被我缩短到了一天!

“继续!说不定还能凹..”

我摘了许多苹果全部堆在新立的石碑前告诉卡莲慢慢吃,小跑着奔赴村庄,去往自己的坟墓,寻找自己的死期,在焚火的樱花树下,再遇见八重樱。

“请离开吧,在下与你无冤无仇。”

巫女收刀入鞘与我擦肩,我再度扳她的肩膀,逼迫她动手,只是这次,我躺在地上等待致死的生命流逝时,新的变数出现了。

这回,巫女跪坐腰侧捧起了我的手,她面容迷惑,樱发染血的她有着难以言喻的美感,神情是那么的脆弱。

“你的眼神,在下。是不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从未..”

从未见过,我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有巫女捧住我的手自说自话。

樱色轮回可能有百数甚至更多个世界房间,每个房间的场景和人物都一模一样,第八周目的她,不可能与前几周目的她记忆互通。

传说中巫女可以通灵,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灵媒能力,她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被巫女紧握着手掌,她的脸在视野中愈发模糊。

第九周目,第十周目。

我已经找到最快毁坏世界房间,进入下一周目的方式了,最快连一天都用不到,但还不能满足于此。

狐狸至今没有出现,她用这不知道几十个几百个世界拖延我的脚步,她的侧重点在德丽莎!我不能休息。

“流程还得,再提!”

我用尽全力去精简樱色轮回的故事,我尝试在新的周目开头,杀死卡莲。

甚至,进入村庄尝试见人就杀。

或者直接拿刀试图杀死巫女,但八重樱实在太灵敏了,得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有能试的方法。所有看上去可行的方法。

我都试过了,我终于探索出,将每周目的流程控制在半天的方式,从最开始的七天一个轮回,缩短到半天一个。

第二十周目,我寻找出盒子最细微的缝隙,娴熟的将能量收束成针尖,给盒子喂食力量,这种控能手段,目前天命最精密的崩坏能仪器,精细程度姑且比不过我的手。

“已经达到理论上的极限流程了,最短半天。”

然而,这种繁琐和枯燥的流程,逐渐随着周目的推移,出了新的问题,问题不在流程,而是直接体现在了我的身体上?

诚然,与蚀刻相杀的绝境轮回之后,我就获得了自适应的致幻抗性,即便在意识中死去,也不会影响到外界的身体。

第三十周目时,这种微弱的违和感没能引起我的注意,第四十周目开始愈发强烈,到了第六十周目,违和感开始转化成恐慌。

就像拿刀贴着喉咙,我很久没有体会到害怕的感觉了。很怕,正常走路时手脚总是不自觉的哆嗦。

意识疲劳?

这个概念莫名跳进入我的脑海,循环的永久性累积损伤,就像反复弯折一根铁丝,短次内不会有事,但继续弯折下去,就有折断的可能。

我开始思索这六十次的死亡,是否对我的意识产生某种磨损,但很快我就克服这种臆想恐慌,继续加入轮回,直到..

我开始害怕了。

一开始还能抵制,第八十周目,天空下起了雨,其实前几十周目有时也会下雨,但这次,我淋在雨中,站在烧毁的花树下。

“请离开吧,在下与你无冤无仇。”

“呵...”

我习惯性想扳八重樱的肩膀,迫使她杀掉我结束轮回,进行下一周目,终究还是没敢。

雨淋的手脚冰凉,我突然开始幻想那又冷又凉的樱吹雪,紧贴我湿冷的手掌划破,光凭想象就会痛的幻觉,使我浑身哆嗦。

第八十周目时,我扳住她的肩膀,当巫女转身轻轻叹息准备杀我时,我跑了,踩着浸湿飞灰的石板,不停的跑,远离村子,躲到了后山林立的墓碑前,呆这里也比被巫女杀掉要强。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

倚靠着墓碑抱着膝盖开始愣神,从里到外的恐惧环绕着我,那感觉就像一次长跑的极限,意志能坚持,腿脚能坚持,可心跳的剧烈令我胆战心惊,就好像身体在告诉我,再不停下,心就会停。

“这样下去,外界的身体也会随意识死去吗?”

正是这个愈发清晰的念头带来恐慌,我将眼睛瞪得很大,雨落在身上也不发觉,这种缩短流程的方法,已经不能再用了。

但是..

“那狐狸维持那么多周目的世界,消耗肯定不比我小。”

这种揣测,是我的动力源,谁熬的过谁,谁就是胜利者,我扶着墓碑起身,这样告诫自己,我必须..

“.......”

我又回去了花树下,看见巫女站在枯焦的枝杈下面仰头发呆,转身的瞬间,美的惊心动魄,她顺着脸颊落下的雨水就像在哭,胸前湿透的白衣与粉色振袖,她的模样惹人爱怜,让人想上前拥抱她。

就好像只需要抱一下,就这么简单,就能轻易叩开她的心门,这个样子,前几十周目我都没有见过,她面容平静的握着樱吹雪,说我不想杀你你快走吧。

“看入你的眼睛时,在下,总觉得在哪里遇见过你,在下不记得了。”

“我从未见过你。”

“是这样么?”

巫女默默将长刀拭过振袖,撇去血污向我而来,与之前全都不同,她没能将我一刀致死,而是扎穿右侧胸口。

剧痛和恐慌潮起,我推开她转身逃走了,踉踉跄跄,就好像这贯穿伤痕对我没有影响,扶着焦黑的墙壁,巫女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无法摆脱。

我再次逃回后山这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倚靠墓碑脱力坐倒,她的身影在雨中清晰,缓缓举起了樱吹雪。

“有没有人救一下啊,蚀刻你在吗?”

“。。。”

“真顶不住了..”

我睁着眼睛,这是数十轮回最真实的刺伤,她将我与石碑钉死在了一起,我能听到她轻弱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脸颊,我最后一点力气,只用来捉她头顶因打开盒子而生长出的两只兔子耳朵。

“。。。”

我再度醒来时,身旁不再是竹海,而是倚靠着神社朱红的大门,左手边的石阶上,一团湛蓝灵火幽幽的漂浮空中,摇曳着,燃烧着。

“夜晚?”

没有星光的夜,只有这团火焰微弱的照明,前八十次樱色轮回全部是白天,我虚弱起身,抬手触摸不到火焰温度。

“成功了啊..”

似乎是熬赢了那只狐狸,八十周目,踏破轮回。

“巫女和卡莲相遇”这段故事结束了,我搀扶着墙壁,贴着山壁离开神社,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鬼火跟在我的后面,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索性任由它们跟着。

“这个世界,连路人也没有?”

永远是夜晚,没有巫女也没有卡莲,凭着身后小鬼般的灵火,勉强照亮夜路,我的脚步踏在青苔石板的回声清晰,没有虫鸣风声。

有些,阴森...但直觉告诉我,新的变数正等着我去找见,这周目与前八十次轮回的场景有本质区别。

那狐狸的实力恨的我咬牙切齿,整整八十周目!哪怕换成抽卡也到该保底的时候了,我还是没能闯入德丽莎存在的那个世界房间。

“。。。”

天空黑暗,视野中的事物,山石草木和树从都只剩漆黑的轮廓,安静的诡异,我身后还跟着鬼火,要是黑暗中真有什么东西,我真的会被吓到。

“。。。。”

这里是后山的坟地,凭着微弱的鬼火望见暗中林立的大小石碑,若隐若现,寒意顺着领口灌入,霎时,跟随我许久的两团鬼火熄灭了。

“?!”

浸入阴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见五指,四周全是死寂,这时候要是有人拍肩或者突然开口..

“晚好...” “滚出来!!”

细弱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的瞬间,我的声音盖过那个女声,将干涸得不到补充的晶石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将突然现身的幽灵邪秽火化,在核心的流动能量与恒定能量里,后者占据更大比重,哪怕,只能用一次。

“。。。。”

心脏砰砰做响,我后蹭半步有恃无恐,这枚天祸晶石哪怕崩坏能干涸也足以夷平整座后山,我原本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奈何这崩坏的世界从来不讲逻辑。

“!”

发光的幽灵出现了。

哪怕我的眼睛未适应黑暗,也能看清最大的那块裂痕墓碑,幽灵的身体泛着白色柔光,我屏住呼吸,紧盯着墓碑右侧露出的两只宽袖子,和半个粉色的小脑袋。

“你?”

一瞬间,袖子和脑袋又缩了回去,躲在墓碑后面像是在害怕我,不知为何,看见那粉粉的发色,我内心惧意霎时散了八成。

“。。。”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我的声音在黑夜里飘远,等了片刻,一只宽宽的袖子从墓碑顶上探出,垂落下来,然后是另一只袖子,最后是半张小脸,是个女孩,她小心翼翼扒在墓碑后面看我,蓝眼睛带着怯意。

她好奇的眨眼睛,也不说话。

“.......”

我惊讶于那个一米来高的石碑,后面怎么可能藏着人,直到她泛着柔光的身体从墓碑后面穿透出来,像幽灵一样没有实体,紧张的将小手绞在胸前。

“晚好,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只能摇头否认,她越是靠近,我越是低头,低头看着这个身高到我腰里的粉色小不点,干净的素色和服穿在她身上,这个白净的女孩,捧着比她的手大两号的苹果,举着送在我的胸口,袖子滑落露出纤细手臂。

是她啊。

“你是谁家的小孩?大晚上呆在坟地,一个人不害怕吗。”

苹果没有那么大,是她手太小了,我将水果单手接过握着,尝试与她聊天,这女孩也是胆大,她向我摇头说她在这里很久了。

“而且我才是别人害怕的东西吧。”

“说的也是,那么幽灵小姐...你名字叫什么?你是什么?”

她看起来不是需要哄的那种小孩,我便不打算把她当小孩看待。她给的苹果真的能吃,入口酸脆。

“凛,凛是巫女。”

她低头思索,然后才仰起脸告诉我答案,这小孩一点也不怯生,将手搭在胸前站的很近,她的蓝眼睛很漂亮,身体的柔光在黑夜也能把她看的清晰。

“是吗,那凛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随口一问,却意外问到了这几十次轮回中,最棒的消息。

“凛不知道,凛在睡觉,然后惊醒了过来,因为有漂亮的黑头发姐姐给死去的人发苹果,不对,应该是白头发的姐姐。”

“到底是黑头发还是白头发?”

“唔...”

这个粉色长发披散的小巫女想了想,突然用她自己的头发比划着告诉我。

“就是上面是白色,到了下面就变成了黑色,下面的那半就像泡进了染衣服的缸里。”

巫女将小手划在肩膀偏下的位置,告诉到那里就变成了黑头发,其实也不用她详细描述了,这世上黑发少见,白发也少见,像蚀刻这样鲜明的家伙,只用黑白两字就能概括特征。

我在那些墓碑前蹲下细看,借着微弱的天光,确实发现了苹果,带着新鲜的叶子从野外的树上摘来,一碑一个。

“难不成,蚀刻比我先一步来过这个世界房间?”

那家伙的力量都是从将死之人的身上割,全靠那通灵诡异的叠层壮大实力,所以蚀刻她向来尊敬死者,姑且算有一点点良心。

“看来她手头的要紧事忙完了。”

我长出口气,决定在这里少歇,蚀刻有办法找到我,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等在原地,坐下来陪这个小npc聊天也好,我也不知道那狐狸为什么会单独捏一个凛,安放在这。

“通过入侵八重樱的记忆,得到图纸,捏出一个虚假的妹妹,是这个原理么。”

我捏着下巴揣测这个小巫女为什么会在这?面前的这个小不点,是樱记忆中的凛对吗?忽然,她挥挥和服袖子惊扰了我的思绪。

“你在,烦恼吗?”

“没有。”

我盘腿在草甸坐下,而小巫女跪坐身旁,小心的探身观望,询问我有没有烦心事。

静下心来,我才有空打量这个漂亮的年幼姑娘,她又乖又安静,粉色长发披在腰间,头绳在脑侧扎起两束粉发垂落,我抬手摸摸,长发松软又浓密。

然后,小巫女突然向外挪蹭,跪着捏起手小声抗拒。

“不能给别人摸手和身体,神明会生气。”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我挠着头向她道歉,只是看着突然想摸就上手了,在我看来,年幼的小女孩扎头发时,总是会翘起两条幼稚和弯弯的发辫,但面前的小巫女完全不同。

她的粉发又细又软,长长的垂落及臀,脑侧扎起的那两束粉发,轻柔贴和在长发上和披散无异,很漂亮,她的蓝眼睛也漂亮,一点也不幼稚。

“哎?你可以摸到凛,而不是从身体上穿透过去。”

她后知后觉,又蹭回来与我对坐,抬小手摸我的胸口,显然,我面前的小巫女不是透明的幽灵。

“?”

我察觉到异动,仰头望天,楞神片刻才站起身,确认会有人从天空掉下来,我端起双臂接在下面。

咔啦!

闪电声炸响,劈伤黑色的天空,雷击撕开了裂隙,那玻璃质裂痕甚至让我以为,自己其实身处在巨大的玻璃罩中,我仰着头不停调整脚步,伸着手接。

而我旁边的小巫女看看我又看看天,发现了落下来的人,她也学我的样,从宽宽的袖子下伸出小手,仰起脸伸手接。

“接一下啊——”

“。。。”

蚀刻的声音比她先落下,落下的位置似乎刚好是小巫女那边,可别摔坏了,我连忙蹲下将小巫女拦腰抱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任由蚀刻跌在地上,嵌入地里摔出人形坑洞。

“噗唔。”

蚀刻脸朝下,看来是死了。

白色的小幽灵从后脑飘出来,虽然不明白她软乎乎的身体为什么能摔进地里,但圣痕空间一切合理。

我单膝跪在坑边,一把手抓住她的和服腰带,把她从坑里提出来,把蚀刻放在地上跪好。

“发苹果的姐姐出现了!”

小巫女指着我手里拎着的,两只眼睛昏的像蚊香转圈的蚀刻,认出她来。

“蚀刻?你的事忙完了?”

“我恨你。。”

蚀刻举起的手臂颤了片刻,又扑在地上。

“略——”(死了)

“........”

升起火堆旁短暂休息,小巫女挨着我坐,蚀刻跪在火堆的对面,轻眯着眼睛盯我。

“怎么才来?用你的时候你不在。”

我丢过去一个苹果,被蚀刻抬手劈开,隔着火堆丢了一半回来,我将苹果给了身边的小巫女。

“那么多世界,我已经急忙在找啦。你知道那种坐标就在脚下就是找不到人的痛苦吗,斩开空间很累的。倒是主人,又从哪里捡了小女孩子?”

“凛吗?藏在墓碑后面的幽灵小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我摸摸身旁小巫女的头,这次她顾着吃苹果忘记躲开了,而是仰起脸冲我笑笑,然后,蚀刻的视线挪到了我的手,又挪回我脸上,若无其事。

“嘁..”

“嘁什么?过来让我摸摸。”

蚀刻哼一声,爬起来到我身旁坐好,她很自觉的捏起一束头发交到我手里,给我握住。

“蚀刻,我们分开多久了?”

“几天吧。”

八十个周目,如此之久,可蚀刻却随意的说与我没隔几天。

“你看上去很累?主人。”

“对啊,你快点跪好给我枕一会儿。”

“不给。”

“那你趴到那边的树上去,记得下腰。”

“。。。”

突然,我发现蚀刻轻眯的金色眼睛向身旁挪移,我愣一下,这才惊觉身旁还坐着一只小巫女!她吃完苹果乖乖坐着,很听话也不吵闹,安静的让我忘掉了她的存在。

“咳咳咳!咳!”

“你再干咳就肺炎了,主人。”

我的手指突然被牵了两下,扭过脸就看见了蓝眼睛的小巫女,她握着我的手指,粉粉的长发披散身后,万幸的是她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好奇的眨眼睛问我。

“她为什么叫你主人呢?”

“这个..额,家臣,对是家臣。”

我摸着小巫女的头发,一边对蚀刻使眼色,但蚀刻很没形象的盘腿坐好,托着侧脸,用敷衍的语气对着小巫女胡诌。

“啊。我是奴隶来着,他每天欺负我不给饱饭吃,用手对我摸来摸去,逼我煮饭照顾他,只让我穿他爱看的衣服,还想让我给他暖床,不听话就打着训练的名义虐待我,弄的我浑身是伤,说不定我越求饶他越兴奋..唔唔!!”

眼见着小巫女的眼睛因吃惊而睁大,我双手捂紧了蚀刻的后脑和嘴,用和善的表情对她微笑。

“虐待你是我不对,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所以不要再说了,蚀。刻。”

“!!”

她瞳孔收束,被我捂住嘴巴连连点头,然后我才放开了手,由着她轻声喘息。

“休息时间只有半小时,我们得商议接下来的行动了,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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