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舰长要做什么,但是怎么都行。”
琪亚娜与我擦肩过去,顺手取一支蛋筒,她握住拉杆接冰淇淋,小心翼翼摇着圈,叠的高高的,这辆餐车本来就体积巨大,过道也宽敞,我们共同呆在里面,也不显狭窄。
“啊...在学校也过不上草莓甜筒不限量的生活,早上十个中午十个晚上十个,真好~”
我转身看见琪亚娜倚在红色冰箱,那是餐车里一件醒目的特殊家具,有额外的制热功能。而琪亚娜的眼睛,正盯着燃灶上的平底锅,盯着那块黄油煎熟,香嫩多汁的小猪肉排。
“吃这么少是最近减肥吗?”
“没有呀,舍不得花钱嘛,虽然大姨妈会给点,我自己零工赚点,但还是做不到一日四餐零食自由。”
我看见琪亚娜与芽衣对上眼,明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像已经交流完成似的,琪亚娜从肉排上移开了视线,放弃了这份餐,转而走两步,停在冰箱旁的糖果扭蛋机前。
圆柱状透明舱里是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甜品,封装在气泡里保鲜。伴着上发条的滋滋两声,她将旋钮开关拧了一圈半,甜品们纷纷在舱室里失重飘起来,互相碰撞,混乱的左突右冲。
她从取货口里拾起甜甜圈,那种镀了巧克力表面洒满彩色糖针的圈状甜品,拿起来就吃,很腻的东西,她能连吃好几个。餐车家具的用法不知什么时候,都被琪亚娜熟练掌握了,见怪不怪。
她问我为什么里面的好吃的总是摇不完,我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有所察觉,和小刻的只言片语有关,关于能打印世间万物的万能打印机。
餐车外面支起白色茶桌,围着三张塑料椅,白羽坐我腿上,用袖子捧着一截甜玉米,她倚靠着我的胸口,这个早晨本应无事发生。
直到琪亚娜忽然提到,放物资的货架上有一种装在圆盒里的曲奇饼干很好吃,你包里还有没有?
我抬手在仓库面板里翻找,摸出圆形的精装饼干盒,金属制品,吃完的空罐可以拿去做针线杂物的收纳盒。
我将密封的盒子顺着桌面滑到琪亚娜面前被她抬手压住,她手劲很大,起开盖子,尝了一块就露出真切笑容。
“能离开学园出来玩真好~”
“也算你手气好,实习远征抽签抽到了中度污染的城市灾地,要是抽到沙漠里,包你回来晒成黑妞。”
“本小姐才不会变成那样,说起来舰长这几天悄悄溜走,去做什么事了给大家说说呗?”
“我有个同伴,她有点死了,向我求救,所以我离开几天去找她,那人是个全自动闯祸机,生来没有敬畏之心,不怕强大的敌人,也不怕危险的力量,很勇。”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蚀刻的存在,虽然小刻很久以前就吵着要名分,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可以在圣芙蕾雅学园里自由活动的身份,我答应了但没有落实,另外,芽衣之前去宿舍找我时,已经撞见过她了。
“啊?那人没事吧?”
琪亚娜将棕色的甜饼干一口咬成月牙,眼睛都不眨,听八卦听的聚精会神,芽衣也是安安静静,将双手搭在膝盖,端坐塑料椅上。
“没逝,她好的很,我和她说说话就回来...嗯?”
明明是闲聊,聊着聊着,我就看见琪亚娜从饼干盒里抽了张金钞出来,她好奇的两手捏着,举向太阳,她似乎觉得这亮闪闪的金卡片很漂亮。
“。。。”
我看向芽衣,芽衣闭上眼睛冲我微笑,那笑容有一种无奈的感觉,代替了一切语言,好像在对我说,琪亚娜是这样的。
白羽从我腿上站起,飘上餐桌,跪坐在精装的圆饼干盒旁,隔着袖子取小圆饼,她的小手如果露出衣袖,会显得每块饼干都硕大无比。
白羽对琪亚娜如此解释...
“那是一张常规五星武器的兑换券,兑换方式就在卡上,我们在天命总部时,有过几次采购,后勤终端每天都会刷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材料,有时有武器,也有吃的玩的,天命的产业不止有医疗机构,所以在食品盒里塞奖券然后流进天命store,作为一种组织福利,因为数量极少且没有二等奖与安慰奖,所以大家不会觉得不公平。”
“诶?”
琪亚娜双手捏着卡片,我总感觉她听不懂太长的一段话,于是我抬手,令金钞裹上一圈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那卡片飞来我的手中捏住。
“值得称赞的是,这活动没有大肆宣发造势彰显组织慷慨,也并非促销手段,卡片会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秘密传到幸运儿的手里,饼干盒只是其中一种,这种奖只作为生活中的小小幸运存在,就像拧开瓶盖发现的再来一瓶,我个人比较推荐换圣遗物系列的武器,那些古董都是土里挖出来的,不是特别强,但性价比很高。你还真是个招财猫啊,收着吧。”
哎..原来欧皇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我将奖券贴在桌上滑去琪亚娜面前,看她表情还有挠头的动作,那种莫名奇妙中奖了的样子,果然还是很呆。
“那?那就当帮舰长的忙,领到的任务奖励好啦,舰长想让我帮什么忙?”
“。。。。”
我整理思绪,思考怎样将我的想法,用语言精确表达出来...
“帮忙测试,测试一种特殊的协同作战,首先,我会用第三人称视角,看你的背影,全程跟随你的行动,也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然后第二阶段,我会用类似催眠的手段,控制你进行奔跑和移动。第三阶段,你要在这种被我控制的状态下与崩坏兽进行战斗,而战斗期间我不会进行任何语言交流。只有这些,其它的重要事项只有实测过程中才会有结论。”
我原以为我的表达已经足够通俗简洁了,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关注点全都不一样,首先就是瞬间来劲的琪亚娜,她蓝色眼睛里简直有星星。
“噢噢!舰长你会催眠?”
曲奇饼也堵不住她的嘴,她接连不断的问我。
“你有好看的带链子的怀表吗?还是用绳子绑一个铜钱?是不是让本小姐盯着钟摆,眼睛左右跟着动?”
“我什么都有,但用不到那些。”
我打断她的遐想,安静吃自己盘子里的肉,香嫩多汁,很用心了。我承认琪亚娜的想象力很丰富,但其实还有高手,因为我吃饭时总有怪异的眼神在看着我,抬头就看见了神情古怪的芽衣,她犹犹豫豫的询问..
“不会是那种,那种...手机APP吧?螺旋的图案转着圈,看着看着就会瞳孔涣散失去意识什么的...”
“.......”
“。。。”
“啊对对对!就是那种应用软件,无论是高冷的女王,还是温柔的大姐姐,还是穿jk的黑长直美少女,还是精湛的剑术高手,只要看了我的手机屏幕,就会立刻被催眠,任我摆布为所欲为。”
“哎?!”
芽衣双手捂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而跪坐桌上的白羽则是轻咦一声,两只袖子捧着小圆饼。
“你啥时候学的催眠?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很正常,因为我没学。”
我讲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芽衣,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被我骗了为止,她是不是脸有点红?声音也弱气不少,她嘀咕着..
“舰长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那只能怪芽衣你不够敏锐,如果你细心那你就会发现天大的漏洞。”
“?”
“哈,傻了吧,我根本就没手机。”
没等芽衣疑惑,我就摊着手将答案告诉了她。
“。。。”
“嗯?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个野人,没有证件能证明我的身份,坐不了火车地铁飞机,虽然不登账号以游客身份也可以浏览一些手机app,但没必要,手机对我来说不重要。”
“你?真的没有手机?”
我头一回看见琪亚娜惊奇成这样,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我可以玩德丽莎的手机,在学园吃食堂和买东西,也是花的她的钱。况且电子产品是在近几十年兴起的,那之前的人类,一生都没有接触过手机。我平时会花大量时间学习拆装四星武器,不需要消磨时间。另外只要现金支付存在,我就不会饿死。好了,打住这些话题吧。”
一口气答完她们所有疑惑,我将空掉的餐盘放下,而琪亚娜也表现得跃跃欲试,她说走,去找崩坏兽。
“别,没必要费力去索敌,这里的灾害很轻,崩坏兽数量少,分布也广,就随便的等着吧,崩坏是这样的,给它们些时间,它们自己就能找上幸存的人类。”
“啊?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陪我测试协战的前两个阶段,然后没事了,原地解散。”
我从塑料椅上起身,双手卡着白羽的腰,将跌坐桌上的她抱起来,餐车旁是阔路与大片空地,这荒废的城市无论哪里都能当做训练场。
“我准备好啦!”
琪亚娜叉着腰站在水泥路的黄线上,隔着十米冲我喊话,芽衣陪在我身侧,将手搭在胸口,她今天的剑术修行还没开始,没换剑道服,扎起高马尾,穿着她最初在学园时的装扮,系领巾的短袖衬衣,短裙子配上过膝学生袜,是青春靓丽的jk美少女。
静——
“我准备好啦舰长,你怎么还在发呆?还不开始吗?”
哪有什么发呆?当琪亚娜等的不耐烦,开口催促我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入梦了,我仰起脸,望着烧红的半边天幕,漫天赤红的羽毛,大雪般落下,在地表堆积出薄薄一层,水泥地变成鲜红的雪地,羽毛也落在我的头发上,手心里,然后融化不见,赐梦雪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天是什么颜色?琪亚娜?”
“蓝的啊,今天连云都没有,好天气,中午可以边晒太阳边吃零食,我把床从三楼扛下来。”
“。。。”
真是一身牛劲,她一家子都是这样,好吧,可以开始测试了,一但目标入梦,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但我知道读心有多恶劣,所以我不会利用羽毛窥探琪亚娜的想法。因为...
一想到读心我就会联想到小白,那孩子喜欢坐腿上喜欢抱抱,抱到那软软乎乎的身体时,手指的指腹仿佛能嵌进她的软腰里,到处都是雪白一片,忽然就会产生对小白行苟且之事的念想,然后就会被她精准读心,她会把裙摆提到腰里,叼在口中露出肚子给我看,我已经没办法直视她的金色眼睛了,那种天真单纯的眼神让我感到罪恶。
她教了我好多遍我还是没学会如何封闭内心禁止读取,只是深刻认识到读心这种异能,恶劣至极,毫无隐私可言,但小刻却满不在乎,她说她言行一致,内心澄澈,不怕读心,她还建议我也学着坦荡点。
“坦然一些,说不定会让听心者对你刮目相看哦,主人。”
小刻当初是这么对我说的,坦荡?我怎么坦荡?双手搭在小白肩膀上直接对她说,美味的白棉花糖味小孩我要吃了你?
“........”
我摇头甩开纷乱的思绪,每当使用这些羽毛时,我就会变得思维活跃,总是浮想起一些不相干的事,而这个时候,我的记忆会变得异常清晰,清晰的简直像用第三人称去看一段录像,甚至,我能回忆起自己卧室的书架上从左到右排列的书名,天命武库指南,崩坏武器改装维修教程,崩坏能驱动装置结构及原理,世界地理,神州古代史....这种强悍的记忆力要是能拿去背书,收录知识的速度恐怕不比白羽差,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聪明了,真是古怪。
算了,还是尽快实践吧。
我利用这件神之键的力量,将一条指令,推送向琪亚娜,没有使用任何语言和手势的交流,我也没有直接在她的脑海里讲话,只是纯粹的意念传递,而那条指令也很简单,蹦一下,原地跳起来一下。
意念传递过去了,可琪亚娜一动不动,甚至挠着后脑勺与我对视,好奇我为什么不说话,见她毫无反应,我忽然紧张起来,难道协战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我第二次传递意念,但琪亚娜无聊的将左手穿过后腰,轻松握住了她自然垂落的右臂,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毫无反应。
“........”
好吧...我心里已经凉了半截,通过意念干涉它人意识,进行协同作战,这种两个人共用一个账号的方法明显是行不通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我听见琪亚娜烦躁的抱怨,她频频跺脚,捏紧了拳头。
“哎呀好奇怪!舰长你怎么不说话?到底要怎么测试嘛?”
“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琪亚娜?”
“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很着急,感觉像着火一样,心里痒痒的,总是想原地起跳,我好不容易才忍住,好像我的脑子在对我说,琪亚娜跳起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跳起来,然后脑子又说,你别管为什么,跳起来就对了。”
“?!!”
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我施加的精神干涉作用在琪亚娜身上时,并不是我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对她发号施令。而是直接模糊了她的认知,她下意识想要遵循我的指示。
她想做的事,其实是我想让她去做的事,而并非出于她的本心。
“不要在意!琪亚娜,你的那种感觉是测试的正常现象,接下来,遵从自己的想法,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哦。”
琪亚娜挠着后脑勺答应一声,见她没受什么负面影响,我便开始了反复测试,我的行动指令是,后退三步。
太好了!我看见琪亚娜的表情稍有变化,她一蹭一蹭往后挪了三步。
来比个心。
我观察琪亚娜反应,她向我眨眨眼,犹豫一下,就将两手的食指拇指拼成了爱心形。
“舰长舰长,这个就是催眠吗,怎么感觉控制了又没有完全控制呢?我可以不听你的。”
说着说着,她就将比心手势改成了照相手势,手指拼出方框。
“我待会给你解释,琪亚娜,接下来,用你最快的反应,跟随心里的指示,继续测试,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做什么懂吗?”
“哦哦。”
这次的指令是闪避,我的手中多了秒表,准备记录时间,测试从我发出指令,到琪亚娜执行指令,期间一共需要多少....
“卧槽!!”
我从来没有吃惊的如此大声,无延迟!
我下闪避命令的瞬间,琪亚娜就展示身手,用迅捷利落的后手翻完成了闪避指令,两条白麻花辫扬起落下,即便她没有穿装甲,只穿普通的白毛衣和牛仔短裤,她的力气与灵巧不是装备给的,而是自带的。
好吧,好吧。
原本的测试流程尚未进行到三分之一,已经没有测试的必要了,我在意的问题,至此,已经全部得到解答。
我将左手伸向天空,从左向右抹了一把,将天幕上的火云尽数拨开驱散,重新展露出湛蓝的天与温暖的太阳,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舰长舰长,测完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测试。”
“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从空气里摸出玻璃瓶装的汽水奖励她,琪亚娜却懂事的用牙咬开瓶盖后还给了我,只好又给她一瓶,我们重新回到餐车旁坐下,我整理语言,解释给她们听,我说...
“我想做战地的指挥官,但和指挥战机连队,女武神小队,陆战士兵和无人机群的指挥官不一样,我见过优秀的领导人,划分战区部署兵力应对突发,发号施令时有条不紊,我没有那样的资历和气量,我所能做到的指挥,最多只能做到指挥一至三个人。”
“啊?那么逊的吗?”
琪亚娜直言不讳,而芽衣嗔怪的叫了琪亚娜的名字,但我连连摆手说不要误会。
“可不要觉得我是在轻看自己,指挥与指挥是不同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一般的讨伐任务,指挥官会找出崩坏兽密集点,投放兵力,对行动路线做出规划,像在分别控制几条贪吃蛇,去吃掉一个一个节点,而任务期间所有战斗事件,都由女武神自行完成,指挥官只负责下达战斗命令,然后选择相信部下。”
“那舰长呢,舰长说的指挥有什么不同吗?”
“是有所不同的,我理想中的指挥,不是下达一个模糊的讨伐命令那么简单。把女武神送去灾地,期间保持通讯,敌人强就派增援,没增援要么撤退,要么死守,我理想中的指挥不是这样的,假如真当甩手掌柜,干等着捷报送来,那我会觉得,有我没我都一样。”
琪亚娜捧着脸将手肘支在餐桌上,她权当是在听故事。
“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指挥时指令会更加精细吧?精细到什么程度呢,什么时候迂回,什么时候冲刺,什么时候打,打哪里打几下。什么时候跑,怎么跑往哪里跑,具体跑多少米,我都会给出具体的指示,就像剧本一样。我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比别人多,帝王崩坏兽那些华丽而宏大的崩坏倾泻,杀伤范围之广,威力之大,看似避无可避,其实漏洞百出,按照我的指示进行走位,就可以在那纯紫的光幕弹雨中从容穿行,扭开攻击,找到最安全的站位规避风险。”
“听起来很有意思诶?”
琪亚娜咬着吸管发出吱吱声响,但琪亚娜不以为意,她说对别人可能有用,但对她没用,她自己就能躲开全部攻击,我觉得琪亚娜说的没错。因为女武神的反应是女武神的七倍。
“可是舰长还是没有说,今天的测试有什么用?”
“我马上就要说了,琪亚娜,你想过没有,假如我指挥你,我率先分析战局,然后我说出命令,声音传进你的耳朵里,再到你理解这句话,做出反馈执行我的命令,一共需要多长时间?也许很短,但它不够短!你是女武神,你要和强大的崩坏兽战斗,你始终都在闪转腾挪,一秒钟的闲暇都是奢侈。”
“假如一只崩坏兽抛洒大量不稳定能量团,制造出一片地雷区,我能提前看出死角,看出踩哪里不会被炸到,但我要喊话才能告诉你安全位置,声音传到你耳中,你再做出反应,这需要时间....那种紧迫情况下,我的时间顶多来得及朝你大喊一声,快避开!这是句废话,因为怎么避,往哪里避,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今天的测试,目的就是,测试通过意念干涉下达的指令是否有延迟,答案是,零延迟。我可以直接用意念,精准指导你的行动。”
“。。。”
得,她又在假装自己听懂了,那个挠头的样子,相当的没有智慧,很呆。
“舰长舰长,看见攻击我自己会躲呀,为什么要听舰长的命令然后再躲呢?”
“问的好,琪亚娜,只有这个问题是有意义的,我只能说,不是所有女武神都像你一样灵活的像只猫,你拥有惊人的战斗素养,通过敌人细微的举动,就能预判出攻击,进而及时躲避,你的反应速度也是无与伦比,你轻描淡写避开的一次攻击,能砸死一大片新人女武神。”
我能看清崩坏能的流动,进而提前两秒左右预判崩坏兽的攻击形态,如果意念的指示没有延迟,那么与我协战的女武神,有足足两秒的反应时间,去闪避崩坏兽的攻击。
“哎?舰长是在夸我吗,诶嘿,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啦。崩坏兽的攻击那么好躲,别人真的躲不开吗?”
见琪亚娜谦虚挠头,我给她肯定答复,是的,躲不开,大多是脑子反应过来,身体跟不上操作,别说是实战了,就是打电子游戏,看敌人抬手就立刻按闪避键,也还是会经常失误被boss锤到。
讲话就到这里,我没有向她吹嘘协战在实战中的优势,吹了她也听不懂,我只能说,提前两秒预知敌人技能,这项功能被过分的低估了。
真是异常顺利啊,我的假设可行,那就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也不必急于求成,于是我向琪亚娜摆摆手说。
“没事了,去玩吧,测试很成功。”
“嗯嗯,那我走啦?待会下来晒太阳。”
琪亚娜从塑料椅上起身离开了,走时还不忘顺走饼干盒子,餐车距离高大的居民楼只有几十米远,然后是芽衣,到她的修行时间了,她小声向我告别,返回居所更换剑道服,剩下我,还有站在桌子上的白羽。
“你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超能力,催眠是什么呀?”
白羽走到餐桌边沿,与我面对面坐下,她坐桌子,我坐椅子,即便如此,她晃荡着的小脚也踩不到我的膝盖。
“是羽渡尘。”
我的手里握着一团火,火焰熄灭留下羽毛,拿给她看,我突然有些感慨。
“蚀刻没有敬畏之心,也不知是好事坏事,她的腐蚀异能很复杂,有时能跳出规则之外行事,比如神之键阁,她从来没放弃过从里面挖掘有用的信息和文本,虽然进程慢的像暂停,但近些天,还真让她用非常规的手段,加上小白的场外支援。卡bug卡成功了,这第八神之键的绑定权,就是逃课逃出来的奖品。”
“简单说说呗?”
“嗯,把神之键阁想像成一个秘境,再把每一尊神之键看做可攻略的副本,每个副本通关的终极奖励,就是该神之键的绑定权,以及一段尘封的叙事,和大量的未知文本。副本难度比天高,不是现阶段可以攻略的存在,但卡bug可以赢。”
“你们怎么卡的?”
“都怪羽渡尘太智能了,它的试炼是随机抽题,我有可能面对人类阵营的千军万马,或者潮水般的崩坏兽群,但恰好抽了名为渡己的题目,一个复制人舰长成了试炼内容,系统把人类部队,崩坏兽潮还有神官,三者判定为同一难度。”
“你打赢那个假的了对吗?”
白羽从桌沿跳下,踩着我的膝盖,站在了我的大腿上,她笑着抬起大衣袖捧我的脸,但我只能苦着一张脸捧她的腰。
“打个集贸,那阴间东西演都不带演的,根本就没蓝条,掉一滴血就用修复异能,打的没它回的快。试炼通关后,小刻才从键阁里扒出解禁的参考答案,你知道不逃课的通关条件多逆天吗?我必须在战斗中进行突破,远超巅峰时期的自己数倍甚至十倍,才有机会把那个赝品神官,一口气放倒。”
“那你是怎么赢的呢?”
“羽渡尘太智能了,那神官听说我打不赢的下场,小刻会死掉,于是就打假赛了,该躲的技能一个不躲,我用那只审判级崩坏兽深渊王者的晶石异能,在它心脏里埋了水晶种子,种子发芽长成锋利的水晶丛林,即死技能把它秒杀了。”
“......”
白羽用小手捏起那片羽毛端详。
“这件武器很智能吗?”
“超级智能,但没有自主意识,这恐怕是唯一一件没有副作用的神之键了,我有权限调用它的全部功能,而且这次的收获,不是一件而是两件。”
嘿~
我变魔术似的,把撒满银屑的黑色水晶球拿出来,在白羽面前晃了晃。
“哎?我的勺子?”
是的,这件伊甸之星在绑定之前,一直是给白羽当玩具球兼餐具的,它可以让食物和汤水,自己漂浮起来飞到嘴边,解决了大衣袖不方便吃饭的难题。
老实说,生物绑定之前的神之键,让我评估强度,比四星武器强,比五星武器差。未绑定的神之键,就好像个没有注册账号的app,只能使用基础功能,有时连基础功能也没的用,现在不同了,所有功能权限点亮,拿着它只要剁脚,就能制造震级恐怖的大地震,片刻间就能把我们呆着的这座废弃城市撕裂铲平。
“更重要的事,白羽,从今以后,用重力碾压敌人的时候,我再也不会一起被碾了。”
我曾一度怀疑神之键们在我手里有什么意义,烧融敌人的同时烧融自己,碾碎敌人的同时碾碎自己,这和手捧炸药包有什么区别?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是这样?假如神之键在别人手里,还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吗?我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把神之键交出去,进行验证,验证别人拿起这些武器战斗时,是否会遭到强烈反噬?
直到这次小刻的误打误撞,她利用腐蚀的异能,几乎用解包的方式,努力拆了好多天,从神之键阁里提取零碎的文本,终于拼出了大收获。她说...
“如果用颜色来表达这些装备的品质,那么一定是最闪亮的金色或者血红色,装备属性的每一条词缀,都冒着金色的火,一行又一行的金焰词缀下,是更逆天的装备技能详情。然后,最后的最后,在面板的最底下,确实有一条灰色词缀:获赠小船继承遗产之人持有时,需得均衡。”
所以我的怀疑没错,所有拥有崩坏能适应性的人都能自如使用神之键,只是在不同人手里,发挥出的力量不同,威力不同罢了.....除了我。
我觉得,这是一种针对。
小刻说,这是一种平衡。
我问她何谓平衡,她说超模了就得削。
我?没有异能的我,拿复合刀刮一只战车级崩坏兽要刮上整整25个小时,期间喝好几罐体力药水,即便这样也还要削我,那我是犯天条了?
“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吗,让你从中得到了巨大的收获?”
白羽如此问我,我向她摇头。
“没,我捞回小刻的命后,我们聊天,说了一整天的话,用来互相交换情报,小刻给我讲了好多离奇的,神秘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故事和知识。而我,我用幻化圣痕卡牌的方式,把与律者和崩坏相关的人物信息,外貌特征和人物事迹,都画给蚀刻认识,包括几位活着的或者死去的伟大科学家,天命主教,逆熵盟主,个别强大的女武神,律者,个别战士,以及别的神之键。小刻说,她已经记住那些人的脸了,就算以后第一次见面,也能认出来。”
期间一个有些离奇的插曲,当时我拿起一张圣痕牌,上面画着Q弹果冻金方块,对小刻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真理之键,是有自主意识的金盒子,但小刻说认识,头些日子在总部时,把它抓住暴打了一顿。我的天!什么时候打的?小刻说有天夜里它扫描你,当时我以为它也是来抢身体的,就动手了,把六个面打成了八个面,正方体打成了八面体。
这就是秀才遇到兵的下场吗?算了,打就打了,这不重要。
“至于巨大的收获...确有其事。”
我抬手指向远天,指向宽广道路的尽头,白羽站我腿上转身去看。
“白羽,你看见了什么?”
“蓝天,太阳,温暖舒服的上午,还有有空陪我的你。”
说完她笑了两声,将大衣袖捧在胸前,又在我的腿上坐下,倚着我的胸口,而我取一片羽毛,它在燃烧中透明,如同彩色的糖纸,遮挡在白羽的眼睛前,一叶障目方能窥见天渊。
“我要给你看的是这个,白羽。”
永恒黑暗的巨型天体静静低悬,低的快要贴近遥远处的地平,它因庞大而显得距我们很近,假如它是匣子里的明珠,那么由摩天群楼组成的一整座城市,也不足以成为安置这颗宝珠的底座,简直是把篮球放在杯子上。那颗星星,就是这般巨大,仿佛山岳分崩离析,拆解出石料,组成环绕它的光环。
“那,那是什么呀?”
我及时将手摸进白羽的袖子,捏住她的小手。
“不要怕,你应该没有巨物恐惧症吧。”
巨型天体充斥着压迫感,黑暗深邃,视线被吸进去时,仿佛置身百米天台探头下望,半只脚掌悬空,风推搡着后背,坠落的幻觉袭来,令人胆战心惊。
“黑色不是邪恶的颜色,在一段公正的叙事里,它曾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石,享受百亿生灵的赞美与敬畏,黑色太阳是崩坏造物与人智揉合的巅峰,它已经融入了生态,与天上炽烈的太阳一起,共同为生命的存续提供保障。”
我撤销羽毛,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幻觉,我不想吓到白羽,我放松身体倚靠塑料椅,闭上眼睛感受温暖的日光。
“那么好的天不要打瞌睡,那是蚀刻说给你听的异界故事吗?你可以说给我听一听吗。”
白羽握着我的手指摇晃,她掉转身,骑坐在了我的一条腿上。
“。。。。”
“好啊...”
其实白羽不问我也会说,假如我行动不带着她,那我回来时,就会将新收获的故事,说给她听。
“绑定伊甸之星后,小刻解禁出了叙事碎片,那篇文章的名字叫做,渊源的星石。在那个世界,这颗星星是一切灾厄的起源,带来了灾难,带来了疾病,带来了数以亿计的怪兽,有一种强大的牛形怪兽,它拥有黄金的枝杈犄角,昂起头颅时,能唤来十数枚华丽星辰,于天空排成大圆,星辰陨落的威力足以开山,这样的怪物总是数千只一起出现,小至数米,大至数十米,它们的冲锋夷平了山脉,踏裂了基石,大片的陆地沉入海水。”
“好几千只?那怎么对付?”
白羽用衣袖捂嘴,她开动脑筋,但没有解。
“对付不了,上万驾驶员操纵人形态与野兽形态的合金战械加入战场,也只有被冲成残肢断臂的下场,即便高悬天空的战舰发射令天空变暗的光束把怪物轰成一地零件,那些怪兽也还有第二条命。”
“。。。”
“然而,起源的星星,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它带来绝望的兽潮,也留下了希望的种子,它似乎对人类并无恶意,一位强大的战士,率先感应到它的存在,从一片异界的峡间之地将它带出,成功返回现实世界,移交给帝国研究院。”
“。。。”
“可以歪曲诸多基本法则的星星,推翻了物理,天灾背景下,帝国只用短短两年,在牺牲星球五分之三的人口后,完成了世界人民大团结的壮举。”
“。。。”
“后来人类勉强抗住兽潮与崩坏病,但灾难又接踵而至,整个世界将要沉入海水,生态破碎已不可逆,漆黑深邃的星星,反而成了唯一的光,帝国掏空了一切,一切的一切,为星星融入人智,铸成圣物。”
“。。。”
“圣物高悬天穹,洞开黑暗之门,它选中并抓取整座大陆板块,连同地底基石连根拔起浮出水面,通天的神力,令土石凝而不散,为仅剩的三十亿人类,提供一块立足之地。”
我捏捏白羽的侧脸,她听的聚精会神,因为她第一喜欢故事,第二喜欢历史。
“几座大陆版块拼成了整体,潜入水中就会发现,每一秒,都会有泥沙从伟大的整体上剥落,沉降进海水,令海水浑浊的透不进光,有条件的家庭会选择向国家缴纳一大笔安身费,选择一块数百平米的石料,覆上土壤层,在基石上建房,利用星星的伟力,远离大陆,住到天上去,这样不管大陆流失多少泥沙,也危害不到生存。”
“好奇妙的生态?所以说,这个勺子,真的没有被叙事粉饰夸大么?它看起来也就那样。”
白羽用大衣袖捧着伊甸之星,把眼睛凑近,看着黑暗中的无数银粉繁星。
“谁知道呢?后来,万劫旅人造访了位于天上最高位置的世界政府,但他根本不是救世主,反而他的目的,是来这里寻求帮助。他预言道,这世界已无法拯救,做什么都只是苟延残喘,距离末日,最多只剩八年,我有一个提案,把这颗星摘下,赠送于我,将它移交给尚有希望的世界。”
多么荒唐!连白羽也脱口而出。
“他伸手就要?”
“嗯,伸手就要,那位旅人穿着残破的斗篷,一手掀翻二十名帝国将军,然后强迫所有人坐下来听他讲道理,在这个世界,凭武力值进行天梯排位,前一百名有资格被授勋将军,个个身怀崩坏异能,当天在场的强者只有二十位,帝国不得不重视那位远道而来的旅人。”
“.......”
“他说,你们的法律已经无法维护人民,这是国家分崩离析的征兆,伟大的整体名存实亡。他的声音过于尖锐,因为说了实话,而扎痛了领导者的心,又因为他过于强大,而没办法当庭枪毙,最后,地表最强大的人类,星星的持有者,伴星之人,从裂缝中出现,接见了旅人。”
“。。。”
“伴星之人问道,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明明可以直接来抢,又为什么向我伸手索要?你说你们建成了一条永远不会被末日浪潮打翻的小船用于拯救人类,那我问你,我们是不是人类?你说小船需要物资,向我们的世界索要一块木板,你可曾想过,这块木板上,载着这颗星球仅剩的三十亿人民?”
“。。。”
三个问题,旅人一个也答不上来,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崩坏是可以战胜的,只要奇迹发生。
伴星之人嗤笑道:奇迹不会发生,即便是等死,在这最后的八年倒计时,我们的人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旅人反问他,假如你肯将这颗星星交给我,让我把火种带去仍有希望的世界,这件事本身,算不算一种奇迹?
“。。。”
我摸着白羽柔软蓬松的白发,故事也已经到了尾声,白羽问我,后来呢,后来那颗星星被带走了吗。
“嗯,被带走了。旅人在那个世界滞留了七天,杀穿大陆将高等崩坏兽尽数清剿,然而他走后还会有更多更强大的崩坏兽降生。第七天,在他空着手准备离开时,一位美丽的AI少女追上了他。因为以一己之力,让全世界人少活八年,这桩大罪,只有AI能背的起这口锅,AI少女转述了伴星之人的原话。”
伟大的领袖,实不相瞒,我自己都没信心让国家再撑八年了,要不了一年半载,人口总数就会断崖式削减,歌舞升平是最能表现国家安定稳固的一种形式,但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它已朽烂,合久必分,崩坏也将随后而至。我想不到,内有分裂斗争外有崩坏肆虐,怎么做才能撑满八年?
我从未有一刻认为我们的人民愚昧邪恶,只是,高压的环境令生活无法安定,崩坏的世界,不给他们展现善意的机会。
我想说,我们仍有一部分人民,怀揣着一份朴素的善良对明天充满希望,一生穷困劳碌却未做亏心之事,他们真的一点都不该死。如果因为人民展露出腐烂的恶意,就宣判整颗星球的死刑,那为何,无论行善做恶,结局都得到了相同的报应?为何善恶无报而崩坏长存?
正如您说的,想要战胜崩坏,除非奇迹发生。我已知晓那宏愿,你正在无数世界间穿行,一点一滴收集着奇迹的碎片,我代表不了任何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知道将星星拱手相让的代价,三十亿条生命即将毁于我手,我看出来了,您是温柔的人,如果我宁死不肯交出星星,你也不会强行抢掠,但我依然决定这么做了。世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人类战胜崩坏,我们未能做到的事,寄希望于后继之人,也好。请收好我们的太阳。愿薪火相传,文明依旧。
我已付出了人类所能支付的最高代价:灭绝。现在,我想听您亲口向我保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
“这就是那段残缺文本里的叙事,渊源的星石。这枚神之键宝珠,是诸多世界遗产的其中一件,我手里的伊甸之星水晶球是遥控器,那个太阳才是真武器。小刻说她不在的日子里怕我有危险,要我出门带上这个,她说星星曾守望着整整三代人从小到大,现在,它只需要守望一个人。真是的,那哈基刻平时摸都不给摸,揉一下就炸毛,倒是也会说两句暖心的话。”
“........”
“所以这两件宝贝武器让如今的你变得很强,对吗?”
“不对啊....”
我双手抱在脑后,塑料椅子不稳,差点后仰翻过去,我用三原积木现场捏了简约躺椅出来,躺好了才懒洋洋的告诉白羽。
“平衡还在,充其量是两件趁手的五星,附带好多实用的异能。但是五星本身就很有含金量了。”
神之键不会剧烈消耗持有者的崩坏能,只是象征性的讨要一份启动能量。嗯....有一种老式的压水井,要先倒进水才能利用气压吸出水来,困扰我的是,上哪去弄水?我连一份启动能量都掏不出来,那些毁天灭地的额定功率,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强者的力量怎可能是信手拈来之物?即使是神官,也不过是强运与天赋的顶峰,恰好一道浪潮打来把他承托着送到了很高的地方,算不得稀世强者。
哎...还是把眼光放在当下为好,我决定今晚在城里逛上几圈,收集一些崩坏能微粒,存起来以供日后取用,我现在要舒舒服服晒太阳了,过一会儿还能看见芽衣在小区的广场空地刻苦挥刀。
“哎?你说...”
白羽忽然踩我的肚子,用袖子捧我的脸。
“我觉得小刻搜集到的离奇故事,比吼姆漫画的睡前读物更有趣,故事里说,这颗超厉害的黑水晶球,只是诸多世界遗产的其中一件,而小船上又满载着财宝与更多遗物,好在意啊,都有些什么呢?你觉得呢。”
“我也没有清单,但从小刻解包出来的一点点内容看,有几件尚未到来的神之键,有强大的武器进阶蓝图,而一些零碎的片段里甚至说,在宝藏堆积成山的舱室里,有不老药,真是离了大谱,不说这个了,让我睡觉。晚上要采集崩坏能给四星手枪搓几盒子弹,再找找有没有崩坏兽,要尝试操控女武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