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黑有些时候，你不如陪我下象棋？”
“不下，武装人偶是半个人机，除了和棋，我根本不可能赢你。”
“我可以让你哦。”
“让我就没意思了。”
我端坐白色茶桌前，用黑布蒙上双眼，温习四星常规武器的拆装，零件不是很多，肯花时间就能学。而白羽在上桌吃饭，她就跪在茶桌的中央，身旁是金色的三层点心架，她隔着大衣袖握住小叉子，叉起一个葡萄。
“......”
嗯？
我一把扯下布条打量桌面，茶桌上有黑色心形礼盒，用丝带缠着，装有精致甜品。每一块甜食都有独立的形状口味，看上去毫无异常，只有跌坐那里冲着我笑的白羽，很是可疑。
“站起来！白羽你是不是偷偷把零件坐屁股底下了？”
一组零件，装配起来制造振波，攻击菱形崩坏能晶片，晶片再以棱镜的形式折出光束，晶片生产的技术我不知道，但手枪少了一个晶片，那我不可能不知道。
坏事败露，白羽用两只袖子捧起小晶块，看表情她还很得意，好像吸引到我的注意力就算成功。
“给你给你，真不知道拆铁块有什么好玩，小武器还好，换成精密的大武器你又得拆一上午，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我觉得你还是在城里跑个四十公里锻炼身体比较务实，技术不会荒废，但身体会荒废哦，你多久没有运动了？”
“我不跑，跑步会累，更何况未来一百年的运动量都已经达标了。”
我将手枪在桌上用力一磕，完成最后装配，抬手打在二十米外的空地，用光束制造出一片白霜，功能正常，收回仓库。
“是吗，可我记得你以前没有漂亮的肚子，直到我们下深渊玩了一年多的大鱼吃小鱼，我记录你的逃跑足迹，日平均移动距离有七十公里呢，后来肚子上才有了软软硬硬的块块，这就是运动的好处。”
白羽坐在桌沿频频晃腿，见我呆在白塑料椅子上不肯动弹，她跳下来踩我的膝盖，站我的大腿上用袖子夹住我的脸。
“现在是上午十点，玩武器零件是不会让你变强的，而且超无聊，我们不如聊聊天，你看那边的芽衣多努力，没有人监督，每天都会坚持挥刀几千次。”
嗯？
我扭脸去看，隔着百来米，我看见了换上洁白剑道服的芽衣，刻意呆在楼房的阴影里避开斜下的阳光，在影子里，她的色彩明亮扎眼，衣服是白色，脖颈与脸颊也是更细腻的白色，扎成马尾的长发随着挥刀频频跃动。
太刀举过头顶进行枯燥的劈砍，我知道，再过一小时，劈砍训练结束，芽衣就会在无训练桩的情况下，进行连段的剑术挥砍演练，我喜欢看那个，真刀真枪什么的，永远都充满吸引力，我要是小孩，她能迷死我。只有演练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才会集中在太刀上，而并非集中在她的身体上。
“你不走近些看她挥剑吗？”
白羽在我腿上坐下，捧着我的左手，又扯过我的右手，将她抱在身前卡住，像抱一只绒布娃娃。
“不用，晒会太阳呗，多好的天，以前，温暖的日光连搁浅时的疼痛都能掩盖住，以前逃课出去玩，琪亚娜对我说，学园的女生对我的初印象，一身黑色是邪恶的颜色，但是白羽你瞧，我不仅不适合黑暗冰冷的夜晚，而且更喜欢呆在暖和的太阳底下。”
“？学园八卦？对哦，私底下的声音很少能传进你的耳朵，但是琪亚娜不一样，她既是学员又是女生，又整天在学校里端盘子打饭送快递，消息很灵通，琪亚娜能悄悄告诉你，圣芙蕾雅的学员们对你的种种讨论。”
白羽捧起衣袖遮住了嘴巴，她闭着眼睛，表现的开心而有兴致。
“所以你作为稀有生物，琪亚娜说了吗，女生们讨论你的内容是些什么？”
“说了，但没什么好听的，一部分话题很簧很H，另一部分在组我和德丽莎的cp，理由是我出门时身边有8成概率刷新一只德丽莎跟随。但更多人不在乎我的存在，比起我她们更在乎身边的女孩子，这才正常，怎么能随便八卦人家。”
白羽忽然隔着大衣袖捏了捏我的手指。
“喂...关于那个小小的学园长，她之前好像很喜欢你，但是近些日子却不常出现了？”
白羽仰起脑袋，观察我的反应。
“。。。。”
“我要纠正你白羽，那并非喜欢，有一种自基因层面的冲动，催促她贴近我，趋利避害，崩坏本能，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否则我无法理解她的亲近是为何故，其它的我都有理由解释，比如她最近为什么不常出现了。”
“嗯？”
白羽不说话，安静听我讲故事，我对她说。
“天命对外门面是国际医疗组织，天命很强，非常强，圣痕技术是考古得来的技术，是机密，是大多数女武神异能力量的根源，那种改造人体的技术，它的进步与迭代，需要天量的资源与无数试验，而试验往往都是残忍的。”
我将手掌抚摸白羽蓬松柔软的白发，她是很好的倾听者，不会打断故事。
“德丽莎认为这有违道德天理，但主教不以为意，她与主教展开了一场简单的口头辩论，而主教的论据是，圣痕绝不可弃。不实验就不能累积技术，没有强大的武器与圣痕，无法对抗崩坏，仅这一点令德丽莎无言以对，因为就连她的圣芙蕾雅学园，也无法摒弃圣痕，她必须承认人体实验的必要性，以及接受那份必要性背后的残忍。作为输家，德丽莎须承认天命的正确，承认天命道路的正确。”
“唔...确实是无解的致命一问呢。”
白羽只是稍稍思考就表示了认同，但我捏捏她的小脸，告诉她并非无解。
“白羽，你看看我啊。这个时候，我出现了，没有圣痕，不依赖圣痕的力量，毫不享受旧时代的荫蔽，也能在高浓度崩坏能环境里存活，哪怕我只是个例。在主教强调圣痕的绝对重要性时，德丽莎就能举双手向所有人展示我的存在。”
“所以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证据对吗？是对金发主教理念的一种驳斥，所以德丽莎才会很在乎你？”
白羽很聪明，立刻总结出了重点，我甚至不需要补充，只能摸摸她的头。
“嗯，她认为世上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令进步不再矗立于牺牲之上，主教笑着表扬了她的善良与童真，正因为这个笑容，导致了爷孙两个关系不和，我一个局外人都看的明白，完了那主教还问我德丽莎为什么亲你而不亲他。我回答说，有时微笑和摸头的嘲讽强度，比挑衅的威力更大。而这种无意的嘲讽，恐怕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
“所以德丽莎如今为什么远离你了呢？”
“额...因为她觉得我和主教是一伙的，负责监视她保护她，最后有一天会背刺她。”
对于这样的误会，我颇为无奈，我探身从点心架底层取几个夏威夷果徒手捏开，将果仁喂给白羽吃，在充盈崩坏的灾地里呆上一段时间，力量似乎恢复了点，而零食也堵不住白羽的好奇心，她的问题更尖锐了。
“据我所知，整座圣芙蕾雅学园都是那位主教出资建设，而两人又是爷孙关系，不存在利益冲突，而且德丽莎看上去也不是爱权的人，不会争权夺势。而金发主教就更不图德丽莎的什么了，所以没有监视的必要。那为什么...”
“.......”
“。。。”
沉默中...
沉默结束，白羽坐我腿上背靠我的胸口，她仰起小脑袋往上看我。
“你难不成？真和主教是一伙的？”
“对，一伙的，三年的卖身契帮他干活，三年后自动解约。他打包票说三年够了，够德丽莎离不开我，也够我喜欢上她。总结来说，就是组织包分配，真是一派胡言，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所以你有一天真的会背刺德丽莎？你和主教真的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有主教德丽莎二选一的站队选项。如果真有，那我觉得可爱才是正义。况且信任危机不是一天两天出现的，天命就存在两个德丽莎永远无法到达的终点。”
白羽问是哪两个？我竖起两根手指比个耶说。
第一，放鸽子的主教，为了缓和与孙女的关系，多次安排行程哄德丽莎回总部，但每次哄回来，都会因为各种突发事件而放德丽莎鸽子，每次电话里说好了不忙不忙，可每次德丽莎到了，就忙的找不到他人。
第二，德丽莎的野餐，据我观察，这小东西对野餐有一种莫名的执念，总想着在风和日丽的天，找块风水宜人的地，铺一条超大毯子，木箱篮子里装着水果苦瓜三明治，小冰箱里装上培根火腿肉排鲜虾生蚝香菇蔬菜冰淇淋，再吊个小汤锅，支个小烤架，但每次邀请朋友，都百分之九十九会被放鸽子。
这时白羽就插话了。
“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十九呢？”
我抬食指按了白羽的鼻尖，无奈的说。
“因为她保底了。我就是那个百分之一，她真的，先天被放鸽子圣体，哪怕是我，她邀请三次我也只履行了一次，所以信任问题上，德丽莎很敏感，虽然没有现实依据，但我总觉得德丽莎对野餐的执念，恐怕能持续十年。”
我变出玻璃杯，杯口镶着一片青柠，手腕一动，双色调制饮品里的冰块触碰杯壁，叮当清脆，白羽不停拍打我的胳膊要我把手放低点，她也要喝，小白合成的每一份爱心饮品都有恢复体力的神奇魔力。
“咕嘟...哇，真是好倒霉一个人，希望她运气好一点，不要每天遇到麻烦。”
“嗯，是这样的，不过白羽你刚才提到，我是不是和主教密谋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你猜对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确实有一个超大的秘密企划。”
“？！！”
“什么！居然真的有？是什么是什么。”
白羽从我腿上站了起来，与我面对面，但我双手卡住她的腋下，把她举高高，与她的红色眼睛对视。
“今晚上就告诉你，和你说话都说渴了，还是先来看一下远处的芽衣吧，关于剑术，以前我也经常看芽衣玩太刀，但总是眼花缭乱的，除了看上去酷炫之外，根本看不明白，但是看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最近，我总觉得我自己变聪明了。”
我特意将塑料椅子调整方向，安静坐好，顺毛撸猫似的，摸着白羽的头发。
起始的架势，她屈膝压低身体高度，太刀几乎与地面平行，接下来是至多五段的连续斩击，干净利落的动作与灵巧步伐，还有那跃动的马尾，总是令我心神恍惚。
而曾经在恍惚之间，我隐约看出了某种，规律？我开始觉得，剑术令我眼花缭乱，是因为我见过的招式不够多。当我此生第一次，从芽衣一套连招五十多种攻击动作中，辨认出两个完全重复的动作后，从那以后，我的视野就变得越来越清晰。经常能发现她连招中穿插复读相同的动作。
假如，我是说假如。
将芽衣连贯流畅的攻击动作拆分成“段”，一段攻击，可能只包含一次攻击，可能是简单的劈，砍，刺。
一段攻击也可能包含两次或者多次连击，下砍接上撩的动作居多，第三下则大概率是戳刺。
有时她也会在完整的四段攻击后，衔接一套攻速极快的乱打，也就是胡乱挥剑，大概是在身前用太刀，反复进行X形状的乱斩，虽然盲目，但超有效果，能迅速积累几十次连击。
人能做出的肢体动作有限，在我的持续观察里，大概能把芽衣的全部攻击动作，总共拆分成五十多断。而一次实战中她实际使出的，总共只有十几段而已，把剑招排列组合串联起来，针对敌人特点，采用更有效的连段，这是一个学问。
而在交手时，如何根据实际战况，从好几十段剑招中，挑选出更合适的几个攻击连段使出来，这又是一个学问。
假如，我能将她的五十多段攻击动作全部熟记，并加以模仿，再学会在合适时机，使出最合适的几段招式，那是不是相当于，我多少也学会了点剑术？
不对？
这世上玩太刀的女孩子看似很少很稀有，但事实上，已经全部都在我身边了。明明都是剑术，怎么感觉差别那么大。
首先是樱，典型快刀，手腕一抖，看不见武器就能将西瓜劈八瓣，刀快人也快。
然后芽衣的剑术似乎更具备观赏性，在体内能量的加持下，挥刀能形成漂亮的紫色光弧，斗志昂扬时，刀光甚至能短暂延长刀身，灵体太刀长达四米，完美解决了近战武器攻击范围短的缺陷。
至于小刻，我觉得应该把她开除刀籍，攻击的频率太低了，一些比较轻盈的大剑，在攻速上也能超过她，但是她挥刀的力道堪比重锤，冲击力极高，技能组里没有普攻全是投技。打起架来把太刀往地上一插，刀尖朝上，然后举起敌人往她的刀上串，这是剑术吗？这合理吗？
我认为是合理的，我觉得小刻的攻速与攻击频率是现实人类所能做到的。同时，我认为樱的剑术是不合理的，因为她的刀快的肉眼看不清，我觉得她骨骼异于常人，身体强度不是人类。
“所以什么样的剑术才是剑术呢，真令人费解。”
正午的阳光淋在身上正合适，我倚靠着白色塑料椅，仰头望天，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远处精湛的剑术表演也渐渐失去了趣味，忽然就开始犯困了。
然后我就被白羽用两只大衣袖夹住了脸。
“喂，这是塑料椅又不是轮椅，怎么可以废成这样啦，晚上也睡白天也睡，明明身体很健康啊，你怎么睡得着的？诶我发现你最近这段时间作息出奇的好，晚上不到九点就脱衣上床，怎么？急着去做梦啊。”
“嗯....”
“。。。”
“嗯什么嗯啊！瞧你那懒洋洋的态度，虽然梦里啥都有但是，什么梦那么美，你梦见啥了？”
“大概是一些？萝莉骑脸的美梦。总觉得开了家牧场，一堆炫彩小白等着我去喂，一手拿勺一手端碗，挨个喂水晶，只看发梢和眼睛的颜色，那群小白能够凑齐，生物火生物雷生物冰，异能火雷冰，机械火雷冰，凑齐全部属性之后还有好多只剩余，但是，正因为这个梦荒唐又真实，我反而产生了怀疑....”
沐浴在阳光里，一场红色的羽毛雪飘下，我抬手接住了其中一片。
羽渡尘的缓存里，有几段日期很新的记忆，但是却无法播放，在意识中，我只看到了灰白的厚重迷雾，透过雾气看不到任何画面，像被锁住似的，更神奇的是，羽渡尘的记忆缓存中，根本没有这群炫彩小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锁的记忆，日期非常新，全都是近一个月内的片段，却被迷雾遮住了。我最近一个月丢失过记忆吗，不可能，近一个月我都在学园，然后实习远征，期间大事小事我都记得，我什么记忆也不缺。
总有种记忆被剪切然后替换了的幻觉。
“。。。”
“嗯？”
有值得注意的发现！
这件神之键在绑定我之前，还存着一些小白的记忆，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监控，把羽渡尘想像成拥有多方位视角的精密摄像头，监控地点是，海岛宿舍的生态球？
我点开仓库面板，将水晶球取出，找个烟灰缸当底座，安置在茶桌上，白羽飘起来将脸凑近，好奇的看着球里面的小岛与椰子树。
“这是小刻小白临走时，你塞给她俩的随身家园，别墅小岛四组主题套房，配置豪华，你说怕她们露宿街头没地方住。怎么又要回来了？”
“小刻说奢侈的生活会让她不求上进，懈怠修行，那样以后就当不了土皇帝了。小白一个人在岛上荒岛求生，开局一条裙子一把犹大，渴了就去野生的巨型冰淇淋形状冷饮柜，饿了就去野生的餐车那里自己做点，小刻不陪她玩，她自己玩沙子，最后她说宁愿睡大街饿肚子，也不要住在别墅小岛里了。”
“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羽数落着小白，一边用大衣袖将水晶球捧住，她忽然来了兴致，说我们也进去转转怎么样，就当是去公园散步了，总比你瘫在椅子上要好。
“好啊，刚好我也有事需要回一趟家园，我要看监控。”
说走就走，轻车熟路，片刻之后我就脱鞋踩在微凉的松软沙滩，虚假的蓝色天幕上挂着奶油般纯白绵密的云朵，浪花层层拍在岸边，放眼望去是不见边际的海岸线，脚下是白净的没有杂物的细沙。
按理说白羽是不喜欢水的，她大概是看我懒，想拽我起来四处走走，看着飘在前面领路的她，我刚想抬手摸....
“？！”
少女的欢笑声闯入耳畔，我面向蔚蓝的海出神时，忽然睁大眼睛，但却没有立刻转身寻找声音，我的背后，宽敞柔软的沙地上有一面拦网，可以进行沙滩排球的游戏。
昨天我还在这里，看她们两人的沙滩排球对决，说是对决，却和传球一样，抛物线都是相同的，小刻跳一下，小白跳一下。
以前我都没有见过她们俩穿泳装，小白很可爱，穿抹胸荷叶边的小衣服，还有三层裙边的小短裙，而小刻比较保守，是那种一体式的学校泳衣，也没有在胸前背后贴名字，感觉她穿这种塑身的衣物挺合适，看上去又圆又完美真是漂亮，细肩带紧紧勒着双肩承担压迫，我盯着她的胸口看时，发现雪色的皮肤都从泳衣侧面溢出来了。
“啊，真是奇妙的异能，人会被回忆左右....我懂了。”
我闭上双眼，缓缓转过身去，而在重新睁眼的那瞬间，一切欢笑声戛然而止，一阵风吹过，两具纤长美好的身体风化成晶亮的粉末飘向远方，排球在空中旋转着，终于陷进了柔软的沙地。
这时！白羽突然开始呼唤我，她的声音很遥远，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然后她捧住了我的脸，我这才惊醒过来。
“醒一醒，喂！不要发呆！”
我连忙抬手向自己头顶摸去，将头上走圈的羽毛摘下来，安抚的摸摸白羽，问她。
“我刚才被羽渡尘控了多久？”
“八分四十秒！瞳孔没有焦距，站着像个木头人。你吓死我了！”
什么？我听见女孩们的笑声没有立即转身，而是刻意去避开幻境的引导。在我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结果依然硬控我八分钟？
那我刚才要是听见动静就转身，岂不是要被控好几个小时？
“不要怕，白羽，武器刚拿到手就能应用自如，没有那样的道理。我也是需要多加练习的，之前我只能让敌人的视觉产生错位，现在进步了。”
绑定后的神之键，开始解放真实力量了，何等强大的精神干涉，八分四十秒。不，不说八分钟，就是硬控敌人八秒钟，也足够让我大步走过去，掏出水果刀，插对面脑袋上了。
对崩坏兽效果有限，却是对人的一件神兵，真的是，强者处处有惊喜。
现在还是试试它的监控功能吧，让我看看小白最近在海岛的一个月，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第一次在神之键阁的巨型巢座上见到羽渡尘时，它不是羽毛的形状，而是一个透明的水球，它可能不是羽毛，甚至它的名字可能都不叫羽渡尘，我的意识，决定了这件神之键的基本形态，比如现在...
辽阔的海滩上，宿舍前的巨大泳池底，救生员高台顶，沙滩躺椅，到处都有闪闪发光的小贝壳，那些高亮状态的贝壳，就相当于一片储存记忆的羽毛。
触碰一枚贝壳，播放记忆。
娇小的，半透明的影子出现了，是小白，她在做什么呢？她跌坐在沙滩餐车前的木板地上，双腿紧紧夹住玻璃筒杯，双手正在努力的握住杵子暴打柠檬切片。
“喵————！”
她发出了长长的音，用来提高自己的气势，克服手臂酸累保持连击，声音长的差点没把她自己喵断气。
暴打完毕，小白用手背擦一下额头，露出甜美得意的笑容，她头顶的崩崩心情景，冒出了许多十字星星，五颜六色的泡泡，还有好看的晕光，她现在是发光小白形态。
她的初始装备白裙子随手扔在不远处的沙滩躺椅上，只剩下洁白的南瓜裤与白色抹胸小背心，腰肢纤细，双腿也肉乎乎，两只小手捧着大大的杯子，起身走进了餐车，她的背影，柔顺雪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双肩。
我与白羽对视一眼，跟着这个记忆影子，也进了餐车，白羽好奇的问我这是什么呀，小白怎么会在这？
“羽渡尘的功能，神之键阁的文本里，把这项功能命名为羽之涟漪。文本说，世界是巨大的湖泊。记忆就像羽毛落在水面一样轻盈，所有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日常，都有资格落入那水中，激出小小的，存在之涟漪。简单来说，这是小白的记忆再现，但我们读取这段记忆时，并非第一人称视角，而是拥有更好的视野。”
“你看，小白她好像在做柠檬水。”
我指着站在小板凳上垫脚尖熬制糖浆的小白。柠檬水通过滤布除去悬浊杂质，倒玻璃杯里，加冰块，杯口插一片青柠，插吸管，完成！她头顶又开始冒泡泡和炫光了。
小白端着杯子噔噔噔出了餐车，我和白羽追出去，看见蚀刻躺在沙滩躺椅上，浑身就穿了件白色长T恤。像个大爷似的，双臂垫在脑后，叠放双腿翘脚脚，看光她好多次了，难得她底下穿了一回内衣，白色。
我亲眼看着小白捧着杯子递到蚀刻脸旁，蚀刻只负责扭脸叼住吸管吱吱吱。
“卧槽，我和她争抚养权，她口口声声说照顾好小白，她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一巴掌拍在脑门，刚要吐槽，她们两个突然开始对话了，我只好安静下来倾听。
“姐姐姐姐~，今天的甜水好喝嘛？”
“嗯还行吧。”
蚀刻如此敷衍道，她用修长洁白的手指挠了挠小白的下巴，就当是表扬了。而小白连忙搓手手，小心翼翼的问她。
“那，那今天，可以奖励人家，和小刻一起睡吗？”
“不行哦，因为糖放多了，柠檬水太甜，下次努力。”
一瞬间，大大的金色眼睛里失去了高亮，头顶的崩崩心情景，也变出了乱画的线团，黑色的蚊香，还有竖条波浪线。
“。。。”
两人对话结束，影子消失了。
我就知道，内心邪恶的笨蛋少女，遇上幼小的笨蛋妹妹，她们不可能和谐相处，果然，小白跟着蚀刻，过着被当狗使唤的日子。
“噗，看来她们姐妹两个感情挺好的。”
白羽感叹出声，她用衣袖捂住嘴巴，红眼睛里带着笑意，说着说着，她飘向高高的救生台，拾回另一个贝壳，飞回到我身边交给我。
“喂，这段也播播看吧，就当看电视了。”
“行吧...”
在白羽的催促下，我点亮了第二段记忆，这次小白在我们身旁跌坐，腿上放着一只研磨碗，碗底交织着粗糙的条纹。
“我磨我磨我磨~~~”
咖啡豆？我捏着下巴看小白干活，她很熟练的把豆子弄成粉，抹一点在白嫩的手背上看粉末是否微细，沙滩餐车设备齐全，确实有台小小的萃取机，我和白羽安静的看这只小白，努力的搅着热牛奶，最终，她端着白盘子与茶杯，送到蚀刻面前。
“姐姐修行辛苦啦，姐姐喝咖啡~，我加了糖。”
看到这里我看明白了，我知道蚀刻平时是不吃饭的，吃也是只吃一口尝尝味道，但似乎能接受饮品？所以每天锻炼结束后，都会去海里游两圈，回岸上，跳进沙滩泳圈里（三个超大泳圈叠起来形状的单人浴池），用冰水混合物浸泡身体，真是个耐冻王。
蚀刻靠在浴池的小遮阳伞下，黑发一缕缕展开披散着搭在泳圈外面，真是令人嫉妒的发量，她的果体线条相当完美，半个胸部浮在水面，细枝硕果的女孩不能说不存在，只是极少，那种身材的脂肪分布并不合理，但小刻的身体是捏出来的，参数想调就调，她不在乎人体的合理性，甚至舍弃一部分身体强度去换美观，所以刻意去除毛发，收细毛孔，皮肤打磨的雪白稚嫩。
哎...不认识她的人，会觉得那张脸甜美可爱，黑色眼睛很大，身材也好，是表情认真而平静的女孩子，没有冰冷的气质。只有我知道，小刻是厨圣，厨圣小刻。
“这咖啡好喝是好喝，就是有点苦，所以你今天不可以睡我的房间。”
“。。。”
逆天小刻，我与白羽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我俩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对蚀刻做出评价。
我与白羽沿着海岸线散步，沿途收集贝壳，蚀刻与小白的身影不断刷新在前方，刷新在左右两侧。
“不行，草莓牛奶里面有果粒，口感太差...”
“不行，你调的三色酒摇几圈就上下串色了，酒也不好喝..”
“不行，葡萄汁不够酸...”
“不行，奶茶里芋圆放多了卡吸管...”
“我不喝奶昔！”
“。。。。”
直到最后，小白也没能如愿以偿，得到一次奶睡的奖励。
“厨圣小刻。”
我如此说道。
“嗯，嗯。”
白羽立刻附和出声。
是因为蚀刻挑剔吗？我想不是的，小白的爱心饮品很优秀，而且她还在努力的让饮品更漂亮更好喝，蚀刻在努力的挑骨头找瑕疵，为了不让小白睡她房间，她可谓是绞尽脑汁。
“哎，可怜的小白，跟在蚀刻身边又当妹妹又当妈，那么努力从来没被肯定过，快黑化了，变成暗黑小白了。还不如跟在我身边艾草，至少能一起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吃好吃的外卖...”
“什么话，什么话！小白跟在你身边更可怜了喂！”
白羽揪着我的耳朵用力拉扯，但我并没有疼，也不知道她是没力气还是不舍得，直到下一段记忆开始播放才松开，这一次，我们看见了气的鼓腮帮的小白，小手里拿着一包草莓味速溶奶茶粉。
“坏小刻，坏小刻！这也不喝那也不喝，给你喝垃圾饮料！哼~~”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往精致茶杯里加开水搅合搅合，然后盖上奶泡用巧克力酱画了一只吼姆，就给蚀刻端出去了。看的我和白羽面面相觑。
小白闭上眼睛，对小刻露出甜甜的假笑说姐姐请喝茶，而蚀刻也不怀疑，从白盘子里捏起茶杯，悠闲的品尝，然后评价道。
“嗯，怎么说呢，和平时喝的草莓奶茶味道差不多，但是感觉更有层次感了，是用料更丰富了吗？口感说不出来是进步还是退步，这次就当你手艺进步了吧。”
“噗——”
看完这段记忆，白羽笑的用衣袖捂嘴，而我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小刻的舌头真灵巧，是天然的她不喝，这草莓奶茶用料可太丰富了...”
小刻收获了满足，我和白羽收获了欢笑，只有小白受伤的结局达成了，一行眼泪刷的就从她眼角淌了下来，至于为什么是一行眼泪，因为小白倒在地上抱着膝盖，侧身蜷缩成了一个小白团子，两行眼泪重合成了一行，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的不幸里，身体从洁白褪色成了灰白，燃尽了。
“。。。”
接下来的贝壳，与饮料无关了。这个孩子，似乎开始感到寂寞和孤单，我看着沙滩上的女孩，看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趴着像只毛毛虫一样，撅起屁股，从沙滩这里拱到那里，无数次的爬到救生台顶，一次次跳入泳池，直到她空翻两周入水没有水花。从犹大里面抽出一根筷子长矛，把石头凿成家具，又开始堆沙子城堡。
小白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又在不远处出现，她的姿势和动作一直在改变，一帧接着一帧，家具越来越多，城堡越来越大，放映也越来越快....
储存记忆的贝壳也快要捡完了...
我看到她飘在海面上像只白色水母随波逐流。
我看到她开始抱着膝盖，面朝蔚蓝的海面发呆，白发铺满身后的沙地，白裙子变得脏兮兮也没有拿去洗。
我看到她把自己脱个精光，背对着我，在海风的吹拂下，长发被掀起，令我看到腰身的曲线，与洁白幼小的身体。
只剩两枚贝壳了。
我看见她睡在躺椅上，肚子上盖着工口本，头顶飘出金色的zzZ，当小白睡醒后，她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横框，框里并排的三颗粉色爱心变成了四颗，小白忽然开心的捧住脸颊左右摇头，披散的白发轻轻甩来甩去。
“.......”
“月亮月亮快升起吧，我每天都在期待夜晚来临，只有梦里不会孤单，只有梦里让我开心，好想让长夜永远都不结束，我在梦中等候你的光临。”
最后一枚贝壳的记忆中，小白从躺椅上睁开双眼，大大的金色眼睛里，出现了别样的眼神，那是一种温柔的平静，温柔的不像是一个幼小的孩子。
两厘米高的金块十字架头饰，用细链穿了，固定在额前白发的正中，小白将两只小手蜷在胸前，她的头顶，四颗爱心的横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飘落的粉色花瓣，如同一场樱花色的雨。
最后她找来吃完的甜品礼盒，用筷子长矛，裁出了一张卡纸，金色的能量从她的指尖溢出，她趴在宿舍里的矩阵沙发床上，认认真真写下了，小白使用券几个大字，又用细密小字备注。
可以随意使用小白，受崩坏与命运保护，永久有效。
记忆影子中，小白最后将卡片藏在了矩阵沙发床的枕头底下，我走进矩阵套房，果真从枕头下找到了那张卡片。
“宿命论卡片？”
白羽用袖子捧着卡券轻咦出声，我挠着头问，什么是宿命论。
“是关于命运存在一种必然定数的学说，认为未来尚未发生的事都早已注定，无法改变结局。这孩子，大概是从哪本占星作品或者玄学文章里读到了这些，就用上了，不必在意。卡片一经使用，宿命纽带成立，翻译一下就是，你向小白使用这张券，在合理范畴内，让她去做一件事，那么她一定会圆满完成，不合理范围内，也会圆满完成。”
“啊？那我向她许愿，让她去把崩坏消灭她能...不对！”
“.......”
“那我向她许愿，让她去太阳系外边...也不对。”
“那我...”
白羽突然开始鄙视我，从我手里夺回了券。
“她是小孩子，不是许愿机，这张券没有魔力也不受命运保护，你顶多让她刷两天碗，或者帮你捶捶背洗洗脚，更过分点，你可以让她....不过我会阻止你那么做的，毕竟炼铜的人都要枪毙。”
“。。。”
“那个，是谁犯法了需要枪毙呀？”
身后响起的柔弱声音令我大惊失色，我慌忙转身，看清了穿白色剑道服的芽衣，她用左手食指轻刮着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打扰舰长说话了。”
“芽衣？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有声音，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啊...就是...”
芽衣将两手指尖在胸前互相点着，看一眼白羽袖子上的券，又对上了我的视线。
“听见刷碗时进来的，然后，茶桌上有漂亮的水晶球，球里面有蓝色的海与白色的岛，还有一颗椰子树，因为很喜欢所以就捧起来看，然后芽衣就到这儿了。”
“........”
“。。。”
律者人均灵视能力拉满，感应能力拉满吗，我根本都没有告诉过芽衣这水晶球是什么，更没有教过她使用方法，她居然自己就能到这里来？
我松一口气，无事发生，关于这海岛宿舍，我本来就考虑过请小伙伴们进来玩，但后来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废城的环境也不错。现在，既然被芽衣发现了，那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和她说。
“这个是度假用的生态球，剩下的远征时间，可以选择在这里面度过。”
芽衣没有在听，她眨着眼睛左顾右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们此时处在万圣糖果套房里，环境阴暗，脚下是梦幻的彩色糖果地砖，她看看白色幽灵衣架，自动从房间左边飘到右边，又看看墙角长出的巨大彩色蘑菇，她走路不看路，路过墓碑时，突然被地上一只僵尸手臂握住了纤细的小腿，吓得惊声尖叫。
我踢了那家具一脚，那条僵尸手才松开，芽衣双手捂在胸前，惊魂未定。她捏着我的衣角，紧紧跟在我身后时，还在扭脸观察一口巨大的魔法药锅，锦布面料点着蜡烛的华贵棺材床，墙壁上有会动会吐舌头做鬼脸的黑猫壁画，墙纸会动，无数蝙蝠从壁纸古堡飞出来，以及巫婆扫帚形状的立式台灯。
我领着芽衣重新回到光线明亮的海滩，对她说我们先回去吧，你我都是早上起床，琪亚娜是下午起床，布洛妮娅是凌晨起床，等大家同步一下作息，到时候一起来这儿。
“嗯嗯。”
我扭脸看她，发现芽衣将双手背在后面牵着手指，她出神的望着远方，我问她你喜欢海吗？她愣了一下，冲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喜欢海？呜...还算喜欢，这里海景真美，海水清澈能看见海床，比我家的海水浴场更加宽广洁净，沙地在阳光下都有些泛白呢。”
“呃，你...家？”
“哎？！！”
芽衣惊呼一声，我隐约看见她头顶炸出了一个感叹号，她双手捂嘴，紧接着连连摆手，摆着双手向我解释。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喵！我的意思是说，离我家不远处的浴场，芽衣以前是普通的女高中生，有假期时偶尔会去海边玩。”
她忽然小碎步蹭我身后，双手推着我的后背，催促我走进海岛的出口，回到废弃城市里，回到餐车与圆桌边。
“舰长舰长我去煮饭了，你朋友送你的半条大金枪鱼要怎么吃？”
“切成块块炸了呗。”
芽衣答应一声，就逃跑似的躲进了餐车，她好像特别害怕在我面前提起过去，白羽站在桌子上也看出了异常，但是没有开口，而是选择另开一个话题。
“小刻玩偶是怎么钓起来这么大的鱼的？”
“你说钓鱼玩偶吗，她腐蚀控制报废小船出海，结果空军了。最后玩不起，气的跳入海中，像一滴墨水，融入海中扩散，侵蚀的力量在海中扩散了十几公里，侵蚀杀死了目标，然后聚合身体提着鱼嘴游上了海面。我认为开挂钓到的鱼，再大也不光荣，我愿称这种不光彩的钓鱼案例为，小人与海。”
“额..”
“........”
白天的时间，我通过写远征报告，灾地摄影来消磨，这里平均每天遇到的崩坏兽不足8只，属于低风险区，但崩坏能浓度又不支持人的生命活动，曾导致大量的人口减员。
直到夜间，我与芽衣互道晚安后，我放轻脚步，领着白羽离开了宿舍楼，向着据点四公里外的人工湖前进，权当是散步。
白羽还记着我白天说的话。
“你说要去收集一些崩坏能结晶块存起来，你还说了，今晚上会告诉我，你和天命的主教在暗中筹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什么话？哪里见不得人？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们的计划暂命为，星穹圣诗企划，是主教为了和德丽莎改善关系，围绕魔法真实存在这一主题，而成立的特殊项目。”
“嗯？”
“那个卑鄙深谋的主教，他说他其实没有很看重我的实力和实验价值，反而对我力量的花哨，还有华而不实的部分感兴趣。”
他给我一份武器模型，问我能否徒手凝聚出这件武器，答案是能，无论是一朵玫瑰花还是刀剑，我都能轻松凝聚成型拿在手里，我甚至能在身后幻化华丽的白色天使羽翼，但我绝不会这么做。
这种幻化真影的武器效率极低，S级的我拿着这种武器，只能去炸鱼，欺负B级的姐妹，碰上A级女武神会翻车。
“然后他问我，我的力量能否修改崩坏能微粒的颜色，我说能，能把水妖精的光弹染成火红色，把火属性枪的光弹染成冰蓝色，代价是威力会降低，最后主教双手一拍大声说，好！就把我拉进了星穹圣诗企划的群组。”
“还有这事？”
“有。”
天命总部的社区有常驻有奖问答帖子，集思广益，问:你心中的魔法是什么样的？
进入回忆————
奥托对我说。
“首先，我们就假装魔法它真实存在吧，然后，魔法不止是一只蹦蹦跳跳的粉兔子，啊！我不是说粉兔子不好。而是，我认为魔法应该配的上某种....更大的格局？所以舰长，我们要先加一个设定。”
魔法的力量来源于群星，第一位魔法少女仰望夜空时，看见一千万颗白银的星尘拖拽出银色尾迹，铺满天幕，划过夜空，向着无限的远方，向着地平尽头坠落，其中最强大的魔法星星，携带着笔直的光束击中了她，冲入体内，溢出的魔力，在高天上凝成瑰丽的粉色星云。
“然后呢？”
“然后神秘而不可知的魔力从此寄宿那女孩的体内，在心脏凝结出核，魔力在战斗时溢出指尖，创造出最初的攻击魔法，舰长你不觉的很好吗？魔法少女的降生属于极小概率事件，无法效仿，难以复刻。”
“再然后呢？”
我询问奥托，他简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兴致勃勃向我讲解魔法的设定。
“再然后，魔法不能学习，只有传承，就像用蜡烛点燃蜡烛，通过最初的魔法少女，去点亮尚未燃烧的新星，这样就能向小德丽莎解释，为什么世上没有记载魔法的魔典咒语和卷轴。”
“额...那是不是，再加个设定，说魔法少女传承到某一代时遭遇不测，导致传承断代，还能向德丽莎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没有魔法少女这件事？”
“聪明！”
奥托表扬的拍了我的肩膀，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抽象的表扬。
“所以加油吧，从遥远的群星时代就已经开始行走世间的年轻法师，就是你哦，请牢记自己的人物设定，你手中保留着最后的魔法火种，总有一天，美丽的魔法少女德丽莎，会带着守护人类与文明的坚定信念，跨越一切困难，走到你的面前，你一定要点亮她体内的新星，为她进行群星魔法的祝福加冕。”
“.........”
回忆结束。
我得到了一件价值九千六百枚崩坏水晶的，昂贵女武神作战装甲，星穹圣诗，这件装甲不具备任何属性增幅，纯颜值。要防御有颜值，要性能有颜值。
我需要在未来一个合适的时间，让德丽莎以魔法少女变身的方式，将她身上的衣衫，替换幻化成星穹圣诗。
星穹圣诗项目的服装设计组，已经将这套时装定稿。然后是技能特效组，已经制作好了十几套完整的魔法粒子特效，放映给我看。我需要在心里记下他们的设计，用崩坏能临摹出那些技能特效，光效与颜色，伪装成低阶魔法高阶魔法与禁忌魔法。
再然后是动作指导组，有专人手把手带我，教我挥舞魔杖时的动作，其实是许多段不明文字，字体特别怪特别的潦草，我需要在空气中，挥舞手杖完美的画下那些文字，再配上定制的几套肢体动作，这就是施展魔法的全部了。我犹记得最华丽的禁忌魔法，需要用魔杖写下德丽莎的全名。
在星穹圣诗的叙事中，她们的魔力源于群星，类星体的能量在魔法少女的心中鼓荡，以至于挥手的普通攻击，就能甩出带有美丽光环的黑暗天体，裙摆的内衬是一片浅紫的宇宙，星尘在那裙布上永恒流动。
我将关于魔法的一切全盘托出，说给身边的白羽听，没想到，白羽居然特别感兴趣，不知不觉间，我们走了很远，都已经到人工湖了，光线暗淡，水面黑的可怕。
“我想看魔法。”
“啊？”
“我说，我想看魔法。”
白羽又重复了一遍，红色眼睛里带着笑，她像两三岁的孩童，坐在我的手臂，靠在我的胸口，我愣了片刻，当即回以笑脸。
“可以啊，你就是不说，我以后也会炫耀给你看，我还有其它新收获要对你炫耀，比如天渊星，我们以后就统一叫它伊甸之星吧，这个名字比较习惯，它曾经牵引大陆守望着一整个文明，现在它只需要守望一个人，所以我的确得到了一点点它的优待。虽然平衡的力量，让我无法利用这件武器去造成重大破坏，但许多基础功能相当便利。”
“基础功能？”
“嗯，有一个防弹功能，动能过大速度过快的物体接近我会被弹开，和一个卡死脱离机制，生物认证绑定后，如果我失足落入万丈悬崖，这宝贝能抓取我，把我拎起来送回失足前的位置，总的来说，我故意作死时，能保我的命，让我的行动有更大的容错率。以及...”
我揉着白羽的头发将她弄乱，在她嗔怪之前，我单手翻越混凝土护栏，跳进了人工湖，转过身尽情欣赏她小脸上露出的惊讶。
“你？你怎么没有掉进水里？还站在水面上。”
“是魔法，你就当我脚底下垫着一块五十米宽的玻璃吧。”
我转身向深水走去，每一步都踩出涟漪，抬手点仓库面板取一根筷子当做凝结核，幻化出了半米长的蓝色灵体手杖，这天空漆黑一片，多好的幕布。
抬左手捏出一颗魔法星星，交叉套着两圈光环的紫色十字星，天灯似的被我放飞，缓缓飘上高处，最终在五十米的空中悬挂，释放出白炙的光，点亮了整个人工湖，与周边的所有居民楼，明亮的能看清水中的倒影。
我回过身与白羽对视，她坐在护栏上晃着小脚，身影在夜间灯光下无比清晰，她已经在拭目以待了，那么，好...
天上的魔法星星暗淡，一道湛蓝色光束击穿了它，那蓝光只有手臂粗细，旗杆一样笔直的立着，不知道有几千米高，那颗十字星顺着光柱的引导，一点点的向下方沉降，50米，49米，而我的书写也正式开始...
大量金色的发光粒子从虚空中产生，从远方被持续吸附到我身边，形成白金色的透明泡泡盾，在设定中能保护施法者，安稳渡过长达一分钟的施法引导。
然后我开始挥舞灵体手杖，极速的用它在空气中书写密文，手杖尖端是菱形水晶，一共要写十几段密文字节，每完成一段，滞留在空气中的金色文字就会自动消除，化成一个神秘的符号，围绕我的身体自转。
“.......”
魔法星星正顺着光柱坠落，密文一段一段书写完成，我身边环绕的紫色符号，数量也越来越多，起风了，强烈的风压吹动我的头发，将黑色风衣的衣摆掀起来，吹的猎猎作响。
魔法墨水耗尽，密文书写完整的瞬间，我右手的手杖应声碎成光点，腾出手掌将魔法星星接入手中，注入全新的能量，使这颗星星，进化成一枚泡状星云。
握着这枚蕴藏星云的泡泡，我最后看一眼白羽的方向，真没想到在她面前时，我的心脏居然会砰砰跳着，很担心将表演搞砸...不过，既然冗长的禁忌魔法已经引导完毕。
我遵循着定制的肢体动作，握着星星气泡的右手，都已经悬停在了左肩，还是紧张的忘了词，但那又如何？魔咒这种东西，念错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敬请欣赏，禁忌魔法，星穹圣诗。
“DIVAI———”
魔法的嗡鸣一瞬间吞没了所有声音与后续的半段咒语，我甩出的气泡，撞击蓝色光柱信标的瞬间，化作白炙色的新星。
更加黑暗的夜晚来临了，月光星光匿迹，禁忌的魔法成为了世界的中心，成为唯一的光亮。
白色新星的背后显化出一轮未知天体，那颗神秘星球被黑暗啃噬成一轮残月，而蓝色光柱依然笔直矗立着，贯穿了新星。
瑰丽紫色的多重圆环，像行星的光环，套在白热核心的外围，那铭刻晦涩密文的光环，有如水晶琉璃的戒指，华贵梦幻。
禁忌魔法开始运转，套在新星外围的所有星之戒光环，各自拥有不同的旋转轴，轴线却纵横交织在中心的同一个原点，那些光环狂乱的旋转运作着，将核心约束在中央，犹如这世上结构最精妙的浑天仪器，令人目不暇接。
数百颗十字形魔法星星，拖着绚丽尾迹，围绕在这个巨型水晶魔法阵的外围飞旋，仿佛有着无穷的引力，将敌人全部拉进星体的中央，在法阵神秘精妙的运转中，全部磨碎。法阵持续期间，天空极暗无光，狂风久久无法平息，华丽而禁忌的魔法，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
“........”
法阵巨大，占地面积极其广阔，几乎占据湖面，白羽已经停止了晃腿，她仰起小脸呆坐着很久了，她像只不会动的布偶，群星的魔法在她的眼前闪耀，飞旋的星尘，胜过世间一切美丽的烟火，最后她终于恢复了理智，闭上了睁开太久已经发酸的眼睛。
“真漂亮呀，这座魔法阵类似约束恒星的戴森球装置，光环戒指质感剔透，清澈的像水晶，破碎时的粒子光雾绝美，也许有朝一日，天命真的能透过科技，创造出强大而禁忌的魔法。”
“额，我以为白羽你会有更大的反应，比如开心的飞过来，亲一下我的脸...”
我踩着一个个涟漪来到岸边，屈膝跳了三米高，轻巧的上岸，转身趴在石头护栏上，与她一起欣赏星之戒环法阵，而坐栏杆上晃着脚脚的白羽，则是笑着摇摇脑袋。
“嗯...只要平时读书多的话，就不会随随便便感动啦，至于亲一下脸，我现在就可以亲你。”
我摆摆手表示拒绝。
“得了吧，一起生活太久，我已经不会害羞了，你读书多，有利的人是我，我没有地理历史常识，文化也不多，也听不懂多种语言，有你在我就不用学习了。看，流星！”
我拍拍她的头让她别看魔法了，往天上看。
“诶？”
崩坏能在大约七公里的高度，从离散体向着聚合体转变，无数微型紫方块凝聚成团，聚合成弹珠大小，拖着紫色尾迹垂直向下坠落，形成一场密集的紫色流星雨。
黑色夜空中，成千上万紫色流星，拖着尾迹，宛如一万根竖着的丝线，笔直笔直的从天而降，结晶坠落在地，叮当脆响，回弹跳起来两下，冰雹似的散落一地。
“别看了白羽还不快捡！半个城市灾地蕴藏的崩坏能都在这儿了，拿去当万能电池万能子弹，出了灾区够我用一阵子，你手小，你用这个吸尘器。”
“哦哦！”
我把伊甸之星水晶球抛给白羽，自己则是蹲地上，一个一个拾起来往胸口拍，满地捡钱似的，蹲地上一步一步在公园里爬，白羽则是让结晶吸附在水晶球表面，采够几十个就飞回我身边交付，开始忙活...
快爬快爬快爬快爬！在崩坏能聚合体变质解体前，尽可能多的捡，多捡一个赚一个。爬着爬着....
一双腿挡在了我面前，鞋子尺码超小，腿也很细，我顺着长袜子往上看，是一截奶白色皮肤，和一条短短的百褶裙，再往上看，借着湖中魔阵的光，我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感情的灰色大眼睛。
“布洛妮娅发现舰长，早上好舰长。”
“额...你好，现在是凌晨。”
我立刻爬起来弯腰拍膝盖上的土。她腿上没有绑外骨骼，是坐在重装小兔手上飘着走的，也没有扎头发，灰色长发披散下来，但是发梢依然保留了几个卷卷。
“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布洛妮娅。”
“嗯，因为布洛妮娅刚起床，新的一天才刚开始。黑猫电脑里的矩阵空间探索，布洛妮娅已经打到800层了，那不是这个世代的游戏，一款吼姆主题游戏占据了2TB的电脑内存空间，布洛妮娅做梦都想不到能玩到这样一款体量的优质作品。还有...那是什么。”
她扭过小脸看向湖中，看着经久不息的魔法阵运作。
“那？那是3D投影，没有实体。因为这个那个....额，因为大世界特效不好做！”
我竖起一根食指如此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