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能辨认出那是投影,因为人工湖依然平静没有掀起水浪。”
我没听见她对那台重装小兔下达什么语音指令,低空悬浮的机甲,用钢铁的大手载着她,飘去护栏边,近距离观察那个成型的“禁忌魔法”星穹圣诗。
引力的奇点套着无数光环,光环在自转,数百颗紫色粉色的魔法星星,拖出十几米长的发光尾迹,围绕法阵狂乱的飞旋,布洛妮娅隔着护栏伸出小手拦了一颗,被烫到了,只好缩回手去。
那并非高温,只是接触崩坏能的常见体感,刺痛,热痛,以她的体质不会受伤就是了。
“这个法阵转起来有十层楼高,魔法星星巡游时占据了整个湖面,这样的表现力,塞进游戏里也是高阶魔法。”
布洛妮娅仰头观赏许久,她双手搭着膝盖,端坐在机甲的钢爪上,目无表情的做出评价,而我则是忙着捡取地上散落的崩坏能小晶块,抽空回复她说...
“这一招的伤害数值是零。”
这项魔法最初被设计出来,是为了以炫光的形式,替换某一件武器输出崩坏能时产生的发光效果,没错,就是犹大。
那神之键有一项快速清剿功能,开启时能够产生强大的牵引力,把大量站位分散的敌人,拉向中央,挤压在一处,然后一口气斩成碎片,我见过那实际效果,在几百年前,教徒们曾敬畏的把这一招快速清扫模式称为天堂之怒。
高处空气产生圆圈的透明涟漪,像雨滴击打水面,巨型的矛尖从那些涟漪里探出,笔直笔直的向下,那些金色利刃摆放成大圆,把敌人圈在中央,然后就是纵横交错的金色斩击,密集如金色丝线,是兼具表演性与实用性的武器功能,想象一下便能理解,身穿白金长裙神恩颂歌礼装的教廷圣女,面对潮水般数量的怪兽,在千双万双眼睛面前施展伟力,肃清恶魔,那势必能快速积攒信仰巩固教廷。
这也是主教给我出的难题。
我必须依靠自己对崩坏能的编织,将黄金光刃乱舞切割的动态视觉效果,替换为星海夜空背景的光环法阵绞杀,那些光环的自转轴,横竖斜插在法阵的核心圆球上,复杂的很。
此外,犹大不在我这里,所以这招没有聚怪效果,也没有伤害,用伊甸之星替换,可以产生牵引力重力和伤害,但没有必要,表演给白羽看时不需要有伤害。
令我烦恼的是,我不具备将神之键导出的能量同质化的能力,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它漂亮庄严的黄金色能量,染成其它颜色,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办法把包里价值九千多崩坏水晶的华丽时装送给德丽莎穿。
我也没见过造价九位数的衣服,能通过变身的形式穿脱,不用洗不会坏,脱战自行修复缝补,我分不清那面料究竟是物质还是能量,有金属裙撑的礼服前端开衩,那裙摆内,夜空幕布上点缀的银色星点,是始终流动的,布料?布料上居然有动态的视觉效果?
“布洛妮娅刚才想问,地上散落的晶体是什么。”
她腿上没绑外骨骼,没办法弯腰帮我捡,但她对地上无数个微型正方体胡乱粘合成的圆团状晶体很感兴趣。
“是崩坏能,崩坏能的一种状态,看的见摸得着的崩坏能聚合物,收集起来稍加处理可以当弹药使用,也可以填补身体的能量消耗,也有助于恢复一点力量,品质够高的话,是能强化五星崩坏能武器的。诶!你腿不好就别捡了,本来就捡不完,过一会儿就会化成雾飘走,这是限时道具。”
重装小兔那台半身机甲,身后拖着脊柱般分节的钢铁尾巴,将飞行高度降到最低,钢爪放低到板凳高度,让行动不便的女孩可以弯腰用小手拾地上的水晶块,她动作不快,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反而出来闲逛吗?”
“。。。”
“相同的问题,舰长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布洛妮娅白天休息,夜间行动,废城区需要守夜人,有极少量的崩坏兽在遥远处游荡,据点安全指数不及一百。”
布洛妮娅怀里搂抱着水晶块,像抱着一堆刚摘的新鲜浆果,夜里的她没有扎头发,灰白长发散开时,仿佛大了一两岁,穿百褶裙坐在重装小兔手上时,看上去既健康又漂亮。
她说我话题重复了?有吗?
可能是我注意力都分配到捡水晶上了,我必须争分夺秒,先后有两百份量的小晶块被我握住,拍碎在胸口,伴着清脆的碎裂声融入心脏。
布洛妮娅的怀里已经抱不住更多水晶,我起身拍膝盖上的土走到她身边,布洛妮娅捡起的水晶块其实没多少,她一米四多点,体型娇小,自然没有宽广的怀抱。
我一边抓取那些水晶,一边询问她体感有没有异常。
“布洛妮娅,机体温度无异常。舰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听说适应性不同,无防护接触崩坏能的体感也不同,徒手抓这种纯度的小晶块,对C级及以下低适应人群,可能像握着灌满开水的玻璃杯,或者,灌满滚油的玻璃杯,总之这种东西接触久了,就会得到超级酷炫的发光血管,脖子上胳膊上爬的都是,好像血管里淌的不是血而是紫色荧光剂。”
“那舰长会得到发光血管吗?”
“不会,你我都幸运,适者生存,我可能比你差点,崩坏能不会让我力气变大,也不会让我变灵敏,你的胳膊那么细,软的像一点肌肉没有,但其实,你应该能轻松拎一百斤重物吧?”
我从布洛妮娅的怀里取走了所有水晶,期间无意中碰到了她平坦的胸口,但她没有反应,而是平静的纠正我说不止一百斤,还特意向我声明,她的综合格斗能力很高。
只是短暂的几句聊天,地上的晶块已经无法保持聚合体,开始挥散成烟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款烟雾弹拥有这等规模的造雾能力,何况那些晶块几乎洒满了湖畔公园,两分钟内就改变数公里范围的天气,月亮消失,远处暗的可怕,唯有湖水中的魔法阵在持续照明,我们勉强能看清彼此。
“.......”
“。。。。”
“这个魔法适合加个聚怪效果放进游戏里。”
布洛妮娅在黑暗中开口提议,她坐在钢爪上静静仰望魔法的运行,我则是趴在护栏,抬手拦了颗魔法十字星,笼在手心里给白羽玩,白羽开心的用两只袖子捧,但是刚碰到就消散了,像戳破泡泡,她没有对崩坏能的控制力,真是可惜。
“天才的想法,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觉得这个法阵还能再加个穿甲buff,无视75%防御力之类的。”
“那是不可能的,舰长,布洛妮娅敢以游戏高手的身份向你发起指教,超大范围聚怪加高额穿甲,出现在单机游戏里可以理解,但要是出现在一款持续运营的动作游戏里,那极其超模。”
大雾从紫变黑压缩视野,可视范围已经不足三米,但谁都没有害怕,法阵像巨型的篝火提供着光亮,周遭的暗,将那水晶琉璃质感的华丽魔法阵,衬的更光亮了。而一但聊起游戏,她仿佛有交流不完的心得,她说。
“那样的角色玩到关服也不可能过期。”
“。。。”
“........”
“舰长?”
我与她平静的灰色眼睛对望,随即附和的说。
“确实很难过期。实习这些天,你每天要打14个小时的游戏,看来你挺喜欢,我从来没碰过那台黑猫电脑桌,里面游戏好玩么。”
“2TB。”
“嗯?”
“布洛妮娅没有眼花,那款矩阵空间探索的游戏体量,是2TB,每一层都有独立的法则独立的世界观,大到没边的开放地图上千条任务链数千种魔物破亿字的文本,图书馆的每本书都可以读,从魔法到科幻从古代到近代再到未来它真的是...”
布洛妮娅没有办法做出表情,但两只小拳头攥在胸口,她很亢奋,最后她说。
“所以,那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舰长也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我不以为意,自顾的盯着转速放慢的星穹圣诗法阵,水晶的华丽光环渐变透明,那环上铭刻的密文淡化,飞旋的魔法星星正在熄灭,我问她。
“那如果我说,我是在古代遗迹里搜到这台游戏机的,你的推断还站得住脚吗。”
“?可是你总是自称野人,没有能证明身份与国籍的证件,就好像凭空出现在世界上。”
“一些执行隐秘行动任务的个体,刺客杀手一类喜欢隐去名字,以代号示人也是寻常。何况,我不是杀手。”
我说完话,沉默与寂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布洛妮娅向我摇头,披散的灰发也随之轻动,她向我说。
“布洛妮娅一点也不好奇别人的秘密,布洛妮娅只喜欢游戏,里面有吼姆,队伍里可以编入三名角色,和一只协战单位,和现实中的女武神小队,有着相似的配队分工,甚至文案里解释了为什么是三人一组,布洛妮娅居然在游戏里,听到了在课堂上没认真听的知识,女武神公开课关于小组配队的理论。”
“女武神小队的配队还有什么学问吗?”
我向后坐去,白色塑料椅凭空出现,而布洛妮娅则坐在机甲的手掌上,我们面对面的,在魔法的华丽篝火旁等雾散,发黑的浓雾迫近,仿佛探出许多触须,从后方一点点蚕食视野,像是活的,迷雾的丝缕触碰我的肩膀时,我向后扇了扇手掌,不耐烦的驱赶,把它们全驱散了。
“有,布洛妮娅其实没有好好听公开课,在玩游戏机,关于女武神的职业发展历程,上课时只记住了任课老师说的一句,她说圣痕与女武神装甲的更新迭代速度,比任何电子产品都快。跨度正是如此之大。”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每隔半年或者一年,就会有更新更强的圣痕和装甲被开发出来吗?”
布洛妮娅向我点头,然后又摇头,她不知道从哪摸出的吼姆,搂抱在怀里,灰发散落在重装小兔的钢爪上,白净的小腿上没有包外骨骼,穿百褶裙抱着玩偶的样子健康又漂亮,根本看不出身体有缺陷。
“否定,那公开课是女武神素质教育课,布洛妮娅认为那和开会一样无聊,大概在讲,最初的战士条件艰苦,装甲只是能略微抵御崩坏能的坚韧布料,而人工圣痕植入身体,也伴随代价,布洛妮娅没有不尊重前辈的意思,她们肯奉献敢牺牲,是英雄,布洛妮娅只是觉得阶梯大教室听故事无聊,布洛妮娅只记住了几句。”
“哪几句?”
“我们这一代的女武神吃尽了崩坏科研的红利,圣痕技术与装甲技术正在爆炸般发展膨胀,圣痕已不是毒物,而是真正的,崩坏与人智的结晶,年龄大我们十届的前辈,那些女武神把该踩的坑与该试的毒都尝了一遍,她们一般都很短寿,也没有超人的异能,只有很硬的命与海量的经验。”
是吗,光是听布洛妮娅转述的片段,我就能想象到女武神公开课的全貌了,不可否认,的确有教育意义,布洛妮娅又说。
“其实女武神的配队最初并不是三人一组,而是拥有更大的规模,零零年那时,组织对A级女武神的审核标准,比当下还严苛。一支小队五至六人,比较出名的小队,有战功显赫的游骑兵晨昏小队,与全员A级的雪狼小队,还有许多别的队伍,布洛妮娅没有去了解...”
“那为什么后来天命又改了规矩,限制一支小队三个人呢?”
咕噜~~
“。。。”
我凭空变一盒曲奇饼,掀开金属的圆盖,托着饼干盒托盘子似的递给布洛妮娅,再给她水,玻璃杯沿嵌着一片青柠的气泡水加了冰块。
“你一天吃一顿饭啊?”
“布洛妮娅不运动就不会饿。”
白羽是坐在我腿上的,用一对大衣袖捧着一个小圆饼,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显得巨大,她读书的效率究极无敌快,圣芙蕾雅的推荐读物早已全部熟记,这个话题她似乎很熟,她吃着小饼干替我概括了全部。
“女武神常年人手不足呗,当然,人手不足是相对来说的,因为女武神很多,崩坏兽更多。职业审核严苛,适应性筛去一大批,艰苦训练再筛去一大批,预备役时期工资照发都留不住人。放低审核门槛就是对生命不负责任,所以女武神少有滥竽充数的存在,一队拆成两队,就能投放至两个据点,这样一来,压力就给到了女武神小队,三人一组,是统计海量实战数据,数万场战况对比,刀法精准的切削战力配置,可以最大程度的拆分战力,辐射援助更多灾害地区。”
“。。。”
白羽仰头看了看我的表情,接着又说。
“其实这确实算一门学问啦,统计的产物,完美平衡战力溢出的浪费问题,你且设想,假如一个崩坏污染区需要三名女武神前往镇压,你派出十名,这就是一种战力的浪费,因为有更多的灾地无人前去拯救。相反,假如你只派遣两名战士,那不仅解决不了灾害,反而有损失两名女武神的可能性,所以指挥官不仅要精准评估灾害等级,要在人手不足的条件下拆分配队,还要求对麾下战士的实力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而怎么配队,那就是另一门学问了。”
“这个我懂,关系好的喜欢在一起玩的组一队。”
“。。。”
我只插了这一句话,布洛妮娅没有表情,但她那死鱼一样的眼神看上去怪怪的,虽然还是挺可爱就是了,而白羽则是咯咯发笑,她坐我腿上倚靠我的胸口,仰起小脸看我。
“笨死你得了~,照你这么配队那结局只有姐妹们手拉手死一块,组织会收集详尽训练数据,根据一套趋于完善的打分标准,匹配更加合适的队友。游戏角色还有前排后排之分呢。女武神配队更加细致,有时是取长补短,有时是强强联手,有时是相辅相成,我听说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分到一组时,甚至能凭借冥冥中的心灵感应,进行默契十足的连携作战,不知真假。”
白羽刚说完话,布洛妮娅就举小手补充。
“是真的,布洛妮娅见过。小白羽说的没错,女武神的配队是先有队后有感情,先有感情后组队的情况很少,因为三个相熟的人,全部有高适应性,且三人身体素质都能经受严苛考验,且一定程度上拥有战力互补性,已经是极低概率事件了。”
嗯?
我撇一眼湖泊的中心,魔法的水晶篝火将熄,我们不需要转轮的魔法阵照明了,天上雾气快要散去,再也遮不住月亮,忽然,我发现配队话题的对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于是我问布洛妮娅。
“你们仨不就挺合适吗?先认识,后组队,三个人都是顶级适应性,战力互补还有配合,你,芽衣,琪亚娜。”
“。。。”
“不,布洛妮娅不承认和琪亚娜关系好。通过十局以上的战斗复盘总结,布洛妮娅得出结论,我们的小队一直都各打各的,没有配合可言,如果舰长认为。三人轮流全力攻击一次,串连衔接起来也算战斗连携的话,那布洛妮娅没有话说,布洛妮娅见过真正的连携,两个人挥剑,打的像是一个人用四倍速挥剑,贴的那么近却永远不会互相挤到。”
白羽将小圆饼啃成小月亮,坐我腿上代替我说话,她说。
“嗯....女武神配队不见得必须有配合,假如三个战斗素质卓尔不群的S级战士,塞进一个同队伍里组战舰。也是一种解法,你们三人就有这样的潜质,我们这边三人也是一样。”
“?三人。”
布洛妮娅无法做出表情,但隐约能听出她询问的语气,白羽将饼干挥了两下,稍稍认真的回复道。
“孤身一个人是不行的,崩坏异能千奇百怪,火雷冰毒隐身瞬移都算常见了,单人没有照应再强也是暴毙。是的,我们也拥有自己的三人小队,只不过另外两名队员,一个卡瓶颈正在极限修行,另一个成品号删号重开变成了宝宝数值,正在从零往上练,所以小队里目前就剩下他,和我,我只负责当翻译,和一些文职工作。”
白羽喜欢聊天,但我忽然感到困了开始打哈欠,不!不是因为疲倦,昏沉的感觉又来了,是她来找我了,最近我总觉得梦见小白的次数有点多,但每次看见她,相处不超过几秒钟,一睁眼就天亮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哎?你困了吗,刚好雾散了我们回去吧。”
白羽漂浮起来询问我,而布洛妮娅也向我点头示意,她的机甲转向,相当缓慢的漂浮移动,勉强与我走路的速度齐平,月光暗淡,依然能够看清前路,路上我说。
“这种程度的黑雾有点不对劲,可能会生产出一些非基础兵种的崩坏兽。”
“需要布洛妮娅守夜么。”
“不需要,我看出来了,崩坏能总量不够,这座城市诞生的崩坏兽就算再怎么刁钻,你坐着的这台机甲,也有能力在几十拳内解决问题。”
“。。。”
回去路上我们没有话说了,我昏昏欲睡,仿佛有一只小白拿着充气锤子在邦邦邦邦敲我的头试图打昏我催我入梦,直到布洛妮娅冷不丁扯我衣袖,这才回过神看向坐在钢爪上的她。
“明天一起打游戏吗,能联机。”
“。。。。”
“打呗,反正实习远征没有很多事做。”
“太好了。”(无感情)
她讲话根本听不出情绪,真是说不出的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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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蚀刻完成她人生中的第24单生意,她穿帅气的黑色长风衣,墨水色的黑发披散身后,穿一身黑的缘故,小腰带束着的短裤往下,露在外面的皮肤衬的像雪。
她拿一支羽毛笔,用金质笔尖,书写委托人的名字,委托目标,和纠纷缘由。笔和本子是主教赐给他,又转赠给蚀刻的,名贵,坚硬书壳上缠着金色的锁链。而那些委托她做事的雇主,它们干涸的血渍已经像蚀刻的笔迹一样黑了。
你必须先用你的命来支付订金,这是我为你远道而来,应得的报酬。这是蚀刻做生意的原则。
接单,接杀人单,价格为一命换一命,不收取任何费用,委托一经发布,需通过网页进行一百三十次反复确认,你确认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掉它人的生命吗?
连续确认一百三十次后,蚀刻就会正式接下委托,该交易一但成立,不可反悔,不可撤回。
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一百三十次机会,如果我找上了你,而你却单纯是为了玩闹才点了一百三十次确认,那么当我顺着网络摸到你的家时,我会向你的弟弟妹妹父母长辈征收超额订金。
“嗯...这一次的委托理由是,婚内出轨?因爱生恨么,唔...不对,是离婚分财产时产生了分歧...”
蚀刻能够在死者漫长几十年的记忆中,精准寻找出近期蕴藏强烈情感的记忆片段,进而轻松找出委托人的委托动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它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掉别人的命。
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动机,正是因为好奇,不理解那些人类是怎么想的,所以蚀刻才开始书写死亡的笔记,记录委托人愿意以血换血的理由。
“哎...收工,回家喝些茶水。”
化雾状态的蚀刻,拼劲全力移动时可以达到八千公里的时速,理论上她一天内可以出现在地球的任意角落,但没必要,再积攒一些力量,多制作些小玩偶,投放到世界各地,也能完成代杀服务,只不过现在刚起步,员工数量远远不足。
黑烟拖着尾迹坠落在不见边际的森林中,她站在一栋破损的居民楼下,为什么密林中有城市居民楼?因为蚀刻把这里当作据点,拔刀斩一刀削翻了方圆百米的高大乔木,腾出一大片圆空地,在空地上炸出圆坑,把那栋拦腰折断的,只剩八层的居民楼,种树似的,栽进了坑里,在这里安了家。
“我回来了。”
蚀刻将黑风衣脱下挂在衣架,这时才能看见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短袖,是宽松的款式,胸口却撑得又圆又鼓,奇怪,怎么今天还没看见小白来迎接?
每天这个时候,听见动静,那孩子白雪似的长发顶上,就会炸出一对Q弹的白色猫耳朵,赤着小脚飞扑过来,一头拱在蚀刻怀里,左右摇着脑袋蹭她的胸,然后蚀刻就会嫌弃的推着小白的脑袋说滚。
“我回来了。。”
蚀刻弯腰脱靴子,刻意放大声音又唤了一遍,还是没回应,蚀刻打量客厅,看向一只漂亮的单人沙发,沙发面朝落地窗,有一截包着白丝的雪白小腿,从沙发的右边扶手漏了出来,这孩子,又在沙发上睡懒觉。
沙发是绒布面料,扶手有弧度,不是方正板直的,把腿翘上去久了也不会硌的慌,蚀刻打量小白的睡颜,窗格的阴影落在娇小的白发女孩身体上,于是蚀刻挡住了阳光,不让她晒太阳。
“?呜?小刻。你回来啦?”
“回来了,去调杯饮品给我喝,加冰,不要酒。”
“嗯嗯~”
小白软乎乎的答应一声,却闭着眼睛没有起身,而是朝蚀刻张开双臂,她睡觉睡的白裙子都卷到了半腰里,穿可爱的南瓜裤,细腻白丝的袜边翻卷着,从腿的中间险些卷回膝盖处。
“小刻小刻,抱~”
“你不要像个懒狗一样腻歪。”
蚀刻一边嫌弃,一边俯身,双手卡住小白的腰,那腰身本来就细,手感也好,松软像没骨头,蚀刻轻松就把小白捧着腰捧起来,像捧一只棉花内芯的娃娃,然后立在地毯上,立不住,小白摇晃着向蚀刻怀里倒去,埋在蚀刻胸前猛猛吸气。
“?”
“略——”
小白一瞬间卸掉慵懒的伪装,退开两步,像吃了苦药片似的吐出粉色舌头。
“小刻身上一股血气,好难闻,小刻越来越不香了。”
“胡说八道!我的刀分金斩铁,血能沾上我的刀,那就是对我剑术的侮辱,我的刀没那么钝,我就更不可能沾上脏血了,反倒是你,你眼睛怎么了?”
先前那双金色眼睛一直轻闭着,直到重新睁开,蚀刻才发现了异样,那孩子原本圆圆的瞳孔,替换成了更漂亮的十字星,这一点微妙的变化,甚至影响了整个人气质,从又软又懒又黏人的乖妹妹,变成了平静安静的漂亮女孩,亲切的感觉都消失了。
“我没有事呀?”
蚀刻诧异的发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又变回了金色的圆瞳,先前仿佛看见了幻觉。
“小刻小刻有好消息,待会告诉你。”
小白转身去厨房,白丝踩在地板上,脚底沾了灰尘弄脏了也不顾忌,留蚀刻一人,躺在客厅茶几前的沙发休息。
“她又觉醒什么奇奇怪怪的崩坏异能了吗?真是的,一天到晚啥也不干也能天天变强,哎....”
碎碎念的抱怨,直到一杯精心的手制草莓柠檬果茶端到了蚀刻才停止,吸管吱吱两声,酸甜可口连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刻小刻,今天一起睡嘛~”
“不行。”
“为什么呀?”
“我回答过你八遍了,在你解决约束之键能量征收问题之前,你都不可以和我睡一张床,但凡和你靠的近一点就浑身无力,被你抱一下,一天吃五顿饭等于没吃饭,别说我了,上次主人和你睡一起,第二天起来也差点被吸成干,更怪的是,能量征收居然对你没有反哺效果,那些能量凭空消失了。你这吸人阳气的异能,和魅魔最大的差别,就是损人不利己,不害臊的小魅魔。”
说着说着,蚀刻用手指点了小白的鼻尖,却被小白嗷呜一口咬住了手指,轻轻磨了几下牙才松口。
“已经解决啦,花了人家一个下午呢,真是累死小白了,所以人家是累晕了才不是睡懒觉呢,不信,小刻摸摸看嘛。”
小白跌坐着面向蚀刻,把脑袋伸过去,头顶的灵体猫耳朵一耸一耸,蚀刻犹豫,将信将疑的抬手,摸一下不吃亏,白发繁密,入手温暖顺滑,左右挪动手掌,把猫耳朵都摸塌了。
蚀刻感到惊奇,这次肢体接触,确实没有头晕乏力的症状。这孩子居然真的能对神之键进行调律,修复了崩坏异能的缺陷,将约束的力量做到收放自如了。
“你是说,你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完全掌控了这件武器,连崩坏能自然外泄的瑕疵也修复了?”
“喵~”
小白抱着蚀刻的手臂用脑袋去蹭,而蚀刻依然掩不住震惊,握着玻璃杯的手捏紧又放松,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你是这样,主人也是这样...”
蚀刻不服,却也无可奈何,这只幸运的小白承载着太多祝福,是啊,她的哥哥姐姐们留下了太多遗产,武技也是大祝福的十二分之一,一整座王朝的技艺传承,怎么会比自己刻苦修行的成果差呢?
蚀刻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羡慕的感觉真是又酸又苦,但蚀刻的负面情绪只持续了短时间,嫉妒是嫉妒,但她并不讨厌这个白色小东西。
“?!”
蚀刻忽然意识到,小白是拥有读心异能的,无所谓,酸就是酸,蚀刻不想掩饰内心想法,她坦然自若,她自认为,表里如一行事坦荡,才算是一颗强大的心。
“姐姐?”
“嗯,怎么了。”
蚀刻不想被小白搂抱手臂,于是将胳膊抽出来搭在了沙发背上,但这样做,小白反而贴的更近了,腿挨着腿,将脑袋靠在了蚀刻的侧乳。
“你很嫉妒小白吗。”
“。。。”
被这么直白的询问,蚀刻说不出话来。
“但是小白很爱你哦。”
“........”
一段短的只有几秒钟的寂静过后,蚀刻突然就被逗的笑了起来,搭在沙发背上的手,也收回来搂了小白的腰,没有感动,蚀刻只觉得有趣,她抬右手捏住小白的脸,用力拉扯,扯的小白呜呜求饶。
“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不会脸红,也不会害羞,如果我有你一半油滑,主人早就被我骗的团团转,连身体控制权都被我夺走了。可我不是你,做不到像你这样,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可是小刻听完明明很开心呀,这样不好嘛。”
“还敢读我心?”
“喵!”
哎....
蚀刻又是长叹一声,看着小白捂脸颊可怜巴巴说要去向小舰告状,明面上,是蚀刻天天打小白欺负小白把小白当女仆使唤,但其实蚀刻心里知道,要是真打起来,输的人不一定是谁。
这孩子就像一只野兽幼崽,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那澎湃的生命力,每一天都在自然而然的长身体,从一只可以随意揉捏的小猫咪,迅速长成了威猛健硕的猛虎,不锻炼也能拥有线条恐怖的筋肉,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很强,依然把自己当成依偎在饲养员腿边的小猫咪。
小白是不合格的切磋对象,永远都没有敌意,开开心心,不认真战斗,然而头些日子,当蚀刻开出条件,只要能打赢我就允许你睡我房间时...
蚀刻才意识到,那只小白已经将神之键的幻化锁链,控制的如臂指使了,没有人能将锁链运用的比她还娴熟,超过五百条光之链同时操控,纵横交错的缠满拉直,网住了整个城市战场。
锁链的末端,是直接从金色涟漪里探出来的,根本不需要钉在墙壁上,蚀刻抬头望去,只看见一条条锁链天牢般交织着,横着竖着斜着有整整几百条,仿佛把她锁在深渊的最底层,而小白坐在最高处,坐在一条横拉的锁链上,晃荡小腿,向下方投来视线。
蚀刻高跳起来,踩着一根斜拉的锁链借力上升,每次都能弹跳三米多高,连续跳了十几次,在一条条锁链上辗转腾挪,向天空靠近,试图接近小白,然后,蚀刻被一条如蛇般灵活的锁链缠住了脚腕,猛的一拉,令蚀刻当场失衡,其它锁链一拥而上,把蚀刻捆成了毛毛虫,缓慢从高空落在了地上。
小白兴奋的过去给蚀刻松绑,然后蚀刻就开始耍赖,说不算不算,用神之键战斗还是太超模了,那不是你的实力,这不公平,小白问那怎么才算公平呢,蚀刻说,我们换号,互换身体再比一场。
她们俩人聊天简直像在玩过家家,互换了身体的蚀刻,将小手握拳再松开,盯着手心发呆说了句好怀念的感觉,第一副身体就是这么娇小无力。
而小白则是更兴奋了,摸自己的黑色头发,摸脸,摸身体,拉开自己的领口低头往里面看,到了正式开始比试时,她用蚀刻的身体,自信满满的双手叉着腰,那眼神,那神态,那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十几岁的少女行为上像个几岁的小孩,让外人去评价她的话,脑袋指定是有点毛病。
接下来的比试更不用看了,蚀刻操控娇小的身体手持训练木刀,迅速近身劈砍,小白轻盈的使出一个旋身,旋转身体的同时后撤出一米,避开了斩击,她的黑发随着旋转飘扬还未落下,就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一把将小小的蚀刻闷在怀里,松软雪白的脂肪立刻贴合面部,断绝了蚀刻的呼吸,呜呜挣扎反抗也不松开,直到蚀刻丢了手中木刀认输,第二场比第一场更没有悬念。
打不赢小白,不是武器的问题,也不是身体的问题,那到底是谁的问题?
“难道是...我的问题?”
蚀刻难以置信,用一根食指指着自己,可又不得不承认,承认她不是小白的对手。败给一个小孩子是种什么感觉,蚀刻已经不记得了,她那几天只觉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可以闲下来,闲下来就难受,必须出去挥剑,挥一万次也好两万次也好,挥到手臂麻木,累到半死为止,累死累活却不是为了锻炼,而是为了让心静下来,不去胡思乱想。
回忆结束。。
“真是不公平啊...”
“坏小刻!你以后再欺负人家,我就离家出走回去找小舰。”
小白捂着侧脸超凶的说着。
“你摸的回去?远隔万里,半路就饿死你。”
蚀刻不屑一顾,抬手又要捏脸,给小白飞机耳吓了出来,那对猫耳朵折起来紧紧贴合在了头顶。
“我,我饿了会捡垃圾吃,不许拧脸,我要哈气了!”
“你敢?”
“哈!”
“?!”
蚀刻抬巴掌做势要打,小白嘴硬,但身体却老实的双手抱头。
“我可是小舰的宝贝,你还能打死我?”
“。。。”
蚀刻不禁感慨,孩子一天天长大,胆子也是越来越肥了,放在以前,她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但是蚀刻却不打算教小白谦卑,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与潜能,任她自然发展最好,哪怕是性格狂妄自大些,也不无不可。
至于自己,看来日常训练量还得再加些,蚀刻如此想着。但她的想法又又又被小白读到了,原本撒娇胡闹的小女孩忽然安静,将脑袋依靠着蚀刻的肩膀。
“小刻小刻,以后能不能不要修行?每天很早离开很晚回来,我想你天天陪我,在家里和我一起玩。”
“?不修行哪来的实力,我又不是你,你睡觉也在变强。”
“可是小舰每天不努力也会变强啊,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呢,小刻已经很厉害了呀。”
“我上哪和你们比去?”
蚀刻抬手揪住小白的一缕白发,在手指上绕了三个圈。
不经意间向外透露出强大和优越,这就是凡尔赛吗,气的蚀刻想用拳头锤沙发,她换了坐姿,叠起双腿恢复冷静,蚀刻说。
“天命有优劣,幸运者生存,我从拿刀以来不妄自菲薄,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潜力,我本就是世间罕有的存在,几乎没有被杀死的可能,我是战士中的天才,是能孤立万众,独自屹立山巅的强者。”
“嗯,嗯!”
小白捧着脸颊,头顶幻化飘出代表憧憬的彩色泡泡与星星,但蚀刻话锋一转,忽的又开始叹息。
“可是,我上哪和你们比呢?在神之键阁,因为我的胡闹,惹了麻烦却也知晓了很多秘密,只有我一人知晓,可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海量的数据与文本里,我找到了一种传记,用毫不隐晦的故事,缩写人物人生的资料,那里面有他,有你,没有我。”
万劫旅人印象传记《永不复焉》,时帆旅人印象传记《水晶之心》,末日主印象传记《而在千秋》,还有更多,更多....蚀刻呆站在寒冷广阔的键阁中,身体渺小的像客厅的灰尘,她用半天,就读完了那段岁月的史书。
“呜呜!小白要听故事,小刻说给人家听好不好。”
“不好。”
愿意保守秘密的人最终都会保持缄默,面对那双期盼而单纯的金色眼睛,蚀刻依然坚定,她摸了摸小白的头顶,手掌又压塌了白色的猫耳朵。
“哼,小刻不说,小白自己读。”
“是吗,那这次你成功读到我的心了吗?”
“呃,没有...”
小白一下子扑向蚀刻,她趴在沙发,趴蚀刻腿上不停的晃着小脚。
“虽然不知道小刻是在说谁,但是小白读得出来,大概是说小舰很强的意思吗。哼哼~,不强也没事,小刻和小舰就由我来守护!”
“好好好~~,不过暂时用不到你来守护,有星辰在看顾着他,天渊星的控制终端在他手里,怕是洲际导弹也难炸死他了。”
“小刻的意思是说,小舰虽然很弱小,但是有很多强大的宝贝,所以小舰很强大吗?”
“。。。”
忽然,客厅的宁静显得有些古怪,小白头顶飘一个金色问号,她翻过身枕着蚀刻的腿,仿佛只要蚀刻弯腰,丰挺的胸脯就能挤到小白的脸。
“唯有这一点我要纠正你,小白。”
“呜?”
漂亮的金色眼睛与黑色眼睛对视一处,蚀刻将手随意的搭在小白的肚皮上揉了两圈,俯视着小白,认真的说。
“不可颠倒前后因果,故事的最开头,是一场盛大的掠夺,是针对跨越规则之人,进行的一次操刀平衡,天平配平,可一边加码,可另一边减码,没有资源可供加码又想求得平衡时,削砍是必要之举,砍得多了,就得再加回去一些方能配平,这便是他一切身外之物的来源。”
“身外之物是什么呀?”
“你。我。船。堆成山岳的黄金硬币。贵金属,不老药。矿石。神之键阁。数千五星造物蓝图,万亿文本。一切的一切,也许都是平衡做出的补偿,也许,即便领到了这些补偿,他也依旧吃亏。”
蚀刻拍拍小白的脸让她坐起来,起身走向浴室,洗洗身体该去睡了,危楼没有水电,拎半浴缸的水就当锻炼身体。
“?”
蚀刻已经察觉小白正在后方尾行,但没有阻止,孩子非要一起洗澡,骂走她反锁门也没有用,洗到一半时,小白还是会拧开浴室门溜进来,总不能光着屁股从浴缸里站起来追着打小白,把她打出浴室吧?蚀刻还真的这么干过,刚打跑,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蚀刻仰躺着靠在浴缸一端,黑色长发懒得包起来,湿了水一缕一缕搭在缸沿再向下散落,发量多的惊人,半个胸部浮在水上,形状圆的相当完美,她泡在一缸冰水混合物里,皮肤变得更加洁白细腻了,这种时候,就算是主人进来看见这一幕,也绝对不会热血上涌,他只会盯着那缸冰水,听着蚀刻搓洗身体时冰块哗啦哗啦的声响,说一句牛逼。
泡在冰块里邀请他一起洗,他会果断拒绝,但是邀请小白一起洗,小白弯腰就攥住裙摆往上掀脱裙子,真是不知廉耻。
洁白浴巾裹住身体,像穿了超短的抹胸款包臀裙,露了上半个胸出来,胸脯被勒的轻微变型,只要身体漂亮,就算裹塑料袋也一样漂亮,然后,她又被小白从后面袭胸了。蚀刻平静的说。
“滚!”
“嘻嘻~”
“哎....”
蚀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脱敏了,没有强烈的羞耻感,也没有不适,就像揽住她的肩膀一样普通。
屡教不改打死也不改,又不能真的把小白打死,每次下狠手,这小东西为了活命,会抱头蹲防还一边大喊着妈妈我错了!她都这样了,那还怎么打的下去手?
蚀刻心想,有没有可能,这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白发萝莉,其实是一只小恶魔?
久违的回到小刻的房间,小白用力的吸气,仿佛小刻房间里的空气都是香的,当初主人手上有无数套家具可以挑选,蚀刻选了最素的木屋风格与简约风格,她觉得简约线条也是一种美。
蚀刻穿一条宽松的长t恤,倚坐床头发呆享受片刻宁静,看小白穿白色儿童背心和南瓜裤,在床尾蹦跳打滚。蚀刻将笔记摊开回顾自己的单子有没有纰漏。
只要不理小白,小白一会儿就会停止胡闹,然而蚀刻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模仿性,她看蚀刻倚着床头看书,她也爬过来翻身坐好,倚着床头看书,内容是一些包含两性知识众所周知且不可描述的东西。
蚀刻只是用眼珠子往左瞥视一眼,立刻就绷不住了,她一把手夺过小白的本本,拉开床头柜把书塞进去。
“别看了,快睡觉!”
蚀刻滑进被窝用棉被蒙住头,小白与她并肩躺平,尴尬的沉默过后。
“小刻小刻,你说...”
在黑暗中,两个女孩望着黑色的天花板建立起话题。
“嗯?什么。”
“你说假如我穿的很少在小舰面前走来走去,那到了晚上,小舰会不会来寝取我呀?”
“不知道。”
蚀刻干巴巴的回复。
“那,那小舰要是对你做本本里那样的事,你会同意吗?我会哦。”
“?!!”
是人话吗?是可以说的吗。蚀刻板着脸冷起声音回复她。
“你不要整天看那些不健康的东西,给你看那些,是为了让你不至于像笨蛋一样,被吃掉时还在开开心心的笑。呜!”
蚀刻忽然感觉棉被下,自己的t恤被掀了,那小白像个猫似的往里钻,趴在蚀刻身上,钻进了衣服里,将t恤撑的鼓鼓的,两人穿一件衣服,蚀刻无语的问她。
“干什么呀?像个老鼠一样。”
“唔唔,小刻香香的,喜欢。小刻我想和你说个事。”
“哎....”
蚀刻隔着薄薄的布料,摸了摸小白的脑袋,那孩子将小脸埋在蚀刻的胸口,真是放肆。
“说什么?”
“人家不想呆在家了,想去城市走走转转。”
“?去外面做什么,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我回来给你捎就是了。”
“小白没有想要的,小白想去外面转转,人家...觉得家里很无聊。”
蚀刻一阵狐疑,怎么突然开始向往外边世界了?孩子大了都会这样吗,蚀刻说。
“你要是闲就多做做家务。”
“哪有那么多家务要做呀,床缝里的尘土也被小白打扫干净了。”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有人会骗你,然后用麻袋把你套走卖了。”
“人家会读心,没有人能骗我。”
话说到了这份上,蚀刻陷入沉思,她思考一切,思考小白心理变化的原因,蚀刻并不迟钝,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没有书本没有社交没有网络的生活,确实是不太美丽,但放任小白一个人出去玩,蚀刻又不放心。
三分钟的纠结时间,蚀刻的胸口轻缓起伏,自然模拟人类身体的呼吸,而小白依然缩在她的衣服里,安静的像只小兔子,最后,蚀刻对她说。
“我的工作,正义而血腥,由你的大哥亲手为我拟定了完美犯罪计划书,几乎考虑到了任何情况下的任何突发事件与应对策略,凭着我的异能。钓鱼执法也好,监控录像也好,全民演员也好,即便举全国之力,也无法侦破我的行迹。但他却说,小白是奇迹,你的加入,会拨动命运齿轮,让一切定数,再次变得不可知起来,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你别害的我被别的暗杀高手盯上就是了。”
“。。。。”
“既然你觉得孤单寂寞了,那行吧,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呜呜装可怜,你只要受的了难闻的血味,从今以后,我行动时都会带着你,实话说,你很乖,很善良,特别会讨人喜欢,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早就变坏,假如你变冷血变坏,会让我觉得可惜,他也会觉得可惜。”
蚀刻隔着衣服抚摸小白的脑袋,平静的陈述着。
“我经手的委托,有许多气人的故事,见色起意,恃强凌弱,谋财害命,心理扭曲,真是多种多样,正常人只要听那一面之词,血压就会上来,义愤填膺,我只是怕那些人类社会里最纯粹的邪念和恶意,和你相伴久了,会让你也变的尖酸刻薄,我不想让甜美软糯的小天使变成牙尖嘴利的小恶魔,你懂吗?小白。”
“不懂呀~”
“呵~”
小白的声音软软甜甜,可蚀刻忽然释怀的笑了。因为蚀刻忽然想起了这孩子的前身,虽然她早已不再是她,但蚀刻直到刚刚才意识到...
这只可爱白团子的乖巧与真诚,只有面对自己和主人时,才毫不掩饰,她的纯真善意与美好,并非平等的赠予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时至今日,蚀刻才意识到了那个问题。崩坏与小白,谁才是真正的恶魔呢?
“小白,你,想当杀手吗。”
“不想呀~”
“那就快点睡觉。”
“嗯嗯。”
蚀刻任由这孩子趴在自己身上,贴的紧紧的,反正身体软乎乎也不沉重,她抚摸着小白光滑的后腰,哄妹妹入睡。
“。。。”
“?不许吃奶,打死你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