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彌莉正趕路回到據點的途中,不小心與某人相撞。
“庫、好痛......”
彌莉感覺像是撞在了一道鐵壁上,頭上多出了一個包。
“哎呀,這不是彌莉嗎?”
“嗯?啊、梵雅大人!”
抬起頭來,面前的魔族是名為梵雅的美麗吸血鬼,她一手將對方拉起,然後有些疑惑地詢問道:“妳怎麼這麼慌慌張張的?有什麼急事嗎?”
本來想要道謝的彌莉聽了之後立馬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啊!對了,大事不好了!有入侵者!”
趕緊簡單地解釋現狀後,梵雅也不由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樣啊,早上看首領和妳出去不久後就突然冒出了四道光柱,還以為你們在練什麼奇怪的魔法呢。”
“梵雅大人...身為魔族的我們是沒辦法用光屬性魔法的,而且那四道光柱是能夠封印魔力的封魔結界。”
“嘿...是嘛。”
梵雅稍微握緊拳頭又鬆開,雖然能夠感受到魔力的流動,但確實沒有辦法使用,不過僅靠肉身戰鬥一樣沒有問題。
“話說梵雅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作為魔法試爆地點的廣場距離根據地至少有二十哩,一般沒事是不會接近這裡的,所以彌莉感到有些意外。
“我只是散步的時候聞到了血的味道,所以想來看看怎麼回事而已。”
梵雅碰了碰鼻子回答道。
“不過既然是入侵者的話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呢。”
梵雅溫文爾雅地說道,同時眼神變得十分銳利,臉上露出冷漠的表情。
雖然不顯於外表,但那高漲的憤怒震顫著空氣,宛如沸騰的火山岩漿一般,能夠明顯感受到她對入侵者的強烈敵意。
“......”
彌莉默而不語,只是低下頭顱,掩飾自己的表情。
梵雅注意到她不自覺緊緊握住的雙手,以及微微顫抖的嬌小身軀。
聰明的腦袋只一瞬間便讓梵雅明白了什麼,於是她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發話道: “畢竟彌莉是魔法師,現在的狀況肯定是沒法戰鬥的,妳就先回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吧。”
失望的表情從彌莉的臉上一閃而過,但很快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
“......我知道了,祝您武運昌隆。”
說完彌莉便頭也不回地跑掉,梵雅目送著她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
“...願那孩子能夠繼續成長下去。”
梵雅默默地獨自為對方祈禱。
沒有經歷過艱辛的考驗是很難獲得成長的,這次的事件想必讓彌莉對自己的不足之處有所察覺了吧。
她從以前開始總是創造一些殺傷力高得沒意義的強力魔法,雖然也不是什麼壞事,但這樣下去遲早會讓她在未來的某一天碰壁。
萬幸的是,彌莉在認清自己的不足時大家都可以幫助到她,她並不是獨自一個人,不論是梵雅還是首領都很樂意對她伸出援手。
無明之宵這個組織並不僅僅是流離失所的魔族們的聚集之地,更是大家互相扶持,互相依賴的重要歸宿,梵雅很高興自己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這裡對她來說有著莫大的存在意義,所以無論如何她絕不會放過膽敢侵犯的宵小之輩。
“趕緊去消滅害蟲吧,雖然可能早就結束了也說不定。”
梵雅漠然地說道。
畢竟是那個人,區區幾十個入侵者而已肯定很快就解決了,就算現在過去大概也只剩下收拾殘局的份了吧。
梵雅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向著廣場的方向緩緩趕去。
......
“於是...首領人在哪?”
到了現場的梵雅張望著四周,但卻只能看到眼前幾個人類,並沒有見到首領的身影,臉上不由得皺起眉頭。
“......妳說的那隻墮天使,剛剛往那個方向飛走了。”
持槌大叔手指著路西法離開的方向,如此回答道。
“是嘛...”
梵雅的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波動,只是用沈穩內斂的目光看著這群人類。
“看在回答我的份上,我就不浪費時間折磨你們這群愚蠢的入侵者了,畢竟我還得去找首領,現在立馬給你們個痛快吧。”
婉轉悠揚的聲音傳了過來,然而其中卻蘊含著彷彿舔舐脖頸般的殺意。
“......”
眾人默而不語,沈重的壓力使他們根本喘不過氣來,比起剛才的墮天使,這名吸血鬼女子更讓他們感到難以反抗。
與神秘的無明之宵首領不同,【第一使徒】梵雅•艾拉森有著許多駭人聽聞的事蹟,諸如隻身毀滅一個國家、率領幾名吸血鬼的精英潛入帝國首都刺殺皇帝,甚至在她還未被魔族流放之前,經歷了吸血鬼一族的內亂並親手葬送了數百名同胞,而且全部都是實力強勁的吸血鬼貴族。
傳言她吸乾了所有叛徒吸血鬼的鮮血並斬首示眾,行為之殘忍令人背脊發寒,人送外號【嗜血大妃】。
【聖櫃】的眾人很清楚,這樣的對手絕對不是什麼善碴,雖然剛剛高估了那隻墮天使的實力,但這次的對手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所有人流下冷汗,眼神專心一致,雖然敵人不能使用魔法,但對於吸血鬼來說他們有如怪物般的的身體素質才是最危險的武器,哪怕只是一時大意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
梵雅很隨意地望著他們,連戰鬥的架勢也懶得擺,對她而言眼前的這群人就像是蟲子一樣隨手便能捏死,根本不值得她嚴陣以待。
只要她有那個意願,一瞬間就能扭斷所有人的頭顱,他們根本不會有機會反應過來,不過梵雅並沒有這麼做,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們,然後...
“我說你們......為什麼不看著我?你們是瞧不起我嗎?”
梵雅注意到了,這群不知好歹的入侵者他們的視線一直都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照常理來說戰鬥時仔細觀察敵人的一舉一動是很重要的,就算梵雅再瞧不起這群人類也同樣有好好盯住他們的行動,不會太過分地輕敵。
能夠不把敵人放在眼裡的唯一情況便是有著十足獲勝的自信,但梵雅再怎麼說好歹也是惡名昭彰的強大吸血鬼,理應不會有人可以這麼無視自己的存在。
而且開打時兩方對視不僅僅是警戒對手的手段,更是對敵人的一種尊敬,然而這群愚蠢又不自量力的人類居然如此看不起自己,梵雅感覺自己被羞辱而感到十分地憤怒。
“...從一開始就不和我對視,你們只是單純來找死的嗎?”
更加強大的壓迫感襲向【聖櫃】全員,然而他們之所以不看向梵雅是有理由的。
“...嘴上這麼說,其實妳是想趁機使用天賦能力殺掉我們對吧?”
布萊德試探性地詢問道。
為了驗證路西法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於是他們決定趁著這個大好機會試探梵雅這隻吸血鬼。
“啥?你在說什麼”
“...只要和妳對上視線,妳就會發動【血咒】這個能力把我們全部消滅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布萊德聽到對方的回答,頓時鬆了一口氣。
“果然那個什麼【血咒】的能力是騙人的啊...”
“我就知道,那種莫名其妙的能力根本不存在。”
“要是吸血鬼會這種能力豈不是統治世界了?”
眾人在放下心來的同時,心中不禁冒出一個疑惑,這種說謊騙人的傢伙真的是這個世界級恐怖組織的首領嗎?
然而就在此時...
“...你們好像曲解我的意思了,【血咒】只需要我看著你們就能發動,你們看不看我其實無所謂。”
......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欸?”
她剛剛、說了什麼...?
眾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而梵雅也同樣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過我也有些驚訝,你們這群人類是怎麼知道【血咒】這個能力的?”
就梵雅所知,這是吸血鬼一族中只有始祖大人會用的天賦能力,就連少數記載著這個能力的書籍也已經在遙遠的時間長河下失傳了。
“真是讓人意外,雖然細節部分有些不對,但明明只有少數貴族以上的傢伙才知道這項機密,知道我會使用的吸血鬼更是一個也沒有了才對,你們到底是從哪裏得知這個情報的?”
梵雅微瞇眼睛,她連包括首領的無明之宵成員都沒說過這項能力,完全不明白他們的消息來源是什麼,於是用審視一樣的眼神看著臉色蒼白的一眾人。
...真的會用?怎麼可能、是騙人的吧?絕對是、騙人的...吧...?
梵雅瞪了一會兒後,像是沒了興趣似地撇開雙眼。
“嘛,算了,這種事帶回去問一下就知道了。”
語畢,梵雅舉起右手,輕聲打了個響指。
正當布萊德疑惑她在做什麼的時候,周圍卻突然傳來同伴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啊、啊!手、我的手啊!”
“腳、腳融化掉了!”
“不不不!不要殺我啊!”
“隊、隊長救命啊!”
......
轉過頭來的布萊德看到的是人間地獄,自己的同伴們一個個身體開始融化,嘴中不停嘶吼吶喊著,最後漸漸變成了一灘污水。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斬殺魔族好幾十年的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能力,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怪物。
“喂、人類。”
突然身後傳來了梵雅的聲音,她瞬移到布萊德的背後,用穿著華麗禮服的腳輕輕踢了對方的後膝蓋。
只是如此便讓布萊德癱軟跪倒在地,沒法反抗,雙方根本就是不同層次的存在,力量的差距太過巨大了。
“總之你就好好待在這裏吧,他們既然叫你隊長代表你應該懂得比他們多一點吧?老實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梵雅毫無仁慈地說道。
“待會應該會有其他成員來這裡一趟,乖乖跟著他們回去別做無謂的抵抗或逃走,除非你想死得跟那些人一樣痛苦。”
梵雅緋紅的眼睛瞄向了幾件被污水打濕了的白色長袍和武器,語帶警告地宣告道。
她沒空帶這個知道許多情報的人類回到據點,現在掌握首領的狀況對梵雅來說重要許多。
“為、什麼...”
“嗯?”
布萊德用顫抖的聲音發出疑問。
“為什麼你這樣的強者會臣服於他人的手下?”
梵雅看著露出不解神情的布萊德,冰冷的臉上展露了一抹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