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是什么人?做了十几年的老警察了,别说工作的时候和混混打架把他们打的只管叫爹,上学的时候打架也就没输过。他先是被太阳穴上冰凉的触感吓了一下,然后瞬间大怒。
当老子是吓大的不?
他顺势扯过那个人的手,直接狠狠地给他来了一发过肩摔。
李建成自信自己的力度控制的极好,也没有最用力地去摔。不过他预想那人被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他惊讶的目光之中,那个戴着风衣帽子的人在空中完成了一次超高难度的转体,他的身体弯曲折叠成令他惊讶的角度,然后在李建成还死死地拽着他纤细的“小鸡爪子”的时候,极其精准地踢中了他的肚子。
腹部受到钝击的李建成吃痛松手,就见到那人的身影模糊了一下,然后出现在了他的十米开外。
这他妈啥啊?
缩地术?
中国古代有种说法叫做“缩地”,可是这可不是武侠小说,李建成已经过了狂热迷恋武侠小说的年龄了,遇见这种吊诡的现象,他第一反应还是寻求科学的解释。
将身体潜能爆发至极限的话,传闻中世界上有人能达到类似于“瞬身”的效果,但是先不说那是世界级杀手那种层次的上传闻,如果真是瞬身,十米的距离……似乎有些夸张。
对手是不是运用了什么扰乱他感知的手段?
他面前的那个人正用一种类似跑步运动员起跑的姿势蹲踞在地上,不对、那种姿势比起跑步运动员来说更有攻击性——如果说跑步运动员是为了“终点”,那么面前的“这家伙”,明显是为了“掠食”!
不是没有想过“暂时撤退”,但是面前的人又不是被汤姆逊扫过的吸血鬼,显然不会放过他转身逃跑时候的空门。
李建成举起枪支,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对面的人就向他冲来,太快了!来不及反应手手挨了重重一击,他就地翻滚一边摸到了腰间的对讲机。
对面的人却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又是一脚把他手中的对讲机踹掉了下来。
咚!
那个人狠狠地把他的手踩在脚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李建成,50岁……妻子叫楚乔,儿子叫李天星,我说的对吧?”
“你……?”
在他发出更大的声音之前,那人就一脚把对讲机踢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捡起了李建成的枪,枪口对准了李建成——
“我知道你 ,州城的警察。”
李建成这时候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少年”的脸廓,虽然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但是不论从身形脸廓乃至声音上判断,他都是一个“少年”。
“冷静点。”那个人的声音约莫二十几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张面具的缘故,他说话像是有一种奇怪的沙哑感觉,“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案件,不是为了妨碍你们警察,你如果识相的话就不会大叫,不然……我就只能让你们全都‘安静一下’了。”
他说着话的语气很认真,就好像只是在提出一条可行的planB。
最后,他将嘴唇贴近李建成的耳朵:
“不为你自己考虑的话,也为你的妻子和儿子考虑一下吧?”
“……!!”
李建成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你……你想威胁我?”
他感觉那个人在嘲笑他的滑稽,那个“少年”,面对着他就像面对着一只鬣狗。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怪物?他简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到了什么牛逼哄哄的小说里,而他面对的就是那个开挂开到炸的龙傲天主角。
面前的“少年”冰冷地找到他的薄弱,毫不犹豫的反击,他脚踩在他的手上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那份重量,对方是老练的战斗者。如果他大声喊叫,那些警员会是他的对手吗?
他不说话了。
前面也说了,李建成也早过了意气的年龄。学生时期的他是锋芒毕露的刺儿,现在他早就已经懂的把刺儿暂时藏起来了。
他躺在那里听着雨声。
……
“叮铃铃!!”
铃声突兀地传入李建成的耳朵,愣了一会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对面那个少年的手机铃声。那铃声不依不饶地又响了一边,又一遍、又一遍………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突出。
那个人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然后就背过身去,丝毫不在意身后还有一个李建成。
“啊……啊啊……我没事、我没事,我马上就回………”
李建成偷偷摸摸想要靠近他再听听他的讲话内容,但是没等到他靠近,楼下就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
轰!!!
“草这他妈的到底又是怎么了——?”李建成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整个大楼都被震了一下,然后就是更为密集的“轰轰”声,然后男人的尖叫就穿过空气,直冲云霄。
是那些警察!
那个穿风衣的少年只是拿起地上的奶茶,刚才被李建成滚滚的时候滚的侧翻了,不过还没有完全漏光,他拿手擦了擦奶茶的吸管口,就继续喝了下去。
他捡起地上还被撑开的伞,雨打的他额头前的头发黏在一起,李建成听见他叹了口气。
“来了啊。”他极其小声的嘟囔着,不知道是在掩饰他的哭还是笑。
他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收起那把伞,李建成靠着他多年的经验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当时他被抢劫犯的枪指住脑袋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那次他是被杀意指定的对象,这次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就觉得冷汗直冒。
他揉了揉被雨水模糊的眼睛,就看见那个少年翻越护栏,向着潜雁江的支流的方向跳了下去——他笔直的坠落,李建成惊愕地冲到护栏面前,在万宏整个建筑的震动之中,他看着少年穿过无数的乱石,地面上的石块被掀起、桥梁的钢构在他的面前被撕裂!
但是那个少年在前进,他避开所有的阻碍,冷笑着撕开砸过来的钢构和水泥,泥土和着雨幕降下,有人拔起了河边的垂杨,劈头盖脑地再次砸了过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
就像是为了迎合这首诗的下句一般,小小的河流忽然掀起滔天的波浪,李建成看着那片波浪向着自己的眼前袭来,马上就吞没了他的所有视野。
有人!有人在河里!
那人正在飘摇的小船上,独自一人掀起惊涛骇浪,独自一人翻天覆地………
然后一切在少年的面前,戛然而止。
——落木归位、惊涛退去,地面恢复平整。那条船见势不妙,突然在浪花的加速之下迅速远离,李建成大惊失色:
“他要跑了!”
然而那个少年只是站在重新平定下来的地面上,他一边吱吱喝着奶茶一边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回归本源,推演——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