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挂着月亮,云里藏着星星,青发少女一言不发的跟在少年的身后。少年拿出钥匙极其小心的转动门锁,少女一直站在少年身后两步的位置轻轻的踮起脚尖想要看到少年的侧脸。
“噔”
少年头一缩心虚的回头望去,显然是被这开锁的声音给惊到了,少女站在身后以白扇半遮面不过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抹笑意。
白天开门时也没有意识到开锁的声音是那么响,只有在这独属于安静休息的环境中才能察觉到,就像这锁的声响也像那人的美貌。
楼道中的声控灯已经坏了几天了,少女为了让少男看清锁孔特意将红色的火焰托在手掌,火光照射出她瘦小的身影与满是温柔的脸,在暖色调光芒的照射下更添了几分柔情。
郭耳轻轻的拉开防盗门扭头轻轻的对身后的少女说“快进来,快进来”生怕多出一份声响。
Berserker微微一笑,脚尖轻触地面缓缓进入室内。郭耳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帮忙善后关门。
这是叔叔婶婶家郭耳当然不敢在这个时间点搞出太大的噪音,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所以才会如此小心。
进了屋内的郭耳仍然不敢开灯,就在此时只听见“啪”的一声,灯亮了!
郭耳赶紧扭头“Berserker不能开灯啊,快关上快关上!”那焦急但又不敢大声的语调着实有些好笑,可是Berserker却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开的。
突然郭耳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将自己笼罩。
“被发现了”
郭耳第一时间扭头用力挤出来一个不是那么尴尬的笑脸。
“小清你来一下”
开灯的人是叔叔,说话的人是婶婶。
Berserker看了郭耳一样,经过郭耳的眼神同意,她低着头也是一副认错的态度跟着婶婶进了里屋,客厅只留下郭耳和叔叔两人。
“叔叔,小宇他?”郭耳看到叔叔扭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没有说话,自己跟了上去轻轻问到。
小宇是叔叔的儿子也是自己的表弟,心虚的郭耳怕客厅里开着的灯影响了自己表弟的睡眠,毕竟他明天还要去上课。
“没事,小宇睡着了,不会影响的”叔叔盯着客厅茶几上倒扣的杯子在犹豫着什么。不过低着头连看叔叔一眼都不敢的郭耳也没用发现叔叔的异样。
空气中充斥着尴尬且又严肃的气氛,就好似被叫到办公室等待班主任训话的犯错学生。
“小耳……其实有些话,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郭耳一边听着一边使劲点头就像是态度诚恳已经认错的学生。
“叔叔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一辈子也就只能给别人打工,没什么出息,所以你的事情我本来就很难说些什么”叔叔看向天花板的灯泡叹了口气。
“来了来了,劝我好好学习,以后当大老板的熟悉路子来了”一般这样的开头都是让自己孩子好好学习的路子,郭耳已经在心中做好了预判。
“你在做什么叔叔不知道,不过叔叔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老爸当时给我说叫我不要管你,你几点回家都行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说。”说罢叔叔从茶几下抽出了一个信封。
突然听到自己老爸的消息郭耳心中一紧,就好像是被人死死握住的海绵,不断用力挤压流出酸水。
叔叔从信封中倒出一张银行卡,把银行卡放在茶几上,点了根烟说“这是你老爸寄给我的钱,从去年开始他就在给我寄钱了,刚开始我还觉得很奇怪直到他对我说‘没事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留给小耳的,如果以后我和念如有什么意外小耳就拜托给你照顾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叔叔说完将小信封递给了郭耳“放心,叔叔还没看过信”
郭耳接过信封没有说话颤抖得打开信封
“小耳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没关系的,别太难过,也别太伤心,我们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其实这一年来的疏远也是为了让我们的离开不是那么的让你伤心。
圣杯战争其实很阴暗可怕,你要多加小心,第四次圣杯战争七个人到最后只活下来一个,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是赢家的家伙却是第二个死去的,多讽刺啊。
不过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的从者,其实你的圣遗物也是我们一手安排好的,她的名字叫清姬,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Berserker或者是Lancer职介,在她眼中你就是‘安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也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值得托付。
寄放在你叔叔家的钱除了你的生活费之外还有剩余就当是给叔叔的辛苦了,对了这些钱是从我们所有的积蓄中积攒的,所以不会给你留下遗产,是不是有点失望呢?没事的,就算不能胜利也没事的,你得活下去啊小耳,你要活到最后。”
“本来是不应该给你说这些话的,可是耐不住你妈妈的软磨硬泡,那就最后再肉麻一次吧。小耳,爸爸妈妈爱你。”
郭耳绷不住了,忽然眼睛像是决了堤一样,再也无法阻拦眼中的泪水,像是室内漏了雨一样打湿了手中的信纸。
是啊,我爱你这样一句在西方家庭中像是早晚吃早饭一样基本上随口说出的没有重量的话语,在中式家庭中显得肉麻累赘的语言,像是鸡肋一般的话语却狠狠的戳中了郭耳的心。
是啊,多么感人啊,爸爸妈妈还爱着他,虽然只是以纸片信封的方式表示,笔迹与前文明显的不相同,他可以看出来最后一句是妈妈填上去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妈妈强迫的将爸爸撵走,写下的这句话,而爸爸就站在妈妈的什么看着。
爸爸妈妈还爱着自己,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罢了,突然间郭耳觉得那一年来的冷落是那么的沉重,是一块沉重洋溢着“爱”的锁。
叔叔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也没有继续抽烟,有的只是那被按灭在烟灰缸里散发最后一缕烟气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