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氤氲地弥漫开来,填满了黑夜室内的每个角落,它是那么地轻柔,却又沉重,像是水,慢慢地把人淹没。
郭耳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将手里的银行卡又转手塞给了婶婶。
“小耳……”婶婶看着郭耳眼中有些不解
“没事婶婶,这钱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留给我娶媳妇用,现在先存你这吧。”说道这里郭耳居然抬起头笑了起来,他笑得是那么的阳光,无论是嘴角还是眼角总是像往常一样的弧度,在说着“放心,我很好”,可眼泪还是像决了堤一样止不住的向外流。
“小耳……”婶婶在这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很努力、很可怜。不过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怜悯,要不然这孩子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想要这样可是看到那孩子时还不做不到像平常一样啊……婶婶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严肃中带了些柔和而已。
“小耳,快去休息吧,听你叔叔说你白天还得去学校呢”
“嗯,好的婶婶”郭耳起身回到屋里,这时叔叔恰巧推门进来。
“好好睡”叔叔扭头对郭耳说道,然后随手关上了灯。
看到叔叔躺在床上,婶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说
“慧雅姐他们的事没那么简单,不过听她最后的语气不太想让我们插手。”
叔叔翻了个身“应该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咱们没啥本事别想那么多,只要照顾好小耳和小宇就行了。”
“嗯,也是。”婶婶翻身看向窗外的天空,月亮还在只不过被云遮住了而已。婶婶突然说道“你衣服收了没有,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收了收了,睡吧,我也困了”
…………
“御主,听婶婶说你明天要去学校”清姬坐在床边朝背对着自己的郭耳问道。
“是的,爸爸妈妈的意思是让我保全自身,可是我不想这样做。”郭耳躺在床上面朝墙壁,黑暗将他的脸覆盖看不清表情,声音异常的平静。
“抓紧时间休息吧,走读是不需要进行早操和早读的就算是这样也要八点前到学校,晚安Berserker”郭耳用被子蒙住头没了声响。
Berserker看着将头蒙到被窝里的少年,伸出手掌想要抚摸可还是浮于半空停了下来。
“晚安”
……
清晨阳光撒进室内,少年已然早起在准备早饭,平底锅里打上鸡蛋,撒上少许盐,半分之后反面,这样出来的鸡蛋非常嫩,鸡蛋旁边是在锅上煎着的香肠。
白色瓷盘早已准备好,两个煎好的鸡蛋置于盘子上,香肠摆在两侧,旁边的锅里还有刚煮煮好冒着热气的粥。
开门的声音响起进来的是婶婶。
“小耳啊,那么早就起来准备早饭了啊”婶婶见到这样个郭耳显然有些意外。
“没事的婶婶,小宇和叔叔起床了没有,我再多煎几个蛋。”郭耳言语之间又跑到冰箱前拿了几个鸡蛋,准备下锅煎。
“没事没事,小耳你先吃吧,他俩的饭菜我来准备,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婶婶连忙从郭耳的手里拿过鸡蛋。
她有些害怕,是不是昨天经历太多的冲击,导致神经是不是出现了错乱,一大早起来如此异常。
要知道之前的郭耳可是连早饭都不吃一直躺在床上睡到十二点的人。
婶婶有些忐忑不过还是走进厨房准备早饭。
在婶婶做好饭之前郭耳就吃饭准备出门了,倒不是婶婶故意做慢而是郭耳吃的太快了。
“婶婶,那我先去学校了。”郭耳给婶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婶婶的错觉,她感觉郭耳从刚才一直都在刻意的躲着自己,好像在隐瞒什么。
“御主你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了”Berserker跟在郭耳身后半步的位置说到。
“我已经无法思考了,爸爸妈妈想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可是从一开始的训练包括圣遗物方面的挑选都是爸爸妈妈一手操办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让我去的胜利获得圣杯,所以才会这般插手以至于……”说到这里郭耳不在言语。
走到一处楼下,楼下像往常一样停满了电瓶车,抬头向上看去郭耳看到四楼五楼的位置外墙已经变得黢黑。
他实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这栋楼了,至于四楼五楼的外墙为何会如此黢黑那是因为几天的火灾,那场火灾将一个家庭完全摧毁,父亲母亲全部死于那场火灾,只剩下一个年龄还不到18的儿子,现在那个17岁的少年寄宿在叔叔婶婶家里。
郭耳面无表情的将这些话说完,Berserker站在身后看着他,她可以感受到现在的少年身上散发这种奇特的紫色那是悲伤的颜色,若说二人刚相识的时候郭耳散发的是迷茫的灰,而现在郭耳则是被名为“心痛”的酸水浸泡了一整天的海绵,轻轻一握就可以从心脏的伤口处涌出激起人心疼的悲伤。
可能是因为传说的缘故Berserker可以看到人身上溢出的情感颜色,以及人所说话语的真实性,这是她所带的固有技能,不需要主动释放。
郭耳此时还不清楚自己在Berserker和叔叔婶婶眼中成为了一个多么悲伤、可怜的人,郭耳丝毫不自知,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悲伤。
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楼下的小院子里找到了自己的电瓶车。
“幸好当时的钥匙自己是挂在身上的,否则现在还得走路过去,不过要是走着过去那可就远了啊”郭耳将钥匙**电瓶车内说到。
虽然家距离学校不远,不过要是走过去还是很浪费时间的,那也是两三公里的路程啊。
郭耳将电瓶车从杂乱无章的杂物堆中推出,随后在电瓶车的座子下摸了摸,从下面掏出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抹布,展开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然后开始擦拭后座子。
“御主你这是?”清姬站在一旁问道。
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还是想确定一下,不对,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
“你不坐吗,Berserker?”郭耳回头反问。
清晨的阳光照亮街边不知是露水还是雨水的潮湿,阳光的折射在此时笼罩于郭耳身上,好似这阳光冲散了他身上的一些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