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的方向,我一路追去,肾上腺素因为极度的紧张而被激发,心脏剧烈跳动着。
拜托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尖叫声不绝,我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其中有嫣然的声音。
混蛋!你要是动她,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握紧了拳头,紧咬牙直接攻破了脆弱的舌苔,刺出鲜血。
一脚直接踹开紧闭的房门,在眼前的是向下的阶梯结构,这里是第三层的会议室,而嫣然,正被绑在中央的位置。
站立在她身旁的,应该就是第四层的那个杀人狂。
一手提着已经有些变形的金属球棍,鲜血在他身上肆意攀爬勾连着,衣物被染成了鲜红,上身的衬衫已经残缺不全,显露出里面充满力量而凸出的裸露的肌肉。
再看向他腰间,一种直达内心的寒冷在我的脊背攀爬,那分明是一颗女性头颅——本应该出现在四层女尸脖颈上的绝美容颜。
她的头发缠绕着,如盘根的巨木,系在男人的裤腰带上,眼睛微闭,虽是极其可怖的景象,却显露一种说不出的和蔼。
棒球棍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唐突到来一般,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单膝跪地,伸出左手去牵林雨的手,像极了一位欧洲绅士,却径直伸向了她的戒指。
(必须打断他!我奋力向下跑去,攥紧了弹簧刀,蓄势待发。)
依旧是无视,他不顾我的动作,将戒指取下,用已经鲜红的上衣擦着戒指,却根本无法擦净,只是带上去更多的血迹。
奔跑着的我已经接近了他的背后,但还是慢了一步。
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是之前解决消防斧七人时获得的,一直保留在身上,径直扔向嫣然的方向。
如果快一些的话,林雨说不定还有救。
右手,反握着小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向男人的后颈。
刀刃撕裂血肉的声音如期响起,温热的血液也流到我的手上,但是......
男人挣扎着起身,直接拔下刺在肩膀上的小刀,用力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着,活像一个正在大发脾气的孩子,泪水灌满了眼眶,肆意发泄着他的疯狂。
是的,没有成功,但不是我失手了。
而是最后一瞬间他完成了手上的动作猛地起身,迅速拉大的身高差使弹簧刀只能插-进他的右肩。
现在,失去弹簧刀的我已经是赤手空拳了。
局面变得更加紧张了。
“姐姐——呜呜~真的,真的好疼,姐姐,我好疼啊!”男人如同一个孩子般发疯哭闹起来,球棒疯狂地挥动着,一下,两下,眼看就要砸到林雨那边。
他左手把头颅解下拥在怀中,右手依旧挥舞着球棒、
“她已经死了!因为你而死的!”我向男人大声吼叫到。
脚步在声音的掩护下悄悄移动着,向着弹簧刀的方向。
乘男人神情一怔,我立刻把弹簧刀踢向嫣然脚下。
绝对不能留他在这里,他就是一个疯子,必须把他带走。
我默默观察着出口的方向,右手扣动食指,强迫自己进入思考。
从男人的反应来看,我刚才的赌博应该是赢了。
(姐姐?他指的应该就是他腰间系着的头颅,也就是出现在四楼的女尸。)
(具体的细节我根本猜不出来,但是我能赌的就是——他姐姐的死绝对与他有关!)
(能为了死掉姐姐做出残杀同龄人的变态行径,这显然就是他的内心弱点。)
男人嘴角抽动着,却旁若无人地蹲了下来,开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黑色的发丝飘散着,甚至还有绯红色的头皮,同时伴随着如动物般的凄厉惨叫。
现在,是处决他的时候吗?
我与他始终相隔一段距离,不敢过于靠近这个疯子。
那边嫣然顺利地用脚拾起了小刀,以她的柔韧程度,用手接住小刀,破开自己身上杂乱捆绑的绳子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林雨,我真的无法确定她一定可以生还。
现在弹簧刀在嫣然那里,要造成巨大伤害的话,只能是......
我看向因为男人陷入内心挣扎而被放松的球棍,如果我可以抢过来的话,就有可能处决这个危险。
我小腿直接爆发力量,一记扫腿直向他的太阳穴。
但是,我所预计的,他受到重创,球棒脱手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他挣脱出了混乱状态,左手用力,直接接住了我的扫腿,手上的力道非常大,仿佛可以把我的腿骨直接碾碎。
剧烈的骨骼的痛感顺着腿部神经向上迅速攀爬着。
(这就是战斗本能吗?他明明已经不在理智状态了。)
我奋力想要收回被牢牢握住的腿,他挥动的沾血的球棒却已经到了我面前,我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用两臂去硬接。
嘭——的一声巨响,同时伴随着咔嚓的断裂声。
我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直接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向后倒了过去。
他依旧咆哮着,我狠狠咬向舌尖,在钻心疼痛的帮助下夺回我失散的意识。
我只能从他模糊的吐词中得到一点信息,“姐....她不会这样.....她......保护我”
还没等我稍加整理脑内的信息,又是一记重击面朝我的面门而来。
挣扎着滚向旁边,动作极其狼狈,金属球棒和地面的碰撞声更是刺痛着我的鼓膜。
我挣扎着起身,双臂却再也用不上力气了,淤积感堵塞了我紧经络,这种情况下没有出血反而更加糟糕。
虽有意偏转角度不至于骨折,但是骨裂是一定的,也就是说——我一击便丧失了战斗力。
现在双臂无法使用,本就渺小的胜算又被掐弄着,只能逃跑了,为嫣然争取一些时间。
从刚才战斗开始,嫣然痛苦的呼号从未停过,她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准备向这边从来,我眼神示意她先行处理林雨。
(这个疯子太危险了,绝对不能把嫣然卷进来。)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了。
最后深深看了嫣然一眼,她绝美的脸庞被泪水打湿,秀发粘在脸颊上,为林雨套上了我扔去的戒指。
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关于嫣然那个玩笑。
我是活在现在的,我有着回不去的过去,找不到的过去。
我的过去可能满是虚假,但是,我守护眼前这个人的决心从来没有变过,就算她不是我的妹妹。
我有着为她献身的觉悟,她就是我的一切。
“把姐姐的头就这样挂在腰上,是对保护了你的姐姐的回礼?”我不屑的轻笑,勾勾眉毛,却因为剧烈的痛疼看来更像是抽动。
“我不准你说她!你什么都不知道。”球棒男人挥动着凶器向我冲我,我也是转身直接跑出会议室,这辈子所有的速度都在此刻爆发。
背后仿佛被厉鬼追逐,没有丝毫反击能力的我,现在毫无胜算,我能做的只是将他引的尽可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