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婷的对话结束,身上的伤口在简单的处理之后变得好了不少,虽说远远达不到痊愈的地步,但也不会慢慢地流血身亡。
之前被玻璃刺伤的部位,也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处理,没有了感染的风险。
我和龙婷提出的事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并不需要她插手暴露身份,她也就随意地答应了下来。
唐然那边已经触发了第一层广播,不论如何,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她现在应该在向着解放被关押者的方向努力。
她太过善良,并不适合在死亡游戏里生存,如果那些被关押的人死亡了,她绝对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而过分苛责自己。
一方面被关押的人得到解放可以缓解她心理的极大压力,这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另一方面,可以给贺白莲那边造成混乱,转移她的视线,也给我我更多的发挥空间。
我尚且说不准我对唐然是如何的感觉,小时候的我们更像是青梅竹马,但如今...
我只是不想辜负她珍贵的信任和依赖。
只不过,那边的情况如何我尚未知晓,但是我的情况绝对已经开始恶化。
贺白莲对我的仇恨就足以让她派人把我先行处理掉,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求龙婷帮我一把。
不久就会有守卫来到我这里,好的情况会把我带到贺白莲面前,让我吐出戒指的位置。
最糟的情况,她一气之下把我处理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还不如我们先手,或许还能占据优势。
我求龙婷的事也是这样,让她先把刚才记在记载本上的事如实告诉贺白莲,加上一条戒指不在我身上的论断。
这样一来,她才敢于接近我。
再来,就是由龙婷提议,换人过来将我带走,从我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
只是换来的人,也是由龙婷提名。
于是,在她走后,来到我面前的,是符合我要求的几个男人。
外来者,对贺白莲最好心怀仇恨,同时有着巨大的性格缺陷,可能见证过亲人在事件中死亡。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人很难找,毕竟正常的人比比皆是,虽然他们总爱装出有心理疾病的样子,但真正不正常的人,真正疯狂的人并不多。
但是在这场死亡游戏中,这样的人却比比皆是。
我被困在这里,和这样的人没有接触,更何况即使接触了也无法分辨出。
这就是和龙婷合作的好处,她在微表情识别上的能力,让她可以轻易洞察人心,找人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在她离开之前,我这样问道,这样的助力,不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如果她可以帮助我的话,我或许真的可以真的探寻到真相。
“爱上我了?”
“我的瞳孔并没有放大,你知道的。”
“你如果还活着,我会出现,给你下一步的线索的。”
她依旧保持着神秘兮兮的样子,露出的笑容也让人捉摸不透。
下一步,她指的又是什么,她掌握的情报比我多出太多。
即使我是药园最后的胜者,在之后寻找真相的路上,依旧会被她掌控局面。
眼前的男人动作并不像之前的人那般粗暴,正相反似乎因为什么事情的缘故,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应付工作,内心抵触,这是我给他下的定义,也就是说他并不想给贺白莲卖命。
“你觉得这个药园对你而言是个什么地方?”
“是家吗?”
在他给我捆上绳索时,我询问出声,似乎是为了回答我的问题,他手里的绳子猛地一紧,勒住了我的脖子。
“家...你在开玩笑吗?”
绳子被很快松开,但作为一个下马威绝对是充裕的。
“你有家的,是吗?事件发生之后还有,现在却快没有了。”
他的手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绳索就此散在地上,眉头缩了缩,陷入了沉默。
他垂着头,并不回答,仿佛冻结一般,而他身边的男人的动作却证明了我说的是正确的。
“大哥,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把他救出来的。”
救人?
那人肯定是被贺白莲关住了,如果双方是敌对关系,那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你应该知道地下室那边的事了吧。”
“被关押的人都被释放了,他应该也被就出来了才是。”
身体挣扎一下,把已经松散的绳子完全抖掉,本应该顺利的动作却激起了他极大的敌意。
我被一下子按在椅子上,肩膀不堪重负发出吭的响声,剧痛让我咧起了嘴。
如果刚才没有急救处理的话,这一下绝对会把我送走的。
我抬起脸,直面他的脸,炎热的吐息打在我的脸上,他早已青筋暴起,一双眸子沾血一般红。
“你懂什么!”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把他救出来了。”
“而且,我告诉你,唐然也已经被园长抓了起来,没有人被放出来。”
“一个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我呼吸不由得一滞,仅仅一瞬间,内心就仿佛被万针穿刺一般疼。
她,陷入危险了吗?
我已经做好了事情暴露的准备,但从未觉得唐然会被这么快抓住,以她在园内的威望,敢动她的人绝对少之又少。
贺白莲在听到广播之后如果为了稳妥的话,肯定会躲在一个地方,等戒指被发现之后才露面,唐然的处境理应不是那样危险才是。
本应该向好发展的局面一下被打乱了。
外部打不开局面,我也面临困境,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我能说服眼前的人。
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让情感干扰我太多。
我担心唐然的安全,甚至超出了对其他一切的考量,这是肯定的。
只是,表现出来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坏了现在的事,我如果不能争取到眼前的这几个人,她才是真的危险了。
“那他应该是就被关在贺白莲身边了对吧。”
他没有否认,但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多好,我们就这样对视僵持着。
“你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吗?”
“那么请问是哪里呢?”
他身旁的人首先打破沉默,在得到我的答案后却耸耸肩笑了出声。
“花室,你将被处刑,喂给曼德拉草。”
“所以,你觉得我们和你这个将死之人废话有什么意义吗?”
“我真是疯了,才会让你知道了我们的救援计划。”
他自话自说,伸手拉了拉我面前的男人,示意他赶快动手。
“我也有计划,我会摧毁这个药园,那样不论如何,你们都可以救出人了吧。”
看着身上的绳子再一次被收紧,我急忙出声,等到嘴巴被缠上胶带,那才麻烦了。
“摧毁这里,凭将死的你吗?”
“凭我, 也凭你们。”
他嘴角勾勾,一拳招呼在了我的脸上,带来的是我的头如同拨浪鼓般的摇摆。
接着,又一拳,我的脑袋受到反向击打,反而摆正了位置。
“他也是守卫,对吗!”
面对着已经失去耐心的男人,我大吼出声,目光锁在他的脸上,试图找出一些证据。
他确实有了表情,但确实面对奋力表演的小丑般的不屑,又一次扬起了拳头。
嘭——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视角也变得模糊,这一拳比之前都要重,似乎是要讨回我对那个人的侮辱。
现在我明白了一点,他们确实厌恶药园,这里与家相去甚远,更像是魔窟。
他们虽然是守卫,但自己厌恶着自己的身份,仅仅是提出这个可能,都会被当做侮辱。
我扣动手指关节,让自己的脑子赶紧跑起来。
在下一拳到来之前,我大吼出声。
“花室,他在花室,他也要被处刑!”
拳头更重了,我被整个掀翻在地,脑袋彻底陷入了宕机状态,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模糊的视野里充斥着人影,他们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我被很好的困住,动弹不得,但是场景还是我熟悉的牢房,他们并没有带我走。
望着铁皮人般树立着的他们,我对着地板把嘴里的血啐出,而后嘴角勾起,牵动了脸上的红肿,笑意都变得扭曲起来。
“现在,或许我们可以谈一下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