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禁被打开,我立刻跑向一边,避免被愤怒的人群碾碎。
只是,在进入的人群中,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然姐姐,你没死!”
没等我确定那个人影,一道重量直接压在我的身上,我躲闪不及,被扑翻在地。
在我身上是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于瑶瑶,我皱皱眉,感到一丝厌烦,但转瞬间也就明白了过来,是于瑶瑶。
刚才那个广播她一定听见了,然后误以为我死掉了,现在才回如此激动。
她,有为我担心吗?
看见自己被算不上熟悉的人牵挂着,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情绪,把她妨碍我而产生的怒气给冲刷掉了。
“我没事。”
从地上爬起,抖抖裙摆上的灰尘,于瑶瑶又是一副有些愧疚的样子,这个孩子还真是......
“这些事之后再说,你先跟着我。”
我说完之后立刻回头,向着种植区的方向,跟随着刚才涌入的人群前往最终的地点,没空再去管于瑶瑶。
快啊,一定要快啊。
一定要赶上。
人群远比我想的要更加容易控制,之前突围剩下的十个人在前面引领着,聪明者大吼几声,这些人也就全都跟了上去,去找贺白莲的麻烦。
当——当——
药园里的大钟敲响,预示着时间已经到达三点,按说王逸要被处刑了。
但是,处刑早就开始,贺白莲并没有按照她定下的规矩行事。
抵达器械室...
抵达温控室...
路过冷室的时候,我透过铁门上的玻璃窗向内瞥了一眼,里面安静异常,人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虽说只是一个人格,但也有着人性,我也会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遗憾。
只是,我因为王逸而被改变了太多,如果能让他活下来,即使在冷库里的是我,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吧。
终于,最后的最后,我来到了种植区。
大门就那样锁着,贺白莲在钢化玻璃门的另一边注视着暴动的人群。
她很清楚,很明白,她的王国,她的药园已经完了。
慈祥褪去,现在的她眼中满是疯狂,她知道这扇门不能挡住我们多久,但是还是尽力在拖延。
我没有过分注意她,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
终于,我能够站在你面前,用属于我的眸子注视着你,相隔数十米,我却仿佛可以感受到你温热的吐息打在我的皮肤上。
只是,为什么你成了这幅模样。
为什么,你不能微笑地看看我,叫出我的名字。
我是唐千不是唐然,我不会再搞砸任何事了,你看看我啊。
目光向下,那狰狞的伤口却让我窒息,在于瑶瑶的支撑下才没有直接倒地。
右腿上数十厘米长的伤口被鲜血染红,而后开裂,似乎被强行扩张再也无法恢复,一个藤蔓般的植株填满伤口的位置,从中探出。
曼德拉草,人面草,断头台下鲜血浸染的草。
那植株的顶部,竟生出一张王逸面容般的果实,我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瞬间到达了崩溃的临界。
我好像立刻到他身边,把那个诡异的邪物铲除,我知道的,它正在吸取王逸的生命。
用不了多久,甚至在我们破门成功之前,处刑就已经结束。
贺白莲注视到了我,看到我依旧存活,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丝不可思议,马上又转为了诡异的笑。
她指了指王逸,显然是指给我看的,向着我,嘴唇轻轻蠕动。
【这就是你们的结果,满意了?】
满意?
开什么玩笑?
只有救下了王逸,顺带把你的头打烂,我才能满意!
抄起旁边立着的灭火器,从人群中挤过,来到了钢化玻璃前。
王逸,等我。
手中的灭火器高高举起,而后奋力砸向玻璃,但是效果却让我绝望,除了有些轻微的裂痕以外,没有任何要碎裂的迹象。
不去管被震的发痛的虎口,我再次扬起灭火器。
等我...
我一定救你出来...
那些伤害过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又是一道蛛网般的裂痕。
救出他的欲望和这扇比我想象中要坚固太多的门之间的剧烈冲突让我疯狂,我不顾一切,一次次砸下。
又一次次弹起...
明明,明明已经那么近了。
明明,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了。
却,始终无法再近一步。
他何时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他何时才会呼唤只属于我的名字。
身旁砸门的人也渐渐停下了动作,只剩我一个人费力的挥动超出我力量范畴的重物。
一下...
两下...
三下...
贺白莲的气焰更盛,嚣张的气焰在她那佝偻的躯体上起伏着,她太开心了,看着我失去一切,她开心地快要疯掉了。
四下...
五下...
......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效果,不能接受无能的自己。
如果,我做不好的话,和唐然又有什么区别,我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被拉扯着,我来到了后排,目光除了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群似乎也在后退着,我被于瑶瑶拉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直到她狠狠掐了我一下,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所有人都退后。】
刚才似乎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是谁呢?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是...
是她!
我立刻踮脚从人群上方向前观望,果然,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是王嫣然!
刚才我在大门口看见的熟悉身影也是她,她按说已经被带走了,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人群已经完全撤退到了安全距离,贺白莲那边变得更加紧张,但也退出了一定距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扇特种钢化玻璃门和那个少女身上。
王嫣然躲到了一处掩体后,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那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
我和她在同一个牢房商量计划的时候,她就拿出来过,只是一直没有向我透露那具体是什么。
狠狠地扔出,药瓶撞在玻璃前的地板上,瞬间碎裂开来。
嘭——
是剧烈的爆炸。
接着的就是强到离谱的热浪,席卷着这里狭小的空间,玻璃应声碎裂,四散开来。
转回身来,揉着被强光刺激的双眼,片刻才找回了清晰的影像。
我再次看向她刚才躲避的位置,她却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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