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忱忆便一直在房间等候。
夜幕降临,忱忆停止了清数来往的路人。
“咚咚”忱忆打开房门,女佣为他送来了饭菜。他问:“请问,奈娅还没回来吗?”女佣说:“士官长大人还在外处理事务,请稍作等待。”微微屈膝行礼后就把门关上了。
又过了一会,已然有些困乏。
忱忆把椅子搬到窗边,打开窗户,夜色正浓,晚风微扬,眼皮渐渐下垂。
“忱——忆!”“呜啊!”
突然被吓醒,发现奈娅站在身旁,笑嘻嘻地转着手里的钥匙串。“你要吓死我啊?”“呜呼,只是报仇成功了啦。”“什么?”忱忆不解地挠挠头发。奈娅说:“该走了啦,你准备好了吧。”“在等你……”
“嗖嗖”
忱忆被抱着在屋顶间飞速跳跃,进入了贫民窟。“就在那里,那间屋子。”奈娅顺着忱忆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简陋的小屋子,屋里还有亮光。两人在旁边倒塌的房子间的阴影处落下。
“你确定是那间吗?”“错不了。”
奈娅唤出楪,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看看。”“等等。”“怎么了?”疑惑地回过头。忱忆看着她手中的长旗:“这就是你的契物啊。”她无语地轻咳了两下,贴着墙迅速来到巳缪家的门口旁边蹲下。
奈娅探头从打开着的窗户看向屋内: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有几条草席,草席上的被子被揉皱摆在一旁。走到门前推了推;打不开。又折回去,用手量了量窗户的大小;正好可供自己通过。
翻窗进了屋内。
走到草席边,奈娅蹲下摸了摸被子:尚有余温。突然感觉感觉背后发凉……
“轰”
爆炸声响起,忱忆从阴影处冲出,看着眼前倒塌的房屋……
巳洪从断木裂墙中爬出来,他的上半身衣物被火焰灼烧大半,只剩下一些烂布条粘在部分烧伤的皮肤上,圆形的黑色法阵在他身后缓缓转动。
“哈,哈……可真不好对付呢。”奈娅站在数米外的屋顶上看着下面,她的大腿和双臂上也多了几道正在渗血的伤痕。看着愤怒的对方,奈娅坐在略微松动的瓦片上,问:“喂,巳洪,你的契物叫什么名字?”
黑色能量团包裹着巳洪全身,嘴角缓缓吐出几个字:“漆矢……之……印。”“啊?”巳洪跃起,挥拳向奈娅极速冲来……方才他所站的地面被惊人的弹跳冲力踏出一个半米深、一米宽的坑。奈娅迅速起身举旗挡住,对方顿留在半空,猛烈地冲拳攻击,虽然频频挡下,但脚下踩着的瓦片已然碎裂。
“楪,噬!”
几道火焰从旗面飞出,被甩向前方,巳洪用身体全部接下。“哼,试试这个!”火焰包裹奈娅双手,她将楪掷出,旗尖插入巳洪右肩、将其击退至墙面,被楪钉在墙上的他抓着旗杆试图拔出,但右手臂已经脱力难以挣扎。视野中唯有身影一掠,奈娅冲到巳洪身前,两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小腹上,拔出旗尖。
“咳!”巳洪跪倒在地,身下的法阵渐渐淡化。火焰在旗身上燃起;奈娅收回了契物,忱忆跑过来。
奈娅在思索着些什么,她蹲下看着巳洪,问:“你的漆矢之印是那个漆矢之印?”对方没有回答,她便起身。“奈娅。”忱忆扶起巳洪:“那是什么?”
“太古时代的二十七魔像之一——德里埃尔,它的力量源泉便是契物——漆矢之印,传说它在肉身消亡之际将自己的契物封印。如果故事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手上就有了唤醒魔像的‘钥匙’……嘛,不过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忱忆扶起巳洪说:“抱歉,这位是我带来的。其实她没什么恶意,我向你道歉。”巳洪扭过头说:“没……事。”
“什么嘛,是他先攻击我的啊。”奈娅气愤地瞪了忱忆一眼,对巳洪说:“那天晚上我们见过,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左眼失明的人呢?”他抿着嘴,没有想要透露的意思。
“你要是不说,可别怪我用强硬手段了。”忱忆感到周围温度有点升高,说:“冷静啊,他一看就是宁死不招的那种类型,这么逼他肯定没用啊。”奈娅想了想,说:“也是啊,那先把他带走押入牢内再做打算吧。”
“你们两个,别动他。”两人回头看去,来者正是巳缪。奈娅说:“哈,你也来了啊,那就一起走吧。”
“哐哐哐。”数十名穿戴重甲的士兵不知从何处小跑过来,包围了四人。“来的正好。这两人逾越王法,把他们抓起来,然后再跟我进他们家搜……”“奈娅。”一位拄着拐杖、身着白色长袍的白须老者打断了她的话。
看清来者后,奈娅满脸不悦,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库纳?”“不得对元老大人不敬!”两位士兵举起长枪对准了奈娅,库纳摇了摇头,他们垂下了枪尖。“王呢?”或许是没想到奈娅会率先开口,他先是笑了笑,表情逐渐变得平静:“王近来身体不适,现还在殿中疗养。”
奈娅淡淡地说:“所以呢,我现在抓两个人你都要阻拦是吗?”“呵呵,老朽可不敢冒犯你。至于这两个人……”库纳单身提起拐杖,用低端指向挡在巳缪身前的巳洪:“老朽今天也是奉命将他们带走。”
“谁的命令?”
“王的命令。”
“这是在我的管辖区内抓人,我可没有事先接到过这样的命令。”奈娅仍然不肯退让,对方也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正直剑拔弩张时,巳洪率先驱动契物,撂倒了离他最近的两三个士兵,带着巳缪冲了出去。
库纳说:“快追上去。”瞥了奈娅一眼,带着士兵们离开了。“嘁。”奈娅说:“看来你说的没错啊忱忆。不过是一殿内元老,竟然这么嚣张。”
忱忆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那糟糕的感觉更强烈了。现在,得想办法控制南区兵营的调动权。”
漆黑的小巷里,巳洪瘫坐在地,巳缪问:“芜消耗过量了吗?”没有回答,走进一看,巳洪已晕厥过去。“唉,那可……”巳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真是太好了啊。”他吹了声口哨,士兵们围住了巷口,“哐”,“哐”。库纳拄着拐杖走来,丝毫没有好脸色,略带愤意地说:“你是怎么惹上她的?”巳缪说:“那天晚上跟线人’接线‘被,被她看到了。”
“你知道那位‘线人’死相有多凄惨吗?”巳缪吓得趴在地上。“罢了,谅你也不敢有下次。把他们带走。”库纳甩手离去,士兵把两人架走。
月夜下,忱忆跟着烦躁地挠着头发的奈娅在街上走着,他回头一望,远处的惊雀飞离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