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九零五年,乃唐朝后期,天祜年号。不知因何事而兴起,妖兽猖獗,暴动不停,群妖势力暴涨,一举击破了镇压的九天玲珑塔。至此,人域混乱,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已成定局。
孩子眼眸中,只看到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倒下的亲人,他们或许缺胳膊少腿,死状奇惨,怒目圆睁,哦不……那应该是因为恐惧而睁大的,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都是眼睛泛白,盯着男孩。
年方七岁,便见到如此惊骇的事物,杀死亲人的罪魁祸首不必多讲——必是那残暴的妖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死去,这样的说法有些笼统,也有些不易明白。不只是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几乎住在这个名为鲧闫村的村民,都有这种感觉。
站在血泊中的男孩,死死盯着眼前的凶手,是一只身高近三公尺的蜥蜴妖精,它似乎是由人类变化过去的,因此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结构,除了那个硕大无比的蜥蜴头颅,和那长得惊人的深绿色尾巴。
“小孩子呀……哈哈哈,肉质应该很鲜美吧?”
蜥蜴精用着十分尖锐的声音,在男孩面前嘶吼着,用最普通的语气,说出令人恐惧的言语。恍惚间,在蜥蜴精冲向小男孩时,他似乎恍惚了,一刹那,他先看见蜥蜴精的头颅落在地面上,旋即绿色的血液从脖子处喷出。
最后,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男孩面前。
“你为什么不逃呢?”
他将手中的沾染绿色血液的银剑放回剑鞘,发出“哐当”的声音。
“没必要,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
男孩轻轻说道,虽然目前表面看起来异常平静,但没人比他更懂痛苦和恐惧。
“原来如此……可以跟我走一趟吗?或许对于你来说,这对你有帮助。”
青袍男子没有多说,却道出想要带男孩走的话来。男孩听罢,只是点点头,双目无神,走起路都觉得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跌倒在地上起不来。两人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简单地将坍塌的木屋收拾好,最后把死去的人埋葬在附近,愿逝者安息。
“你恨它们吗?”
男子问道。
“恨什么?”
“……妖怪。”
“当然。”
此时的男孩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失去亲人的影响。十几分钟前,他和父母还在愉快地择菜,现如今他们却躺在血泊中,敢问这种转变,有哪个人可以接受得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
不知道怎么劝告,可能压根不需要劝告,孩子开始了剑道的训练,从普通的剑术开始,拿着一把普通的横刀,从草叶到木片,从木片到木头,这样的进步并不是几天的事,而是起码要一年半载。
男孩初学剑道时,青袍男子对他要求极为严苛,稍微疏漏,必回遭到痛斥,或是木棍的鞭打,不过训斥有度,男孩在愉悦与痛苦中进步。
“清川,你知道……辛辛苦苦练习剑术是为了什么吗?”青袍男子开口道,此时师徒两人正在一座高山之上,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拯救人域?”
清川回答,看男子脸色似乎不是很满意。
“你的梦想很伟大,但是做得到吗?虽然不说绝对,但现在的我们尚且办不到。”
“那——为我的家人报仇,这是我拜入您门下的根本原因。”此时的清川已达十岁,虽不知其他,但失去亲人的感觉是真的凄凉。整天内心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精神依托和信念支持着他,倘若不是师傅雨霖铃,他绝对会被当年的蜥蜴精吃进肚子,消化成残渣。
雨霖铃点点头,说道:“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等到达我心目中的标准时,你便可以加入「浮屠」斩妖队,开始漫长且艰苦的屠妖生涯。”
清川点头应道,手握横刀,只是在雨霖铃房屋前的空地训练,刀光剑影,剑身上的被反射的光,直射进男孩的瞳孔,让他集中起精神练习剑道。
力道不足,那便每天挥砍一千块木头。反应太差,那就每天到山上让野猪追赶个百来遍。身体素质也在这中间慢慢提升,一个一米五几的小男孩,经过多年的磨练,最终也成长为一个英姿飒爽,身高八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