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让我欣慰于自己的事情是，我好歹没有继续像早上一样走神个不停。
“走吧，沈清羽？”
我背起书包，大家都已经出去外面吃晚饭了，偌大的教室只剩我身前王依依和沈清羽两位少女。
沈清羽还没来及抬头，王依依却是先一步抢了话，义愤填膺地说道：
“您好，我们这边建议您和您的心头爱一起呢？我们家清羽和您好像不太熟呢？”
我原本听完历史课很是不错的心情瞬间就被败坏完了，看着王依依我就插上了腰，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依依，不能这么跟祷醴说的，这就不是开玩笑了。”
收拾着书包的沈清羽自然站在我这边，对着王依依说道。
我瞬间对着王依依挑了挑眉，一副嘚瑟的挑衅模样，惹得王依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腮帮都鼓起来了。
她回头看了看沈清羽，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仗义执言一般说道：
“喂，你就是吃准了沈清羽脾气好，会纵容你是吧？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了，都上课干出这种事了，还老是缠着我们清羽干嘛？舍不得清羽所以脚踏两只船是吧？
不是，两个女孩都这么优秀又漂亮，你配不配？姜祷醴，我就想问你——”
“依依！”
喝止她的人显然不是我。
我原本其实很想好好跟这个对我意见的人吵一吵，把她对我莫名其妙的误解都说明白，把我对她完全不理解的问题都提个尽。不过既然沈清羽都说话了，我肯定不会抢她的话说。
沈清羽把包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向王依依，一字一顿地道：
“依依，你这么说的话，我真的很生气。”
王依依有些急切，语速很快地用着迫切的语调说道：
“清羽，他上午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上午那时候——”
沈清羽也放缓了语调，用劝解的语气娓娓而道：
“依依，那根本就不是恋爱方面的事情；而且，你为什么要把我和祷醴，默认成恋爱关系？”
“他不值得你这样啊，清羽，你看他现在都不敢说话的样子！”说着，王依依就转向了我，说道，“你说话啊，躲在清羽背后，消费着她对你的纵容，就是你对于感情的态度？”
我笑着和沈清羽交换了眼神，果然她是和我心有灵犀地一样，都是带着无奈的目光。
“我是知道沈清羽说话的时候，我不应该抢她的话。”
“他是知道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他不应该抢我的话。”
我其实只是用眼神提议一起说话，但没想到我们真的能默契到这种程度——从语调到句子长短，真的是完全一致到惊人。
王依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叹了口气，翘起凳子让沈清羽从她背后离开，没再多说什么。
我转身离开前，还是用眼神和沈清羽交流了一下。在我脑子里，我们的交流应该是：
“清羽，要不你还是和王依依说一声咱再走吧。她是给你出头，结果却被这么刺激，怎么说也有点过不去了。”
“心疼依依了？不是你提议一起说话刺激人家的时候了？”
“哪有，我是觉得这样对你的友情不好啊。我肯定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伤害到你的友情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沈清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向王依依，轻声说道：
“依依，真的很感谢你的仗义执言，你对我的好我记着啦~”
当沈清羽绽放少女独有的娇俏笑靥时，我感觉仿佛身旁的空气都甜到缓滞了半拍，也许是错觉吧，毕竟这真的反科学了。
“清羽……”
王依依抬起头看了沈清羽一眼，但还是低下了头去，不能立刻消气也是能理解的吧……毕竟在她眼里，自己是给沈清羽出头的正义卫士，但却被沈清羽联合她想出气的对象给秀了，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走吗？”
我用嘴型比划着问她。
“走吧。”
沈清羽也同样用嘴型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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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湘的秋夜向来月明星稀，明明是大都市却有着这么绮丽的天空，和环境治理的铁腕不无关系。每每抬起头时，欣赏这份闪烁着炫目白光的黑夜，总会庆幸拥有这么清净的空气，才能避免被灰蒙蒙的一层遮蔽去视野。
“晴夜啊。”
沈清羽和我一样不自觉地抬起头，感叹道。
我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是啊，晴朗的晚夜，能呼吸这么清洁的空气，太美妙了。”
沈清羽说了一个判断句，语气中没留给我反驳的余地：
“这种晴夜，适合一个人在高楼独赏，也适合和一个心上人共赏。”
所以我只能附和着：“确实是这样。”
最经典的“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中的废话，类似的还有“确实”“真是”“是这样的”“那不可嘛”。这种话虽然我们俩个心里都清楚是废话，但你就是要在话题的真空期补上一句，否则一方突然的尴尬，会让整个对话变得尴尬。
“我很庆幸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祷醴。”
沈清羽高高抬着头，没有看向我。
我心中一惊，沈清羽这是，这不是明示吗？她之前从来没说过这种的话啊，或许我们之前一直互通心意，但这样的明显的话语，我真的从没有听过。
我把惊讶地看向她的目光收了回来，重新看向天中。
“我也是。”
我决定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清羽只是把头向侧边微微一偏，仍然保持着看向天空的高抬着的角度，给我一个平淡安稳的眼神。然后便又把头转了回去，在我的余光看来，她的脸上仿佛带着甜美的莞尔。
“我不强求这句‘你也是’，我希望你最后能发自内心的，说出最真切的这句话。”
她的声音有着让人安心的美妙磁力，和寥寥星辰的黑夜一样，直达内心深处。那种感觉，就如同带着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心底，抹去了一切躁动。
不过没有安抚住的，是我对她这句话的疑惑：或许别的我都懂，“最后”，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