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和他们说了一些咱俩的事情嘛,不过是很选择性地说的,咱家里比较私密的话题我都是没讲的。”
晴姐听了我这句话,一个没忍住又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腿,然后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地,我听你这意思,你第一次和人家见面,能忍住没把家底都给人透出去,我还得表扬表扬你?你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
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然后说道:
“咳咳,我这不就是顺带那么一提嘛,没有邀功的意思,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干什么事都要表扬。”
也不等晴姐开口,我就接着告诉晴姐我都讲出去了哪些故事:
“我主要就说了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咱俩出来单独住相依为命感情亲密的事情,那次我和韩婉情去完漫展发生一系列事情回来之后,看到你哭的事情,我是没有和他们提的。”
晴姐的迷惑表情好像这几分钟出现的频率特别高,我都害怕她这么高强度地挤眉头会不会挤出深深的抬头纹来。她问道:
“不是,姜祷醴,姜祷醴同学,你当时的心态可是见未来女朋友的家长啊?你在那说你和你姐关系多好多好,有什么实际意义吗?至于牵扯到情妹的事情,你不提肯定是对的。”
我也没有反驳晴姐把沈清羽称呼为“心中未来女朋友”,只是平淡地回应道:
“肯定有啊,先不说是他们问的,而且两个方面来说我和我亲爱的晴姐关系好都是值得说的啊:
首先,你想,他们都是知道我有姐姐的,那我连和姐姐的关系都处不好,又怎么让沈叔叔和李阿姨相信我能处理好和他们女儿的关系呢?而且,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如果我和我姐姐关系好,会让他们觉得是减分项,那他们的人品也并不能让我认可。”
晴姐听了,嘴角不免弯出了开心的弧度,不过她还是压抑着情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小子倒算是有点良心哈?”
“都是晴姐教导弟弟教导的好~”
“行行行你赶紧说吧,墨迹半天没说几句话。”
我暗戳戳地念叨道:“咱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打断别人讲故事去吐槽或者扯别的,然后还催别人讲快些。”
晴姐露出了端庄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大方地说道:
“您好?姜祷醴男士?请问您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我一看情况不对,就赶忙说道:
“我说然后我就和他们讲了讲我和沈清羽的故事,从相遇到看见她的眼泪的那一段故事,这一段的开头晴姐你都是在场的——就是在图书馆偶遇,然后特别特别巧合地发生了一系列动作,不过后面的可能你就没那么清楚了。”
晴姐呵呵一笑之后说道:
“嗯,我有点印象,当时我还被你在口语中的长篇描写恶心得差点喝不下汤来着。”
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和大概一个月以前的那天一样的动作又一次出现了。看着晴姐这全程不是无奈吐槽就是冷淡回应的,我不由得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
“晴姐,我还要不要接着说啊?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兴趣索然?”
晴姐扭了一把我的腿随后愤愤地说道:
“你讲你的就是了,什么叫我兴趣索然?刚刚嫌弃我一直插嘴一直搭话,你现在又说这话啥意思呢?”
我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缓缓而谈道:
“那我就接着讲了啊……是这么一回事,我当时和沈清羽在军训的时候,怎么说好呢,一直在互相陪伴,关系升温特别特别快,当时我在学校的全世界都是她,她又在我面前展示了无数宝贵的特质,不断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可以这么说,当时沈清羽对于我来说就是划破天空的流星,从一个只是陌生人的女孩,靠着缘分不断深入了解,而我越是了解她就越发现她是个宝藏,我对她的好感就在不断膨胀。
就在这么一个阶段里,她突然很自责很纠结地来找我说了一通,说她对于我的友情,有一部分是由于在我身上找到了她旧友的影子。”
晴姐拍了拍手,脸上的神情和她解决了烦人的难题时如出一辙,恍然说道:
“我之前就说就觉得这沈清羽不太对劲,她对你的感情基础实在是高得让我理解不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我可能说的有些难听,是被她当成了替代品是吗?”
事到如今我肯定没有了当时的纠结与苦涩,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
“这也没啥难听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感觉的,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晴姐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提出疑问道:
“那这和她哭有什么关系?话说,她为什么突然到你面前说这些啊?这不是应该藏在心底的嘛?”
“哈哈哈晴姐你还真挺厉害,”我被晴姐巧合地提问给逗笑了,解释道,“当时在听故事的沈逊楚叔叔和李语云阿姨也是这么问的,问的是沈清羽,我就用她的原话来回答你吧。她当时这么说的:
‘我当时觉得我这样做对于祷醴特别不公平,这是对祷醴的不尊重,尤其是祷醴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做这种事情,是把祷醴独立的人格忽略,然后只自己选用和雾尘相似的部分,这简直是对别人的亵渎。’”
晴姐做了适时的吐槽:
“不是我说,他们这一家子是挺喜欢在口语里混入书面语的。”
我也没接晴姐简单的茬,继续按着记忆里沈清羽当时的模样学道:
“她之后接着说的我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这样说的:
‘而祷醴又是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对我非常温柔包容又有积极促进意义的好朋友,他没道理被我这么做,这个道理我是非常清楚的。但我一边知道这么做不对,却又一边无法克制自己对于雾尘那个印象的寻觅,我对于这样无能的自己非常不满。
所以我在自我嫌恶和自我折磨中爆发了,但又不希望带给祷醴太多的负面情绪,于是就打算只是和祷醴说明白情况,然后任凭祷醴对这样的我进行处置。
但祷醴当时对待我柔和与理解的态度,让我没能绷住,在他面前露出了软弱怯懦和羞愧的一面,于是我保留着最后一丝矜持,蹲下把脸藏在臂弯里小声哭了一点。现在想想其实还挺丢脸的,嘿嘿。’”
“沈清羽,会像你这样‘嘿嘿’的傻笑吗?”
“你学的不也一样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