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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食物吃光,虽说是“我们”,但我吃的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帮铃处理一些难以处理的食物,铃也毫不犹豫地把处理好的食物全部吃下。我觉得现在就像一个带着小萝莉出来玩的奶爸。
铃的肚子终于有了一点点鼓起来的样子,但只是一点点而已,我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吃坏肚子。暴饮暴食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起码现在为止,铃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出问题了还得找圣职者照点圣光,不过我知道最好不要这样做。
要问为什么?只是一些猜想罢了。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顺便观察周围的人。
周围都是一些普通人,还有一些粗鲁的佣兵,应该不是冒险者公会的产业。
我在寻找解决午饭问题的地方时见到这家店,看见还挺干净的,也就没有管这是否是冒险者公会的产业。
我在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往我这看。
几个中年妇女看见我们这边满桌的空碟子,一脸震惊。
铃的饭量确实挺大的,但不用那么震惊吧?
不仅是那几个妇女,只要是看到我们这桌的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食物自己飘起来,还消失了?”
我没注意听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等铃吃饱后就带她离开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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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傍晚,柔和的阳光洒在侏罗城内,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铃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
这里是个花园。
她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呐,大哥哥,你觉得铃是个怎样的孩子?”
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很可爱,虽然有些顽皮但又很善良,是个好孩子呢。”我如实答道,但自觉忽略了很能吃之类的负面选项。
“其实我……”铃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没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吹落树上不知名的小花,吹起铃璀璨的金发。
“能不能再说一遍?”我问道。
“啊,没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哥哥先回去吧,我先走了!”
铃慌忙转身离开,消失在不远处的建筑后方。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在原地等了一会,发现她好像真的离开了之后才返回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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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躲在建筑后面,看着他离开。
“终究是说不出口啊。”
“大哥哥,其实,我是鬼喔。”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相信这个昨天才认识的大哥哥。
可能是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又能够看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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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不知道是因为隔壁的人离开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个晚上我睡得特别香。
起来第一件事,是打开门。
不在?
铃没有像昨天一样等在门外,我可以安心去做任务了。不过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点失望呢?
我回房拿上装备,离开了旅店,在街上买了一个大筐,拿上停靠在公用马车场的马车上面的东西后出城前往森林。
无论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人都少了很多。出城时一个卫兵还想要劝住我,但最后还是满脸悲切地看着我前往森林。
他这是以为我死定了吧……不过,如果没能在血月前回来,那我就真的死定了。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毫无阻拦地出了城。
森林内。
任务所需的药材很好找,进入森林的中间区后几乎每过几分钟就能找到一种。唯一麻烦的是得把它们的根系完整地挖出来,然后装进保持植物活性的袋子里。
任务所需的药材很快就完成了一大半。不知是暴怒前的镇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没有遇上任何一只魔兽,更别说魔物了。
我前方不远的地方忽然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
不会吧,这么倒霉?
我仍然在药前蹲着,但手已经按到了剑柄上。如果魔兽能够绕开自然最好,但如果魔兽不长眼敢跑到我前面来我绝对第一时间把它砍死。
一团金色的东西忽然从我面前的灌木丛里蹦了出来,重重地摔在我前面。
“呜哇!”
然后,四匹风狼跟着金色生物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摇着尾巴在地上兴奋地嗅了几下,然后同时抬起头。
눈_눈
狼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金色生物感到狼已经追了上来,慌忙爬起躲到我身后。
“铃?”
铃揉着摔到的地方,泪眼朦胧,正准备说什么,但被我阻止了。
“你先躲起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铃乖乖地松开抱着我的手,躲在一棵树后面担忧地看着我。
风狼终究只是魔兽,它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带一丝犹豫就同时扑向我,同时一大片口水从它们口中溅出来。
风狼使用了口水攻击!
没有任何效果!
北方雪原的人养有一种狗,我曾经见过,特别傻,刚刚那群风狼除了舌头还好好含在嘴里,皮毛颜色不同之外,就跟那种傻狗一模一样。
我在他们扑过来的同时往后规避,眯起眼睛,同时抽出腰间的剑向最前面的那只半人高的风狼挥去。
岚使用了普通攻击!
效果拔群!
所有的风狼被突如其来的强光闪瞎了眼睛,我的剑顺利地砍到了最前面那只风狼身上。
鲜血溅出,那只风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抽飞了。它重重地砸在地上,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往外冒着血液。
从深度看,那只风狼的气管完全撕裂,脊椎骨应该也折断了。也就是说,我把它秒掉了。
擅自认为我很弱鸡的家伙,看到我秒掉这只风狼时帅气的身影没?那匹马?那匹马是依靠血脉自动升级的,我有这个实力完全是靠自身的努力,我和那马一对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剩下的三只风狼落地后,朝它们伙伴的尸体看了一眼,仍然决定冲上来。
“嗷!”
又一只风狼被砍飞,最后两只风狼退缩了。它们象征性地朝我低吼几声,灰溜溜地绕着我跑了半圈往森林中心而去。
森林中心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吗?
听说森林中的宝物出世的时候,比人类感觉更敏锐的魔兽魔物们会前往宝物即将出世的地方等待。如果是超稀有的药物会引起混战,如果是它们不能使用的东西……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
不排除有些魔兽魔物借助生灵的大量聚集大开杀戒快速晋级。
如果真的是宝物的话,来攻击侏罗城的魔兽应该会少很多吧。
我对宝物什么的兴趣缺缺,别看我杀风狼轻轻松松,但如果跑到森林中心去还是找死。森林内圈就有很多魔幻生物了,中心可能还有魔幻巅峰甚至是超越级别的生物!
更别说现在那里可能集结了无数魔物,就算是凡物也能生生把人累死。
铃开心地从躲藏的树后面小跑出来:“岚哥哥!”
我蹲下来,与她保持在同一高度。
“森林里那么危险,你怎么能随便进来呢,你刚才差点被狼吃掉!”
铃好像被我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我,我只是想要和岚哥哥待在一起……”
她为什么会那么粘我?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天。
铃看我没反应,急得要哭出来了。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对她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呜哇哇!”铃扑了过来,放声大哭,把眼泪和鼻涕全部抹在了我的皮甲上。
我任由铃抱着哭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她的情绪才逐渐恢复过来。现在她正乖巧地跟在我后面。
因为不可能让铃再冒险自己回城,所以就只能由我暂时保护着了。
我检查一下药筐的容量,接着来到一只被我砍飞的风狼前面,拿出匕首剥下它的皮。
顺便一提,它们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的血肉已经凝结。但它们毫无疑问已经死了。
这当然是我的剑的效果。它附带的光明气息对这些伤口有促进恢复的作用。
听说真正的圣剑对黑暗生物可造成恐怖杀伤力的同时,对普通生灵的杀伤力低得可怜,因为用圣剑砍出来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
这使得圣剑成为了全大陆刑具榜的第一刑具,很多人仿照圣剑制造刑具,直到圣剑消失。现在的大陆第一刑具就是圣剑的仿制品。
处理完皮毛后,我再拔下了它的牙齿。接着对另一只狼进行同样的操作。处理完一切后继续我的采药大业——带着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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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抓着我的手,由我带着在树林间穿行。
铃微笑着,哼着不知名的歌,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我旁边。
虽然经历了刚才的事,但小孩子嘛,极速恢复情绪什么的是常规操作。
树木的枝叶密密麻麻地交叠在一起,但却有丝丝光亮能够进到树底下,所以,树底下虽然幽冷,但绝不至于阴暗。
“岚哥哥,前面有阳光!”铃开心地叫了一声,拉着我往前跑,树很快就变得稀疏了。早晨并不强烈的阳光在树下投下一大片光斑。随后,我们便进入了光明的世界中。
这是一片草地,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坐落在空地边缘,空地上长着小腿高的杂草,各色鲜花点缀在绿色与金色的草间,所有植物在阳光下显得暖融融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地中那及人高的,零散分布在草地各处的向日葵。它们迎着阳光,舒展着金色的花瓣。,向外散发着金色的光辉。蝴蝶等生物在草丛里穿梭。
此情此景能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和平”。
铃钻进了草丛,我则选择在草地旁等待,顺便挖掘在这个地方随处可见的任务药草—绒球花。
让我在意的是我们家的一本祖传的草药图鉴上对绒球花的注释是“蒲公英”。蒲公英应该是什么形容词吧。
“岚哥哥!”铃忽然从我背后钻出来,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脖子,并把一束五颜六色的小花拿给我看“我摘到好多好看的小花!”
“不久后它们就会死掉的。”我对她说。
直男发言?那是什么?
铃松开手,靠着我坐在我旁边。那我让它们回去吧。
没等我发问,铃的手上就凝聚起一股黑色的气流,气流沿着花盘旋向上,最后消失在花的顶端。而花已经变成了一把种子。
铃居然还会魔法。
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在我意料之中。
她把种子放到一旁,学着我的动作想要在地上刨出一个坑来把种子种下。
“等等!”
“哎呀!”
我的提示晚了一步,铃的食指已经被地里的尖锐石块拉出了一个伤口,血液滴在了草叶上。
这里的土地因为裸露的原因没有什么水分,而且里面有很多尖锐的东西,我用手刨土是为了保护植物的根系,而且我手上的茧子可不是普通的石块可以割开的。
“疼…”铃的小脸皱成一团。
我从筐里拿出我的包裹,让铃站起来。
“摊开手。”我把水壶里的清水倒在铃的手上,冲洗伤口,接着倒下包里的治愈药水。
伤口在治愈药水的作用下很快就愈合了。
我把东西放回筐里,又从里面拿出来拿出一把小铲子。
“拿这个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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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群风狼急匆匆地向森林中心移动。
它们虽然迫切,但它们在经过一片草地的时候仍然小心地绕了过去。
这片草地在附近凶名赫赫,曾经不少魔兽在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现在已经没有魔兽敢靠近这片草地了。
一匹狼打了个哈欠,然后它就闻到了一股足以令所有魔兽疯狂的香味。
这股味道,好像是从草地里传出来的。
它虽然急切地想要探寻气味的源头,但草地的凶名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我又没见过,万一只是骗兽的呢?
它只花0.1秒钟便安慰好自己,脱离队伍掉头进入了草地。
在超强嗅觉的加持下,它很快便看到了它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滴血液。它附在草叶上,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它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没等它舔到,它便感受到了尾巴跟处传来的剧痛。
它愤怒地转过身,向着袭击者咬去。
它甚至没来得及看到是谁咬了它。
另一只狼松开已经没有尾巴的狼尸的脖颈。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剩下的所有狼便扑向了它。
……
挣扎消失了。
最后的胜利者放下嘴里的狼尸,拖着短腿与浑身的伤痕,艰难地移动到血珠前。
它没有任何迟疑,伸出舌头把血珠连同草叶吞进了肚子。
炽烈的血液划过喉管进入它的身体。血液还未到达腹中,一股强大的力量便顺着它的血管蔓延开来,扩散到全身各处。
没等仔细享受,一股寒意便从它的脚底直冲脊背。
一点微小的黑光在它脊背上几厘米处闪耀着,它刚刚才意识到黑光的存在,而黑光已经坠落了。
碰到这点光芒,会死。
风狼全身毛发竖起,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意志起了作用,一股特殊的能量从风狼小腹中快速传出。
黑光落下,血液飞溅。但它碰到的只是半根尾巴。
消失的风狼在半米外出现,它律动着已经长出来的脚和尾巴,飞一般逃离了这片草地。
黑光升起,在空中闪耀了几下,“噗”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