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嗄!~」
这令人感到恶心的呼喊声,不知从甚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出现在艾莉和亚里莎的耳膜里,声音如此不祥,两人皆感到不适。
「好恶心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就代表,那家伙已经在附近了,记住!艾莉,绝对不要被他碰到!」
亚里莎的警告严肃且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这很正常,只要熟知污血怪的人都知道,被他的爪子、牙齿、甚至是体液沾到,都会造成患部长出一块块的红疹,红疹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稍有不慎,就得面对截肢的命运。
「呜呜!!~」
「那就是!」
「嘘...」
艾莉及亚里莎爬上一道坡度不小的砖头坡道,在眼前的就是洛里克步道。
洛里克步道边上附属着小型的村庄,这样的村庄有三座,每一座都是非常古典的以灰色泛青的砖头堆砌而成,高度不高但数量不少,而贯通其中的长远步道就是洛里克步道。
先前的洛里克步道为交通的要道,是两个地区的必经之地,因此村庄也曾有过繁盛的时光,只是现在,恶心的浊血人漫步在各砖房之中,骨骸尸体也散落在四处,原本整齐排列的房子也被破坏的如狂风扫过。
而在步道起点的两人,还未踏足村庄半步,就已经能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在步道旁游走,与其说是游走更应该说是进食。
那巨大的怪物下肢是普通人的双脚,但从腰部以上开始,就有如被黑色的蚺蛇缠绕,一坨黑油油的泡沫状物体包覆在他的身上,早已看不出人形,身体大小也超越四公尺,而在泡沫物最顶端的部分伸出了两只诡异的巨手,正在抓着身旁环绕的浊血人,并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艾莉,刚刚那个静音的能力能在使用一次吗?」
「可以!」
「那我们就从步道下面的水道前进,不要正面对上他」
「SILENCE」
两人此时的任何动作都未能产生半点声响。多亏了这言灵的帮助,路上的所有浊血人都没有发现他们。
而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又躲又藏的,目的是来到洛里克步道的中段,中段是一条拱桥,下方则是四通八达的水路系统,从农田到井水,基本仰赖这被修筑完善的水道,只要涉水路前进,甚至还能成为快捷方式。
「啪达!」
水花溅起的涟漪打落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安全下到水道来,主要水道连结的八个支道,其中一个将会通往柑橘林浅滩。
「铿」
绣蚀的铁门很轻易的就能被拉开,综横交错的铁栏已经被破坏的难以复原,也因此锁头松脱,才能让亚里莎用枪托将其打碎。
「好暗啊」
「摸着墙壁走,记住不要随便点亮这里,紧紧跟着我」
水道内除了能听到流水声外,还能听到啮齿类动物独有的啃食声,但只有声音回响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此时垄罩在两人身上,恐慌的情绪也逐渐出现。
脚步慢慢地踏在水上,前进的步伐缓慢但仍有一定的进度,但当绕过阴暗的转角后,两人顿时语塞,谁也无法说出话来。
「不要乱动」
「可恶,不过才几天而已,这里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亚里莎愤恨的说着,而眼前的景象正是他发怒的主因。
原先在步道上看到的污血怪,此刻,却在破瓦之中吞噬着犬类大小的老鼠,昏暗的水道也因为天花板的破洞而被阳光照耀。
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污血怪确实砸碎了步道,并掉到水道来,恐怕是这几天才过来的吧,将这个地方当作他的居所。
「叽叽叽」
巨鼠们成为其食粮,被吞噬的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而说也奇怪,那些未被抓住的老鼠们则如同没事一般,依然在污血怪附近徘回。
此时,两人过于将注意力放在污血怪身上,他们躲在转角后,虽然已消除声音,但身形只要被看见,硬仗在所难免,因此他们谁也不敢将视线转离开污血怪的一举一动上。
但艾莉却没发现,他身后已聚满不少的巨鼠在,在他死盯着污血怪的时候,脚竟不小心踩到其中一只老鼠的尾巴。
「叽叽!!!」
「糟了!」
隐藏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巨鼠们已透过灵敏的鼻子锁定两人的位置,近十只的老鼠以极快的攻势,向他们扑了过去。
「SHINE」
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霎时充满整个水道,所有的老鼠因为眼睛的不适应而惊慌失措,各自鸟兽散,但这样的骚动却引来另一个更麻烦的家伙。
污血怪的眼睛并不灵光,对于光芒他的反应并不如老鼠那样剧烈,但他还是对艾莉等人起了反应,用那弱小的双腿,飞奔过来。
这由食欲驱使的巨兽,一点迟疑也没有,冲撞着水道的墙壁,身上也长出了巨大的手腕,伸长数米,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延伸,差那么丁点就擒获两人。
「跑啊!艾莉!」
「不行!你看前面」
两人逃跑的前方,有由巨鼠形成的墙堵,既无法往前又无法往后,陷入两难的他们,只好做出最下下的策略。
「艾莉!你能想办法牵制他的手吗?」
「可以试试看」
「我来负责干掉这家伙!」
说完,亚里莎拿出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双持枪枝的亚里莎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地将子弹不断贯入那形似头脑的部位,被击穿的伤口鲜血涌出,为了避免被血溅到,他还必须像兔子那样的左右横跳。
「啊啊啊!!!」
污血怪大声的努吼着,巨大柔软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啪的就想往亚里莎身上砸去,就在攻击到的剎那,两根长矛穿刺其腕,将他们钉在墙上。
「干的好,现在艾莉,再把他的身体压制下去」
「没问题」
艾莉再度呼喊长矛,长矛出现后朝着污血怪泡沫化的身躯刺去,可惜的是,在刺中之前,污血怪便将自己的双手扯断,逃脱地面。
「咦呀啊啊啊!!!」
因疼痛而发怒的污血怪,身上的黑浊泡沫不断胀大,被扯断的双手也膨胀如球状。
「趴下!」
亚里莎大声一喊,冲向艾莉身上,将他压入水中,在水中的艾莉无法看清发生甚么事,只能听到一声巨响,那如同炸弹炸裂的爆破声,响彻整个水道。
水道的污水变得黏浊不堪,污血怪身上的黑沫在刚刚喷散到水道的每个角落,刚才爆炸的力道甚至炸开了水道的后半截,当然在旁边的老鼠也不例外,无一不失去性命。
「你没事吧」
「亚里莎小姐,抱歉,我...」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艾莉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愧疚,因为自己的一连串失误,导致他们面对原先不必面对的敌人,还得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快点离开这边吧,刚好他帮我们把水道给炸破了」
「好!」
两人像从水泥中跑步般,费力又充满黑泥,但他们却无法停下脚步,那污血怪并没有死,他的哀号还在持续着,只是现在似乎无力管艾莉两人。
「刚才的爆炸,我们怎么会毫发无伤呢?」
「这就是你们说的奇迹啊,不过,别期望会有第二次就是了」
远离污血怪后,艾莉不经意地提到这个问题。
所谓奇迹,那正是神圣术的一种应用方式,利用将不洁之物排除的性质,抵挡住黑泥的侵蚀及爆炸的伤害,但以亚里莎的能力来说,期望第二次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事。
「快到了!就在前面」
亚里莎指着前方光亮的水道出口,那光芒的源头是清澈的海洋,从水道出来后两人跳进海水里,身上恶心的烂泥也随海洋的流逝,而被洗涤干净。
「扑哈!舒服多了」
「总觉得刚刚的事情都像是做梦呢」
「的确,但真正危险的,或许现在才开始」
亚里莎望着离他们不远的陆地,若有所思地看着。
那地方是柑橘林,两人的目的地,也是亚里莎忌讳的地方,那里太多未知,而未知带来的恐惧则是非常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