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下意识的抓住眼前人的肩膀。
“干嘛？”女孩满眼的不耐烦，把夏天的手甩到一边。
「一听没钱就这个态度吗？也太真实了。」
夏天在心里嘀咕，嘴上却很老实：“稍微等下，我去商量商量。”
苹果现在可是夏天的债主，夏天可以支配的每一分钱，理论上都属于苹果，自然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苹果充满讨厌和不信任，但也没有强行劝阻，挥着手说道：“随便你，我不是给了你两千吗？反正不要再找我拿就行，地主家也没余粮。”
算是得到首肯，夏天放心的伸出左手，女孩抬起同样装有手环的右手，屠魔手环之间开始进行连接。
这样的接触交易，可以看到对方的名字。
【不良猫】
很奇怪的名字，大概是某种化名。
手环的数据不能作假，但可以设置对外的称呼来隐藏身份，很多人都会用外号来代替真名。
“人工呼吸的事……如果惹你生气，还是要说声对不起。”交易进行中，夏天陈恳的道歉。
“都说了，我一点也不在意。”不良猫盯着手环，完全不看人，金钱交易似乎让她更冷淡了。
交易完成，夏天将两千魔力转了过去，只留下几百尾数。
手环会根据意识自动判定交易的类型，这次是非常明显的借债交易，双方会规定一个时间，超过时间后将会强制执行还款。
“谢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还你，如果你打算让我用身体还，随时都可以哦。”普通的话语，即便用身体来还，也没有让语气有丝毫波动。
就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模样让人不爽。
夏天握着拳头，眼神异常认真的说道：“书本上说，不论是亲吻还是身体都是很宝贵的，应该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请你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好好善待自己……”
“啧！”不悦的声音打断住夏天的发言。
不良猫直视夏天的眼睛，嘴角轻微上扬，像是自嘲，像是冷笑。
“你应该看过很多书吧？那你了解过什么？哪本书里有记载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哪本书里有记载我喜欢谁？哪本书里有记载谁喜欢我吗？你是书本里走出来的人吗？这里是书本里的世界吗？如果都不是……那你说书本里写的鬼话给谁听？”
一连串的疑问或是反问，夏天只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所了解的大体只有书本里的世界，书本里写的人工呼吸，在现实中是不能随便做的，现实当然会比书本里复杂的多…但是…至少…有些话……」
夏天张开嘴，还是没能组织好想说的话。
苹果再次插入两人中间，伸出手带着怒气喊道：“你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才借你钱，立刻还给我！”
“借你钱的是他，你找他还吧……走了。”不良猫不想再多说什么，插着口袋低着头，拐进了小巷的阴影中。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能指望有多少共同语言。
不良猫离去后，苹果和夏天又坐回长椅上。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老实交代！”苹果像是审贼般盯着夏天。
夏天大概将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只是把人工呼吸这一块给剪掉了，算是他自认为的黑历史吧。
老套的偶遇故事，毫无新奇可言，全世界每天不知道要上映多少次。
“你看上她身体了？”苹果有些戏虐的问着。
夏天连连摇手，尴尬的否定：“别胡说了！算是做回好人喽……反正以后大概率也不会遇到了。”
交易时，夏天给这笔借款设定的利率为0，还款日期为一百年。
“那钱怎么办？”苹果可不会那么大方，立刻表示道：“下次见面，如果她还不出钱，我就把她的身体使用权随便找个男的给卖了。”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夏天相信苹果是个好人，所以只当这是玩笑话。
“那就祝她好运，可以赚到钱喽！”夏天笑着说着。
「祝你一切顺利，如果有可能，还是好好爱惜自己。」
即便无法再见，夏天也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毫无美感可言的杂乱发色。
……………………
魔都在学园岛东北方，赤红分校则在正南方，是离魔都最远的一座学园。
有专门的直通车，但需要等待，速度也不快。
所以苹果在屠魔公会发布了一项委托，寻求最快到达赤红学园的交通工具。
一整套复杂的机关，通过人力或者一小部分魔力进行运转，一辆全身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小型飞车停在夏天面前。
“其他人的车和我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开车的是一位对技术极其自信的机关研究者，他声称自己的高速飞车从魔都到赤红学园只需要一个小时。
两人充满期待的上车，很快就感受到了机关技术的强大，飞车的速度简直惊人。
但在车上的苹果度日如年，飞车主人不断的向他们宣讲科学有多么伟大，未来会是科学的天下等等极端思想。
最可气的是夏天听得津津有味，要不是苹果拦着，非得直接加入飞车研究团。
一小时不到，从魔都抵达赤红学园。
下车时，飞车主人和夏天仿佛多年知音恋恋不舍，最后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他的联系方式以及研究团队的地址。
飞车的轮廓渐渐远去，夏天不断挥手告别，苹果则将那张纸条撕得粉碎，恨不得再也不见。
一条五六米宽的红色大道，两侧是厚厚的云雾，风偶尔吹过，隐约可以看到黑色的地上世界，这样奇特的环境构造给赤红学园平添了几分神秘。
但走进一些，传奇就荡然无存，铺满大道的红色砖瓦破破烂烂，整条路面坑坑洼洼，显然已经多年没人修整。
走过这段坎坷的破败大道，两扇宽厚的朱砂大门出现在夏天面前，将二人拦在学园之外。
大门顶端突起，像三把朝天的长剑，长剑之上刻画着未知的铭文。
门面颜色尚新，涂料的气味浓郁，应该刚刚翻新不久。
在旁边的门卫室，一位模约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在补刷被剐蹭掉的红漆，光秃的脑袋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夏天想上前询问，却被苹果拦下。
苹果叮嘱道：“你不要乱说话，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