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x中莫 南高12.15
没了拦在前面的人,弦风以为可以安安稳稳上楼了。
殊不知这时候,那几个逃窜的保安,却打开了警报系统。
顿时,整个一层大厅闪烁着红色的警报灯,就像是被几块巨大的红色光布,包围着。
接着,大厅的天花板上,亮白瓷砖上,冒出几挺自动式机枪,目测之,约莫有十来处,皆指向弦风的方位。
察觉到危险的弦风,自是要往里层躲去,看着面前那几盏浅白内嵌灯照射的狭长甬道,配上透明窗外的夜幕,显得尤为阴森。
尽管如此,那地方却又成为弦风此时唯一的避难之所。
左手按住背上的木弓,弦风便往白光甬道里冲去,刚脱离大厅,身后就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其枪火辉耀着,让这昏暗的甬道,也多了几分光亮。
只是没了弦风这个动着的可识别的物体,所有机枪都对准了刚才被打飞出去的年轻保安,大厅中唯有他一个算得上是活物。
回眸望着,年轻保安全身被机枪子弹洞穿,衣服没了模样,没几秒,整个人都变得血肉模糊了起来,就像是被扔在砧板上乱剁的可食肉类。
弦风心想:一条生命,就这么结束了,如同草芥一般。本可以和气地解决问题,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根本不是我所愿!早知道会如此,我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几个全部打晕。
如果遇事的时候,大家可以冷静一点,就会让这世间,少些惨状了。
不过,有个最低要求,就是“大家”,倘若矛盾的双方,只有一方可以保持镇静,也是没什么作用的。
弦风转回头,向着此行的目的地出发。
只是,因为刚才稍微动了一下身子,之前捋好的头发,又垂在了肩上。
由于整座大楼现在处于警戒状态,穿梭机便被强制停止使用了,弦风无奈,只好爬楼上到六十七层。
这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估计还没到六十七层,双腿就软得没有力气继续了。
不过,弦风早就习惯了上山下山之行,所以,哪怕就是再多上个一倍楼层,对他而言,也无什么大碍,顶多是消耗点体力罢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安全通道的标识,刚一打开那玻璃门,通道内的机枪,就疯狂向着门口处扫射着,这皆是由玻璃制成的门,也在瞬间崩塌,成了一堆碎渣子。
弦风大惊,心想:这还让不让人上去了,实在没路,我可告辞不送了!不过,君子之约,向来是言出必行,这时候灰溜溜逃之,岂不辱我大丈夫气节?戴缺啊,戴缺,不管你这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要闯给你看看了!
刚才幸好反应快,躲过一劫,否则,须臾间,弦风就会被射成筛子。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弦风单手抬起一个重达半百斤的盆景,向那安全通道的门口处,扔投着,试探着机枪是否会对此起反应。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花盆落在一堆碎玻璃渣间,跌成了粉碎,里面的培植红土也溅散开来,并不是被机枪火力爆破的。
弦风见状,嘀咕了一句:“难道,这玩意是一次性的?”
接着,便将身后木弓取下,弓柄紧握在左手心,正大光明地站在了碎渣旁,平安无事,还真就是一次性的吗?
下一秒,看到机枪正在缓慢旋转着,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全方位的预警设备,可以攻击到各个方位的敌人。
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没办法迅速地锁定三百六十度范围内所有的敌人,会有一个缓冲的流程时间。
就在机枪口又要对准自己时,弦风直接一发箭魄,将其摧毁。
就这样,他稳稳当当地上到了二十层,以每一层两个呼吸来算,也就是四十个呼吸了,按照弦风的呼吸频率,大概过了五分钟时间。
按照目前的这个速度,在六时五十分之前,就能抵达戴缺的六十七层。
可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如意,当弦风加快速度,赶到第二十五层时,却发现这一层有两个士兵持着冲锋枪看守在此。
于狭小的环境中,冲锋枪的射程弊端刚好被中和掉,从而凸显其火力的凶猛。
面对配备枪械武器、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弦风不能再像之前对待保安一般,含糊了事了,他得认真起来了,特别是,在不伤害他们性命的情况下,自己还能闯过去。
由于箭魄本身的威力问题,哪怕自己用再小的力量,只要擦到对方身体,非死即残。
当然,那个三番两次要杀死自己的少女是个例外,毕竟,她是第一个在自己血离状态的箭魄下,还能周身安好无损的人,更是可以随意地斩断普通的蓄力箭魄。
弦风在暗处,盯着两位巡逻的士兵,有些犹豫。
的确,他可以晚到,可以不守约定,但不代表时间就可以让他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案。
最终,弦风还是在不决间,三指搭弓,瞬间两位士兵就被击倒,不过好像只是瞬间晕了过去,并非当场毙命,弦风这边是刻意地瞄准了他们那坚实的头盔,而且还只用了一成力。
之后的每一层,都有两名士兵站岗。
直到第三十三层,这是整座刑部大楼的核心之所,是控制中枢以及监控管理室的所在。
基本上,刑部的高阶干员,皆是在此工作。
所以,守卫也较下面几层多不少。
一眼望去,光是三十二层到三十三层之间的那块地方,就站了四个。想必这周围,最少也有十个士兵左右吧!
这个数量已经远非弦风能控制得了的,没办法将周围所有的士兵一齐悄无声息地放倒,看来只剩下一种解决方案了——杀。
安全通道的楼梯比想象中的还要宽些,所以,暗杀术,就难以实施了,只能拉开一段距离,进行弓杀。
一上来,弦风就将四根手指搭在弦上,这一波能射出三发箭魄,士兵们站得不算分散,应该能瞬间击毙三人。
弦风面露纠结之色,不忍地将手指从弓弦上松开,楼层之间的三个士兵,应声倒地,甚至没能喊出一点声音,就被弦风的箭魄,破喉而亡。
其余的士兵,见状则是立马赶来查看情况,当他们跑在半途的时候,弦风复是三发箭魄出手,又倒地三人。
这时,赶来的士兵们都立即爬了下来,害怕变得如先前惨例。
他们这一爬,倒是让弦风不好瞄准了,视野之内,虽能看到几个,但是,考虑到箭魄的攻击路线,最多将趴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击毙。
总之,能减少一个是一个吧!下一秒,弦风又将一员士兵破喉击毙。
然而,就在这时,能感受到楼上几层传来的厚重脚步声,弦风将耳朵贴在阶梯的瓷砖上,聆听着,嘴巴里默念着不同的数字,由小到大,最后停止在五十二。
稍微有些吃惊,他不禁暗想:五十二个增援,加上本就在这个楼层的,少说有六十人,这种人数,不是很好对付了。
但弦风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笑着,好像是在享受这场战斗。
只见他又将弓对准了自己上方的楼梯,蓄满力后,一发爆射,直接就将三十四层与三十三层之间那段楼梯斩断,隔绝了对方的增援。
接着,他整个形体,直接就不再隐蔽了,而是现出身来,正大光明地将弓对准了匍匐着的士兵,又将三人击毙。
视线之内,三十三层活着的只有他和另外四个士兵们。
这些仅存的士兵,看到目标暴露出来,也立刻对其释放猛烈的火力。
这时,弦风再次趴在楼梯上,那枪炮火花,尽数打在楼梯旁的扶墙上。
缓慢向上爬着,目光紧锁着那虚空,只要对方四人稍一露头,弦风定会瞄准了,瞬间爆头。
果不其然,为了尽快给同僚报仇,其中两个立马往前走了几步,获取视野,结果没走两步,就倒下了,脸上的血肉已糊得不成模样。
此时,对峙的只有弦风和剩下的两人。当然,赶来支援的士兵们,看到这断掉的阶梯,都停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的喧哗躁动,此时,又回归到沉静。
弦风在心中估量了大概时间,约定之时,恐是已经逾越,那么,就无关紧要了,就与他们周旋着吧!
宁静与嘈杂间本就只有一层之隔,却相去甚远。
人们往往追求的是二者之间那个神秘部分,周遭无声显得诡异,声音乱了又会心烦,而弦风正是在两个极点间迅速切换,极静与极动。
并未完全地屏住呼吸,而是低频率地抑制呼吸,对阵的不过是普通士兵,想必是没办法在这黑暗的、布满尸体的阶梯上确认他的位置。
尽管所有的士兵都知道,弦风就在三十二层与三十三层之间那块,他们依旧不会胡乱开枪射击。
因为那里还躺着他们牺牲掉的战友,也许其中还有一两个来得及挽救,所以,他们都在忍耐着,对抗着身体里那股躁动的迫切,以及狂暴的野性。
心跳愈发加快,汗珠也从脸颊上不断滑下,呼吸开始变得不匀,这些本应是较为大众、具备更好身体素质的战士们,此刻,竟也熬不住了。
躺在一堆尸体中的弦风,举头望着楼梯间断层的部分。其实,他完全可以借着三十四层的微弱光亮,减少敌人的数量。
可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这么做,如果人命可以避免,他选择自己当个懦夫。
可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但也不是说通道就只有这么一条,刚才这么一折腾,肯定将刑部大楼里的大部分守卫都吸引过来了。
这个时候,只要稍稍移动,走到下一层,然后,再换条路上去,就可以了!
可是,不清楚刑部大楼内部设计的弦风,不知道会不会在寻路的过程中,误入到什么机关之中。
而且,如果要移动的话,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肯定能察觉到自己的动向。
弦风望着三十四层,那昏暗的楼道灯,有了个主意,最容易制造恐慌的方式,无疑就是突然的黑暗,只要将那灯射炸,自己趁着他们骚乱之时,就可以退到三十二层了。
顺利地,弦风将刚才心中所想,转变成现实。
到了这三十二层,却发现未亮着一盏灯,想必没什么人在这里。
幸好之前经常夜里归家,夜视能力远超于普通人,如果只是悄无声息地行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