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被一群人如同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块怀表大小的罗盘,身上穿着一袭绣有金丝龙纹的旗袍,头发高高盘起,用一枚翡翠玉簪子固定在脑后。
露出修长的脖颈,踏入大厅的时候,目光并未在任何人身上逗留。而是跟着罗盘指针的方向,深深皱起柳叶般的细眉。
“你不是说自己家被祸具给诅咒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陷死的不够快吗?”
【祸具:因为各种原因被诅咒的道具。】
“这……”
白霜的父亲,白连星看看那些自己召集来的人,尴尬的解释到:“他们都是一些凡夫俗子,想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巡夜司的大名,我们也只是听说过,无缘一见。有印大人在,区区一个祸具,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这些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人,恐怕有八成都是碍于白家的面子才来的。
印若蝶的到来,让他们有了一个主心骨,胆子也壮了不少。
“胡闹,我今天可不是来给你们表演节目的!没事的人可以离开了,不然等下诅咒爆发,我可顾不上这么多人。”
罗盘的指针在进入大厅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旋转,甚至还带起了一缕腥风,如果不是有点异味的话,拿来当个小电风扇都绰绰有余。
众人将目光聚集到白连星身上,不少人都咽了一口唾沫,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是,我这就让他们离开。另外,我的儿女是否也能先去外面避一避?”
这也是白连星第一次接触巡夜使,哪怕他现在有上亿的身价,和巡夜使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手欠居然想染指祸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人有任何交集。
印若蝶看看他的一对儿女,白霜的白霜身上还没什么,她哥哥的身上却有一根黑色的丝线从心脏的位置长出来,在他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
“你女儿可以离开,但你儿子不行。他已经被种下了咒印,另外还有你、你、你、你……”
印若蝶一连点了好几人,基本都是白家自家人。白连星和他的妻子也没能幸免,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仆人。
被点到的人无一不拉下一张脸来,似乎在埋怨世道不公。
“没听到印大人的话吗?没被点到的人可以离开了。”
白连星放出话去,因为自己的邀请聚集起来的人顿时做鸟兽散,仓皇的奔向了停车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
只有白霜没有离开,而是看向箫幕所在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张空荡荡的沙发。
“那女人好像有两把刷子。”
“那是自然,看见她那个罗盘上的花纹了吗?那是巡夜司的流云追风纹,是真货,她的身份应该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流云追风纹只是低级的咒纹,她真的能应付得了那块血玉吗?”
箫幕和博雅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如果她应付不了的话怎么办?”
“我现在只是一个投影,你想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我只要那块血玉。”
“这么势在必得?要是她拿到了那块血玉,我是不是要出手抢过来。”
箫幕本以为自己会抵触抢别人的东西,然而这具身体仿佛早已习惯了杀戮与掠夺,浑身的鲜血都开始躁动起来,目光下意识的在印若蝶纤细的脖颈上打量。
“如果不想从她手里抢的话,你就先她一步拿到那块血玉就好了。你不是已经发现它了吗?”
箫幕抬头看向大厅中间的水晶吊灯,那抹红色已经越发刺眼,让金黄色的灯光都带上一丝妖异的味道。
“别着急,它还没完全恢复。”白连星抚摸着箫幕的皮毛,安抚到:“那个家伙或许是误打误撞,叫了一堆人来这里给血玉提供足够的生气。现在已经快到最后关头,人却离开了,不知道剩下的这些人,能不能让血玉完全恢复到往日的威能。”
白霜最后还是没有离开,而是跟自己的家人待在了一起。
大厅的门缓缓关上,将大厅于外界隔绝开来。
印若蝶开始在大厅内四处转悠,想要找出血玉的位置。
其他人跟在印若蝶的背后,她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渐渐的,从他们体内流逝的生气已经变得明显起来,凝成一道虚无缥缈的细丝,飘飘摇摇的钻进水晶灯。
箫幕打了一个哈欠,看向二楼的方向,他在哪里,闻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味道。
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还有血腥味。
“闻到了吗?看来有人和我们打着一样的主意,都在等血玉自我修复。”
投影自然不可能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和嗅觉,博雅现在所看到的、闻到的,其实都是箫幕的眼睛、鼻子所感受到的。
“他能发现我们吗?”
“本来不能,不过在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也让他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可惜,想要打破现实与阴影世界之间的界限,偷偷摸摸的可不行。
至少在血玉修复完全之前,他都不会动手。”
博雅信誓旦旦的保证到,以她的人生阅历来看:果实还未成熟,还不到争抢的时候。对上一个实力不明,行踪难测的敌人,如果收获不够理想,就不值得冒险。
然后,那个家伙就从二楼堂而皇之的走了下来。
聂熔扶着下楼的楼梯,冲着全神贯注盯着罗盘的印若蝶叫到:“别白费功夫了,这次的祸具等级是星级,你手里那个玩意根本没用。”
他身穿一件淡红色长袍,胸口别着一枚印有星辰图案的纹章。
“我说他怎么出来了,原来也是巡夜司的星耀巡夜使,跟那个小姑娘一伙的。”
那个,我知道信誓旦旦保证后立马被打脸不太好受,但我真的不在意。
巡夜使大体分为四个等级,月华、星耀、罡风、流云。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年轻人,实力和自己相当。
话说这真的是个年轻人吗?
箫幕在凝视着他的时候,目光被聂熔捕捉,将自己的准确位置暴露了出来。
“在那里吗?藏头露尾的鼠辈。”
聂熔一抬手,打出一个响指,深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翻腾,很快就凝聚成一跳火蛇,扭动着身躯,闪电般朝箫幕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