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你刚才说要指点我剑术还算数吗？”
漠离全然不顾刚才与冯一柳对招的事情，反倒流露出当徒弟的兴趣。
冯一柳暗自感叹，终于遇到个比自个儿还厚脸皮的家伙了，深得吾心啊。
他也不怕对方打红尘剑的主意。能从他冯一柳手中抢东西的人，说实话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黄毛丫头有这个本事。不过，漠离居然能与他对招且未显颓败之势，虽然他未出全力，但也不由得对这个丫头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这丫头比自家师弟选的徒弟强多了，至少人家脸皮够厚，身姿够美，倒是与红尘剑的剑性十分相符。
这样一想，冯一柳对漠离的观感好上了许多。
“算话！当然算话！只不过我瞧姑娘你身手不凡，应该也是师出名门？夺人之徒如同夺妻，虽然你有意但是我终究不好意思呀。”
漠离朝着老家伙隐晦地翻了翻白眼，这糟老头子居然口头上占便宜来打探自己的来历，真是没半点高手风范。
“你要是怕我师父打你，大可放心。我师父是个出家人还未娶妻，你抢我他不会在乎的。只不过嘛，可能要准备些彩礼给他老人家，你可以先转交给我，我替他保管。”
“如此甚好，”冯一柳点了点头，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下，拜师不都是给拜师礼吗？怎么还要我掏钱？”
“不是师父你说收徒如夺妻吗？难不成还要我准备嫁妆？”
冯一柳现在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丫头绝对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小姐了，哪有姑娘家毁自己贞-操来讨钱的？不过，合自己的性子啊！不错，不错！
“我说啊，丫头你知道剑阁最值钱的是什么玩意吗？我把这东西传授给你当见面礼。”
漠离瞅了瞅他背后的破烂旧布，“红尘剑？”
“那是第二值钱的玩意，还有想要红尘剑，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再说。”冯一柳一脚勾起地板上的酒坛，挥袖畅饮。
“剑阁阁主之位？”
漠离琢磨了一阵。
“庸俗，那破位置送给我我都不要。”
“剑阁，练的是剑，挥的是意，悟的是人，通的是心！剑意人心，这是剑阁最值钱的玩意。”
“酒一般！”酒坛破碎声炸裂。
冯一柳指尖成刃，虚点在漠离眉心之处。漠离只觉得眼前这糟老头子背后的破布中仿佛剑声高鸣，裹着的不是一把冰冷剑，而是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饮酒摔坛、行于红尘，斩尽不平的剑心。
她突然想起杖僧和尚的话——
“离儿，练剑不是一个人埋头苦练的。你这反复练的是剑招，可作为剑修，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招式，而是剑意。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手里的剑就是怎样的剑。”
“既然你执意要像李清尘一样成为剑神，那么就要去寻找能填满你剑中空白的东西。”
“离儿，剑神也不是清尘无染的白玉，出淤泥而不染，才能剑心通彻，得道大成。”
漠离在神界“招三惹四”，也是应杖僧所言。漠离看似多情，实则外热内冷。是非对错，神界身份，于她可有可无。她本就是独自一人水到渠成修行至神境，无所牵挂。
若有称得上是执念的，也就只有剑了。
“哦，那师父，那你口中的剑意人心到底是——”
“等一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刚才还展露一身高手气息的冯一柳听得漠离的称呼，顿时原形毕露。
“师父？”
“诶！再喊一声。”
漠离：“……”
看着漠离满脸的不善，冯一柳自知理亏，“第一次收徒，有点激动。你师父我姓冯名一柳，你可以叫我一柳师父，你刚才问剑意人心有何深意，这不急。等我办完天凰城的事，你随我回剑阁，关于剑道的感悟我都记载了下来，回去亲自教导你。”
冯一柳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把这个漂亮徒弟拐回去，向自己的掌门师弟好好炫耀一番。谁让那个老正经总是嘲讽自己孤家寡人，连个徒弟都没呢！
“冯老头，你要办什么事？逛青楼？”
“你怎么叫我冯老头？”
“你本身就是老头呀？”
“我——，叫师父行不行啊？”
“冯老头师父。”
冯一柳开始怀疑收漠离为徒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塞心道，“随意你怎么叫吧，我和止水师侄是代表剑阁来参加风谣国主的五十寿辰，寿宴结束就回剑阁，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现在住哪？之后要和我们一起去红来客栈吗？”
-------------------------------------
“殿下，您再不出声，仙女姐姐就要被人拐走了！”目睹了一切的紫苑焦急地拉着宸芷璃的手，说道。
宸芷璃淡淡说道，“腿长在她身上，她如果要走谁拦得住，不过在走之前，她得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紫苑吸了口冷气，脑补了仙女姐姐裸着身子的模样，顿时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仙女姐姐实在是太漂亮了，不能亵-渎，不能亵-渎。
“诶，殿下你瞧，仙女姐姐说已经有了住处，说是，说是——”紫苑的声音越来越小，始作俑者漠离却没有自觉，依旧在和冯一柳“畅谈”着。
“冯老头，我就住在这百花阁后院，诶，有个绝世美女说是离不开我，求我住下保护她，还天天给我暖床捏背，没有办法，客栈我就不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剑阁知会我一声，等我睡服了那位小娘子，便同你一道回我们剑阁。”
冯一柳觉得槽点太多，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紫苑，她说的是你吗？”
“小姐，我觉得漠姐姐可能是在说你。”
“呵呵，漠姑娘你是在说我吗？”
漠离早已察觉两人的到来，但无奈她有一颗作死的心，自虐的她享受着在刀尖上跳舞的快-感，也正是因为她这般性格，所以在神界的名声才如过街老鼠。
“芷璃，今日你在外逛了许久，想必身子疲乏，我恰好懂得一套按摩之法，全身都可以的那种，我帮你暖被窝之后，你要不要试试？”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