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前辈的修为怕是已到至臻化境,剑阁第一人该是您才对。”
冯一柳转身回望,只见一位身着红装的蒙面女子立在风雪之中。
“可惜世人只知剑阁阁主宫羽叶与红尘剑,但剑阁的红尘剑仙却从来不是他。”清冷的女声在这条空荡无人的长街上响起。
正如女子所说,冯一柳过去曾有着红尘剑仙的名号,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一剑红尘斩情殇的名气也随着时间飘散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了。
如今的红尘剑仙只是一个称号,是红尘剑主独有的称号。
“我说小丫头,老夫是宫羽叶那家伙的师兄不假,可是要扯什么鬼的红尘剑主玩笑就开大了,要是被他听到我那师弟非得揍死我。”冯一柳可不管真的假的,只要脸皮厚那都和自己没关系。
“我看你肯定是被某个自称红尘剑主的渣人骗了,所以才会脑子糊涂弄错人,老夫我宽宏大量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
“你不承认是你的事,我认为是我的事,我来只是想看一看你背上的那把剑。”女子不管冯一柳撒泼,依旧如风雪般清冷。
冯一柳笑道,“你说看便给你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若是说要看你身子,你也给?”
他对女子的身份有了几丝猜疑,年龄不大却知道自己的过往必定是有江湖中辈分较高的人告知,而且在天凰城肆无忌惮,甚至遣退了隐藏在周围的风谣暗卫,和之前玉清观道姑似乎也有关系,只能是一个人。
但冯一柳仍旧装作不知道恶心她,不知者无罪这是皇室最喜欢为别人免罪的说辞,在红尘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冯一柳自然也想好了事后的说辞。
“今日不给,日后自然有给的时候。”宸染雪来见冯一柳,一是想见一见观主口中的红尘剑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二是想确认一下剑阁的态度。
他刚才拒绝了,那么自然就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既然如此,无论剑阁是选择站在别的皇子阵营,还是选择独身事外,那便都没有了区别。无法被掌控,那就当作危险除掉。
“那就不得不给的时候再给,但是我得说一句,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喜欢掺和庙堂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勤于政,惠于民,得于心,又何惧他人?”
宸染雪冷眼看着冯一柳离去,红尘剑仙说起大道理来,却不染红尘气倒也是难得,可惜……
-------------------------------------
“本来我以为你呆在我这儿三两天养伤是无碍的,但是近日之事表明越来越多的势力盯上了你,这样反而适得其反。恰好你认了个师傅,这些日子你可以去他那里养伤。”
一回到百花阁,宸芷璃就想让漠离离开。
漠离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神色,想来她也是思虑已久。
“要是我不在意,能继续睡你这儿吗?你比较香,闻着好入眠。”
宸芷璃:“……”
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捡了这个活宝回来。
“你不怕吃菜被人毒死,或者出门被人砍死就随便。”宸芷璃想明白了,自己就不应该关心这个家伙,任由她死去活来。
“紫苑,紫苑?”她甩下漠离轻声唤起了紫苑,没有回应,想来应该是睡下了。
四公主殿下关上自己屋子的门,不再理睬屋外的人。
漠离没有离去,而是上了宸芷璃屋子的房顶,斜躺在铺满白雪的屋瓦上看着天,浑然不在意寒冷与潮湿。
自己的伤愈情况要比预想的好,短短半天光景,漠离体内的暗伤便好了十之五六,可最关键的神元却是油尽灯枯,没有办法再自我治愈穿越时空乱流时的创伤。
剑域外的暗云隔绝了一切,无法共鸣天地法则,生成神元,施展神术。
是神非神,无非是再走一遍成神之路罢了。
漠离举着右手,挥手成势,一竖一横地划着空气,像是小孩嬉戏一般,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葱白纤长的玉指竟没有碰到任何一朵雪花,亦或说指至而消散……
-------------------------------------
“哼,这些人都是想女人想疯了?一个个都盯着我风谣皇女下婚书!”宸天罡将伏案上厚厚一沓文书摔在地上,李贞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李贞平,你说说这些个老东西这个时候求赐婚是什么意思?”怒气撒完,宸帝躺在椅上询问着陪伴自己多年的手下。
“回禀陛下,卑职以为这应该是种试探。风谣国势强盛,非北离一国可敌,”李贞平整理好地上散乱的文书,“一旦陛下平定北离,那么这天下将只剩风谣一国。江湖势力递交婚书是想提前站队,而朝廷大臣递交婚书则是为风谣下任国主之位下注。”
“李贞平,你好大的胆子!”宸天罡猛拍伏案,桌上的砚台都被震翻,墨汁撒了遍地。
李贞平下跪俯首,“陛下问,奴才不敢隐藏。”
“好,那你说说这些婚书,朕是应,还是不应?”
“奴才以为应则向天下示弱,风谣需要靠嫁皇女收拢人心,若是不应恐失人心。”
宸天罡点了点头,说道:“那依你之见,朕当如何处理?”
“奴才以为,不管如何处理,主动权都应当掌握在陛下手中,但具体如何处理奴才不敢妄言。”
“呵,你这是不敢妄言?”宸天罡看着不动声色的李贞平顿觉无趣,“罢了罢了,只是底下那么多人想要,可是我那两个女儿看不看得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是玉清观观主之子又如何,至于倩柔,朕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多人倾心于她。”
“倩柔公主美貌无双,这般情况也不足为奇。”
宸天罡叹了口气,“那边先这样搁置吧,到寿宴的时候,朕会宣布的。”
李贞平将文书重新放到了未被墨汁波及的桌面上,缓步告辞离开了……